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打了個車,直奔通遠門.該死的德德,還真會挑地方,看過<<失蹤的上清寺>>的人都知道,重慶有句諺語:通遠門,進進出出擡死人.那地方,很久以前就是一個生死交關的地兒.
意味着我們今天也是一場過硬的交涉,至少氣氛是絕對足夠了.到了通遠門,我沒看見他所說的那個茶樓.都開始懷疑今天接電話的是不是他本人,或者本命年,撞邪了?
圍着城牆繞了一圈兒,還是找不到,只好給他打電話.他在電話那頭,甚是不留情面的直面批評:“你是豬嗎?都告訴你了,在城牆之上,你知道上下的區別嗎?城牆以下三尺都是死人,城樓之上三尺我是活人.”對於他的諷刺,我是真的找不到話來駁回了.誰讓我一時心急,掛電話太快,沒有聽到城牆之上這句話呢.
轉身,拉起正在那裡興奮享受滑桿銅像的KEN,就往城樓上走.可能吧,每個人在自己以前沒見過的新事物面前,都是一幅弱智相.我看到KEN好像口水都要流到衣服上了.走到城樓正上方的時候,KEN看見了那裡有一個大銅鐘,非拉着我問,是做什麼用的.我想起cqlife的打望版版主火大叔對我說過,拍響那個鍾就可以祈求到幸福,帶來好運.就把火大叔說的告訴了KEN,他還是不解的問我,應該怎麼做呢.
我沒好氣的用手掌往銅鐘上一拍,鐘聲響了,悶悶的一聲.我開始後悔着爲什麼要去給他示範了,手好痛...又不能表現出來,表現出來他一定會笑我的.於是,我忍.
他看着我做了,也學着我的樣子,往銅鐘上用力一拍.響是響了,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一定跟我一樣,痛死了.心裡那個得意的笑啊.朋友都說,我專愛幹損人不利己的事兒,愛戲弄人.
轉身,左前方就是德德指定的那個古香古色的茶樓了,紅漆柱子,竹木窗簾,微風吹扶竹簾飄動,一個能顯出了詩畫之境的好地方.
進了大門,穿過迂迴的長廊,在戲臺前總算找到了德德。他一邊品着茶,一邊在和一個穿長衫的文質青年侃大山.他還真有點談笑有雅俗,往來可深淺的境界.什麼朋友都有,什麼人都聊得來.那景像,如果不是因爲德德穿了件剎風景的T恤,我會以爲我穿梭了時空.
漆木桌子,雕花長凳,戲臺上擺着兩盞唱曲配景的蓮花燈.一件士兵的戲服架掛在左邊不起眼的牆角.恍然那年歲,臺下細聲細語的擺談,嗑着瓜子,隨着鏗鏘的鑼鼓聲,等着角兒上演一出<貴妃醉酒>,亦或一出<西廂>裡的俏紅娘.要不然,也該有一出<二郎救母>的人間佳曲,曲罷,當由貴人拍打着摺扇,聲聲叫好.
好個裝修,復古能復到這般模樣,竟也難得了.虧德德能找到這麼一個好地方.同在江湖混,顯然他要比我多闖出甚多名堂.這時,德德,終於發現了我的存在,忙招呼我坐下.拉着長衫青年給我介紹說,他就是這茶樓的經理,收藏了不少極品好茶,現在給他泡的就是極品的鐵觀音.我對着長衫青年微微笑過,算是招呼之後,他忙告辭,說他前臺有事,退了出去.
留下我們三個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德德已經開始端起蓋碗"嘖嘖"的品起茶來,看到他享受得不得了的樣子.我實在是壓不住急性了.沒好氣的說:“喂~你給點面子好不好.我都喝十塊的破菊花,你好意思一個人獨享極品鐵觀音嗎?”
他不說話,右手拈起蓋子撇了撇浮沫,斜了我一眼,方纔開口:“得了吧你,有事有求於我,還這麼一幅盛氣凌人的樣子. ”
什麼意思嘛,什麼叫我有求於他?簡直是有病!再看他那個樣子,那一手拈花指,真是令人作嘔,他以爲他是誰呢,梅蘭芳轉世?! 忍不住火大,拍桌而起:“我說你得了吧,別總那麼愛搬是非,我告訴你,我是清白的! ” 邊說邊提起KEN的衣領,指着KEN說:“這個人,只是暫時借居在我家裡而以!”
如同想像的一樣,我終於火山爆發了.其實在今天出發之前,我就已經想到了他會是什麼樣的態度,不是說我和他有仇,而是我們一直都處於這種不絕的爭鬥中,長此以往很久了,可以說是習慣了.
見我動真格的了,德德忙笑着說:“好啦,逗你玩的,昨天晚上這個帥哥已經給我解釋得很清楚了,呵呵.今天之所以答應你出來,是因爲我現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 我轉身看着KEN,他跟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鬱悶啊,他怎麼不早告訴我,害我擔心了半天.鬆開抓着他衣領的手,坐了下來,輕鬆的嘆了口氣.好奇德德會有什麼事讓我幫忙.
