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汪丹若離開的那刻,韋絕就開始沉默。
晚餐因爲韋絕的心不在焉都吃的很是乏味。
安然和念西很是過意不去。
一頓飯完畢,韋絕就離開了南宮家。
安然每天都在老宅打發時間,轉眼間綺珊和葉良從美國回到T市。
綺珊恢復的很好,已經能認出所有的家人,除了思維比正常人慢,說起話來有些遲緩,打眼一看已經與正常人無異。
“我們南宮家所有的人都要謝謝你,葉良——”蘇韻鬆緊握葉良的手,已經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綺珊是我妻子,我做的只是我的分內事。”葉良一直懼怕這個嚴厲不苟言笑的丈母孃,此刻第一次聽到她發自肺腑的誇獎,有些受寵若驚。
“姐夫,在我們家最困難的時候你對大姐不離不棄,我真的謝謝你。”南宮晚的手與他握在一起。
葉良是個老實耿直的人,說不來那些冠冕之詞,就憨厚地一笑。
“我——我早知道——延之來了。”綺珊雙手捧着南宮晚的臉,吃力地說。
“如果我早相信大姐說的話,也不至於跟延之那麼晚才相認。”安然眼中閃爍着幸福的淚花。
“安然——多虧你——辛苦了。”綺珊抱住安然,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綺珊大腦緩緩恢復,發生過的事漸漸出現在腦海裡。
她在集團效力二十年,意識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集團的事務,葉良告訴她安然在集團坐鎮,找來一些公司業務正常運轉的視頻,她的心纔算慢慢放下。
“不辛苦,大姐,我們都是爲了這個家。”安然給她擦淚。
站在一旁的惠珊心情更沉重。
“當初家裡一出事,我就回了巴黎,沒爲這個家分擔一點困難,我太不孝了!”
“你那時候剛生下孩子,對集團業務也不懂,就算把你留在國內,也不頂用。這兩年咱們南宮集團能在T市屹立不倒,功勞都是安然的。”蘇韻鬆說着自己的心裡話。
“你們快別這樣說,我也是南宮家的一份子,我有責任擔起家族的興衰。”安然忙推掉自己身上的功勞,“換做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
“給你榮譽你就接着。”南宮晚對安然一笑。
一家人從中午聊到晚上七點多,葉良怕綺珊太過勞累,就帶她回了他們自己的家。
惠珊一家三口用過晚餐就歇息了。
小莫今晚不想在自己臥室睡,穿上睡衣抱着枕頭就奔了蘇韻鬆臥室。
安然和南宮晚正要上樓,蘇韻鬆叫住他們。
“媽,我要早些上牀,明天還有個早會呢。”南宮晚牽着安然的手打哈欠。
“你們等我把話說完。”蘇韻鬆截住他們。
安然從蘇韻鬆忽閃的眼神裡已經猜到是什麼事兒了。
“延之,安然的小月子已經過了十天,剩下的二十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從今天開始你們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好不好?”蘇韻鬆和顏悅色對上兒子的臉。
“媽,您就把心放到肚裡吧!我們這十天不也沒發生那個您最擔心的事兒嗎!”南宮晚據理力爭。
他這個媽真是管太多,都管到他和媳婦兒的牀上了!
“正是因爲第一個十天沒事,媽媽才擔心第二第三個十天啊!延之,你是我兒子我還不瞭解你啊,有些話當着安然的面我都不好意思說了,趕緊兒去我臥室對面那個房間休息。”
蘇韻鬆擋住南宮晚。
安然笑着鬆開他的手,“好了,我聽媽的。上樓了,晚安。”
南宮晚目送安然瀟灑地上樓,蘇韻鬆不依不饒地和他僵在原地,徹底沒轍,嘆着氣回了蘇韻鬆指定的房間。
蘇韻鬆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倆孩子還算聽話。
安然簡單洗個澡,就聽到手機傳來短信的聲音。
南宮晚的:安安,等媽睡了,就去找你。
安然樂了,回道:不要!我已經睡了。
等我,一定要等我!!
南宮晚連着發過來三條同樣的短信。
安然又怎麼睡得着,乾脆躺牀上邊看電視節目邊等南宮晚。
她多年的習慣,打開電視必看財經頻道。
節目佈景和擺設很高大上,但是女主持人莫顏娜也就光長了個好模樣,點評的經濟熱點很生硬,她嘴裡說出的都是媒體衆家之言,根本就沒有一點獨到的見解。
這樣沒含量的節目不看也罷。
安然關上電視。
手機短信又響——
開門,我來了。
安然興奮地拉開房門,南宮晚打橫把她抱起,一隻手卡好門鎖。
“你就在樓下睡唄。”安然故意刺歪他。
“媳婦兒,沒有你我睡不着。”他擁她上牀。
她拉過毯子,依偎在他懷裡。
“我媽是不是管太多了?”
