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在盤算該如何複製出可自我升級的體系,於是在轉移物資時展示出來的高效實在令當地人瞠目結舌;有的人則是在盤算該如何將別人的房屋複製回自己的家鄉,爲此便不惜驅使剛剛抓捕不久的俘虜羣體,甚至還求來了更強力量的幫助;而有的人則只想複製自己倖存下來的策略,那就是一等察覺到異常狀況便帶着細軟轉移,並且還是效率越快越好。
許多金格騰平民都再也不願等待異常事態地延續了,他們縮着頭就帶着自己身邊僅有的東西陸續離開。從城防軍轉入地下這一點就能看出情況的惡化,想來在短時間內想要回到自己的家中將會成爲一件奢望。
反正在下水道的交叉處已經被刻上了地名,那麼只要腦子裡存在起碼的街道分佈便不至於迷路。只是在黑暗中移動和辨認文字的時候就不得不需要使用到照明用具,這類東西於是就成了目前下水道里的緊俏物資。
部分人持有的是自己逃亡之時就帶着的油燈,而且還得小心翼翼的擎在手中以防被搶奪。部分人則是舉着剛剛製造出來不久的火把,至於大小和引火之物還得看各人的搜索能力如何。
當然也不乏跟在光源左右蹭便宜的存在,反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周圍只是跟着走就是了,只有照明工具之人也不好將他們趕開。所以遷徙的人羣往往是一走一大羣,前後相隨在緩緩流淌的下水道里就如同幽靈一般。
這樣的移動方式雖然可以帶走大批人羣,但同時也會由於過分集中而造成某段下水道里的臨時擁堵。哪怕是全副武裝的城防兵也不得不對他們退避數步,直到那一波波的羣體大量撤離後才重新返回。
在混亂之中就總有人會順走部分較爲中意的物資,而這種順手牽羊的行爲只要沒被立刻發現便無法確定到底是誰所爲。雖然可以將轉移的人羣都攔下來進行強制搜身,但實際上也沒有哪個士兵願意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一來是發現東西丟失總歸是件後知後覺的事情,在等發現的時候甚至都不能確定到底是得攔住哪一撥人。二來則是他們來到此地便已具備了必死的覺悟,些許倉促製備的身外之物在他們眼中還不至於特別珍貴。
近期才進入地下的軍官一直都將人羣的撤離看在眼中,在他想來便是這座城市喪失信心的開始。反倒是整晚上都在與入侵者遊斗的官兵終於鬆了口氣,甚至還有人同撤離人羣中的熟人打起了招呼。
態度的差異終究還得與活動中的體會相關,有一直奮戰者就給新來的援軍們簡單解釋道:“終於肯走了,雖然少了他們從被破壞房子裡淘來的東西,但這裡終究是前線,我們實在分不出太多的精力去提供保護。”
先前或許也有人從地下的道路進入到安全的城區中,但那些零散的事例實在是太分散了,通常並不足以引起外部的注意力投射過去。而被拆遷工程嚇跑的難民們則有着衆多的人數,他們僅是出現在地表的第一時間便會被注意到。
且不說那麼多突然涌出的人羣就非常突兀,當然很難不會被緊張的居民或警戒武裝注意到。光是從下水道里帶上的氣息便也具備非常“提神”的效果,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外人帶去格外的“衝勁”。
可以說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伴隨着外人或驚訝或厭惡的目光,而冒出這麼多人的消息便也會傳向各處。被疏散的貴族們要知道這種內容其實也花不了太多時間,甚至可以說早就從某些消息靈通人士那裡瞭解了一二。
其實地表之下與地面並非是完全的信息隔絕,其間總有些善於奔走之輩會到處奔波,但收集來的信息也只會定向傳遞給某些代價而估的大佬。而正是因爲這樣的過程才導致消息本身具備一定的價格,並且還會被某些人攥在手中作爲自己的資本。
總之這些東西是與基層的官兵沒有太大關係的,即便是親赴險地也來不及獲得詳細的通報。
也就是這半日以來發生的變化實在是太過劇烈了,對於一座節奏算不上多快的城市而言幾乎就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新出現的事態和信息在傳遞上總會存在相當的滯後性,以至於部分消息恐怕才正在中間的層次裡悠悠打着轉。
於是暗河之中才會出現城防軍和平民義勇的結合,而那樣的羣體在受到外來刺激下就有自行做出決斷的傾向。
發放武器和食物飲水自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隨後就是對於輕傷員和還不願撤離的平民進行必要的疏散。間或還出現一些口才不錯的人在發佈充滿勇氣的動員,下水道里的武裝羣體便在一聲聲呼喚中愈加激動,過不了多久便吶喊著作出了激烈的響應。
這怎麼看怎麼像是憋不住要做些什麼大事的樣子,而這些行爲自然也逃不脫一直進行監控的格魯古人。
“這些傢伙們終於要忍不住了,需要請求附近的單位去收拾他們嗎?”
“我看看……那附近剛好就有一臺順路的機甲,讓他過去捎帶着收拾就是了。”
“呃……你看這上面的監測狀況,似乎保養程度很差的樣子。”
“廢話,完好的那些當然是留存起來做儲備,說不定以後還能用來救命。就這裡的土著也用不上太好的東西去伺候,隨便上些破銅爛鐵不就能打發了?還有就是讓那些‘小兄弟們’也出來活動活動,總不能一直佔咱們的便宜吧?”
調度人員的幾句話就限定了壓制戰鬥的烈度,而這就只需要聯繫到相關的人員便能快速完成。於是移動中帶着不小雜音的機甲便臨時轉向,身上附帶的一些物資甚至都沒有取下來,正在品評街道上那棟房屋較好的河青人也受到了教團的召喚,只需要幾嗓子就能快速動員出數百武裝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