德德用很凝重的神情對着我:“你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聚會時的那個女孩兒嗎?”怕我記不起來,他忙提醒:“叫ANY 的那個.”
我想了很久,纔想到:“哦~就是那個未滿十八的洛麗?”
德德點頭說:“嗯.她離家出走了,沒地方可去,而我那裡確實不方便,你看....”
話說到這裡,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這是德德第一次跟我開口,忙是肯定要幫的.但是總不能那麼輕易的答應他,要不然他會得寸進尺的.於是,我喝了口茶,託着腮幫子,裝作不滿的樣子說:“什麼啊?你還真當我家是收容所啊? ”德德陪笑,討好的說:“呵呵~誰不知道你心地最好,最善良啊,連陌生人的求助都不會拒絕.”說完對着我飛了一下眉毛.我知道他是在說KEN的事情。
所以人是不能輕易犯錯的,要不然一個又一個的麻煩會接踵而至,這是慣性.事已如此,只能答應,佯裝着非常不爽的說:“人呢?是自動上門,還是我直接領回去?”
看得出德德很高興我接手了這個燙手山芋,喜上眉悄的站起來說:“不勞你大架了,人就在我車上,我送你們回去.” 圈套,這就是圈套,當你掉下去的時候,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預謀已久.
德德開車把我們送到了我家樓下,短短二十分鐘,小洛麗就和KEN熟絡了起來,說說笑笑的就下車了.我也跟着下了車,這時,德德探出個腦袋,大聲的對我說:“桃子~我還有事,我就不上去了.”我回頭瞥了他一眼,心想這個小洛麗肯定不是個讓人省心的傢伙,要不然德德不會閃得這麼快.我都懷疑,是不是德德揹着我姐妹惹了什麼風流.
說實話,別看ANY這丫頭年紀小,嬌小的身軀,長長的捲髮,帶着假睫毛,大白天的,整得跟一個小妖精似的風情萬種,眼神卻天真得透明.難怪這麼多中年男人爭着當怪薯叔,這不就是他們幻想中的,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嗎.但是我從心裡是反感怪薯叔的,感覺這些中年男人都有點變態。
從早上到現在,奔波了大半天了,人真的累了,爬樓梯也覺得是有氣無力,行動緩慢.相對於我的無精打彩,走在我前面的兩個傢伙,可要興高彩烈得多.從勁舞到非主流,聊得不亦樂乎,大有相逢恨晚的勢頭.
回到家,顧不得管他們倆,反正他們都是自來熟的人,走進臥室,把自己反鎖在裡面,準備好好的睡上一覺。病癒的身體終究經不起折騰啊,就覺得累,躺到牀上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着了.
當我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被KEN一陣狂亂的敲門聲吵醒,打開門,看着他握緊的拳頭,感覺他不是在敲門,而是想把我的門拆掉.然後就看見ANY從他龐大的身軀後擠出了一張小臉,眼睛眨吧眨吧的對我說:“桃子姐,開飯囉~快來嚐嚐我和KEN的手藝.”我還處於深沉的迷茫狀態,就被ANY拖到了客廳的餐桌前.一看,我睡意全無,三名治,水果沙拉,幾片火腿.
我的天~這也叫晚餐,成心讓我減肥啊?再說,這有什麼手藝可言嗎?
不過我是真的有點餓了.一個KEN就夠我頭痛的了,再加一個ANY,我什麼也不想說了,完全是浪費我的精力,坐下來,無語的狂吃起來,首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再說.吃得八分飽的時候,我真的再也吃不下去了,水果沙拉里的沙拉醬也放得太多了,快膩死我了.其實只要我的肚子不空,腦子也就不空了,現在我開始思考怎麼分配睡眠空間,這是一個傷腦經的問題.
我家只有這麼大,一室一廳,我睡臥室,KEN佔領了客廳.怎麼處置ANY呢?
我不喜歡和別人分享一張牀,可是,如果把她安排在客廳,好像又不是很妥當.正當我苦思不解的時候,我想起來,我的牀下好像還存放了一張,我以前在外面流浪時買的摺疊牀.把摺疊牀拖出來,擺放在我的房間,應該剛好可以放得下.
這樣,我就能既不與她同牀.又不放任她在我手裡出什麼差錯了,要不然我怎麼向德德交待.很是佩服自己的聰明,說做就做起來.等我鋪好牀的時候,他們已經吃完,收拾妥當了.我交待過他們睡眠空間後,打開了電腦,開始履行自己的版務工作.依然的發帖,回帖.都是些固定的事情.
這時,地產版版主寂寞大哥看到我寫的空間日誌,知道我收留了一個洛麗後,好奇的問我:“洛麗是誰?”我回了一個汗的表情過去,外加一句:“洛麗等同於幼齒.”只見他打了一連串省略號過來,表示無語.
呵呵~好奇的寂寞大哥一定沒看論壇網友小索的簽名頭像.那個頭像就是一位怪薯叔在拿糖誘惑一個小洛麗.
(生命,先是存在,然後到來,也許你無暇顧忌她在你生命中將扮演什麼角色,她也無意干涉你的一切。而後來,究竟會是什麼樣的親密,想到了開始的人,一定把握不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