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合上白色獸皮日誌,子龍眉頭緊鎖,不知在思考着什麼。若是說這本日誌沒有價值,是因爲這裡面根本沒有提到白靈山內的任何事情。可是,子龍卻又在這日誌的字裡行間內,隱約的感覺到一直有人在指引着澹臺圜的行動,讓她一步一步走向白靈山,那個毋眼族人心目中的聖地,而最重要的線索,則是澹臺圜一直提到的城長老。
左手一動,子龍將澹臺圜的日誌放入了空間戒指,思索着下一步是否應該見一見這個所謂的城長老,或許,在他那裡,可以知道一些不爲人知的事情……他到底對澹臺圜說了些什麼,使得她一直探尋着白靈山。
緩緩的從長椅上站起身來,子龍負手在神殿中來回的踱着步伐,不知道是否應該這麼做,因爲直覺告訴他,這個城長老,並非只是單純的要幫助澹臺圜解決白度空間的事情,而那個澹臺媚的行爲,似乎也有些不正常,這一切,到底有着什麼樣的真相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算清新的空氣,子龍轉頭看向依舊不斷熟練白沙的古墨,嘆息一聲,雖然古墨已經上千歲,卻未曾出過祥雲禁地中的那片沙漠,對於人情世故懂得少之又少,根本幫不上忙,此時若是華納德在這裡,或許,很多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搖了搖頭,子龍看着古墨,沉聲說道:“我去後殿休息了,你自己練習吧。”
古墨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依舊認真的操控着白沙變幻成各種樣子,子龍也不以爲然,徑直走向後殿。
靜悄悄的神殿內,只有細沙相互碰撞發出的細微聲音,白沙的高速旋轉依然不能形成一點輕風,古墨清楚,自己必須更加勤奮,否則,回到祥雲大陸,形成風的阻力,會影響自己的發揮,所以,他努力的讓白沙的速度達到最快,漸漸的,細沙化成數道殘影,在空中不斷飛舞……
躺在鬆軟的牀上,子龍瞪大着雙眼,盯着後殿高高的屋脊,心緒飄飛,從隨着古墨在地下穿行的一個月,到莫名其妙的來到白度空間,還有那些預言的種種,在子龍的腦海中一個一個的浮現,而最讓他感覺到迷惑不解的,就是那些預言,爲何自己遇到的族類,都會留下與自己有關的預言,自己是救世主嗎?
若是巧合,爲何每一個預言對自己的描述都絲毫不差,這讓子龍總感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牽着他走一樣,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煩感。只是,子龍沒有辦法擺脫這樣的感覺,無論做什麼,都會受到它的擺佈,或許從自己出生到現在的生活軌跡,早就已經被那種未知的力量安排好了,而自己,只是按照它的路線行進罷了。
越是想這些,子龍就越感到迷惑,這一切到底都是爲了什麼,爲何所有事情都要與自己有所牽扯,想不清道不明,心中越來越亂,也越來越煩躁,子龍狠狠的攥着拳頭,緊咬着牙齒,淡淡的紫色漸漸涌上他的雙眼,體內那股兇戾之氣慢慢涌出,讓子龍有一種嗜血的衝動。
心念一動,邪之匕已經出現在左手之中,子龍猛的一躍而起,緊皺的眉頭和緊咬牙齒導致面部肌肉的緊繃,使他看起來十分的猙獰,讓人一見就會不自覺的想起某種嗜血的野獸,體內元靈瘋狂的運轉,不斷的流動,彷彿想要找到一個宣泄口,釋放積蓄已久的力量。
紫色雙眼不斷向四周張望,突然,子龍仰天長嘯一聲,響徹雲霄的聲音沖天而起,隨後,他的身形化爲一道殘影,從門口衝了出去,向神殿徑直奔去。
正在熟練白沙的古墨聽到嘯聲,馬上將白沙收入葫蘆,就要向後殿趕去,就在這時,子龍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手中的邪之匕毫無花巧的向他攻去,古墨不明所以,卻也下意識的運起沙之屏蔽,將子龍襲來的凌厲招式一一化解,看着子龍紫色的雙眼,和不斷揮舞的匕首,古墨大聲的喝道:“族主,您怎麼了,我是古墨啊。”
但是,子龍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快速向他襲來,白沙不斷在古墨四周迸飛,抵擋着子龍的邪之匕,好在此時子龍神志不清,沒有運用元靈之力,否則,顧及子龍的古墨恐怕早已重傷在邪之匕之下。
