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邊靜靜的站着,兩隻大眼睛盯着變成一灘膿水般的荒獸,既覺得好奇,又覺得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沈旭之似乎知道羊皮袍子在琢磨什麼,對着那顆冰系魂力的珠子吹了口氣,笑道:“說穿了還是不一些傀儡的小把戲,這種小戲法老子見多了,不值錢不值錢。”
把羊皮袍子用腳尖挑起,抱在懷裡輕輕撫摸安慰着小白狐狸心中的恐懼,又像是跟自己打氣。
“不管是什麼,都要進去看一看。不過魔鳳凰,這種傀儡荒獸你有沒有辦法破?大家也算是同舟共濟,有什麼就說什麼。你家那隻老鳥不也在裡面嗎?不管你怎麼想,咱們都是要進去了,這時候再藏着掖着,也不合適不是。”
“我想想。”魔鳳凰輕蹙秀眉,秀眉而略有些蒼白的臉帶着一絲迷惘,看這樣子被關在石瓶子裡面這麼多年對魔鳳凰的損傷還是非常巨大的,最起碼回憶起多年之前塵封往事就足以消耗許多精力。“現成的辦法我也不知道什麼,不過冰系魂力,受制於火系的魂力和靈力。”
沈旭之側頭看着羊皮袍子,眼睛裡精光閃閃,想了想問道:“不過這種傀儡荒獸做成冰系傀儡,是爲了在地底生存,說起怕火有點過。按說應該是對火系的法術有剋制纔是。”
“笨啊!”昊叔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摸樣。不過看眼睛似乎有些得意在心中。“法術相剋在某種程度是相對啊。這種傀儡荒獸只能做到不怕地火。但這不是有我老人家呢嗎?”
“哦?”沈旭之似笑非笑的看着昊叔,輕輕哦了一聲,尾音輕揚,說不出的輕挑。昊叔聽在耳中,恨不得去抽沈旭之一個耳光子。
“說說看。”
“哼!”昊叔雖然有些不高興,但還是繼續說到:“火系法術的應用千變萬化,要是說對付製作這種傀儡荒獸的人,我沒有把握能完全剋制,但要是隻針對這種傀儡荒獸的話,有一種火系法術叫做烈陽針的。很合用。”
說完,從身摸摸搜搜,不知道在哪找出一枚玉簡扔給沈旭之。少年郎見昊叔這次簡單而直接,也不再和昊叔調笑。傳更新而是認真的把烈陽針法術記下。
烈陽針,把火系靈力逼成一點,可以透過外在的防禦直接傷害識海妖丹。缺點是雖然只是一點,但消耗的火系靈力與精神卻很龐大,即便是以昊叔天生火元素的體質一日之內也只能用十餘次。
要是沈旭之釋放烈陽針,少年郎沒有這個能力,只能靠着昊叔在體內釋放火系法力。三五次昊叔還是有把握,但再多的話就不知道能釋放多少了。
“說實話昊叔,你很強。”沈旭之心念百轉千回,琢磨透了烈陽針種種陰損的應用後誇獎昊叔。
昊叔洋洋得意。一臉那還用你說的摸樣。
沈旭之輕撫着羊皮袍子,穿荒獸大氅,招呼石灘走。剛一轉身,想起了什麼,又折回去用柴刀在荒獸腹下把妖石剜了出來,在鞋底擦了幾下,把妖石和冰系魂力的石頭收進納戒中,遺憾的看着荒獸的屍體,似乎有一種捨不得的感覺。
魔鳳凰對沈旭之如此小氣有些鄙夷,卻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也不催促沈旭之趕緊走。
少年郎實在對傀儡身下那股腥臊惡臭有所忌憚,去了把這荒獸屍體收入納戒的想法,轉身重新回到山洞中。
“我怎麼感覺有點不一樣?”石灘摸着山洞的牆壁,貼近沈旭之的耳朵。小聲耳語着。
沈旭之啞然失笑,說道:“這次有洞外的陽光射進來……”
操!沈旭之暗罵自己一句。如此破綻自己居然沒有意識到,這腦子還沒有石灘還用。難道修煉這麼久,越修煉就越笨?!
