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江市火車站的站臺上。一羣人在爲年輕漂亮的女士趙慧穎送行。
幾個小姐妹晚來了一會兒,在站臺上東張西望,一個姑娘看見了趙慧穎,忙喊道:“趙慧穎在那。”
大家一起跑過去。
工人模樣的父親叮囑女兒說:“小穎,到了部隊,要感謝部隊的首長舉辦了這次鵲橋會。這叫移風易俗,改革創新。爲咱們家辦了一件大好事。”
身着售貨員服裝的母親拉着女兒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姑娘啊,你如今是大人了,出門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像小時候那樣,啥事都讓媽惦記。永志在部隊挺忙,你要多關心他點。”
趙慧穎撒嬌地說:“媽,你就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不用你總惦記着。永志在部隊有首長的關懷和戰友們關愛,不用你們瞎操心。”
趙慧穎單位的領導說:“我說老嫂子,你含辛茹苦地把孩子拉扯大了,今天總算熬出頭了。你就放心吧,部隊絕虧不了這倆孩子,你就等着明年抱外孫子吧。”
小姐妹們把趙慧穎圍在中間,嘻嘻哈哈笑個不停。
列車長吹響了哨子,趙慧穎急忙走上列車,從車廂裡伸出頭來,向大家揮手再見。
列車徐徐遠去……
夏季的車廂裡,異常悶熱。趙慧穎坐在靠近車廂窗的位子上,和對面坐着的一位大嫂嘮起家長。
大嫂問:“姑娘,你這是去哪呀?”
趙慧穎說:“我去碧江市看望未婚夫。大嫂,你這是去哪呀?”
“我也是去碧江市探親,我老公在部隊工作,沒有時間回家,我去看看他。”大嫂回答說。
“我未婚夫也是部隊的,在消防隊工作。”趙慧穎說。
聽說對方也是部隊的家屬,大嫂來了興致,話也多了起來,說:“真巧,咱們都是軍人家屬。哎,你和你們那口子是怎麼認識的?”
“大嫂,我們還沒有結婚。這次去是訂婚,商量一下結婚的事。”趙慧穎不好意思地說。
大嫂忙說:“對,我說走嘴了,你和對象是怎麼認識的?”
趙慧穎說:“我們是中學同學,三年前處的對象。這次是來商量結婚的事。”
“你們的愛情真讓人羨慕,但願你們的愛情能夠天長地久。”大嫂說。
這時一聲雷鳴,外面下起了雨。
大嫂說:“不好,下雨了。”
火車到站了,列車員打開車門,外邊的雨仍然在下,趙慧穎邁步走出列車,舉目四望,尋找劉永志的身影。忽然,一個年紀相仿的姑娘走過來,伸出一把雨傘罩在她頭上。
姑娘說:“請問,你是趙慧穎吧?”
趙慧穎一愣,忙說:“對,你是?”
姑娘忙說:“趙姐,我叫瑩瑩,是劉永志的表妹。因爲近日連降大雨,我們碧江市發生了洪災,我表哥所在的部隊緊急開赴災區搶險救援去了。臨時委託我來接站。”
趙慧穎半信半疑,拿出手機給永志打電話,剛掛通又斷了。自言自語說:“原來電不足了。”
瑩瑩撥通了劉永志的手機,遞給趙慧穎。
趙慧穎說:“永志,你是怎麼搞的,情況變化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劉永志說:“對不起,慧穎,情況來得很突然,部隊領導本來給了我假,可以不去抗洪,但是我考慮自己是黨員,在羣衆處於危急的情況下,不能臨陣脫逃,所以和領導軟磨硬泡,領導才同意我去抗洪。但是給你打電話,沒打通,可能是你的手機沒電了,所以讓表妹去接你。”
趙慧穎說:“行了,你忙你的吧,不用惦記我,我會安排自己的。”
回頭對瑩瑩伸出手去說:“謝謝你,瑩瑩。”
瑩瑩和她握了一下手,說:“你快要給我當表嫂了,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氣。”
說着,二人上了瑩瑩開的汽車。
上車後,趙慧穎問:“不知永志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瑩瑩說:“你不用着急,消防隊的首長已經給你們倒出了房間。我先把你送去住幾天。我想表哥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就等着當新娘吧。”
“你這個調皮鬼,在哪上班呀?”趙慧穎問。
“我是電視臺的記者,明天也要到災區去採訪。”瑩瑩回答說。
“那你們想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呀。”趙慧穎有些不高興。
“這也沒辦法,我要不是因爲着急發一篇稿子,也早到抗洪第一線去了。”瑩瑩解釋說。
趙慧穎好奇地問:“什麼稿件這麼急?”
