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笑呵呵的戴上兩個像是手鐲的戒指,老榕樹的手指頭太粗大了,說是戒指,沈旭之卻怎麼也套不到手指頭上去。最後乾脆直接把戒指當成手鐲,戴在手腕上。
說來也奇怪,手鐲戴上,隱沒於皮膚下,只化作兩道黑紋,外表看來並沒有什麼異樣,就像是用毛筆在手腕上畫了兩道墨跡一般。墨跡上帶着白色的花紋,沈旭之神識探入,無數樹木的靈魂安安靜靜的安歇在裡面,渾然不像一些冤魂,不甘心的嘶吼、兇悍。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安寧的意境。
少年郎揮了揮胳膊,感覺沒有絲毫不適,笑呵呵的問:“老榕啊,天已經亮了,你安排一下族人,別咱們前腳走,後腳你那幫子樹人都讓人抓了去。等你安排好,咱們就走。”
聽沈旭之這麼說,居然如此積極,老榕樹樂的屁顛屁顛的。把族人安排妥善。在這麼大一片森林裡藏幾百樹人,還不算什麼困難的事兒。
沈旭之也和谷路行、葉蘭宇等人說明情況。衆人都是無可無不可,上官律臉色微微潮紅。雖然是越階挑戰六階的荒獸,衆人見沈旭之一臉的坦然,都道沈旭之心中有數,也不太擔心,直接應了。
葉蘭宇卻也有些異樣,沈旭之看着,心裡有些好奇,問:“老葉,說句掏心窩子話,咱這叫交淺言深。你不想去可以不去,我們不會有什麼說的。但我看你這意思,像是比我還着急。
我知道你修爲不低,但去獵殺六階荒獸,也是一件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再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怎麼就不反對呢?”
葉蘭宇笑了,說道:“我也是召喚師啊,看一看你們的召喚術,互通有無而已。而且看你這樣子。這次肯定是心裡有數,要爲一個四階的追隨者居然去抓六階的荒獸,這種機會要是錯過,那我還算是一個召喚師嗎?跟你說實話,我現在最高階的召喚獸,在你們的等級裡只是五階的。”
沈旭之想了想,心道。一直把白花蛇舌丹沒怎麼當回事兒,還是來的太輕鬆了。自己認爲輕鬆的事兒。可不一定就不是寶貝。這事兒啊,以後得注意。
“說來聽聽,咱們怎麼也算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同舟共濟我老葉還是能做得到的,最起碼在我們通行路上肯定能做得到。你們到底怎麼抓啊?”葉蘭宇好奇,這幾天瞭解,對沈旭之的爽利也是頗爲心喜。此刻心中瘙癢難忍,也就不在乎這話說的是不是有忌諱。
沈旭之白了葉蘭宇一眼,道:“我們有一種丹藥,據說能提升兩階收召喚獸。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讓收就跟他幹唄,還怕他了?”
“……”葉蘭宇咕嚕一聲,嚥下一大口口水,差點沒嗆到。提升召喚師馴服荒獸的能力兩階?這是什麼東西居然這麼逆天?!
見沈旭之去招呼蘭明珠等人整裝待發,葉蘭宇也不好細問。再問下去可就真的不知深淺了,心中盤算。小算盤在心裡面打的噼裡啪啦作響。
老榕樹是實在打不過那隻荒獸。召喚了幾個樹懶一人一隻。自己在前面邁開大步帶着路,粗大高壯的大樹居然緩緩的開始奔跑了起來,沈旭之心中好笑,這老樹這麼大歲數了,居然也不是一個穩當人。
樹懶都是一人多長,灰色。溫順無比。蘭明珠看了半天,怎麼都不敢上。最後還是坐在沈旭之身前,五隻樹懶在老榕樹的帶領下開始向森林的西北方出發。
“老榕。你還沒說那隻荒獸到底怎麼個厲害法。按說在這林子裡面,應該沒什麼是你們樹人害怕的東西啊。”沈旭之打聽着。
老榕樹一邊跑,一邊回答。整個樹冠刷拉拉的響着,根本什麼都聽不清。沈旭之很無奈……剛纔自己怎麼就利慾薰心。光顧着看那兩枚戒指,忘了問這事兒了呢?難道說九尾天瀾白狐告訴自己可以去,心裡就生不起一絲疑問?
