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想了想,嘿嘿一笑,鴻蒙真氣距離少年郎太過遙遠,就算是九尾天瀾白狐給他述說前世今生無數種由頭,少年郎都無法感同身受的理解,問到:“老狐狸,你就直接說吧,咱們能不能活着離開?”
“要是他不出手,我們極可能死在這裡。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太弱了,但是鬼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出手。”九尾天瀾白狐略略有些沮喪,道。
“昊叔什麼意見?小鳳凰呢?”沈旭之對九尾天瀾白狐如此悲觀的判斷極其不感冒,甚至心中隱隱盼着九尾天瀾白狐在說謊話。 . .
“狗日的老狐狸,把老子弄到這麼一個死地來……”昊叔只是愁苦的抽着菸袋,罵道。魔鳳凰閉目養神,根本不理睬沈旭之。只是兩個眼皮不住的跳動,心思也在活躍的動着,不過沈旭之猜不出魔鳳凰到底在想什麼而已。
“操!男鬼就跟他幹,女鬼就跟他睡,怕個球!”使勁嘬完最後一口煙,沈旭之隔着已經變得寬闊的識海池塘把菸頭彈到鼎鼎裡,準確無比。“老子走了,去幹翻那狗日的!”
九尾天瀾白狐看着沈旭之的身影淡淡消散,眼睛一直盯着那裡,似乎想要琢磨明白什麼。
“無知者無畏,像這個臭小子這樣也挺好的。”昊叔一陣苦笑。 . .
九尾天瀾白狐想了良久,忽然展顏一笑,白衣秀士忽然變的好像是女扮男裝的女子一樣,風情萬種:“也是,管他是什麼,大不了就戰死而已,這麼多年,老子死也死過多少次了,怕他個球!”
魔鳳凰秀眉微蹙。似乎對九尾天瀾白狐張口說出粗話很不習慣,也很不喜歡。但隨着在沈旭之識海里面日子越來越久,魔鳳凰也知道。那天九尾天瀾白狐和自己拼了個兩敗俱傷,甚至自己還佔據優勢,是因爲在九州界九尾天瀾白狐剛剛大費元神藏身羊皮袍子體內去和一個六境的修士廝殺一番,身子遭到重創。
而魔鳳凰一族對地獄業火的天生親和。吞噬了昊叔的業火,讓這膽小謹慎的火兒直接魂飛魄散。真論修爲,自己卻真是三個妖怪裡面最低的那個。更何況上面還有一隻用龍息就能完全壓制住自己的那隻龍!
鴻蒙真氣,老魔鳳凰應該知道一些只鱗片爪,但是小魔鳳凰卻對此一無所知,就算是想插嘴也插不上。魔鳳凰和沈旭之一般想法,有什麼難的,直接上去,何必如此愁眉苦臉?正所謂無知所以無畏。
沈旭之潛伏在雪層下面。屏氣而藏,只是用身子感受周邊的動靜。這就是魔體雙修的好處,體術到了一定的層級,感知力並不比神識弱多少。甚至在某些方面,遠遠超過神識。
外面一隊人漸漸遠去。沈旭之心中略一疑惑,怎麼會有一隊人?轉念一想也就瞭然於胸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祭祀活着出去,而部落嚴令每十年要派族中祭司去大雪山朝聖,更是留下傳說,那大雪山裡面有足可以讓人一步登天的寶貝。這麼多年,要進入大雪山朝聖的祭司們私下也都有聯繫,形成這麼一個小團體,也就不足爲怪了。
果然是躲起來好,沈旭之心道。自己要是幹掉一個,雖然不能說是不費吹灰之力,但也並不怎麼難。但要是連着幹掉五六個,怕是就有難度了。
這五六人這麼多年的準備,肯定有配合,壹加壹是要大於二的。重圍之下,還沒有羊皮袍子輔助,和幻境裡幹掉兩個初境頂級的修士相比,難度不可道里計。
沈旭之生生死死之間走的多了,知道越是這種時候,便越是要有耐心。如果說自己比那些人強,也就強在自己在生死之間走過的次數太多,心境穩固吧。
雪層雖然深厚,下面是一層薄冰,寒意隨盛,少年郎體內有昊叔這麼一縷天生的火元素,又怎會怕。羊皮袍子在少年郎懷裡,暖和舒適。小狐狸雖然在睡夢中,彷彿也知道這裡的危險,那細微的鼾聲止住,沉沉的睡着。
等了足足半日,毫無半點生機的大雪山裡,悶得讓人心裡憋屈。忽然,沈旭之感覺到身邊不遠處像是有一隻老鼠在秫秫的活動着,心裡一驚,沒想到自己身邊這麼近的地方居然還潛伏着一個人。那道聲音小心謹慎的前行,繞了幾個彎,緩慢而耐心的把聲音遮掩在風聲裡。
又過了半晌,那聲音才緩慢的接近雪層最上端,從雪層中躍身出去,身輕如燕。
剛剛出了雪層,凜冽的寒風中忽然傳過一道撕心裂肺的歷吼,聲音中隱約有長箭破空的尖銳夾雜在寒風呼嘯聲中,愈發淒厲。
