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孩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倒是高高興興的走了人。
“那個,顧教授,剛剛謝謝你呀。”季子默站起身子,回身,見顧疏白的目光是定在她的身上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
“走了。”顧疏白沒有對她這一聲道謝有什麼表示,只長手伸過來,將她垂在腿側的手給牽過去,然後就朝着前面開始走。
“哦。”季子默以爲他還在不高興着,什麼話也沒敢說,輕輕答應一聲,低垂着頭跟在他的身後,她落後顧疏白半步,又低垂着頭,是沒有能夠將顧疏白嘴角邊的那一抹極其淺的笑容給收在眼裡的。
……
回去之後,季子默整個人癱在沙發上,眉頭皺的很緊,是因爲腿難受的厲害,相信很多人,在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走很多的路,突然走一段很長的路之後,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就是腿十分的酸,十分的軟,那種感覺很是難受,甚至會讓人有一種想要將自己的腿給截斷的衝動。
季子默現下就是有這樣的感覺,她手握成拳,擡起來,狠狠的捶在腿上,以藉着不讓腿痠痛的厲害。
顧疏白從樓上下來,見到的就是自家小孩在捶着腿,很用力,像是自己那一雙腿跟着自己有仇,他拿着杯子的手下意識收緊,步伐加快。
“舒服。”這樣捶了幾下,腿似乎是沒有那麼的難受了,季子默不由低低的嘆了一聲,正擡着手準備要繼續的捶着,被橫插出來的一隻手給握住了手腕。
“恩?”她偏頭過去,就見到顧疏白的臉。
太突然,以至於有點兒嚇到,她身子往後傾倒,也好在後面是沙發,沒有什麼危險的。
“顧教授。”
“你在做什麼?”
“啊?沒有什麼。”季子默搖搖頭。
“做什麼要捶自己的腿?在生什麼氣?”
“不是啊!”他怎麼會以爲她在生什麼氣?她能和誰生氣?再說有誰生氣是能捶着自己?又不是瘋了“我沒有生氣,我……”
“你什麼?”
“沒什麼。”
“說。”他聲音堅定有力,季子默被震懾住,沒敢有什麼隱瞞,緩緩開口:“我,我只是腿有點不舒服,然後捶一捶!”
“腿不舒服?”顧疏白臉上表情一變,整個人朝着她傾斜過來,與此同時,還有他的聲音:“我們去醫院。”
“那個,顧教授不用了,我沒什麼事情!”她只是腿軟啊!
“我,我只是今天走路走的太久了,然後腿有點兒軟,就是很不舒服的那種,我就捶捶腿。”他手已經快要碰到她的身子了,季子默語速非常快的將話說完。
聽到她說是腿軟,才捶着腿,而不是摔傷,弄傷有什麼事情之類,顧疏白稍稍鬆了一口氣,身子往回去一點,不過目光依舊是緊緊的盯着她,聲音也還有點,恩,聽在季子默耳朵裡面,好像是有點不高興。
“你腿軟,這麼用力捶兩下就能不軟?”
“唔,還好。”沒有聽說過有以毒攻毒,以暴制暴這種辦法嗎?季子默在心裡暗暗的嘀咕一聲。
“還好?你腿不疼?”
“我。”
“那麼用力的捶着腿,你不想要腿了?”
“顧教授,沒那麼嚴重。”而且她力道也沒有那麼大啊,再者說,就算有啥疼的,也是她的腿,不是他的啊,他這麼着急着幹什麼?
“季子默,以後再做這種蠢事……”話說到一半,他沒有繼續的說下去,他起身離開,不過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目光裡淬了一點兒的冷意:“不許再捶。”
“嗯嗯嗯!我,我不捶了。”看着他這一副若是她再繼續捶腿,他就要把她給吃了的樣子。她哪裡還敢。
得到小孩肯定的回答,顧疏白總算放心走開。
季子默看着他走入廚房那邊浴室的背影,坐在沙發上,是一動都沒敢再動。
直到顧疏白從那邊再過來。
“顧教授。”他手中端着一盆冒着熱氣的水,裡面浸着幾塊毛巾。
“鞋脫了,腿放上來。”顧疏白將打了水的盆放到茶几桌上,自己在季子默坐着的沙發坐下,看了那怯怯的小孩一眼,終是不忍,放輕了語氣。
“哦。”季子默沒敢耽擱,脫了拖鞋,將腿放到沙發上,不過是蜷縮着的,因他就坐在身邊,她總不能把腿伸直吧?
“面對着我坐,然後把腿伸過來。”
“啊?”
“還要我再說一遍?”
“不用。”他要幹嘛?季子默一肚子的疑問,可是沒有敢問,這人現在就典型的一副“你不要惹到我”的樣子,所以她哪裡敢惹到他,呼吸都是放的輕輕的。
按照他的話,她動動身子,原本是與他並排坐,變成面對着他側面坐,腿伸直,擺到他的大腿上。
顧疏白見小孩這麼乖,總算是臉色好了一些,他擡起手伸望季子默的腳踝處。
“那個教授你要做什麼?”她雖不敢問,可是不代表不想,眼神是一直盯着顧疏白的,見到他這莫名的動作,雙腿不由一縮。
他沒有說話,就是那麼的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手毫不猶豫的伸到她的腳踝處,一隻手按住兩隻腿,一隻手去卷她睡褲的褲管,她因爲穿着的是睡褲,比較寬鬆,那褲子可以直接的撂到大腿腿根處。
“顧教授!”兩人一直睡在一起,可沒有赤身果體,現在雖然沒有那麼的誇張,可是兩條腿全暴露在他的視線下,她很不自然。
可他一直沒有搭理她,不過將她的褲管捲上去之後,他兩隻手鬆開了對她腿的桎梏,當然,鬆開了也沒什麼意義,沒有他的話,她是不敢將腿從他大腿上移下來的,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身子稍微的往前面傾,去搗弄毛巾,他白皙的手浸入那盆裡面,將裡面浸着的毛巾拿出來兩塊,稍微擰了擰,又分別對疊幾下,收回手來。
“哪裡酸?”他終於開口和她說話。
“啊?”可原諒她,這麼沒頭沒尾的三個字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
“我問你,你腿那裡酸?是大腿,還是小腿肚?”
“我腿。”得,這一次明白過來了,她腦子沒拐彎,直接答道:“大腿。”
然後她就感覺到了,有一陣溫熱從大腿處傳來,她低下頭去看,原本兩條腿,大腿痠痛的地方分別覆上了毛巾。
那溫熱是因爲那毛巾,而毛巾是他手中剛剛拿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