“都怪你不讓她省心!”安然咯咯笑道,“在她眼裡,你就是個精蟲上腦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那些常識我都知道。就算忍得再辛苦,我也要爲媳婦兒的身體着想。”
“你哪有在忍?”安然捶他一下,“我看你現在比原來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進門兒就是忍!”他圈住她柔軟的腰肢。
“你媽如果發現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觀察多時,她臥室熄燈都一個小時了我纔敢上來。”
“睡吧,明兒早點下去。”安然關上壁燈。
南宮晚滾熱的脣貼過來。
安然僅僅推拒了幾秒鐘,就變得主動起來。
在他身上種滿了草莓。
“好媳婦兒——”他享受着獨屬於他的幸福。
兩人相依相偎睡到早上六點多。
南宮晚披上睡袍笑着給安然道別。
“怎麼跟偷情似的。”安然樂起來。
“瞞一時是一時吧。”南宮晚在她臉上吻了一下就去開門。
“媽——”
蘇韻鬆黑着臉立在門口。
“媽,您怎麼那麼早啊,不過我比您還早,一晚上沒見安安了,我來看看。”南宮晚跟個沒事人似的。
“你從昨晚十點半上來就沒下去。”蘇韻鬆也不給兒子留面子。
安然無地自容。
“我這麼做就是爲了讓安然能養好身子,下個月趕緊懷上。”蘇韻鬆顯然很生氣。
這倆人太不體諒她的苦心了!
“媽,是我沒有管好延之,明天肯定不會了。”安然解釋。
“你們都有文化有知識,好自爲之吧。”蘇韻鬆鐵青着臉下樓。
“好,這下可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南宮晚索性躺到安然身旁。
“都怪你!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安然用毯子矇住自己的臉。
“兩口子在一塊睡覺也丟臉?”他十分反對她這種說法。
“我想靜靜,別理我。”安然背過身子。
“我還有個早會要開,洗漱完就不在家吃早餐了。”南宮晚起身。
“你走了,讓我跟你媽坐一張桌子吃飯,我心臟受不了。”安然拉住他。
“不還有三姐他們嗎?”
“不行,你不在家,我現在沒有勇氣和你媽相處。”
“那就跟我一起去公司。”南宮晚也不想讓媳婦兒受委屈。
“這還差不多。”安然飛快跑去更衣室換衣服。
安然硬着頭皮在蘇韻鬆極度不滿的目光下走出東樓。
上了車,安然的心纔算平靜下來。
“這麼怕我媽?我記得以前的你可不是這個樣子。”
“經過這麼多年的分分合合,我也看透了很多事,她畢竟是你的媽媽,就算有不對的地方,我也要包容一下。”
“懂事了。”
“你意思是我以前不懂事?”安然聽着有些刺耳。
“我在誇你,你又想歪了。”他一手開車一手與她十指相扣。
不管怎麼說,安然能做到這一點已經很令他欣慰了。
她爲他所做的改變,哪怕是一點點他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輩子遇到她,真是莫大的幸運和幸福。
安然跟着南宮晚一進公司,大家紛紛上前向她問好。
“穆總早”“穆總好”的聲音不絕於耳。
大學畢業以來,她從未遠離工作這麼長時間。
一切既熟悉又新奇。
南宮晚去會議室開早會,她就獨自在辦公室翻閱一些文件。
敲門聲。
安然親自打開門,竟然是盛逸。
“安然,你好。”盛逸雙眸很是興奮。
“好早啊,你。”安然示意他坐。
“前陣子聽蔣依依說你被人劫到了F國,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現在看到你沒事兒,我就真的放心了。”盛逸依依不捨轉身。
丫的蔣依依就是個大喇叭,跟盛逸說這些做什麼?
安然沒有挽留,笑着給他揮手。
閒着也是閒着,安然索性替南宮晚批閱文件。
這些東西她做了兩年,早就熟稔於心。
“安安,這些工作我來做就行,你歇着吧。”南宮晚推門進來。
“替你減輕一些工作強度。”安然笑着擡頭。
“我找了個好媳婦兒,玩得轉公司,伺候得了老公。”他笑意深濃,走近她。
“沒正經。”
“忘記說正經事了,我們的婚禮該提上日程了,安安。”
“不急。我覺得我們現在挺好啊,反正有結婚證和小莫,不用擔心非法同居的問題。”安然咯咯笑起來。
“這跟有沒有結婚證無關,我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娶了你。”南宮晚口氣不容拒絕。
安然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安然劃開就傳來穆念西急切的聲音“姐,韋叔腸胃出血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