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好”後,又說句“等我”,就去關了門和百葉窗。我是目送他過去的,看他走的散漫隨意卻又性感,用“性感”來描述一個男人當真是不好的。就像是用甜美描述井然。也不知道井然去了哪裡。
他調節窗簾時,窗簾折射的陽光將他長腿上照出斑馬線,他回來時,站在我面前。濃黑的長睫垂着。聲音悅耳——
“起來。”
因爲眸光讓睫毛遮擋,他眼眸愈發墨黑了。
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起來時,他坐上來了……而這裡就一個凳子,正想着他不會是要抱我,下一秒。人已經讓他抓懷裡,下巴就這麼沒羞沒臊的擱在我脖子側——
“說吧。”
他說話時,香香的,溫熱的氣息就灑在我耳後,撩的人心猿意馬。我想說些什麼,諸如……你耍流氓之類,可完全沒法說了,因爲他是我丈夫。
“好。”
深吸口氣,壓下心跳不正常的悸動,我慶幸剛纔換衣服時刻意選了高領毛衣,才能故意略過莫安掐我脖子的事兒……
接着,我把他們“能”看見死去江夜、以及地下室十字形構造和我以前負責設計案件,逼迫警方查案的事兒,乃至恢復的記憶都說了出來,當然……略過了面具。說道青草味道時,我看時間纔過去十多分鐘……而在我說話時。他呼吸就拍打在我的耳後,始終沒有什麼劇烈起伏,很是沉穩。
“青草味之後,我又被繞了十幾圈……到了連城公安廳門口,至於下面的,你都知道了。”我低下頭,聽陸晉在我耳旁“嗯”了一聲後,又繼續道:“我覺得,他們病的都不輕,雖然病人都不覺得自己有病,但多少會有一兩個去醫院看看。所以。剛纔路過精神病院、我想從精神病入手。”
我說完後,陸晉似乎點了頭,“說的不錯。”
一聽這話,我就習慣性的僵直了身子。
繼而聽他一聲笑,“你還有怕的?”我當然怕,不是怕他埋汰我,是怕他……親我。可陸晉沒什麼動作。他手還乖乖摟在我腰間,耳旁,低笑着,醇厚着說,“聽好,我有三點結論。”
“第一,審判團的變質和你的失憶有關。”
“第二,審判團的浮出和莫安有關。”
“第三,連城的窩點是防空洞。”
聽君一席話,撥開雲霧見太陽。
果然是陸晉!
“而你的失憶和催眠有關,稍後去問問李鴻濤,這件事就不要告訴別人了。”
我知道他怕牽扯到我,絕不是怕牽扯到他自己。眼瞅着時間還長,我把“溫柯城”提了出來,“陸大神探,溫柯城,是什麼情況?”
“想知道?”他故意偏了頭,脣在我耳朵上一吻,酥酥麻麻的,“晚上回家告訴你。”
我擰了擰眉,這也能賣關子?
卻下一秒,人讓他轉過來。模糊朦朧的光線中,他手掌摑在我腦後,就吻上了,這次我沒拒絕……
按陸晉所說三點,第一點倒沒什麼,主要還是第二點、第三點。一旦確認,便是一場空前絕後的戰爭,所以能吻着,便吻着吧。
也不用他刻意抱我向他,我也用力抱住他,迴應着、吻的深又熱烈。
再然後讓他推開——
“等、回家。”
他眸光閃着小星星,煞是迷人,說話間,還直接將我放下來了。
我難能有機會嘲笑他,當然不放過:“原來,陸大神探也有怕的啊。”
他坐在椅子上,雍容華貴的貴公子,長眉微調,已然調整好呼吸,衝我笑,笑的好看又詭譎:“作爲你的丈夫,希望你晚上也這麼說。”
我若晴天霹靂般想到什麼,語塞又尷尬。
而他頗爲滿意的笑了,叩門聲就在這時候響起:“舅舅!”池莊有圾。
“進來。”
顧小木慌慌張張的跑來,“舅舅……我查到了!”
陸晉和我不約而同的看看錶,時間纔不過半小時,顧小木有進步。
“說。”
“那人和你一樣軍銜!”顯然,顧小木受到了驚嚇。我一怔,陸晉繼續問:“什麼職位。”
“他是……是……是團長。”
我心下一驚。這就對了。
團長一般由上校、中校擔任,管理着上千口人、最多可達到三千餘人。
顧小木順了順呼吸道:“那看來,是莫安報仇不成,入了特種兵,可依舊報仇無門,就成立了審判團,他纔是審判長啊!”顧小木說完,又提出疑問:“可他爲什麼不直接讓團長來?”
我搖頭道:“不可能的,一旦那樣做,軍隊會出兵滅了他。審判團已經屬於恐怖組織。”
“那他也有機會接近仇人了,爲什麼,不這麼做呢?”
“去查精神病人。”陸晉把他轟出去,關門後,我低眸不語。
我明白莫安爲什麼不能這麼做——
“第一,他不能夠指揮一羣神經病;”
“第二,他是後加入的人。千秋說,有老成員、有新成員……而我對他,完全沒有印象。”
陸晉把我圈懷裡,“我說了這案子與你無關,只是莫安的陰謀。忘了那些。”他說完,我頭低得更深。
陸晉……我該如何報答你?
“那看來,我們說的沒錯了,也許,他還有更大的陰謀!對了,他之前打去海外的錢還能不能查到……”我努力打起精神說着,而陸晉還沒回答,被“叮鈴鈴鈴”的電話聲打斷。
是李鴻濤。
陸晉當着我的面兒接起,安靜中我聽那邊兒李鴻濤大叫:“那三個人死了!”
陸晉面無表情的問:“哪三個。”
“付俊言!東方瀚!賀金宵!死在M國的廢棄工廠,死了挺長時間了,今天早上才被流浪漢發現!”
“……”
簡單說了幾句,陸晉掛了電話,說了五個字,讓我渾身冰涼,他說——
“M國薄以涼。”
而說曹操,曹操到。門,緩緩地開了,門口站着的薄以涼正在把玩槍。
“才查到嗎,真蠢。”
薄以涼說話間,槍口已經指向陸晉,我們猝不及防根本來不及拿出槍。
“放心,我不是審判團人,我是……讓審判團滅亡的人。”
薄以涼聲音仍舊是那麼波瀾不驚,他舉槍也舉的雍容風雅,說話間,神色寡淡的往我們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