沈旭之心底忽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念頭,如此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說的好聽點,這叫信任、依賴。說的難聽,咳咳,這……
沈旭之身前蘭明珠長髮隨着樹懶奔跑起來飄蕩在沈旭之臉旁,有點癢。羊皮袍子興高采烈的站在樹懶的頭上,身子微微低下,嘴裡呼呼喝喝的不知吼着什麼。反正沈旭之是一點都聽不着。
“老狐狸,昊叔,忘了問你們,白花蛇舌丹怎麼用,再有就是那隻六階的荒獸是什麼,咱怎麼弄他?”沈旭之回到識海,這話問出口,就算是少年郎的臉皮之厚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昊叔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抽着煙,道:“我還以爲你就準備這麼光着膀子上呢。”
沈旭之有點惱怒,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有些鬱悶。在昊叔那對了個火。魔鳳凰不願意聞煙味,少年郎直接在昊叔身邊坐下。這次少年郎是準備側耳傾聽的,畢竟即便是有白花蛇舌丹,六階荒獸也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自己怎麼之前一聽說六階荒獸,高興地跟探囊取物一般了呢?根本就沒想六階……那可是半仙之體,就算是荒獸照修士差一點,不能用各種靈器。破船還有三斤鐵釘呢,自己這路人最多也就是個知命,想也不想就去弄,還有比這更不靠譜的事兒嗎?
皇城前,那六階魔修……想到這,沈旭之打了一個寒戰,像是那把冰錘砸在自己身上一般。那時候天樞院有劉大先生、有楊海波一干知命,劉大先生還是站在六階頂端的人。在九尾天瀾白狐留下的法器吞噬掉天雷,引發法術反噬的情況下還是用人堆死的六階魔修。
這事兒怎麼越想越是不靠譜?
看着沈旭之臉色難看,九尾天瀾白狐笑了,說道:“那隻荒獸也沒什麼。別人不好對付,但對於你來說,也就算是一般。要你還是洞玄境,越兩階不好說。但怎麼說大大小小你現在也算是知命境的修士,我想應該問題不大。”
九尾天瀾白狐的話讓少年郎心裡有了點底兒。
“你們還沒說呢,白花蛇舌丹到底怎麼用?再有那隻荒獸是什麼,有什麼本事,咱怎麼弄他?”沈旭之繼續追問。看着昊叔悠閒的抽着煙,嘴角那絲笑怎麼看怎麼覺得有些不對。
“白花蛇舌丹啊,這東西可不是吃的。讓上官用天地元氣捏碎,把丹藥化作靈息,那荒獸聞了就有機率被馴服。”
“有機率?”沈旭之心中暗罵,開始煉出這丹藥,還以爲吃了之後荒獸見到上官便會納頭就拜。怎麼這會兒聽昊叔說,居然是有機率。配合上這天殺的老鬼嘴角那絲笑容,這機率看上去也不會有多高。
***!沈旭之忽然覺得自己上當了。
“當然,你以爲不費吹灰之力?那是真正的仙丹訓靈散,而不是九州的什麼狗屁白花蛇舌丹。”昊叔鄙視着沈旭之。
少年郎想着皇城前那個魔修,開始有點絕望,“要怎麼搞?老狐狸,你說實話。實在不行不至於爲了一個荒獸把這些人的命搭上。大不了我把戒指還給老榕樹。”
九尾天瀾白狐笑了笑,說道:“這隻荒獸在老榕樹的記憶裡面按我看應該是一隻幼年的窮奇。長得像一條狗,有一條大尾巴。這傢伙有個好玩的品性,碰到善良的人,就一口吃掉,碰到壞人,對其則很親善。你認爲你和上官算是好人呢還是算是壞人呢?”
少年郎聽九尾天瀾白狐的,目瞪口呆。還有這種***荒獸?有點意思了。要是這麼說,似乎這荒獸和自己的親和度很高咧。
“還是一隻幼年的窮奇,即便是六階,也沒什麼難對付的,別太擔心。之所以這幫子樹人認爲無法應對,因爲樹人都是善良之輩,窮奇見到之後就兇性大發。第二呢,這窮奇是土金雙屬性,金系攻擊凌厲,樹人當然對付不了。但換成你,似乎也沒什麼。你說呢?”
說到最後,九尾天瀾白狐扭頭看着昊叔,最後一個問話是問這火兒的。
昊叔搖着頭,嘿嘿笑着。也不說話,只是悶頭抽着煙。
“昊叔,問你話呢。你要不說,大不了我不去着他就是了,犯不上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不是。”沈旭之見昊叔笑而不語,開始耍無賴。
“沒事兒,你去。金系的妖怪,窮奇算是不錯,但還不算是最厲害的。這麼多年,我倒是怕過一些傢伙,就像是那隻老狐狸。但金系的怪物,嘿嘿。”昊叔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火克金的道理,沈旭之知道,但居然剋制的這麼厲害?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少年郎見九尾天瀾白狐和昊叔都如此肯定,至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臨出識海的時候,沈旭之還沒忘了回頭叮囑一句:“真要是不行,你們得趕緊出手。”
昊叔隨意的揮了揮手,趕蒼蠅一般把少年郎趕出識海。全本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