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說句“不愧是陸晉”,一下就發現問題所在!只是這辦案手法嘛----
眼前方纔還財大氣粗的張全福已經從椅上滾下來,滿臉驚恐和痛苦的半跪在地上,虛汗佈滿額頭。
“疼、疼啊!”
約莫是疼蒙神了,肥脣因爲痛苦而發着抖
。下一秒自己反應過來了,扯着喉嚨大喊:“來人啊,警察……啊!!!”
他話沒說完,修長如玉的手不客氣的往前又一送。於是那下半句變成更加慘烈的叫聲。也是他倒黴、遇上了渣刑警辦案。
細數陸晉在警局裡被投訴的案例,恐怕是數上一天也數不完!
按照他所說,才歸隊不過半年。
半年內,獲得這麼多差評……這脾氣是得多差!聯想艾平風家門被踹、到現在張全福半跪,我想,我是個天大的幸運兒,沒讓他這麼作踐。
“回答我的問題。”
實施“酷刑”的那位渣刑警還面不改色的,冷冷的發問,全然沒有好氣兒。
“在學校、她,她……她在學校!”
估摸出來自己踢上鐵板遇到個厲害的、張全福“老實”的招了!
但這只是他的幌子,保不齊下面找不到他女兒。他還得倒打一耙,讓我們給找!心罵了句“畜生”,也在猶豫,我到底要不要和陸晉直說。因爲我怕,他們對陸晉不利!這邊兒,陸晉終於鬆了手,嫌棄的把手套扔在了垃圾桶,聲音仍舊冰冷:“她最好沒事。”
說完。他又對溫柯城下達命令,“你留下看着,顧小木餘白跟我去學校。”
說完,他也不管溫柯城怎麼回答已經往外走。我自然是跟上,豁出去了。已經結婚了,我就必須保證他安全!我們三個站在電梯口時,我拉住他往旁側走,“不能走電梯了。你對付了江夜,他們收到消息是你後。一定會對付你!電梯不安全!”
我說完,陸晉一身冷冽的肅殺之氣瀰漫開來,“最好他們全來,襲警死罪,就地正法,省我再去抓。”說的冷傲無比,完全不是玩笑。
我說,“張全福的案子就是我寫的,他是把親生女兒賣了,這案子回頭交給李鴻濤就好,你不能出事。”
我決定了,臥他媽的底,我只要陸晉平安無事
。
我說話間,顧小木再度睜大眼,而陸晉似笑非笑的低頭看我:“放心,我捨不得死。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他說完,人站在樓梯口看向窗外。他是朝着對面高樓看,應該是在看伏擊地點,然後他回頭說:“沒事,快走吧。”
樓道里真沒出什麼事兒,只這一路走下來,我仍舊一身的汗!
這次是真真正正的豁出去了。
沒有江夜的審判團,我也是可去可不去了,不如豁出去,直接對着幹好了!
黑色路虎開出去沒多遠,後面一輛車便尾隨上來。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那是一輛同黑色系的大衆寶來,沒有牌照,光明正大的跟蹤而來,而後視鏡裡……我看見了……槍!
很顯然,陸晉也看見了,車身一轉,直接在子彈打過來時,一個甩尾進了巷子,外頭一溜兒的急剎車、尖叫聲。
“一定是他們來了!”我說完後,陸晉說句“坐穩了別亂動”,就一腳油門直衝了出去!那電視裡,持槍開車追捕逃逸的事兒,我沒想到自己也會經歷。
“不要想着打回去,先離開。”在我掏出槍時,陸晉說道。我又把槍放回去。而寶來哪裡是路虎的對手?很快就被甩遠了!
“顧小木,從監控鎖定他的路線!”陸晉說着,一個甩尾又進了另一條巷。
車身左右搖晃,比他開機車還猛!
我忍着嘔吐的慾望,卻在後視鏡裡看見了,探出車身的----
溫柯城?
可沒等我看清楚,車就又拐彎了,那子彈呼嘯着打在牆內,塵土飛揚……
一定是我看錯了!腦袋讓陸晉甩的很暈,車七拐八拐的很快就把寶來甩開,看不到了。
那後頭顧小木也搖搖晃晃的,聲音暈暈的:“已經甩掉了
。”
陸晉面色冷峻的拿出電話打給李鴻濤。
“立刻到惠民路堵一輛黑色寶來,無牌照。全城搜索,丟了……後果自負!”
陸晉掛電話時,我突然想到一點----
陸晉怎麼會對連城道路如此熟悉?而陸晉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掛了電話後,還不忘解釋:“昨晚,我把連城所有的路、都走了一遍……爲了你。”
他說完,車已經駛向大道。
我頗有些尷尬,這是怕我多想?
