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崗女工

喬智現在還顧不得這些,他剛剛附身,還不太適應這個身子,此刻,那位剛死去的法醫腦海中的全部記憶,已經開始與喬智自己的意識融合了。腦海裡嗡嗡的跟一大羣蒼蠅在裡面開會一般,雜七雜八的聲音響成一團。漸漸的,腦海終於恢復了平靜,兩個記憶成功融合了。喬智迅搜索着那死去法醫的記憶。

這些記憶告訴她,剛纔兇巴巴說話難聽叫他別躺在地上裝孫子的叫作劉隊的男人,他們的頭,——清河市公安局刑警大隊長劉威;後面說自己想偷懶不思進取的那中年人,是刑警大隊重案中隊長江辰;那說話陰陽怪氣被稱爲“馬探長”的,是重案中隊第三組探長馬堯;那稱呼自己爲“喬哥”的說檢查現自己死了的小夥子,是這刑警大隊下屬部門刑事科學技術研究所(簡稱“刑科所”)裡的物證法醫兼刑事攝像員孫翰,是自己附身的那死去法醫的鐵哥們;那聲音淡漠給自己檢查身體的年輕女子,是他們刑科所dna檢驗法醫兼刑事攝像員黃曉鶯。最後那個說公道話聲音又急又脆的女子,是重案中隊一組的女探長肖雲琦。這幾個人坐在另兩輛車裡,所以沒事。

喬智腦袋裡接着轉悠,搜索着那死去的法醫關於自己的記憶。

結果讓他有些失望——這法醫是從刑警學院法醫系畢業考入市公安局的,是刑科所負責屍體法醫病理解剖和**檢驗的法醫。

這人業務能力不錯,喜歡動腦子。但工作責任心很差,整天吊兒郎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經常找藉口不上班,所以單位領導都不太喜歡他。難怪剛纔刑警大隊長那樣和他說話了。不過這法醫油嘴滑舌的挺有女人緣,雖然是法醫,還是先後談了好幾個女朋友,最後和一個漂亮的下崗女工好上後,兩人同居了。這女工名叫宋韻霞。兩人好的時候,宋韻霞所在的工廠效益不錯,後來被廠長書記貪污挪用搞垮了,現在下崗,在一家服裝店打工。

接着,他又搜尋到了這一次任務的記憶,——他們剛剛接到局指揮中心電話,說一個私營招待所有人跳樓身亡,而且在招待所五樓的一間客房裡的大牀上還現一具**的年輕女屍。他們立即分乘三輛車趕往出事現場勘察。這法醫坐的這輛車爲了躲避一個突然橫穿馬路的小孩,撞上街道隔離帶,然後翻轉傾覆了。

他活動了一下四肢,肢體沒有大的損害。記憶裡的法醫知識告訴他,這法醫死於體位性窒息,他們的車翻轉時法醫坐部分的車廂被撞癟了,由於變形的車體壓迫,導致他胸腹被緊壓在雙腿間而無法正常呼吸,最終窒息而死。所以,整個身體除了一些表皮擦傷外,沒有骨折,內臟也沒受到損害。

女探長肖雲琦訓了那馬堯探長几句後,蹲下身問喬智:“喬法醫,感覺怎麼樣?”

“沒,沒什麼大問題,謝謝!”喬智感激她剛纔替自己說了句公道話,朝她笑了笑。

這女探長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刑警學院畢業。一頭齊肩短,劍眉飛揚,大眼睛亮亮的,身材修長勻稱。整個人顯得很精幹。

肖雲琦聽喬智說沒事,笑道:“那就好,我們剛纔還以爲你以身殉職了呢,呵呵”笑着起身走開了。

那法醫的哥們孫翰蹲下來拍了拍喬智的臉頰,低聲道:“喬哥,沒事吧?沒事就起來,那邊還等着勘察現場呢,劉隊生氣了可不是好玩的。”

喬智在孫翰的攙扶下慢慢坐了起來,轉着腦袋四周瞧了瞧:“別的人傷得怎麼樣?”

“都沒什麼大事,就司機老李腿斷了,120急救車已經送走了。媽的這老李開車飛快,早晚出事,吃點苦也活該!對了,周主任人被嚇着了,現在還坐在地上迷糊呢。——剛纔我被你嚇死了,我還真的以爲你死了呢?脈搏什麼都沒有了,我都跟嫂子打電話說了……”

喬智一邊聽他嘮叨,一邊新奇地四周張望着,端詳着這個“地球大6”位面的情況。大街上路燈很明亮,四周有幾個交警、醫生護士和消防隊的人正忙碌着,好多人遠遠圍着瞧熱鬧。

他慢慢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轉身瞧了一眼他們出車禍的那輛警車,正仰面朝天躺在那裡,已經摔得不成樣子。遠處街道上車水馬龍。雖然他記憶中有車輛的知識,但畢竟還是有些陌生,在奧莫大6,是沒有車輛這個概念的,中高級魔法師們都是用飛行的,普通老百姓,那就是騎馬走路。