沈旭之心中凜然,這一箭雖然來的突然而隱蔽,但要是換做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少年郎怕的是那面的後手。埋伏了這麼久,肯定伏擊如潮水一般洶涌澎湃,勢不可擋。
一聲悶哼,一個重物砸在沈旭之身上雪層。少年郎心中一動,依然結隊的那些人明顯勢大,自己能拉攏些幫手自然最好。外面屍體是固定的,自己就算是隱匿起來,人不肯走,自己又能有什麼辦法?還不如當初就拼一下,還有一些祭司消耗對手的攻擊。
瞬間打定了注意,沈旭之也不猶豫,開始動了起來。
手伸出,身子略略挺起,感覺入手一個寒冷的腳腕,沈旭之一用力,把上面負傷的祭司拉到雪層下面,柴刀劈開地下冰層,兇蠻無比的向地下、向後方迅速脫身而去。沈旭之感覺到後背上寒毛盡豎,一股凌厲的殺機緊緊尾隨在沈旭之背後,一聲聲爆炸的轟鳴接連不斷的響起,一道道爆炸後的氣壓波浪捲起無數殘雪,夾雜着利刃一般的陰魂像是無數冤鬼在沈旭之背後追逐着少年郎的身影。
沈旭之把雪地上受傷的祭司夾在腋下,積雪中奮力前行。本來阻力就大,少年郎的身形不如在平地上那樣迅捷,身後如跗骨之蛆一般跟隨着魂力。沈旭之身子略矮,回身掃起無數積雪,漫天陳雪飛揚,那道道魂力穿透陳雪,沈旭之轉身,右手順暢無比把柴刀抽了出來,斬在魂魄上。
如擊敗絮,無數殘魂四散開,沒炸開多遠柴刀裡似乎有一種強大的吸力一般把所有殘魂吞噬。沈旭之輕巧回身,左手把腋下的祭司抄起來,當做一根齊眉棍在身邊劃開一圈,漫天飛雪四散,遮擋住沈旭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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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着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沈旭之渾然不理會被自己甩了一圈的祭司到底是死是活,左臂夾着不知生死的祭司,右手柴刀化作開山巨斧,柴刀裡魂力洶涌而出,在面前凍土上劈開一道一指深的淺溝,遠遠的通向山間小徑。
隨即,沈旭之沒有繼續奔跑,卻像是土撥鼠一樣深入積雪,右手收起柴刀,從左手手鐲裡抽出一杆樹魂化作的虎牙長槍,用了一下,覺得不順手。虎牙長槍化作一把前世的特種兵軍鏟,在漫天飛雪落下的瞬間,輕輕巧巧的挖開萬古不化的凍土,藏身地下。
飛雪落下,一個身着深紅色衣服的年輕祭司,身影在雪霧中出現,一臉戒備。但見面前空無一人,就連受到重創的祭司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心頭微怒。
“跑了!”
“不可能。”紅衣祭司後面一個陰冷的聲音說道,聲音似乎比大雪山的風雪還要冷酷。“一個召喚祭司,沒有召喚獸跟隨,憑什麼跑!”
沈旭之隱隱聽到這句話,輕輕噓了一口氣。看這樣子,自己在競爭者面前只是一名帶着窮奇的召喚祭司,能給對手留下錯誤的判斷,不管怎樣,少年郎都願意做。無關品性,只是求生的心性而已。
城主府大宴,沈旭之沒出手,只讓窮奇佔足了風頭,就有這方面的考慮。這種小概率事情,沈旭之下棋的時候養成的習慣。做了,對自己有益無損,今日收到回報,也算是天道酬勤。
忽然沈旭之感覺到左側腋下夾得祭司開始掙扎起來,心道不好!自己可以閉氣,憑藉胸腹之間雪山氣海流轉天地元氣,從地底土層之間吸納供給全身需要的氧氣。但自己卻在剛纔那電光火石的瞬間忘記了自己救活的這名祭司根本不會……
憑藉樹魂對土系的剋制,沈旭之輕巧的在幾息之間就潛入到地下十尺,上面是層層積雪,料想那些敵人找不到自己。但如今,沈旭之難住了!
狗日的!沈旭之心中暗罵一句。雪山氣海之間元氣流轉,精赤的上身寒毛綻放,吸納起四周土層下面的氧氣,又從四肢周身的經脈逆轉到肺臟。強忍住心頭的噁心,閉起眼睛,隨手抓起那名祭司的頭髮,把嘴貼了上去,生生度過去一口救命的氧氣。
媽的,就算是被鬼上身了!少年郎感覺很差,比當年吃人的感覺還要差!早知道這樣,打死也不救這人。
可是……
可是……
可是……爲什麼嘴脣感覺有種香甜?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