然後,我們剛巧在精神病院前路過,而再看到精神病院……我腦海中電光火石間,劃過審判團的動物團!一瞬間、心臟和頭腦都像是被什麼重重擊打了一下!
“我知道怎麼查他們了!停車!”
難得陸晉沒有多說,真停了。
我飛快的跑向精神病院鐵欄邊兒的雜草堆邊兒,仔細嗅起來!可那味道並不對。
“女神什麼時候把溫柯城的技術學會啦?”
顧小木也下來了。
抱着電腦,還在看那寶來,“車朝着郊區去了……”
我沒理他,只站起身,看着這所精神病院,又陷入了死結……剛纔我是想着,那羣人是精神病,也許審判團會在精神病院下頭?看來,是我想錯了。
青草味道不一樣……
這裡的青草染着路邊汽油味,不似我早上聞見的,清新。
關於精神病院的想法破滅後,我心裡煩悶的很。
那是一種難以描繪的感覺,你有很多很多的東西在腦海裡,在心裡,可是你找不到突破口,於是這些事情,纏繞着在一起,就像是一團亂麻,裹成球兒在心口,在喉嚨,哽着
!
“回專案組?”
陸晉詢問聲很動聽,稍稍撫平了些煩躁,我點頭後,這邊兒警察一溜兒的過去了,去追寶來啊。
“我們要去追嗎?”我說完,陸晉搖頭,“不去。”
我沒做聲,上車後,陸晉讓顧小木繼續搜那輛車路線,而顧小木卻道:“舅舅……我害怕!”
陸晉嘆氣,“我知道,所以剛纔沒堵那車。”
我這微微一怔,還以爲陸晉是爲了我纔沒和那車較勁,以陸晉的水平,完全可以把那車逼到停下,只不知停下後,我會看見溫柯城嗎?
這邊兒,顧小木臉色發白的很,我從後視鏡看他時,在心裡直搖頭----
也不知道顧小木到底哪兒好,也許真是親戚走後門來的?顧小木卻把電腦遞過來:“不是因爲車,舅舅,舅媽,你們看。”
顧小木遞來電腦時,車剛到警局大門口。而我接過時,陸晉車停在了路右邊。
後頭,顧小木聲音顫抖道,“溫柯城殺了張全福,還寫了angel……”
時間彷彿凝固一樣。
視頻中,在我們離開不久,溫柯城就接了個電話,然後他直接拿起桌上的鉛筆,插進了張全福的喉嚨!
很顯然,我剛纔看的就是溫柯城!
可……爲什麼?
後頭,顧小木擡手扶了扶眼鏡框:“其實,有件事我一直保持懷疑,但看舅舅不說,我也就沒提。那天,如果說他身手那麼厲害,爲什麼一下就被抓走了?就算他本來就是臥底?那他明知道有危險了,爲什麼還是去了?”
陸晉沒說話,回答顧小木的是後頭的喇叭聲
。
“還有,他和他們接頭的地方是什麼地方,他一直沒說。”我說完後,陸晉把電腦還給顧小木:“昨天到現在出了那麼多事,哪有時間說。”
陸晉說完,撥給溫柯城。
卻是電話提示----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而這邊兒李鴻濤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怎麼回事?剛接到報案,說溫柯城殺人逃逸!是
?!”
我抿了抿脣,對電話喊:“溫柯城有問題!那輛寶來裡就是他!”
剛纔不確定,現在完全可以確定了。
陸晉掛了電話,“先回專案組。”
……
車庫,陸晉給薄以涼打電話,電話也是接不通的。下車後,誰也沒說話,這外頭,隨處可見武警。大概是因爲江夜入侵事件,就算是此刻出去不少警車,警局裡仍舊守衛森嚴。我不知道陸晉是怎麼壓下來我和江夜走的事,想起顧小木說的策略,難道……陸晉撒謊了?
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了。
倉庫,突然就從六個人變成三個人,誰都有些不適應,包括陸晉。但他面上仍舊若無其事,對我說句“去推理,別被影響”後,他就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我稍作猶豫還是喊住了顧小木:“寶來有他們追,小木,你查查精神病院的病人資料,特別注意年齡範圍在18-35歲之間的,把資料整理給我。若有紋身的、頭髮另類的,比如頭髮後剃了一個阿拉伯數字‘5’的……”
我說話間,顧小木點頭聽着,“好,我這就去。”
我說話途中,陸晉並未開口,他在桌前坐着,低頭,雙手交叉,不知在想什麼。
我想,他應該有滿肚子疑問要問我,只是他不想
。他不想把我當成犯人詢問……這些念頭在我腦海裡劃過時,我相信這是真的,那麼……
就由我寫出來。
“另外,趕緊把張全福女兒找出來,照片已經給你了,你看看發給李鴻濤。”
我說完,顧小木已經到了自己桌邊兒,大聲說了句“好”,轉彎時,我又看了一眼陸晉,他仍舊不說話,閉目思索的樣子,也是帥的動人。
我收回視線,攤開紙筆,告訴自己----
線索足夠,你可以開始了……餘白。
然後,閉目,腦海中劃過一幕、又一幕。記憶像極了一場電影,從迷宮出口開始滋生變化:
先是審判長在我們中間;他不是溫柯城、再排除了薄以涼嫌疑、當時只剩下我!