高樓大廈林立四周,這些用鋼筋水泥澆築的建築,在奧莫大6也是沒有的。還有路兩邊那叫做路燈的閃閃亮的東西,記憶裡稱爲電燈,是用一種叫電的能量動的。還真是神奇。難怪溫妮大師說,這個位面的人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看來,這些東西還真夠古怪的,不過很有意思也很吸引人。

這時,孫翰的電話響了,忙掏出來接聽:“喂~!哦,嫂子啊!……我們的位置在……,算了你不用來了,嫂子,告訴你個好消息!喬哥他沒死!還活着呢……喂!喂!……嫂子,怎麼不說話?沒高興得暈倒吧?哈哈……,真的,喬哥沒死,剛纔我看錯了,不好意思……,對!都沒受傷呢……,啊,他就在我身邊!……好!好!我讓他接電話啊……!——喬哥,你電話,是嫂子!”

喬智還在新奇地東張西望四處亂瞧,那年輕人拿着電話捅了捅他。

電話?一種能相隔很遠聽到對方聲音的寶貝!比魔法聖導的千里傳音還要厲害。

喬智立即接了過來,先新奇地觀察了一下,心想這玩意還怎不錯,不管相隔多遠,都能立即聽到對方的聲音,還真是寶貝,在奧莫大6,只有魔法聖導才能千里傳音,一般老百姓,那還都得寫書信郵寄的。

他根據記憶裡使用電話方式,小心翼翼將電話放在耳邊:“喂……!”

“老公!真的是你!你……你真的沒事?”

記憶立即做出反應——這聲音是那法醫的同居女子宋韻霞的。兩人沒領結婚證,但以老公老婆相稱了。在奧莫大6,喬智十年來一直苦修魔法,全身心要實現老爹的望子成龍的夙願,從來不去想這些男女之事,所以十年裡沒有什麼兩情相悅的經歷,既沒成親,也沒相戀的女友。現在,卻憑空得了個未婚妻,這禁不住讓喬智口乾舌燥,周身熱血奔涌。

喬智咳嗽一聲,按照記憶裡那法醫的話語回答着:“老婆,別擔心,我沒事的!”

“……嗚嗚嗚”電話聽筒那頭傳來一陣喜極而泣的嗚咽,“剛纔孫翰打電話說……說你出車禍……,我好害怕……嗚嗚嗚……”

喬智有些感動,這種感動是來自於喬智自己的思想。他忙笑着寬慰道:“別擔心!老婆,我沒事,一點傷都沒有,可能是剛纔嚇昏過去了,孫翰這傢伙以爲我隔屁了,這才謊報軍情,其實我沒事的。別擔心啊!嘿嘿嘿”

喬智很快掌握了記憶力那法醫常使用的詞語,並熟練地運用起來。

電話那頭宋韻霞的哭聲更響了,這是一種充滿幸福的哭泣:“老公,我……我想過來看看你~,行嗎?”

聽未婚妻要來,喬智心裡感到一陣莫名的慌亂,雖然腦海裡已經有很多與這個同居未婚妻的記憶,包括兩人歡愛的記憶,可是,真要見到真人,他還是心頭有些虛。下意識說道:“不!不要來了,我們馬上要去勘察現場,沒空說話,你放心好了,勘查完現場我就回來!”

“嗯,那好,我在家等你回來。”

“不用等,你先睡!”喬智按照腦海裡那法醫的記憶回答,想想又覺得有些太過生硬,放緩了口氣,說道:“韻霞,我們可能會工作很晚,別等了,你困了就先睡啊!”

“嗯……”

喬智明顯感覺到電話那頭聽到這話之後的震動,他本來還想繼續說幾句,這下不知該說什麼纔好,便說了聲:“就這樣,拜拜~!”掛斷了電話。

這時,劉威大聲道:“行了,這裡留給交警處理,所有的人坐我的車,擠一擠,立即趕去勘察現場,那邊還等着!對了,孫翰,你馬上爬進車裡去把喬智和老周的勘查箱拿出來!”

孫翰答應了一聲,忙爬進那摔癟了的刑事勘查車裡,將兩個法醫勘查箱取了出來。

喬智瞧見他們刑科所主任周仕元還傻呆呆坐在街邊水泥地上,兩眼直,忙走過去將他攙扶了起來:“周主任,你沒事吧?”

周仕元是刑科所負責痕跡檢驗的法醫,是個五十多歲頭已經花白的老頭,沒幾年就要退休了,沒想到遇到這場車禍,真是嚇得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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