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晚,蘇三千在劍以閣守了他半夜,結果沒熬住,又躺回牀上,一覺睜眼,天以大亮,房中,除了自個!再沒旁人!
門外,兩個綠衫少女,各自捧着洗籟用品,步子輕緩地穿過圓形拱門,院裡乾淨素雅,一方小小魚池,幾尾魚兒在水底自由自在嬉戲追逐!
‘叩!叩’其中一人敲響緊閉的房門,聲音輕柔甜美:“堂主,可曾起身!
蘇三千難得今天起個大早,心情愉悅的就差沒哼小曲了,這會,被門外人摧起牀,也不惱!一開口,竟沙啞得不象自己;‘進來!門又沒關緊!’
呀!”門從外被來人輕輕推動,一束光亮不偏不倚,恰好照射到兩個綠衫少女,那嬌小玲瓏有致的背影!
‘他現在,在什麼地方!’蘇三千絲毫不避諱,房裡這兩個少女,徑自起牀,拿起旁邊衣衫披在肩頭。
:“回舅老爺!奴婢不知”
綠雲將一盤溫水擱在三角架上,接過身後遞來的乾淨毛巾,浸泡在溫水,另一人則呈上一杯清水,一支沾了薄荷汁液的軟毛刷子!
蘇三千坐於牀沿,並沒有馬上洗籟的打算,:“這不用你們守着,我呆會再洗籟,”
綠雲與玲影,臨走時,將蘇三千弄亂的被子平鋪疊好,玲影收拾了茶几上半碟吃剩的芝麻球,二女打理一番,默默退出門,不忘帶好!
輝影堂,書房內!一抹靛藍色身影,依舊端坐案邊,對着案上的卷冊,看得分外入迷,,就算,這會!有人進來,也不會再意。
廳內,一縷青色煙霧嫋嫋自爐內升起,飄來陣陣怡人甜香。
蘇三千趁人一走沒人打擾,背靠牀頭,發起懶來,甚至,腿上用來綁定長長腳襪的帶子,也極隨意紮緊了事,兩條長長的大腿,不自覺中,伸在牀上?
清早,就是這樣,還沒安靜會,門外又傳‘篤篤!’敲門聲
‘門沒關?’蘇三千懶得注意自身着裝,依舊懶洋洋的身姿不動!
迎入門的,恰又是玲影,瞧見三角架上,盆裡帕子浸泡着,杯子與沾薄荷液的刷子放在臉盆不遠,預示,房中人還未洗籟,她也沒問,而是默默將托盤上冒着熱氣的,一碟蒸得又白又大的素菜包子,擺上桌,接着,一小碗熬煮軟糯且濃香撲鼻的小米粥,搭配上,兩樣,精緻小涼菜。
布好早餐,這才退出門!
牀上的人,匆匆整理零亂的穿着,綁定好襪帶,穿上鞋!這才走到洗籟的地方!
舉着杯子執起刷子還沒刷幾下牙齒,三兩下,啜吸了一大口水,帶着滿口泡沫連續吐清一杯水,直至薄荷煞人的味道,自嘴中淡去,這才滿意的,抓起盆裡的帕子擰都不擰乾,水滴滴往下落,濺得臉盆以地下水窪一片,因天氣炎熱,地下水氣蒸發的快,地面上只流有一小塊打溼的地方?
翻完最後一本來自蒼南分壇呈送的卷冊,祥悉記錄了蒼南分壇近期又吞併了蒼南本地幾個不大不小的門派以充外支,同時又對所掌管碼頭的防衛布屬重新調整!
收服的門派以充外支,不過就是,將他們各自換個地方,門派稱謂不變,旗號則要換上蒼南分壇的徽號,一旦豎起這杆大旗,再想拔下,可就難了,反叛是不存在的,但凡能降服的小門派,人都不傻,不會去幹以卵擊石的蠢事!當然了,存在反叛心思的小派,早在那天一律摧毀殆盡,絕不可能留到現在,當然了,他們也不會想要反叛,相反投靠,暗殺堂這棵大樹下,是百利而無害!
