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手中長槍扔給窮奇,道“你沒事兒吧。”
窮奇收起長槍,不再耍酷玩帥,而是回到本身,變作一隻尖刺環繞的狗。惡狗如狼,口涎滴滴落下,被打過、心中有不平、有憤恨的惡狗更是兇悍。
也不回答沈旭之的關心,只是低聲吼吼了兩下。上古兇獸血脈之中的兇悍被徹底激發出來,甚至在這一瞬間窮奇忘記了自己對少年郎的畏懼。 . .
沈旭之問完之後,似乎就忘記了這句話,好像窮奇到底有事兒沒事兒跟自己關係不大似的。一雙眼眸盯着那道連通魔界的木門,精光四射。
淡淡的血腥味道在木門上散發出來,就像是這扇木門在血池裡面泡了多少天了一樣。血腥殺氣在木門裡氤氳迴盪,少年郎猛然之間有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的肩頭也感受到了尖銳的危機,沒有張牙舞爪的窮兇極惡,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少年郎身上消失的無影無蹤。沈旭之和羊皮袍子自有默契,根本沒有理會小狐狸的隱身,身上血腥殺氣妖氛驟然燃燒起來,右手柴刀斜指地面,如同岩石一般的肌肉虯張,堅硬的像是鹼放大了,又在風力吹了無數日的饅頭,扔出去能把狗砸一個跟頭。
但是少年郎畢竟還是剛剛進階,這種程度的戰鬥極度缺乏經驗。背後紋刻飛騰而出,九尾天瀾白狐出現在身邊,可是稍縱即逝的時機已經失去,整個南國後宮的建築都彷彿開始扭曲起來。 . .
少年郎提着柴刀就要合身而上,九尾天瀾白狐寄身紋刻之中,化作白衣秀士把手搭在少年郎的肩上,說道:“不過是一個幻境而已。不用這麼着急。”
“嗯?”沈旭之沒明白九尾天瀾白狐的意思,嗯了一聲。
“就是說,我們失去了最好的擊破的時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幻境形成。你怎麼這麼笨,還以爲你在雪山上頓悟以後能變得聰明一點。”九尾天瀾白狐看樣子有些不爽快,張嘴就罵。
沈旭之長吁了一口氣,罵道:“我哪知道還有這麼多彎彎繞。你不也沒做什麼嗎。”
“滾蛋,要不是我,咱們就被帶到魔界去了。”九尾天瀾白狐幻化的白衣秀士面色嚴整。嘴裡雖然和沈旭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但是所有的注意力卻在觀察着周圍的變化。“到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魔界的狗崽子圍上來,現在還好,雖然換了個地兒,但還是有機會。”
隨着九尾天瀾白狐的話音落下,南國皇宮扭曲的建築好像只是池水之中的泡影一般,在扭曲之後變成無數巍峨的奇異怪石嶙峋。一片空曠之中。好像只有沈旭之與九尾天瀾白狐、窮奇站着,對面那道傳送陣依附的木門變得無比巨大,一層層鮮紅的血暈在中心開始向四周盪漾開,好像是一塊小石子被扔到池塘裡,驚起無數漣漪。驚走無數沙鷗。
“看見了吧,這就是魔族最浩大的血海昭昭,有沒有一種暗無天日的感覺?雖然佈置的人不是很用心,只能說是初具規模,將就着看嘍。”九尾天瀾白狐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盞茶杯,金黃色的茶湯上氤氳着熱氣。一邊喝着茶,一邊談論着魔族的陣法,悠閒無比。
沈旭之看了一眼老狐狸,心中腹誹,這狗日的老狐狸怎麼什麼時候都能有這樣的做派,瀟灑寫意,一副出塵的模樣,也不知道曾經有多少妹子被這狐狸騙了。
“南國那面怎麼辦?”少年郎還沒笨到跟九尾天瀾白狐說出自己腹誹的話,但一場惡戰之中,少年郎也很難穩住心態跟老狐狸這樣雲淡風輕的說點風花雪月。
九尾天瀾白狐笑道:“血海昭昭裡時間過的本來就慢,又有我在,在這裡幾個時辰,那面不過幾息的時間,沒事兒的。”
沈旭之聽九尾天瀾白狐這麼一說,才定下心來。從顯身到現在,在南國後宮裡面看上去勢如破竹,可是少年郎卻覺得步步驚心。突襲,依仗的就是一個突然的突字,最開始肯定是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南國後宮中依舊可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就算是六階上古荒獸窮奇都迅速的折戟沉沙,被瞬間打破了膽。不抓緊時間能行?
