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你們說啥呢?能說些人話嗎?哪有當着人面去唧唧歪歪些鳥語?”正在給自己身上做治療恢復的四娘很是有些不滿,哪怕是忍着疼痛也得起身制止教團內的吵鬧。
沒想到現場已經有幾個人能熟練使用格魯古語了,哪怕是爭權奪利和吵架的時候也能以異族語言對噴。可如果被排斥在交流之外的話就無疑會嚐到受孤立的滋味,如果不想被進一步邊緣化就必須得立刻作出反應。
雖然以過往的威望和教團名義上的掌舵人成功讓三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但是兩個老頭間不時冒出的怒火卻依舊讓人感到頭疼。四娘現在可以確定湊過來的四目族根本就是不懷好意,但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才讓她感到更着急。
想到這裡就連肉粥也覺得不香了,記得那其中於剛纔還被撒入了什麼白花花的玩意,只是現在再瞅去時卻看不到丁點存在的跡象。一想到這裡就不由從心底冒出了入口即化、沾着既亡等糟糕概念,而且看看有些內鬥跡象的教團就更難以安心飲用。
哪怕半邊身體還存在被強烈撞擊所弄出的傷勢,那碗成分相當可疑之物就被四娘當場砸在了場中。還帶着滾燙溫度的黍米汁和小塊肉丁就在飛濺中令許多人都不得不做遮擋,於是大家的目光這才終於重新聚集了過來。
“你們看看濤兄弟,他爲咱們暗流神教做了多少事情?就是到現在也還一直昏沉沉未能醒過來,爾等難道就不虧心嗎?”四娘先用力拍着地面指向身邊,那裡躺着依舊還未恢復清醒的王濤。
較晚甦醒又沒來得及調查清楚事實就會弄出這樣的烏龍,她只當這位異界來客是再次爲了教團奮勇在一線纔會受傷的。但最先被嚇得一顫的卻是當時亂用力量傷的紅衣,如果沒那麼莽撞的話也不會傷到濤吧?
糗事被當衆提起就未免太不好意思了,但偏偏四娘還未能及時察覺縮在一邊的紅衣表情,不靠譜的指責就重新指向了內訌的兩個老頭:“你們再看看你們自己,有那麼多的事情都在等着去做,可怎麼偏偏就先自家人吵起來了?一個一個都是滿頭長了這麼多的白頭髮,卻吵鬧得就跟三歲小孩一般,這不是平白給人家格,格魯古大人看笑話麼?不管有什麼事情都別再吵了,麻姑,由你去將那麻煩事給解決吧!”
看似是在懲罰兩個不成體統的人,但也令這二人同時怒目瞪向了麻姑。
一個是在河青城人脈廣泛的可怕老頭子,一個是能通過講故事嚇得孩童不敢起夜的壞老頭,而這老頭還有個身輕體健的徒弟。
突然被提及的麻姑就覺得自己是遭到了無妄之災,她趕忙揮舞着雙手拒絕到:“不!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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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紅……怎麼?你也不願意?”
想要改換主意卻發現紅衣也在連連擺手退縮,等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才讓四娘重新審視起了眼下的狀況。她就只好乾咳了兩聲後虛心求問:“那到底是怎麼回事?能不能給我講一講?”
交流過程發展到這個地步纔算是重新走上了正軌,但看不上四娘現在懵懂模樣的兩個老頭根本就不屑於翻譯。所以事情還得重新落在紅衣和麻姑身上,於是二女就先後爭搶着對四娘將剛纔發生的事情重新說了一遍。
“哦……找那一位問話啊?”
終於弄清楚狀況後才以非常佩服的眼光看着二老,在不能確定安危的情況下還要爭搶利益也實在是沒誰了。不知曉格魯古語又不能同卡倫普連接的四娘就天然失去了參與資格,所以她便只能老老實實地低頭道歉:“是我莽撞了,如此重任還請二位一力承擔吧,不管是誰做到了都必將成爲我河青城的大英雄!”
以花式方法在河青城和異界逞兇的卡倫普絕對不是什麼好鳥,四娘是以一個小城級別的小惡人如此認知的。自知本身實力有限的話還是低頭去負責危險較小的方面好了,哪怕是存在潑天的好處也沒必要衝上去爭搶。
但是衛和老巫師的選擇可就不一樣了,在先後察覺到自己熟悉的部分後就立刻激動得不願鬆手,可見他們在大半生的時間裡已經追逐了無數次。強烈的執念相較潛在的危險根本就是非常可怕的東西,哪怕勇猛如四娘也絕不願輕易攪和進這其中。
她唯獨就是在說話時還奉上了無比佩服且死心的目光,這樣的姿態也在告知一件事:二老爲了這事情打破狗腦子也是值得稱道的,但請務必千萬別拉上老孃。不到二十的年齒還沒有見夠花花世界的美麗,還請兩位讓咱多活幾十年吧!
四孃的退縮就令現場的狀況明朗了許多,不願被攪進其中的紅衣和麻姑就先後找理由告退:
“我去端粥。”
“我去拿碗。”
光幕製造出來的屏蔽根本就不帶有半點質量,故而在外的人們便能看到兩個人匆匆從中退出。如果再細心一點還能從二女的面目上看出惶然之色,於是這個細節就在口口相傳之中令很多人爲之多留了心思。
麻姑那個平素要顏沒顏,要身材沒身材的半老之婦也就罷了,更多的人其實是非常在意紅衣的姿態。這主要還是因爲大家將力挽狂瀾的功勞歸結在了能看得見的人身上,但他們卻沒能看見紅衣在異能失效時的懊喪和失望。
於是許多人就因爲心中的胡思亂想而頭疼了起來:“連飛箭如雨的女子都沒資格參與的密會,那還能留在圈中的幾人就定是及其重要的了!可如此重要之人卻怎麼沒能親手擊退蛇蛙人呢?這不合道理啊!”
“哦?有不可對外的秘密?”
一聲低吟也在此時響起在某個人的喉間,由於腿腳太好便甩出所有人八條街的旭川終於是溜了回來。
不然獨自奔波在毫無生機的可怕荒原可實在是非常慎人,每一個碩大的白骨眼眶都像是在渴望血肉。他甚至能感覺到原本怯懦驚恐的飛蟲都在興奮地打量着自己,若是再無人幫襯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