能夠找到的鯨鬚最長也大概只有三米,赫爾將它用力拗了拗,這東西非常富有彈性,韌勁十足,怪不得高級緊身胸衣的骨架要用它們來做,而且也是製作裙撐最好的材料。
乳白色半透明的鯨鬚尾端有拇指粗,越往尖端就顯得越細,三米長的鯨鬚平舉着,彎曲如弓,在昏黃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上面纏繞着一層細鋼絲。
從桌子上取下一粒樣子如同水滴的銅塊,和鯨鬚那纖細的末端緊緊連在一起,赫爾用熔化的鉛,將纏繞在鯨鬚上的細鋼絲和銅塊焊在了一起。
將骨架完成之後,他開始用鹿筋和馬鬃絞成的細繩編織了起來,用這種混合材料總共編了兩層,在最外面,他又用沒有鞣製過的生牛皮編了一層。
平舉着剛剛做好的鞭子,因爲銅塊重量的緣故,鞭子的末梢垂落着,不過和那些軟綿綿的皮鞭不同,這條鞭子反倒更像一根繃緊了的釣魚竿,以非常優美的拋物線曲度彎着。
突然間,一聲尖銳的厲嘯打破了礦道的寂靜,緊接着傳來清脆的爆響,三米外一塊五寸厚的木板頓時裂出一道明顯的縫隙。
“啪”的又是一爆響,木板頓時斷成兩半。
“咻咻”的聲音和“劈啪”的響聲,不絕於耳地響了起來,瘋狂舞動着鞭子的赫爾,將四周的一切當作是試驗的目標。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下手來。
隨着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音,沙子從沙袋裡面流淌下來,這個可憐的沙袋破了好幾個窟窿,兩邊的礦壁上佈滿麻點一般的小坑,斷折的木板、木條更到處都是。
這樣的威力,有些出乎赫爾的預料之外。
他原本只是想製作一根能夠控制自如的鞭子,而功能介乎棍棒和普通皮鞭,所以才選擇了富有彈性的鯨鬚作爲骨架,再用能買到的動物筋腱中彈性最好的鹿筋作爲內莖,配上又韌又硬的生牛皮。
從遠處取來礦燈,湊到一側的礦壁前,赫爾觀察着那些鞭痕。
礦壁上可以看到兩種痕跡,一種就是那點點的小坑,這些坑看起來很深,有的甚至連旁邊的泥土也崩落下來,另一種則是如同蛇腹一般的印痕,那是鞭子抽在礦壁上留下的,這些抽痕便要淺得多。
“雖然是鞭子,但最厲害的運用方法居然不是抽……”赫爾自言自語道,這下子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做出來的這玩意兒到底應該叫什麼。
被這東西抽一下,絕對會皮開肉綻,但是如果被那沉重的鞭梢“點”中,運氣好的恐怕是骨斷筋折,運氣不好的更是會送命。
有些猶豫地收起了鞭子,這並不是他原本設想之中的武器。
突然間,赫爾飛身騰空而起,身體在半空中一個盤旋,雙腿輪轉飛踢而出。
那個已經漏掉了一半的沙袋,隨着腿風掠過,一下子破裂開來,裡面的沙子灑落了一地。
收腿落地,赫爾穩穩地站在那裡,看着被“開膛”的那個破袋子,心裡輕嘆了一聲,用來殺戮的武器,他已經夠多了。
一個空翻,再彈腿飛踢,剛纔被鞭梢震裂的一根木樁,瞬間被腰斬,斷口光滑平整如同鏡面。
赫爾左腿如同戰斧一般,從上而下擊落,又是一根木樁,被他從中間劈開。旋身反腳踢出,半截木樁遠遠地飛了出去,只留下半截頂端尖銳的木樁豎立在地上。
赫爾的動作沒有停頓,他的雙腿時而盤旋,時而翻飛,兩隻腳幾乎沒有同時落地過。
和剛纔那陣瘋狂的抽打一樣,赫爾的踢擊同樣沒有任何規律,他的腳可以從任何角度踢出,用任何姿勢踢出。
這並不是他從那位格鬥教練那裡學來的踢打術。其實他的腿雖有速度,但是卻沒有力量,這樣的攻擊原本應該顯得軟弱無力,但是當鞋底外側邊緣多了一圈薄而鋒利的刀片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將刀片收回,赫爾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剛纔的運動,讓他渾身發熱。
將鞭子盤在腰間,塞到腰帶底下,取過一件黑色的斗篷套在外面,赫爾將頭罩也戴了起來。
回到隱蔽所後,打開牆邊的矮櫃,取出一根奇怪的鐵管和一個扁圓形的盒子帶在身上,那根鐵管就是赫爾自己改造的槍。
這原本是一把貝魯軍隊的制式步槍,是他幾天前獲得的戰利品。
槍管原本有一米多長,但被他用鋸子鋸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槍托同樣也被鋸掉,換成了握把。
不過因爲後座力實在太大,讓他不得不在前面增加了另外一個握把,就這樣,這把制式步槍成了現在的怪模樣。