仔細看着所謂“血海昭昭”,少年郎習慣性的從納戒裡取出一根菸,打了一個指響,點燃。九尾天瀾白狐也從自己的納戒裡拿出一根菸,笑道:“旭之,對個火。”
熟悉的話語,在此刻卻讓沈旭之感覺一愣,這話得多久沒聽人說過了?曾經在大學宿舍裡,在單位,在手術室的更衣室……
有些木然的叼着煙,側過頭,白衣秀士嘴角似笑非笑,這狗日的老狐狸居然在調戲自己!少年郎恍然大悟,隨即有些惱羞。想要叱問九尾天瀾白狐到底有沒有看自己的記憶,轉念一想,老狐狸肯定矢口否認,說不定還要損自己幾句,少年郎便泄了氣。
點燃了煙,九尾天瀾白狐美美的抽了一口,說道:“都說南國和魔界有點問題,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在荒宇城,魔族找到了你的氣息,所以才能這麼快佈置起來血海昭昭的陣法。所幸的是我遇到過一次,就不是問題了。”
“我說,你哪來的煙?”沈旭之好像根本沒聽見九尾天瀾白狐的話,自顧自的問到。
“贏的。那團火兒輸了很多,最近不能玩了,養一養,等肥了之後再說。”
想象着在自己識海池塘裡面打麻將的幾個人,只有九尾天瀾白狐一個滿面紅光,其他妖怪的內褲都被贏過來,昊叔還好說,魔鳳凰和那隻女鬼會不會惱羞成怒,拼死自爆?想到這個可能,少年郎後背泛起一層白毛汗,沒想到打個麻將還會出現這種問題。
“你就不想知道血海昭昭以後能變成什麼?”九尾天瀾白狐見沈旭之有些心不在焉,笑着問到。
“你不是都下了手腳了嗎?我問那麼多幹啥,你去做你的,趕緊回去是正經事兒。”沈旭之說。
“明珠投暗。”九尾天瀾白狐嘴裡嘖嘖了兩聲,噴出了一團漂亮的菸圈,好像遺憾於少年郎根本不願意知道更多事情,自己種種居心叵測的手段沒有人述說似的。
四周血腥味道愈發濃重,沈旭之已經能感受到在所謂“血海昭昭”裡面傳出來巨大的壓力。並不是一種感覺,而是真實存在的壓力,噴出的菸圈瞬間就消散在看不見的力量裡面,只有九尾天瀾白狐的兩團菸圈一直堅持着、漂浮着,好像是兩朵小白花招展盛開。
“樹人!”九尾天瀾白狐眯着眼睛,看着“血海昭昭”漸漸成形,忽然沉聲說到。
沈旭之嘴裡叼着煙,蹲在地上抽着煙,卻沒有一分怠慢,木魂樹人隨即而出。
有那粒種子的滋養,有少年郎雪山氣海之間血腥殺氣妖氛的調息,木魂樹人已經比沈旭之剛剛接手的時候要強大了數分。一個個膀大腰圓,神色之中帶着幾分彪悍狠戾。
隨心意而動,木魂樹人在剛剛出現的瞬間就好像是一支百戰鐵軍一般紀律嚴明的佔據自己的位置,手中牀弩低垂,巨大的原木並不是相柳毒涎浸泡過的那種,早已經在牀弩上裝好,等待號令隨時展開攻擊。
巨大的血腥殺氣化作的法術裡,開始出現一個個身影。身影還有些朦朧,但是成制式的血鎧卻表明這些身影必然是一支極爲精銳的軍隊。
九尾天瀾白狐的眼睛眯的更小了,在充滿滄桑卻並不顯老,只是讓人覺得成熟、穩重、可以相信的臉上畫出兩道弧線。弧線中精光四射,不知道老狐狸在等待着什麼。
身影愈發清晰,木魂樹人嚴陣以待,沈旭之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難道和在荒宇城裡面一樣?少年郎在九尾天瀾白狐身上感受到一種森嚴的氣息,知道老狐狸肯定另有打算,少年郎自然不會去讓這些木魂樹人隨意攻擊。
這是在等機會還是九尾天瀾白狐早已經預留下陰險毒辣的圈套?沈旭之說不好,也學着九尾天瀾白狐的樣子眯起眼睛仔細看去。
“你他媽的再不出來,就趕緊還債!”九尾天瀾白狐痛罵到,沈旭之一愣,旋即裂開嘴開心的笑了起來。這老狐狸打麻將到底贏了多少錢啊,使喚那隻桀驁不馴,小脾氣壞得很的女鬼跟使喚孫子似的。
果然,沈旭之沒猜錯。九尾天瀾白狐話音剛落,少年郎就感覺到自己的識海里一陣輕微的波動,那隻女鬼就像是九尾天瀾白狐的召喚獸一樣從識海里出來,站在老狐狸的面前,柳葉眉倒豎,指着老狐狸,看那樣子想要罵什麼。
和沈旭之一樣,這隻女鬼和九尾天瀾白狐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是不敢招惹陰損毒辣的老狐狸,幾息之後“哼”了一聲,有些喪氣的說道:“這不是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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