古墨守而不攻,子龍攻而不守,兩人一時間卻也僵持不下,古墨不斷的向子龍呼喚着,卻沒有得到任何迴音……此時的子龍就像一隻飢不擇食的野獸,只懂得一味的撲向獵物,他的招式毫無章法,零亂,卻依舊威力不減,幸好古墨是名控素師,不與子龍正面交鋒,若是換一名武技師在場,定會被子龍那種不按套路出牌的招式,打得暈頭轉向。
忽然間,八個人影從神殿正門飛馳而入,將正在戰鬥的子龍與古墨團團圍住,當這些人站定之後,他們臉上的表情,無疑驚訝無比,這八人正是‘澹臺七聖’與澹臺譯名。子龍的嘯聲很響,幾乎每個毋眼族人都聽到這淒厲而又充滿暴戾的嘯聲,也都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個聲音,是從神殿中傳出的。
當然,神殿並非毋眼族人隨意可以闖入的,雖然他們都很好奇,但卻沒有人敢踏進神殿一步,只有‘澹臺七聖’與身爲族長的澹臺譯名有資格進入,所以,在聽到聲音後,他們毫不猶豫的衝了進來,但是,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看到的竟然是神靈與神僕一人守一人攻,像是玩遊戲一般的戰鬥。
不過,當他們看清子龍的表情,與古墨不斷的吶喊後才清楚,此刻的子龍,很不清醒,甚至,在那雙紫色的眼睛中,透射着淡淡的血光,那是沒有經過絲毫掩飾的嗜殺,讓衝進來的‘澹臺七聖’與澹臺譯名八人一時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全部呆呆的愣在那裡,不知所措。
此刻,子龍只是沉浸在一片紫色的世界,心中對鮮血無限的渴望,彷彿只有紅色的血液才能讓他感覺無比的暢快,也只有肆虐殘暴的殺人,才能使他宣泄心中的煩躁與困苦,他僅憑着意識揮動着手中的匕首,希望滾燙的鮮血噴涌而出,好讓他痛飲那腥濃的血液。
古墨此時真是苦不堪言,雖然他現在實力已經臻至帝級,但是,卻不能出手反擊,只能防禦。
子龍的力量彷彿用不盡一般,邪之匕永不停歇的擊在古墨的沙之屏蔽上,而且,古墨發現,子龍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以兔子形容速度,那現在的子龍無疑就是一隻完全發了瘋不要命的兔子,不惜一切的想要將古墨擊傷。
防禦子龍的攻擊,古墨越來越感到吃力,甚至連說話的精力都沒有,同時,他的內心也是無比的震驚,他怎麼也沒想到子龍僅憑的力量,就讓帝級控素師的他如此吃力……現在古墨的沙之屏蔽卻每受子龍一擊,都會發生輕輕的震顫,這足以看出子龍的力量的強大,古墨也相信,如果再這樣下去,他的沙之屏蔽早晚會被子龍擊破。
在兩人外圍的八人也看出古墨的現狀,來不及問其事由,紛紛加入戰鬥,當然,他們同樣不會出手傷害子龍,只是以精湛的招式將兩人分開,與古墨站在同一戰線上,想要一舉擒下子龍。
只是,他們的加入非但沒有讓子龍停止瘋狂,反而更加暴戾。他們的舉動似乎激怒了子龍,他用力握拳發出陣陣的嘶吼,揮動着黑色的邪之匕,依舊是那雜亂無章的招式,繼續向前撲去。
澹臺伍眉頭緊皺,右手一抖,一把白色匕首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中,他猛的瞪大雙眼,眼中放出兩道紅色光芒,四個瞳孔在眼中驟然旋轉起來,頃刻間,他的動作竟然與子龍一致,招式也同樣的零亂卻擁有強大的威力,澹臺涯一見,帶着其餘幾人,向後退了幾步,把戰場交給了兩人。
雖然所有人都不知道澹臺伍爲何如此做,但是,澹臺涯卻知道,澹臺伍的武器與子龍一樣,是匕首,見子龍雖然零亂卻凌厲的招式,他當然不能錯過,澹臺涯也相信,他不會傷到子龍一絲的。
就這樣,神殿內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兩個如同瘋子一般的人,使用着同樣的招式,在神殿中打鬥起來,他們每一招一式,幾乎一模一樣,若非要說有所不同的話,那也只是澹臺伍出招要比子龍稍微的慢一點。
一時間,兩把匕首相互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在神殿內不斷的迴響,而澹臺伍此刻發現,他的能量根本不可能與子龍相抗衡,不得不運起兩分體內的能量,即使是這樣,他也感到子龍的可怕,他四瞳兩分的能量竟然也只與子龍相平,甚至還有些抵擋不住,而子龍,卻仍然顯得迎刃有餘。
