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鼓勵的想法或許是在自我安慰,又或許真的是在爲將來做打算,但不論怎樣都讓綠鼓起了勇氣,不至於繼續沉淪在自怨自艾上了。
他便扯了自己的老師緩步走動起來,並且還低聲勸說道:“咱們就別在這呆着了,要多去四娘那邊走動走動。最好是能同她搞好關係,以後若是碰上好東西了也可以弄來一些。也許別的天地中也有金鳥呢?那個女子在以前只是拳頭大而已,像是她都能獲得如此機緣,我們遲早也會遇上的!”
老巫師在得到這樣的安慰也減去了不少壓力,目光中的神采也漸漸明亮起來。雖然不知這樣的說辭是安慰還是妄想,但總算也讓人對未來有了些盼頭。
他便在移動中嘆着氣說道:“好,好啊……”
然而也只是在吐字附和而已,再有別的也不曾多說什麼,好似只是在勉強應付一般。
這二人不多時便到了黑門所在的洞室後,然後就放低姿態開始照顧其餘病人。
雖說治人的本事並不是很靠譜,但是在見過了許多病人後也是總結過許多經驗的。就好比他們能從體徵的細微之處辨別輕重,這就比所知甚少的尋常人要高出不少。
起先還是抱着低調的念頭刷些好感,但很快便發現自己又有用武之處了。
因爲他們注意到部分人的症狀較爲平穩,顯然是再多等一陣也沒關係的。但也有部分人的症狀已經開始惡化,需要立刻治療才能活命。
四娘顯然沒有注意到這樣的輕重狀況,只是在按照大家躺倒在地上的位置挨個治療,並沒有優先照顧危重病人的概念。幸虧是有了這對師徒的提醒才及時醒悟,轉而是先對錶現不妙的患者進行救治了。
先前她也曾隱隱地鄙視過這兩個神棍,覺得他們除了嘴巴上利索會哄人以外並沒有什麼,直到是在如此要事上獲得提醒才放正了態度,覺得對每個人都是需要重視的了。
就好比麻姑一起膽子小而畏畏縮縮,但在放開以後便敢以口舌之利唬騙他人。紅衣是身輕體弱又不怎麼善於勞動,但過往的經歷則讓她善於組織人力。
至於金頭嘛……再看吧。
總之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弱點和優點,只要能讓他們儘量發揮出閃耀的部分就行了,不足的地方自有其他人來補充。有此覺悟便放心讓巫師師徒巡視,一旦發現有哪個人狀況轉危就立刻發聲提示,四娘便可以視情況決定進行選擇。
所以時間在黑暗中一點一滴的流逝,而躺了一地的傷患竟是漸次獲得了治療,而且也沒有出現任何死亡的不幸。
控制住所有的急症不致惡化只是第一步,四娘待控制住形勢後還稍稍休息了一陣,並且又飲用了肉粥以補充消耗。因爲接下來就是要進行第二步了,讓每個人都恢復健康纔是最終的目的。
按河青城時間來算直到是日落時分才結束,終於使得每個陷入昏迷的人都重新站了起來。在外等待的信衆們都高呼歡躍起來,無不是高呼聖哉不已。
他們每個人都是在爲親人的恢復而高興,如此的神奇治療可是他們從前都不曾見過的。由此就更堅定了對暗流大神的信仰,再也不願意離開這個能提供醫療保證的神教了。甚至於很多人都放下了心裡的負擔,準備在以後的很多事情上都放手去幹了。
治病的事情歸於四娘,而調養的事情則由巫師師徒拍着胸脯包辦。他們在治病上沒有太大的本事,但是在調養上卻吸收並總結出了許多經驗,多多少少總能起到一些輔助作用。
四娘盤坐在階梯上垂頭休息着,對其他人的表現都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她現在的整個身心都已是非常疲憊,實在是沒有多餘精力去管其他事情了。
所以巫師師徒的自告奮勇也好、涌進來感謝自己的熱情信衆也罷,她都通通打不起精神去關注。眼皮在不斷下垂中幾欲粘連,整個人都恨不得當場就呼呼地睡死過去。
紅衣就在此時發揮了作用,她扯着響亮的嗓門就叫道:“好了好了,你們沒看到神使大人都累成這個樣了嗎?她爲了驅除詛咒可是花了多大的努力,現在可是要立刻就去休息了。諸位有什麼事情且都先讓一讓,有什麼事等神使大人醒來了再說!”
四娘此時的聲威已被烘托到了頂峰,大家就算再有不捨也不敢這個事情上拖延,於是就在“聖哉”的祝禱聲中讓出了一條道路。像是衛這老頭子還期望能活得長長久久呢,就更是驅趕着不識相的人們讓在一邊。
“這邊走。”
紅衣道路讓出後就立刻很狗腿地攙扶四娘起身,並且還打着眼色讓麻姑來扶住另一邊。四娘在疲勞中只想着能立刻得到休息,誰也沒想太多的就被扶起向前走去。
有很多人都注意到她顯露的疲態,看到這一幕的人們都能體會到爲了拯救生命而付出的辛勞。以前還對這個混混積攢了許多鄙視和畏懼,但與親人的重新站起來相比就什麼都不是了,更多則是對她付出的深深感恩。
“嘖嘖……”
不過在遠處的巫師師徒還有些不甘,他們倒不是限宴四娘所得到的人望,而是對於那兩個女人的趁機露臉感到嫉妒。但奈何現在的老大也是個女人啊,他們這兩個男人先天就沒人家有優勢,就算是強要上去攙扶也缺點道理。
“嗯……湊不上去啊,這可真是……”
老巫師沉吟一陣便眼睛一亮,再一轉便想到了新的辦法。他就悄悄俯耳對着綠說道:“眼看這是女子得道,所以可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優勢啊。徒兒啊,你覺得四娘怎麼樣?”
綠以前就在心中得到了答案,於是他就不假思索地答道“勇武,果敢,是個少見的爺們。”
雖然是心頭贊同綠的看法,但這個回答可並不是老巫師想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