從穆恩老頭那裡,他學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於地形的瞭解非常重要,既然他打算將這裡當作秘密基地,就更要對這裡的一切瞭若指掌。
除了槍,赫爾還從矮櫃裡面取出五盤巴掌大的卷線,不過那捲起的並非棉線,而是比普通棉線稍微粗一些的鋼絲。
這些鋼絲可以承受住赫爾的體重,讓他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同樣也可以絞斷脖頸,鋼絲的一端還有一個很小的鎖釦,可以更換不同類型的掛鉤。
赫爾還塞了一些其他小玩意兒,其中就有一把很小的弩,不過比穆恩的那把小弩還要稍微大一些,而且要複雜很多。
赫爾雖然沒有念過什麼書,不過他的機械功底相當深厚,因爲以前他一直都夢想,有朝一日能夠發明出類似於垂線紡紗機、自由梭織布機和迴轉式印染機那樣的機器,那絕對是一夜暴富的捷徑。
隨着陣“吱吱”聲從赫爾的嘴裡發出,礦井裡響起一片嘈雜的翅膀拍擊聲,緊接着,點點詭異的陰影從黑暗之中飛了出來,這些陰影在赫爾的身邊盤旋飛舞。
只有仔細看,纔可以看出這些陰影是十幾只蝙蝠,它們是赫爾的新寵物,在這漆黑一片的礦井裡面,絕對是最好的助手。
赫爾又發出了一陣吱吱聲響,蝙蝠聽到立刻拍打着翅膀,快速朝着洞穴的深處飛去。
沿着其中的一條礦道前進,赫爾清楚地感覺到礦道往下傾斜,這是地圖上標記中最長的一條礦道,同樣也是最西端的一條礦道,和其他縱橫交錯,且密如蛛網的礦道比起來,這條礦道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走了將近一個小時,赫爾估計已經位在地下一百米左右,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並不舒服。
他的腳步聲,蝙蝠嶺出的吱吱聲,拍打翅膀的聲音,甚至還有他的呼吸和心跳聲,在這個異常寂靜的地方都顯得清晰響亮。
除了聲音之外,四周的溫度也越來越低,是讓人感到不舒服的另一個原因,赫爾開始後悔沒有帶一條毯子過來。
用斗篷裡裹着身體,赫爾開始慢慢跑了起來,這是此刻他能夠想到的唯一驅寒方法。而這也是爲了儘快將礦區搜索完畢,從礦壁上的編號看來,前面只剩不到一半的路程。
突然間一陣吱吱聲從前方傳來,這隻有赫爾能夠聽懂的,是他和那些蝙蝠之間的暗號,這種吱吱聲表示,探路的蝙蝠們有些特別的發現。
放慢速度往前走了幾百米,赫爾感到礦道中的風漸漸大了起來,不僅有風,用礦燈照向前方,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一層薄霧籠罩着前面的礦道。
雖然蝙蝠並沒有傳來危險的警告,不過赫爾還是多了幾分警戒。
霧氣變得越來越濃,和地面產生的霧不同,這裡的霧氣冰寒徹骨,即便有厚實的斗篷,好像也沒有什麼用處,寒霧能夠直接穿透斗篷鑽進衣服裡面。
正當赫爾開始猶豫着,是否該回頭的時候,卻有一陣若有若無的流水聲傳進耳朵裡。
流水聲讓赫爾決定繼續往前搜索,但過不到半小時,他就開始有些後悔,雖然流水聲變得越來越清晰,但他根本不知道,到底還有多遠。
越往前走,流水聲就變得越響,到最後更彷彿咆哮一般,讓赫爾除了水聲之外,別的什麼也聽不到。
一陣狂風帶着霧氣迎面撲來,赫爾連忙撲倒在地,不過他等了很久,並沒有發現任何危險的跡象。
赫爾從溼漉漉的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走,不時有狂亂的風捲着水氣衝進礦道,不知這是那狂亂的風,還是冰寒的水汽,讓礦燈的燈火變得忽明忽暗。
赫爾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就不得不停下來。他緊貼着牆壁,將一盤卷線取了出來,給鋼絲的前端掛上登山爪,讓那鋒利的鋼爪牢牢鉤住坑壁,他則抓住鋼絲繼續前進。
之後不知這又往前走了多少距離,赫爾也只記得鋼絲不夠長,所以他將登山爪收回重新鉤住坑壁,這樣的動作至少重複了有十六、七次。
突然間,前面顯露出微亮的白光,此外還有那咆哮的水聲。
這裡的風更是顯得凜冽,甚至讓赫爾感覺到,他只要一鬆手,立刻就會被狂風捲走。
爲了以防萬一赫爾乾脆趴在地上,他小心翼翼地將頭伸了出去,四周是白濛濛的一片,除了水霧看不見其他的景象。
這肯定是一條地下河,而且是一條水流湍急、水勢兇猛的地下河。