“沒事兒。這是那頭傀儡荒獸的能力,在一種假領域範圍內可以吸收光亮,在我們族裡把這種能力稱爲夜幕降臨。”魔鳳凰半閉着眼睛,說道:“也是這種荒獸能力比較弱。要是強大的荒獸,方圓十里之內都伸手不見五指。這種傀儡荒獸還要假借地勢才能做到。估計這也是那些人留着守門的荒獸。”
沈旭之聽魔鳳凰解釋完,心中略略坦然,一步步小心謹慎的向前走去。果然,隱隱約約一點地火光芒出現在沈旭之前面,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若隱若現,似乎又一陣微風便能吹熄了一般。
羊皮袍子進了黑暗中,便從沈旭之懷裡跳了出去,身子不協調的抖動着,繼而消失在黑暗中不見蹤影。
沈旭之和羊皮袍子一起的戰鬥,總是各自爲戰。羊皮袍子基本並不存在。但只有少年郎知道,每當羊皮袍子出現的時候必定是自己身處最危險的境遇中或是可以對敵人一擊必殺的時刻。已經對此習以爲常,沈旭之也不去管羊皮袍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只是以一種恆定速度的碎步向前走着。
若隱若現的地火漸漸變得有些明亮了起來,百轉千回的山洞一路向下,角度並不如何陡峭,但頗爲深遠。沈旭之和石灘走了將近半個時辰,這才感覺到身邊的溫度越來越高,開始沒有注意到的熱氣已經漸漸變成一陣陣熱浪劈頭蓋臉的向兩人打來。
沈旭之有昊叔在識海里,對火系法術免疫,雖然感覺的到,但並不覺得如何炎熱。石灘一頭一臉的汗珠子流下,就算脫掉荒獸大氅,精赤着身,似乎也沒有什麼作用。
又走了片刻,沈旭之忽然站定身子,右手抄着柴刀,刀尖斜指地面。左手停在空中,做了一個止步的手勢。石灘沒有覺察到什麼不對的地方,卻還是馬止住腳步,躬身蹲下,**的身靠在石壁,靠着牆壁那一點點的涼意讓自己抵禦住熱浪的侵襲。
沈旭之面色凝重,握着柴刀的手青筋漸起。貓起腰在地用手尋找着什麼。
“怎麼了旭之?”昊叔見沈旭之停下來,似乎在找什麼,覺得奇怪,問道。
“這裡是陣法,這段路我聞到羊皮袍子的次留下的味道了。”沈旭之一邊用手在地面找尋着證據,一邊回答昊叔。語氣裡說不出的慎重。
按照沈旭之的說法,似乎一直在兜圈子,而不是順着光亮一路直通向底。
“陣法?!”昊叔驚愕的看着沈旭之,滄桑到妖的老妖怪什麼沒見過?雖然在沈旭之識海里,靠着少年郎的六識接觸外面,但卻沒有判斷出陣法,這事兒有些詭異。
旭之從納戒裡拿出火把,也不管是否會被裡面不知道存在與否的人發現,看去有些莽撞的點燃火把,順手在火把點燃雪茄,一邊抽着煙,一邊藉着搖曳的火光尋找着。
魔鳳凰見沈旭之如此莽撞,臉色有些難看,嘴角**了幾下,想說什麼卻強自忍住,只是冷冷的看着少年郎簡單、有效卻顯得難看、粗俗的動作,不置可否。
羊皮袍子的身影在沈旭之身邊顯現出來,看着少年郎的眼神也有些困惑,身後三條大尾巴搖來擺去,似乎在詢問沈旭之到底在幹什麼。沈旭之找了半晌,嘴裡的雪茄煙霧繚繞,薰得少年郎眼淚直冒,卻不熄了煙,任憑雪茄着着。
“很不協調啊……”少年郎忽然停下,從嘴裡取下雪茄,使勁吸了一口,自言自語道。
“怎麼了?”昊叔對陣法的瞭解很少,卻不恥下問。
“這裡應該就是陣眼了。”沈旭之看着面前牆壁一塊和周圍的石頭似乎沒有一點區別的大石塊,說道。
“陣眼?”昊叔有些疑惑,問道:“我怎麼沒看出來到底有什麼問題?”
“當然有問題了。因爲這裡和周圍不協調。一個陣法,你們外行人看來只是威力怎麼樣,但我們內行人看來,就像是欣賞一局千古名局,不管怎麼看,都是美得不得了的。越是精妙的陣法,便越會是這樣。”少年郎抽着煙,冒充業內人士,說得象模象樣,神棍一般。
“滾犢子,美得不得了還能讓你看出來?就你那審美觀,嘖嘖……”昊叔貶斥着少年郎的自鳴得意,對沈旭之這麼自戀的說法很不以爲然。
沈旭之卻沒理會昊叔所言,抽着煙,繼續說道:“這裡不是不美,而是不協調。不過這個陣法設計的也忒簡陋了些。要不是藉着黑暗和人心中的恐懼,我早就發現了。”
沈旭之解釋的話裡絲毫沒有提到自己被這粗陋不協調的陣法困了多久,如此避重就輕,如此自戀,更是讓昊叔不滿。
難道跟老狐狸在一起待久了都會出現這種情況?
“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你能破?!而卻你點火把,弄的身邊倒是不暗了,但你就不怕裡面如果有人,發現了?”昊叔找少年郎的毛病,已經形成了習慣,順便指摘出沈旭之的兩點毛病,搓着牙花子,有些得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