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宇有所察覺,下意識的回頭,口中發出了驚呼。
“你…你…你…”
一連三個你,程凌宇的反應讓人疑惑,難道他看出了什麼不同嗎?
“是我。”
白影似乎在回答程凌宇的疑惑,這讓在場之人更是不懂。
程凌宇的表情怪異極了,愣愣的看着白影,口中發出了嘆息聲。
一如衆人猜測的那樣,白影在程凌宇眼中與別人所見不同,他看到了一張秀美清麗的面孔,透着無盡的悲涼與悽苦之色,眉宇間充斥着化不開的濃濃哀怨,那是在爲情所苦。
紅顏白髮,有情無果,乾枯的髮絲殘留着往日的遺夢。
程凌宇想到了很多,心情很低落,在這一刻,他和這白髮紅顏的女子竟有了頗多的相似之處。
斷魂崖聖人怒視着白影,低吼道:“你是誰?”
白影道:“我是一個活在過去的人……”
泰窟問道:“爲什麼插手?”
白影道:“他曾替我完成了一段夙願,與我之間有因果。”
黑衣中年道:“我們只想解開十陽棺的秘密,需要他協助。”
白影道:“你們想幹什麼我不管,但你們要傷害他那就要受到懲罰。”
白影的聲音很平淡,並未任何威嚴之氣,但卻透着一股讓人心寒的殺戮。
地面在顫抖,山河在哭訴,白影出現在了程凌宇身側,飛舞的白髮延伸至虛空之中,禁錮了一方天地,讓半空中的黑袍聖人都無法藏身,自己顯化。
黑衣中年臉色大變,微怒道:“你想幹什麼?”
白影冷冷道:“懲罰你們。”
白髮飛舞,分爲三股,分別朝着泰窟、黑衣中年與斷魂崖聖人射去。
黑衣中年快速暴退,撐開層層防禦,不敢硬碰。
泰窟怒吼咆哮,高速移動,每當白髮逼近,他就一胸前的黑箭迎上,竟抵擋住了白髮的攻擊,但卻震得黑箭不住的顫抖,並進一步插入他的胸口,痛的他嘶聲厲吼。
斷魂崖的聖人轉身就走,想要逃跑,但卻被那束白髮洞穿虛空,硬生生的從空間裂縫中拉了回來,直接絞碎了他的身軀。
“不要…別殺我…”
死亡臨頭,聖人也感到驚恐,表現得比常人更加的不捨。
白影沒有留情,直接擊碎了斷魂崖聖人的元神,讓他形神俱滅。
任斷魂大叫,夜如墨也嚇了一跳,心中泛起了惶恐。
黑衣中年在不斷怒吼,他是聖武至尊,威懾四海,震懾八方,如今卻被一束白髮逼得狼狽閃躲,身上出現了一個個血口,聖血染長空,化爲了不滅的火焰,懸浮在半空。
泰窟的情況更是糟糕,半邊身軀都碎裂了,發出了驚恐與絕望的咒詛。
程凌宇呆呆的看着,根本想不到白影會如此厲害,簡直不在那風華絕代的身影之下。
千川、戰天、花月虹等人臉色陰沉,此前都以爲程凌宇死定了,誰想竟然會發生這種意想不到的變故,這簡直太沒有天理了。
西陵月、夢凝痕、墨陽三人高興極了,今日是屠聖日,已經有四位聖人死在這,若是傳到外界,足以引起雙星大陸的轟動。
更讓人震驚的是,這死去的四個聖人全都與程凌宇有關,都是因爲想要對程凌宇不利才死掉的。
這是一種震懾,展現出了程凌宇的與衆不同。黑衣中年全身是傷,被那束白髮擊中了十多次,就留下了十多個血洞,體內經脈斷裂,筋骨破碎,遠比外傷嚴重。
泰窟的情況更糟,若非胸口插着黑箭,讓他情況特殊,他反而早就死在白影手上了。
寶華聖女看到這,悄無聲息的走了。
陰陽道尊遲疑了片刻,也帶着玄晨風與玄暮風溜走。
黑衣中年全力突圍,付出了慘重代價才逃脫,泰窟卻一直無法衝出。
白影站在程凌宇身側,微微擡頭看着上方的黑袍聖人,彼此間流淌着一股異樣的波動,似乎在暗中交手。
白影似乎不想殺掉泰窟,在將他重傷之後,就放他逃脫。
夜如墨見勢不妙,收起勾魂海螺便獨自逃走。
西陵月追殺不及,發出了一聲怒罵。
千川也趁機溜走。
此刻,戰天與佝僂老僕早已無蹤,聶小嬌、任斷魂、五陰太子、獨眼老者與白髮老頭紛紛逃亡,西陵月和夢凝痕則展開了攔阻。
“閣下如何稱呼?”
白影看着黑袍聖人,語氣有幾分嚴肅。
“名字早忘了,叫我黑袍便可。”
黑袍聖人邪魅之極,身上的波動很詭異,竟無半點懼怕之色。
白影道:“他們都走了,你是自己走,還是要我送你一程?”