同樣也可以確定,這裡就是礦道的終點,他對於這條礦道的搜索,到此可以結束了。
正當赫爾準備往回走時,他感覺到有一樣東西從身邊滑過,那東西像是一條蛇,一條巨大的蟒蛇。
人在極度驚嚇的情況下,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這無疑是很多學者一直在研究的課題,可惜大多數有這種經歷的人,根本無法清楚地描述當時的感覺,而此刻的赫爾正是如此。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全身肌肉緊繃,變得如同屍體一樣僵硬,他的瞳孔緊縮着,心臟彷彿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而腦子則一片空白。
那樣東西緊貼着他的小腿滑了過去,滑動的速度很快,轉眼間就消失在身後的礦道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赫爾感覺到下顎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着,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他很想爬起來,但是四肢卻軟綿無力。
突然一股刺鼻的怪味衝入赫爾的鼻孔,就像一個受到極度驚嚇暈倒的人聞了嗅鹽一樣,他稍稍恢復了一些,不過馬上再一次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因爲那條令他感到無比恐懼的“蛇”,就出現在他面前。
赫爾非常希望自己不要發出那咯咯的響聲,但是他根本做不到,他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夠昏迷過去,可惜他同樣做不到。
將頭埋在地下,赫爾渾身顫抖的閉眼等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讓害怕得手腳發軟的赫爾感到有些意外,他偷偷擡起頭看了一眼。
那東西仍舊在他面前,卻沒有打算吃他的樣子。
“裝死,肯定是自己裝死產生了作用。”赫爾恍然大悟,他連忙又低下頭去繼續裝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當赫爾再一次擡起頭來的時候,讓他幾乎魂飛魄散的是,在他的四周不知不覺中,已經爬滿了這種東西。
極度的震驚,反倒令他徹底的冷靜了下來,既然知道已經逃不出去,赫爾不得不正視眼前的危機。
雖然仍舊不敢妄動,但進行觀察還做得到,湊着礦燈那搖擺不定的燈光,赫爾終於看清了盤踞在他身邊的這些怪東西。
這東西肯定不是蛇,因爲它不像蛇一樣遊動,而是像蟲子一般蠕動前進,突然間赫爾看到一個如同黑曜石般的腦袋,頂端密佈着放射狀的金線。
“星光蚯蚓。”
赫爾一下子認出了這東西,穆恩老頭給他的那套圖譜裡面,有這種生物的詳細介紹。
這東西是一種魔獸,而且爲魔鬼山脈所獨有,在其他地方從來未曾發現過,他之所以會記住這東西,是因爲穆恩寫在旁邊的註釋是“從來沒有見過”,而這樣的註釋並不多。
赫爾漸漸想起了那本圖譜上對這種生物的介紹,這種魔獸喜歡生活在陰冷潮溼的地下,從來不到地面上來,這正是穆恩沒有見過它們的原因。
按照圖譜上所說,這些生物非常溫順,沒有任何危險,它們和其他蚯蚓一樣能夠感知震動,以吞食泥土爲生,不過畢竟是魔獸,頭頂上的放射狀金線,可以讓它們穿透最堅硬的花崗岩。
雖然不知道那本圖冊上面的介紹是否有遺漏,但赫爾至少感到放心了許多,況且他也絕對不會去招惹這種魔獸,只求它們也不要來招惹他就好。
稍微放心了一些之後,他很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惜連番驚嚇讓他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既然站不起來,他只能爬着出去,可憐他連凍帶驚,手腳早已麻木,也不知道是因爲寒冷還是因爲害怕,他的身體始終抖個不停,牙齒也咯咯直響。
赫爾小心翼翼地爬過一條又一條星光蚯蚓,突然間他感到手一滑,倒在了一條星光蚯蚓的身上,黑暗中他感覺到一陣怪味撲鼻而來。
“上帝保佑啊,快讓我回去,我想要回去……”赫爾一邊渾身打顫,一邊在心裡暗自祈禱着,突然他感覺到身體猛地被用力一拖,原來他壓着的那條星光蚯蚓迅速往前爬去。
