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着,不知不覺太陽掛到了西邊,只露出半個臉。沒有結果,連KEN會離開都不能接受的我,在恐懼中也下不了分手的決心。好累,好想回去,又不知道怎麼去面對,茫然的把時間硬是拖到了天黑。當我決定回去的時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本就路癡的我傻掉了。
回頭望望,辨不清方向的山間孤落落的亮着幾盞暗黃的燈。微弱的希望,就像螢火蟲一閃一閃,有種抓不住的危機感。
理智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只要找到一條路,就不怕走不出去。可是安靜的村莊,讓蟲鳴在夜裡顯得特別大聲,吵得我心神不寧,慌亂中,花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一條勉強稱得上是路的小路。靠手機屏幕的光,我識別着不熟悉的地方,判斷往前一步會不會有危險。例如:可怕的蛇。夏天,山間,夜裡,讓我腦海裡不浮現這種令人害怕的生物,很難。
時間沒有分秒的擺在我的面前,我聽得到心裡嘀噠的聲音。祈禱着手機千萬別電量不足,雖然沒有訊號,不能撥打,但它現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照明工具。
不知道別人有沒有這種感覺,就是當你自己很衰的時候,總會碰到讓你更加無言的事情。就像我眼前這條橫在小路中間吐着信子的傢伙,在我最不想它來的時候,就像故意一樣的湊巧。
兩步距離,只要我前進,就會踩在它的身上,它也會理所當然的還擊我的小腿。它發現了我,微擡着頭,信子吞進吐出,“嗖嗖”的聲音。看樣子,它沒打算撤退,我也後退不得。
拿出跟人僵持的耐性,打算跟它耗下去,只感覺別人一分鐘,我已渡過了一年之久。沉默被手機電量不足的“嘟”聲打斷了,與此同時,我發出了絕望的求救。“救命啊!”
後來回憶,那聲尖細,簡直就跟撕開了黑夜一樣的驚魂。等待着別人的救援,在哭泣中迎來了幾盞忽明忽暗的手電筒光芒。還太遠,聽不清來人在說些什麼,不管來者是善是惡,終於有人出現,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光,越來越近,我本能的提醒行人:“小心,有蛇!”感覺幾隻手電筒齊刷刷的對準了我,我用手擋着光,想看清對方。有個高大的身影卻直接跳過那條蛇,衝到了我的身邊,把驚魂未定的我抱在了懷裡。熟悉的味道,我沒有掙扎。KEN爲我擦着眼淚,說:“別怕,有我在。”然後擔心的問我有沒有被蛇傷到,拿着手電照了照我的小腿和手臂。衆人在他確定我沒有受傷後,似乎一起鬆了口氣。大家的注意力集體轉移到了那條蛇身上,農家樂的主人拿着手電對着蛇看了許久,熟練的把它捉了起來。看着他抓住蛇頭,蛇的身子在他手臂不甘的掙扎,扭曲。我打了個寒顫,夜裡的風酷似冬季一般的涼。
踏上返回的路,農家主人走在最前面,KEN揹着我走在中間,後面跟着農家樂裡其他的人。ANY跟着農家樂主人,嘴裡甜甜的一口一個叔叔,逗得農家樂老闆開心得不得了,耐心的給她講着怎麼分辨蛇有毒還是沒毒,還說回去就把這條沒毒的蛇燉湯給大家喝。
回到了農家樂,大家七嘴八舌的講着我跑出去後,KEN多麼的着急擔心。熱情的大嬸還小小的批評了我的任性帶來的危險,KEN笑着跟大家解釋,說我平安回來就好,一直握着我的手,沒有放開過。
而ANY一直圍着農家老闆前前後後的忙活,不一會兒,一磁盆潔白的蛇湯就被端上了飯桌。望着那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蛇肉,我始終想得起它活着的威風,任由大家怎麼勸說,我也不敢碰它分毫。
吃完晚飯,ANY跟着農家老闆學習怎麼用蛇皮做琴絃去了。KEN跟農家借了他們自用的涼板,拉着我上了樓頂的天台,說要和我一起看星星。到了天台,他用兩條長凳架起了竹子做的農家用來納涼的涼板,像張牀一樣。他先躺了上去,拍了拍涼板對我說:“上來。”聽了他的話,我乖乖的躺了上去,有點硬,不過枕着他的手臂,感覺還是很舒服。
星星在天空閃耀着,很漂亮。KEN親吻着我的額頭,風很輕,輕輕的送來了一句他的“對不起”。
在我熟睡之前,KEN摟着我數綿羊給我聽,每數一隻,他都會叫一聲“咩”,叫得真的像小羊一樣,逗得我笑到不行。天上的星星閃着,像在捂着嘴偷笑我的幸福。讓我領悟了愛情之中,爭吵,問題,有時平撫也許很簡單。有愛包容,諒解,沒有過不去的坎。起碼現在,我的固執,憂慮已經通通一掃而光,只有跟KEN在一起的幸福,睡在他胸口的安心。
(女人的吵鬧不是目的,想要的是溝通,女人的每次爭吵等同於一次溝通,不是無理取鬧,是爲了讓你更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