黑袍聖人邪笑道:“送我就不必了,只是我想問一句,你會前往第八山峰嗎?”
白影反問道:“你覺得呢?”
黑袍聖人有些看不透,但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遁入虛空,眨眼就不見了。
夜如墨逃走,絕世兇魔的虛影則隨之消散,風華絕代的身影回到了畫卷之上,盤旋在程凌宇頭上,凝視着那白影,彼此間出現了聖人之間纔有的特殊反應。
白影看着那風華絕代的身影,低吟道:“身相似,命不同,造化弄人萬古愁。”
程凌宇有些動容,頭上那風華絕代的身影一閃而沒,展開的畫卷便自動收攏。
程凌宇傷得很重,但白影並沒有爲他療傷,趕走黑袍聖人後,獨自來到了深坑邊,凝視着坑底的十陽棺。
程凌宇收起百戰聖鼎與龍之角,來到白影身旁,遲疑道:“謝謝你……”
白影沒有理會,幽幽道:“十陽棺與你有關係?”
程凌宇複雜一笑,輕嘆道:“曾經,我是家裡的廢物…連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源井之中,我的命運改變了,十陽棺就是從源井之下飛出……”
程凌宇並沒有隱瞞,道出了自己與十陽棺之間的淵源。
“下去瞧瞧吧。”
白影一閃而逝,連同程凌宇也一起進入了坑底,站在了十陽棺附近。
十陽棺泛起了淡淡的光芒,棺蓋之上的日月星辰隱隱有了顯化的跡象。
程凌宇感受到了一種異樣,左手掌心的方天寶印在震動,釋放出了某種玄妙的力量。
伸出左手,程凌宇輕撫着十陽棺的棺蓋,指尖綻放出刺目的光華,有虛影顯化,在程凌宇面前呈現出來。
“這是……”
程凌宇看着顯化的虛影,一些光點在閃爍,宛若夜空中的星辰,微小但卻引人注目。
“星圖與座標,乃是時空穿梭的必備條件。傳說十陽棺可以通往十陽孕育之地,只是很少有人見證。”
程凌宇好奇道:“十陽孕育之地是什麼地方?”
白影道:“十陽孕育,九陽沉寂,雙星大陸,陰陽一體。我們所在的這顆生命古星很特別,名爲雙星大陸,但有可能是陰陽系的中心,有十陽十陰共計十九顆生命古星。”
程凌宇驚訝道:“十陽十陰?加起來應該是二十顆生命古星纔對啊。”
白影道:“雙星大陸,陰陽一體,你忘了?”
程凌宇恍悟道:“我明白了,除了雙星大陸外,另有九陰九陽十八顆生命古星。”
白影頷首道:“理論上應該是這樣,可實際上九陰九陽是否全部存在,一直沒有得到證實。”
程凌宇看着十陽棺上方的星圖虛影,略顯興奮的道:“假如十陽棺的傳說是真的,有了這些星圖與座標,是不是就能找到九陽所對應的生命古星?”
“還需要推動力,如何開啓十陽棺只是第一步,開啓之後它是不是會自動飛行,目前還說不定。”
十陽棺在震動,一股玄妙的力量涌入程凌宇的體內,快速流轉全身,似乎在探測他的修爲實力。
同時,十陽棺還釋放出了某種信息,程凌宇無法直接獲取,但經過永恆之春的轉譯,程凌宇便明白了箇中的含義。
原來要開啓十陽棺,需要解開方天寶印上的所有封印,目前程凌宇僅僅解開方天寶印上的四重封印,獲得了風火雷電四種神通絕技。
傳達了這個消息後,十陽棺開始劇烈震動,釋放出強大的衝擊波,猛然彈開了程凌宇的左手。
“它要走了。”
白影輕吟,看出了十陽棺的意圖。
程凌宇後退數丈,眼神驚疑的看着十陽棺,發現它通體釋放出星辰之光,唰的一聲便沖天而上,直接消失了。
“我也該走了。”
白影看着程凌宇,眼神有些朦朧。
程凌宇雙脣微動,遲疑道:“我們還會見面嗎?”
白影淡然道:“或許吧,世上的事誰能說得清楚?”
蓮步輕移,白影瞬間就消失在了虛空中。
程凌宇苦澀一笑,輕嘆道:“一滴淚,兩心碎,三世糾纏,至死無悔。”
拔地而起,程凌宇衝出深坑,朝着交戰的雙方衝去。
此刻,五陰太子、獨眼老者、白髮老頭已經逃走,聶小嬌和任斷魂則被西陵月和夢凝痕攔下,雙方展開了激烈大戰。
聶小嬌與任斷魂手中沒有聖器,但卻有一兩件禁器,每當緊要關頭就催動禁器,抵擋住了聖器的進攻。
百獸靈王瞪着小黑,口中在咆哮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