赫爾想要爬起來,但是卻手腳發軟,他乾脆眼睛一閉,趴在那裡專注於向上帝祈禱。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赫爾清醒過來,就着昏黃的燈光,他注意到自己已經脫離了霧氣籠罩的那段礦道。
正當他爲此疑惑的時候,原本往前爬行的星光蚯蚓停了下來,只見它揚起頭髮了一陣呆,然後開始掉轉頭往回爬。
“不,不要。”
赫爾立刻驚惶失措起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條巨型蚯蚓彷彿聽到了他的內心中的呼喊一般,停了下來。
在陰森森的礦道里面,一條巨型蚯蚓和一個趴在它身上的活人,就這樣面對面呆愣愣地停在那裡。
先反應過來的是赫爾,他猛然間想到一個可能,這個大膽的猜測,令他感到無比興奮,他連忙將手重新搭在那條星光蚯蚓的身上。
“帶我回去。”赫爾暗自默想。
那條蚯蚓遲疑了片刻,終於再一次掉轉頭來朝前爬去。就在它重新動起來的那一瞬間,赫爾那飽受驚嚇的神經,才一下子鬆弛了下來。
不過無論心情變得怎樣,赫爾都不會忘記,不停地給身體底下的這條巨型蚯蚓下達命令,顯然這東西的智力,遠比獵狗和蝙蝠要低下得多。
魔性生物雖然比同類型的其他生物要高級許多,但是蚯蚓畢竟是蚯蚓,再怎麼高也仍舊是低級生物。
一想到這裡,赫爾立刻發現到,當初自己選擇的“低級生物控制”看起來潛力無限。他可以找一大堆類似星光蚯蚓這樣,擁有特殊能力,但是等級絕對低下的魔性生物。
很快的,赫爾又發現星光蚯蚓除了容易控制之外,另外一個優點便是,這東西爬起來速度不慢,在這個低矮得連腰都難以挺直的礦道之中,用它來代步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他最在意的還是星光蚯蚓挖掘洞穴的能力,只要想出讓它聽從命令,爲自己幹活的辦法,從今以後他就不必再幹那繁重的挖掘工作。
回到隱蔽所,赫爾連身上的溼衣服都來不及脫下,就匆匆忙忙地在矮櫃裡面翻找起來。
用來進行“低級生物控制”的裝置,對於他來說多得是,只是儲存魔力的特殊溶液,已經不多。
赫爾原本打算用麻醉劑讓星光蚯蚓昏迷,但是他最終發現,就算用麻醉劑給這種劇烈蚯蚓洗澡,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爲了讓這條巨型蚯蚓安靜下來,而非動不動就想要往回跑,他實在費盡了心機,嘗試了用食物引誘,也嘗試了用密室圍困的辦法,最終他在一個土坑裡面放滿了水,才讓那條喜歡潮溼的蚯蚓安靜了下來。
一邊安撫這條巨大的蚯蚓,一邊給這東西套上當初那些獵狗使用的項圈,這些項圈對於水桶般粗的它顯得太小,將大條項圈順勢連接在一起,才終於合適。
當項圈上的那些神文,因爲魔力液體的作用而散發朦朧藍光時,星光蚯蚓也才真正平靜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赫爾纔看清這種生物的樣子。
這東西有十幾米長,頭部稍微大一些,頂端佈滿了那標誌性的金色放射狀線,它的身上沒有鱗片,卻有一道黑色油亮的角質層,看上去如同黑曜石一般。
看着眼前這條星光蚯蚓,赫爾回想着那本圖冊中的介紹。
只是,星光蚯蚓是魔鬼山脈的特產,怎麼會出現在一百多公里外的密斯康地下廢棄的礦井之中,難這是被波濤洶涌的地下河衝到這裡?
從抽屜裡面翻找出布朗頓的地圖,湊到礦燈下仔細察看,正如赫爾猜測的那樣,流經密斯康附近的幾條河,都有支流發源於魔鬼山脈。
這無疑是一件可以利用事情,不過一想到那咆哮的水聲,赫爾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可沒有膽量再去那裡冒險,這一次的經歷已經嚇掉了他半條性命。
彷彿是在發泄一般,赫爾飛起一腳,從靴底彈出的刀片,輕易截斷了一根斜搭在礦壁上的手臂粗細的木條。
赫爾猛然想起,他竟然沒有想到對那些星光蚯蚓發動攻擊,他似乎根本沒有想起身上帶着的那些武器,除了一心想逃跑,就只有祈求上帝的拯救。
或許最強有力的,並非是強人的力量、超絕的技巧、特殊的能力,更不會是高效率的工具和威力驚人的武器,而是恐懼本身。
如果他能夠直接讓對手感受到,他剛纔經歷的那種恐懼,或許用不着動手,他就已經獲得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