澹臺伍閃爍着紅芒的雙眼一刻不停的盯着子龍,一黑一白兩把匕首不斷的在空間碰撞,沒有想到,以邪之匕的強度竟然也奈何不了那澹臺伍手持的白色匕首,而從白色匕首不斷傳來的力道,震得澹臺伍虎口發麻,不得不再次提升一分能量,才抵禦住子龍的強力襲擊。
空間輕微的震盪了一下,示意着一天的時間已經悄然而去,而戰鬥在繼續,子龍層出不窮的招式,讓澹臺伍受益非淺,越是打下去,他就越顯得興奮,雖然他不清楚,若是子龍使用元靈之力會有什麼樣的威力,但是他卻知道,對於子龍的招式,他完全沒有破解之法。
戰鬥的外圍,古墨緊皺着眉頭,仍然不明白子龍到底是怎麼了,不過,他卻知道,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在子龍看完澹臺譯名留給子龍的澹臺圜日誌所發生的,古墨猛的轉頭,看像澹臺譯名,一字一頓狠狠的說道:“你到底讓族主看了什麼東西?”
心中正着急的澹臺譯名聽古墨的問話頓時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說道:“我?我沒有給神靈看什麼。”忽然間,他想到澹臺圜的日誌,有些明悟的接着說道:“難道,難道神靈看過澹臺圜族長的日誌就成了這個樣子?”
古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澹臺譯名,不過,卻也讓澹臺譯名知道,他的猜測是正確的。澹臺媚在一旁隱約的聽到了兩人之間的話語,不由得面帶疑惑的向澹臺譯名問道:“譯名族長,你知道神靈爲何如此?”
澹臺譯名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也不確定,只是,我把上任族長澹臺圜的日誌交給了神靈,而神僕他說,神靈看完日誌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澹臺圜的日誌?”聽到這裡,澹臺媚的臉上現出一絲異樣的神色,不過,其他人一直注意着子龍與澹臺伍,卻都忽略了她這樣的表情。
子龍二人依然堅持不下,兩人彷彿在表演一般,用着同樣的招式相互攻擊,卻誰也奈何不了誰,這給子龍一種與自己戰鬥的感覺,雖然此地刻他的神志不清,但同樣也有這樣的感覺,這更加劇了心中的煩燥,動作也越來越快,瘋狂的攻擊着像自己一樣的澹臺伍。
而澹臺伍心中一片清明,始終與子龍的動作保持一至,沒有絲毫偏差,與子龍交手的這些招式,雖然沒有讓他從能量上有所提升,但是,在武技方面,他卻有了很大的提高,這樣的提高甚至要比能量提升更加的重要,若是以後遇到同級別的高手,他完全有自信立於不敗之地。
古墨看了看澹臺譯名,暫時放下對他的仇視,平靜的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還是一起出手先讓族主穩定下來再想辦法讓他清醒吧。”
澹臺譯名也覺得古墨說得有道理,不由得點了點頭,澹臺涯也贊同的說道:“的確,誰也不知道神靈常時間處於這個狀態會不會有什麼不良的反應,不過,一會出手時,一定要小心一些,運起五分能量,控制好力道,千萬不要讓神靈受傷。”
八個人一同點了點頭,躍入場中,將子龍與澹臺伍分離開來,由澹臺涯牽制着子龍的攻擊方向,其餘幾人不約而同的出現在子龍身後,出手欲將子龍擒住,只是他們小看了子龍的實力,雖然子龍神志不清,但出於本能,子龍停止對澹臺涯的攻擊,雙膝微屈,猛的向上一躍,躲開身後幾人的擒拿。
古墨見狀輕喝一聲:“沙之縛。”迅速驅使白沙化做一張大手,向子龍抓去,凌空而起的子龍來不及躲閃,頓時被抓了個正着,整個身體被白沙團團圍住,即使他力大無窮,此刻也動不得半分。
“啊……”被束縛的感覺很難過,子龍極力的想要擺脫抓住他的沙之縛,猛的狂吼一聲,用力的掙扎着。古墨緊咬着牙,右手微微擡起,虛空而抓,控制着白沙幻化的大手,但此刻,他的手間有些顫抖,古墨沒有想到,即使是他強大的沙之縛都會被子龍所掙動,雖然這是在他不敢用全部力量的時候。
“不行,即使是我們幾人也不能束縛住族主,我能感覺,他開始調用他體內的靈力了。”古墨堅持着抓住子龍,勉強開口說道。
“快,把神靈帶出毋眼族,否則,毋眼族人就有危險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澹臺伍大聲的喊道。這裡除了古墨,就只有澹臺伍與子龍戰鬥的時間最長,也清楚的感覺到從子龍體內涌出的那股兇戾之氣,和他眼神中透出嗜殺的光芒,而子龍未動用元靈之力就讓他們措手不及,任誰都能想到,若是子龍真的發威,會造成怎麼的血腥場面。