瑩瑩說:“是一個市民給我們編輯部寫了一封信,說災區目前缺少人手,建議自發組成一個志願者救護隊,到災區去抗洪救災。沒想到稿件播出後,很多人踊躍報名,臺裡讓我抓好這件事,所以晚去了一天。”
趙慧穎說:“哎,瑩瑩,那你幫助我也報個名吧,我也想參加救護隊,作爲志願者留下來參加抗洪救災。”
“沒問題,我馬上把你名報上。”瑩瑩高興地說。
從7月下旬開始,碧江市連續遭受特大暴雨襲擊,碧江、遼河等流域發生歷史罕見的特大洪澇災害,並引發諸多突發事件和次生災害,給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造成極大威脅。罕見大洪水已導致全市多個縣區受災,數萬間房屋倒塌,十多人死亡,多人失蹤,一些城鎮和村莊陷入一片汪洋。另有兩座大型水庫超過汛限水位,龍泉山水庫持續泄洪,碧江全流域暴發大洪水,多個村屯被洪水圍困成爲“孤島”。
7月30日,市委召開市級領導幹部緊急會議。
市委書記孫愛農對各部門參加會議的人員提出一些具體要求,目前全市的抗洪搶險已從東部、中南部的局部戰役轉向東部、中南局部戰役和碧江全流域保衛戰,市委決定施行市級領導幹部包保市、縣和區責任制,各級領導全部深入抗洪搶險救災現場,各級地方政府和部門也落實以行政首長負責製爲主的各項防汛抗洪責任制。危急關頭領導幹部要深入一線,危難時刻領導幹部要與人民羣衆在一起。
最後,孫愛農語重心長地說:“同志們,上天考驗我們的時刻到了。古人云: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們各級領導幹部,要銘記黨的宗旨,無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情況下,都要時刻與人民羣衆風雨同舟。”
會後,30多個包保的市級領導立即奔赴“前線”,現場指揮、靠前指揮。市委書記孫愛農、市長林永年多次到江河堤壩勘察險情,並深入到鄉村、街道、學校等地察看汛情、災情,其他市級領導也全部深入抗洪搶險救災第一線指導工作。
危難時刻,在各級黨組織領導下,全市670萬人民,在罕見洪水中挺起不屈的脊樑。各級幹部、廣大羣衆以及駐地解放軍、武警、民兵預備役官兵和公安民警迅速行動起來,投入抗洪搶險救災鬥爭。
雨,不停地下,越下越大。暴雨引發的山洪裹挾着樹木和泥沙,從山上咆哮而下,打破了黑土地的寧靜。
一排排房屋倒塌,一片片樹木、莊稼連根拔起,數十萬人含淚大轉移……
洪水來襲時,黨員幹部敲破臉盆喊破嗓子挨家挨戶催轉移;被困孤島時,直升機、衝鋒舟、人背肩扛,強行開進,送水送糧……
鮮豔的“橘紅”在暴雨中閃爍,滿身泥漿的“迷彩”在大壩上穿梭。軍旗獵獵,黨旗飄飄,堵決口,固險堤,保衛羣衆、保衛家鄉。
暴雨引發了洪水。鬆榆縣口前鎮全城被淹,臨山縣一些村莊在洪水中消失,臥石縣萬寶鎮成爲“孤島”……
碧江市城區也進了水,十里長街一片汪洋,各條交通要道全線受堵,千輛機動車受困街頭。一些低窪廠區和商場已經進水,江若英陪同林永年在視察災情。
在市防汛指揮部,電話鈴聲24小時此起彼伏,人們進進出出,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工作人員緊緊盯着大屏幕上的雲圖,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牽動人心。
