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追不上,追不上也要追。
可能這一次,他的離開就是不回來。
一想到有這樣的可能,她的心就是有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那種疼痛感比之前厲少澤離開她的身邊,她還要痛,要怎麼形容?說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刺着她的心?說是心好像破了一個大口子?不不不,形容不了,完全形容不了,只覺得,只看着他的背影,覺得自己像是要死掉了一樣。
“顧教授,不要走。老公,不要走……”她大聲喊着他,喊的十分用力。
可沒停,他依舊是沒停,無論她喊了怎麼樣的稱呼,他都是沒有停頓,整個人冷酷至極,前面就是拐角,一步之後,他整個人消失在她的面前。
心重重的往下墜,像是失重,很難受很難受,她張大嘴巴呼吸,邁腿往前跑,一步,撐不住,整個人摔在地上,撞到了膝蓋,鑽心的疼痛自膝蓋處蔓延開,可她顧不了那麼多,這一點疼痛對比起心裡的壓根不足爲道,她手撐着地板,重新的站起身子,朝着追過去。
這回沒有再摔倒,卻是被人拉住了手腕。
“你鬆開我。”
回頭,是厲少澤,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季子默着了大急,想着顧疏白離開,想着自己看不到他了,找不到他了,就着急,她伸出手去扳厲少澤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想要叫他鬆開,可是他抓的死緊,她怎麼拍打也沒有用。
“厲少澤,你鬆開我呀,你鬆開我啊,他要走了,他要不見了,厲少澤,求求你鬆開我,我要去和他說,我要和他解釋,我和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的,他生氣了,你看到沒有,他生氣了的!你鬆開我啊!鬆開我!”
什麼他和厲少澤是認識的?什麼騙她?統統的都是不重要了,在聽到他說出不得好死的話時,在看着他的背影自自己的眼前消失時,統統覺得是不重要了,腦子裡面唯一的有着的念頭是“留住他,留住他,不能夠讓他走。”
他走了,自己要怎麼辦?
她原本是有厲少澤的,後來是一個人,明明已經是習慣了一個人,他又出現,讓她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讓她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他要是走了,他要是不要她了,怎麼辦,要怎麼辦!不行的,不行的。
她生氣,他肯定比自己更生氣的,她剛剛都做了什麼呀,那些質問,就算,就算是要有,那也是要在她對着他解釋完她和厲少澤的事情之後的呀,她什麼解釋都沒有給他,就對着他亂髮一頓脾氣,對着他說那麼多的狠話,怎麼可以,都亂了亂了。
季子默慌的幾乎是要瘋,她語無倫次的對着厲少澤喊,聲音沙啞,眼淚自她的眼眶不斷的往下掉。
“默默,那我呢?那我要怎麼辦?季子默,那我呢!”
直到耳畔砸入厲少澤痛苦的嘶吼,她才稍微的鎮定下來一些,也沒有多鎮定,說是發愣或許還更貼切一些,她愣愣的看着厲少澤。
“季子默,你現在整顆心都是在他的身上了麼?你怕着他誤會,你不要他誤會,你怕他不要你,那你想過我的感受麼?我怎麼辦?自己最愛的人和自己最爲尊敬的哥哥在了一起,你想過我的感受麼?你知道我有多痛麼?季子默,我很痛。”他幾乎,整個人都是要崩潰了。
“對不起。”
聽到厲少澤這樣的一番話,季子默沉默了一會,她對着厲少澤說了一聲對不起,但是在那一聲對不起之後,她再次的擡手去拉他的手,要掙脫他。
而再說出口的話有些的狠:“阿澤,其實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誰對不起誰,要說有,也從來不是我對不起你,是你先離開的我,我才與別人在一起的,至於和誰在一起,不是他也會是別人,恩,只是恰好是他,你的兄弟朋友,我也不想。”
“在剛剛,知道你們認識的那一秒,我心裡是很憤怒的,我幾乎想要打他。”
確實是憤怒,否則的話,怎麼有那麼可怖的話從她嘴裡出來,去刺傷他,想想,她剛剛都是說了怎麼樣的狠話,簡直是能夠把他逼死的,簡直是能夠把他的心凌遲的,只要他在乎她一點兒,都是會被傷到,他在乎她,不用猜,不用想的,是必然的。
“可是,阿澤,有些事情冥冥之中都是有註定的,殘忍也好,痛苦也罷,我們誰也沒辦法逃得掉,你讓我走吧,讓我去找他,至於我們,不是說好就這麼散了的嗎?我們就這麼散了吧!”
世上的愛,有很多很多種,世上的情人,有很多對,有能相守到白頭的,有最後無疾而終的,有生離死別的。
每一對,開始相愛的時候都是抱着最前面的那一種心態去面對,去幻想,但是真正能那樣走到最後的太少。
她和厲少澤,兩個人最初的時候也就是想過兩個人是要守着白頭之約的,他們要在一起很久很長,要結婚,要生很多個小孩子,然後孩子再生孫子,一代一代的將他們的幸福延續下去一樣,是這樣的想過的,只是現實太過殘忍,給他們那樣相許的誓言卻不給於他們那樣相守的機會。
認識十年,在一起好多年,在他們以爲會繼續在一起,往後走的時候,他們之間生了變故,誤會,分離,再愛上別人,他們之間已經是無法再繼續的往下走了。
分開……
雖然奢望能一起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但若是不能,若硬是要分開,不得不分開,那也就讓他們分開吧,沒有關係的,大不了痛幾年,總歸會好的,她不是沒有過失去他的日子,他也不是沒有沒離開過她?
愛上別人,她似乎是會。
而他,終有一日,也是會的。
都是會幸福的,兩個相愛的人,分開之後,兩個人也都會幸福的,因爲會有別人再來,一生那麼長,會遇見很多人,錯失的,不是重要的,恩,重要的,永遠不會錯失。
只是這裡不得不提,命運,命運還真是有些的作弄他們。
她竟然和他最好的兄弟在一起,結了婚。
但,大概也就是應了她上面說的那一句:“冥冥之中,自由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