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感覺有冰冰的東西在我的額頭上,壓住了我酒後想嘔吐的感覺,好舒服,一覺睡到了天亮。
醒來,發現牀上只有我一個人。米歡,不,大米早就失去了蹤影。赤着腳下牀,剛放下右腳,就發覺踩到了什麼。俯身一看,是KEN。我捏了捏自己的臉,知道不是做夢後,開始懷疑,我踩到他,他都沒反應,是否還活着。怕自己是在睡夢中,不小心夢遊把他給掐死了。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還活着的時候,就好奇他怎麼會在這裡。
唯一的辦法就是叫醒他,可是怎麼叫,他都不醒。一氣之下,使勁的給了他一腳。他醒了,看到我,怕怕的縮到牆邊,用枕頭擋住自己,說:“我什麼都沒做。”看到他滑稽的樣子,真的很好笑,“那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我問他。
他見我沒有繼續施暴的徵兆,放下枕頭,吱吱唔唔的說:“昨天晚上啦,都快三點了,還沒見你回家,擔心你,就給你打電話囉。結果是你的朋友接的,他告訴我,你在這裡,叫我來照顧你嘛,我就來了。”見我沒生氣,他的男子氣概倒出來了,站起來,手撐着腰指責我說:“你還好意思問呢,一個女生單獨和一個男生喝成那個樣子,也不怕吃虧啊?!還好別人是正人君子,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忍不住告訴他:“笨蛋,她是女生啦。”
我剛講完,他比知道我是跟一個男生在一起過夜還激動:“女生,不會吧?!他居然是女生,我爲什麼沒看出來?”
“因爲你是笨蛋啊!蠢!”我回答他,然後好奇他怎麼睡在地上,“你既然是來照顧我,那我頭上的毛巾也是你敷的囉?算你這次有功,地板這麼涼,爲什麼要睡在上面?”
他見我語氣溫和,越說越來勁了,滿房間的演示上次他睡我牀被我修理的經過,“你說吧,你這麼兇,我還敢和你睡一張牀嗎?!我也怕痛也,誰知道,這次沒和你睡一張牀,結果還是被你揍了,真衰。”
看着他誇張的動作表情,逗得我哈哈大笑,直不起腰來,捂着肚子叫停“好啦,別說了,我以後不揍你就是了。”
他從地板上爬起來,要和我拉勾。而我是真心的,不想再欺負這個可愛善良的傻瓜了。伸出右手小指,說,一言爲定。
一陣打趣之後,KEN說他想去上洗手間。在他上洗手間的時候,我撩開了窗簾,看見外面火熱的太陽。陽光刺眼得讓人不想睜開眼,拉上窗簾,轉身倒在了牀上,看着潔白的天花板。突然喜歡上 了這裡,簡單的裝修,清新的色彩,潔白的牀單。
閉上眼,它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夏天,捧在手心的茉莉花,想起爲我摘茉莉花的奶奶。奶奶早在我讀初中時,就已經離我遠去了。此後,再也沒有人爲我摘茉莉花,也沒有人在夏天爲我用蒲扇趕走炎熱,讓我安心的睡覺了。回憶,讓我眼角滲出了淚水,和奶奶離開人世時所流下的最後一滴眼淚一樣,那麼不捨得。
恍然間,有雙手爲我拭着眼淚,跟小時候我跌倒了哭泣,奶奶心疼的爲我擦淚一樣的輕。我睜開眼,坐起來,失聲的叫道: “奶奶!”卻看見了KEN近在咫尺的臉,他像奶奶一樣皺着眉頭,眼裡充滿了疼愛。我忍不住伸出手勾住KEN的脖子,大聲的哭了出來。他輕輕的拍着我的背,任我大聲的哭,沒有說話。他不是奶奶,我明白,如果是奶奶,一定會哄我不哭。
可是,這個男人卻讓我感覺到了安心,又怕像奶奶一樣,得到後,會失去。
再傷心,也有淚盡的時候,當我哭到沒有眼淚,就推開了KEN,站起來,背對着他,說,“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回家。”
“不回家,你要去哪裡?”
“哪兒也不去,就在這裡。”
“我陪你。”
“不需要,你走吧”我拒絕他後,他拉着我的手,輕聲的問,“桃子,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放開我。”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看到後,不再堅決。
這時,KEN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在我耳邊,呢喃的說“桃子,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這也許是我猜得到的開始,我想我也可以對他說,我喜歡你。可是我不能,因爲,這個故事有我想得到的遺憾結局,不是年齡的差距,而是城市的距離。
於是,掙脫開他的手,拿上放在枕邊的包,準備又一次逃離。不小心,碰動了枕頭,枕頭下滑出了一張小紙條,落在地板上。我好奇的蹲到地板上,拿起紙條,看見上面歪歪邪邪的寫着:
桃子,愛情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它不受任何事物的阻止,不管是男人和女人,還是所謂的同性戀,在愛情裡,誰也不能打保票不受傷害。可是,如果因爲這樣,而不去愛,人生將會是一片空白,這樣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你明白嗎?其實昨天晚上,我已經看出來了,你也不開心,不知道你是因爲什麼,只想告訴你,很多事情,當你不能拒絕發生時,就請勇敢一點。
你的朋友大米
我看完,把紙條緊緊的攥在手心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愛情等於勇敢,原來大米比我懂得。
(愛情的發生,順其自然,愛情的死亡,順其自然。也許我們都曾這樣勸導別人,只是我們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別人會拿相同的話語勸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