而我因爲曾經被催眠,偏激的想要逃離,觸碰紅外線,引發爆炸;
而後是醫院,,我不顧陸晉的勸說一定要逃離,並發現了始終尾隨我的江夜!
江夜顯然是一直跟着我的、不然不會在欒城“碰巧”救我。
想到自己身邊一直有個黑色的影子如影隨形,我打了個機靈。
睜開眼時,我腦海裡仍舊一片空白,這些並不能夠給我什麼靈感,紙上還是一片空白。繼續想----
接着,江夜帶我去小院。
那應該是某個窩點!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他們有房子。
提筆,落下“不止一個窩點”後,我的記憶不受控制的橫衝直闖出藍色面具。
那是江夜親手打磨的面具。
記憶中,我和他聊得如此歡快,而那夜短暫的相處也讓我覺得十分舒服
。池私歲扛。
他說,你確定要重新回來?
他說,你考慮好。
他說,還不是時候。
這些話,無一不表明他十分尊重我的意見,他的沉着。我相信,一方面,他希望我回去,但另一方面,他把我看得很重要……也在猶豫!讓不讓我回來!且從小院來看,他並不想帶我去那個神經病聚集的地下室。
而聯合千秋的話:
“小哥哥說,要我對你好。”
他是什麼時候說的?顯然,我去洗澡我在屋子裡那段時間,那段時間,江夜是去聯繫了審判團人,而我……去了專案組。
而他回來後,我不在,他應該又聯繫了一次。
所以,千秋和莫安纔會神兵天將。
難道說----
“小院就是入口?”
我再度提筆落下這句話時,順着記憶繼續往下……
然後就是千秋。
從昨夜的相處來看,私下的千秋是早就想死的人,而莫安生性可怖,我到現在沒有摸清楚他,對他的瞭解也僅限於他姐姐被強姦、最後自殺。
思緒好像有些清楚明瞭了……
一個姐姐自殺的人,如此拋頭露面是爲了什麼?爲了恐嚇、讓警察心慌?不可能。記得之前顧小木查過,莫安曾毆打過一名高官兒子,因爲那人強~奸了他姐姐,可案子到最後,因爲官大一級壓死人,不了了之。
隨後,他的姐姐莫敏名聲掃地,在家中開槍自殺。
而當時,因爲我們想抓他,並未徹查下去。也因爲那份檔案加密……在我這般想時,我已經聽到陸晉說:“小木,查強姦莫敏的人是否還活着。”
此時此刻,我當真是佩服陸晉了
。
陸晉都沒有詢問我什麼,就已經想到了這些。那邊兒傳來顧小木的聲音:“當時不是查了?那案件是化名,被壓下來了。”
“找原版!”
陸晉冷聲吩咐後,顧小木說句“一小時”就沒了聲兒。這邊兒,陸晉已經走向我這邊兒。
又酷又帥的人啊,眼神溫和起來,水波盈盈的,叫人着迷。
“推理的如何?”低沉的聲音,說話間不客氣的坐在我桌上,單手插兜,痞氣和貴氣交織纏繞,手指也不老實的把我的??紙拿過去----
“不止一個窩點、小院是入口。”他娓娓動聽的讀完了,雋黑的眼眸看過來:“就這些?”
“也不全是這些……”
我點頭後,在心裡嘆息:
還有關於莫安的,讓他給搶先了。也沒什麼搶不搶先,只是我們----
殊途同歸。
他挑眉看我時,我寫下“莫敏”兩個字,丟了筆時,我說:“如果我們的想法沒錯,那麼,莫安還有更大的計劃。”
擡頭,見陸晉嘴角勾起,笑了。
卻不是說案件,而是誇自己:“看來聰明會傳染,跟我在一起你會越來越好。”
我:“……”
“還要繼續嗎?”修長如玉的手晃着手裡那紙,我點點頭,他放下紙就要走,“那我不打擾你。”
我一把抓住他手,“別走,我們一起吧……”一個小時呢,夠我說出來昨夜所見,而他難得順從的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