畢竟,暗殺堂不是誰都看得上,暗中有多少人,想投靠暗殺堂,擠破頭也是望門興嘆!
一旦看上你了,就是運氣,多少人搶都搶不到!
看了半晚的月度總結,有喜有憂,總之問題不大!
窗外,陽光明媚,臺階兩側,紅衣人腰桿挺直,手握長劍,一臉嚴肅的目視前方!
輝影堂所處別院中心,明裡暗中,布屬了不少精銳?
收回視線,轉向書案上兩堆高高或看好或批好冊子,進行分類,要發去各地分壇,舵口的急件,放在一起,另堆則是月度總結。
今天,只是剛開始,呆會,還要去紹興設在這的一處堂口看看!
吳頭領一直昐望自己去,剛好!來了這麼久,也該在堂口現現身了!
順便,將這小孩的父母找找,周沉玉承認自己不算好人,自然不屑做,雪中送炭的好事,也絕不會,在身邊養着這麼個出身不詳,來利不明的小孩,況且,明天就該啓程!
這一路上,吉凶未卜,自然不可能帶上他?
想到這,喚來門口待命的焚雨,將案上標有急件的冊子交到來人手中,由信得過的人,分派下去,沿路設有專門驛站,免得誤了大事。
焚雨恭恭敬敬接過急件,轉身就下去!
周沉玉自椅上起身,伸了伸懶腰,這才歩出書房,走去後門?
以手撩開遮掩短廊垂下來的爬山虎枝騰,身後,焚亦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短廊,穿過圓形拱門,隻身在院中,寬闊無物,只砌就一方小小水池,池水在刺目的光線照射下,一閃一閃,分外好看!
劍以閣
桌上的簡單早點,並沒有動過的跡象!蘇三千給自己徹了杯溫茶,放着!
就在他等得極爲不奈,馬上就想出門時!
心心念念惦記的人,一臉悠閒得從外頭,跨進門來!
‘舅父!讓您老久等!實在過意不去?’
蘇三千見他,一副天塌下來,依舊不慌不忙地樣子,從語氣中,只是略感謙意,臉上卻看不出來!:“下次!早點回來?”
迴應他的只是斷斷續續的水流聲,和手撞在銅臉盤,‘譁!’
相比蘇三千剛纔的洗籟,簡至隨意又粗魯,兩廂一對比,後者顯得斯文、德體,而又優雅,動作乾淨俐索,絲毫不拖泥帶水?
洗籟完畢!
坐於蘇三千左側,面前擺放着一小碗熬煮軟糯又濃香撲鼻的小米粥,一碟紅油澆透的涼半筍絲和清脆爽口又開胃的辣半藕片,碗邊擱着雙樸實無華的筷子!
舅甥兩人,除了剛開始說了話,自上桌後,就陷入沉默,蘇三千夾了一個素菜包子到他碟中,自己抓起盤裡一個素菜包子就當衆啃了一口,吃象極爲不雅,在周氏這等體面人家,蘇三千就上不了檯面?
忙了一晚上,這幾天休息又不太好,昨晚又飲了酒,來劍以閣的路上,就感覺,頭隱隱脹痛又昏沉,,坐在餐桌旁,反而沒了食慾?
周沉玉就是這麼一個自強的人,不傷到失了意識,絕不會倒下,給人看到虛弱的樣子!
不管如何,再沒食慾,硬是強迫,自己,喝了一小碗粥,又嚐了一些筍絲和脆爽藕片。
蘇三千一連吃了三個包子,飲光了一壺溫茶,心滿意足的,摸着挺起的肚子,打個響亮飽隔!
焚亦守在門口,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喚!嗅着從身後,越飄越近的香味,饞得連咽數下口水,心裡後悔,不聽兄弟的話,不吃早餐就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