古墨沒有言語,卻控制着白沙大手快速的向神殿外奔去,在他們的身後,‘澹臺七聖’與澹臺譯名緊緊的跟隨着,所有圍在神殿外的毋眼族人見到這樣的陣勢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仍然讓出一條道路,讓古墨和身後的八人通過。
奔跑中的古墨一點一點提升着加在沙之縛上的土精華能量,此刻子龍已經運起元靈來衝擊着白沙的束縛,不過,一時間不能掙開白沙大手的緊握,古墨也抓緊這短短的時間,分出一絲精神從身後葫蘆中涌出一些白沙,化快速流動的沙毯,載着古墨快速的衝出毋眼族。
數千名毋眼族人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都想一看究竟,但是,在走出毋眼族的同時,澹臺譯名卻阻止了他們這樣不明智的想法,把子龍帶出毋眼族就是因爲怕傷到毋眼族人,如今,若是他們跟了出來,那所做的這些事情就沒有意義了。
喝退了好奇的族人,澹臺譯名一直與‘澹臺七聖’跟在古墨的身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西方不斷的前行着,這是古墨第一次走出毋眼族,白度空間內的環境如澹臺譯名對他們所說,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白,山川林立從生,動物也是成羣結隊,不過,如果這些動物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裡,或許沒人能在這白茫茫一片的天地中發現它們,當然,毋眼族人的玄凝眼,正好剋制了這個缺點。
奔走了許久,翻過了一座白色大山,終於離毋眼族所居之地數十里之遠,而子龍也在此時奮力的掙開了沙之縛的束縛,只見他在白沙的包裹中,猛的向四周一用力,‘砰……’的一聲,白沙如雨水在他的周身向四周炸開,而在一瞬間就被古墨收回到葫蘆之中。
被束縛已久的子龍更加的狂暴,那股兇戾之氣如有實質的變得血紅,將子龍的身體包裹在其中,遠處看去,子龍就如同全身**一般,但卻讓人清晰的看到他那嗜血的眼神,即使是古墨,也從心底涌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那是一種人類遇到生命威脅本能的反應。
“啊……”子龍仰天狂吼,發泄着心中的煩躁,頃刻間,吼聲夾雜着兇戾之氣以子龍爲圓心,快速的向四周傳去,所到之處,野獸驚恐得紛紛奔跑,生怕躲避不及被殃及池魚,一時間,吼聲驚天動地,經久不息,方圓一里內的所有野獸,全部亂做一團,頗有世界末日的感覺。
‘澹臺七聖’與澹臺譯名一同站在古墨的一側,一直注意着子龍的動向,當子龍吼聲消落後,沒有衆人想像的那樣向他們撲來,反而突然轉身向着西方奔馳而去,幾人一愣,但是,很快望着子龍的背影跟了上去。
不過,子龍運起疾風步法,卻不是幾人能跟得上的,很快他的身形化做一道殘影,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之中,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停下腳步,依然按着子龍離去的方向一直向前追去……在他們的心中都有一個疑問,爲何神志不清的子龍,會選擇向西方奔去,他那瘋狂而又嗜血的樣子,爲什麼卻沒有向他們攻擊?
這個問題讓衆人百思不得其解,雖然如此,他們仍然沒有放棄追趕子龍,只是,越是向西,澹臺媚的臉色越難看,好像害怕什麼事情一樣,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着,不過,在全力的奔跑中,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突然間,所有都齊齊的停了下來,怔怔的望着前方,而後相互看了一眼,在他們的眼神中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其中,澹臺媚的震驚之色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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