在這裡,氣象專家、水利專家一批批地聚集,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每天都要和他們會商,聽取他們的意見,再形成具體的實施方案,一道道緊急命令不斷地從這裡發出。水利專家組被分別派往一線,對出現險情的江河、水庫,進行現場指導,全力組織抗洪搶險。
在旁邊的一間屋子裡。
電話員一邊接聽電話,一邊記錄、錄音。
7點17分,牽牛川告急。
7點19分,溫叉河告急。
7點27分,第二碧江全線告急……
8點01分,遼通水庫告急。
8點15分,龍泉山水庫告急。
8點57分,石頭嶺水庫告急……
11點02分,碧江市告急。
12點08分,鬆榆縣告急。
12點43分,臨山縣告急。
在電話員每次接聽一次記錄後,身邊的通訊員都要把記錄稿送交指揮部領導的秘書,再由秘書送給指揮部領導。
通訊員對電話員說:“你休息一會兒吧,吃點東西。”
電話員對通訊員說:“你不是也沒有吃飯嗎?”
這時電話鈴聲又響起。
13點07分,臥石縣告急……
江若英、駐軍某部首長、消防支隊政委、化工集團李總等人開會研究打撈方案。
江若英說:“面對這一突發事件,市委領導同志指示說,要第一時間公開事件情況,第一時間講清科學道理,第一時間發佈打撈進展,第一時間公佈監測結果。”
李總說:“7月28日,受特大洪水影響,化工集團的兩個倉庫內的7000多隻原料桶被衝入碧江,部分原料桶中裝載三甲基一氯硅烷和六甲基二硅氮烷,如果這些原料桶在被水衝擊過程中發生碰撞造成原料外泄,將會污染江水,給下游羣衆的生產生活帶來嚴重影響。”
江若英說:“現在已經引發了本地羣衆對碧江污染的擔心。市內的超市中出現了礦泉水搶購風潮,1元錢的礦泉水最高被賣到10元。更爲嚴重的是位於下游的沿江市,預感到碧江水第二次污染的到來,很多超市也出現了搶購風潮,給社會帶來很多不穩定因素。”
市環保局領導說:“我們環保部門在沿江流域設置了14個監測斷面,開展嚴密系統監測,很多監測點半個小時取一次水樣,持續對江水進行跟蹤監測。如發現異常情況,會隨時向市政府報告。”
駐軍某部首長說:“我們部隊的戰士將全力以赴打撈原料桶,但是目前能用的衝鋒舟有限,而且水流很急,能否把原料桶在流出省界前打撈完,沒有十分把握。”
消防支隊政委說:“我們消防支隊除了值班人員外,全都拉了出來,但是戰士們平時跟火打交道挺多,和水打交道較少,說白了是不善才力戰。希望地方政府搞好配合。”
江若英說:“面對隨時可能出現的險情,我們一定要把確保羣衆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而爲了下游城市的生活用水不被污染,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把原料攔截在本市境內,並全部打撈上來。”
在打撈現場,各級地方政府組織的打撈隊伍利用江水的拐彎地帶,在江的兩岸用竹竿、繩子、漁網等工具攔截原料桶,有關市直部門和縣領導親臨第一線,用話筒指揮打撈。
部隊戰士、消防隊員乘坐衝鋒舟在江心打撈原料桶。部隊首長用對講機指揮戰士們打撈原料桶。
在衝鋒舟打撈原料桶的隊伍中,衝在最前面的是趙小兵乘坐的衝鋒舟。他們把攔截到的原料桶一個一個地用繩子捆住,拖到岸邊,再由岸邊的人把桶拖到岸邊高崗上,用車拉走。
在碧江沿線,六道防線被迅速搭建起來,通過舟橋、衝鋒舟、挖沙船等進行攔截打撈,每道防線都配備了一批部隊官兵以及地方幹部羣衆、技術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