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說什麼……”
哈德門等十個職業者一聽,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突破神位,突破神位,這幾個字就像是魔障一樣,隨着凡塵落下的話音,霎時出現在他們的心頭。
幾十年了,上百年了。
對於進入天位,擁有了無限壽命的職業者來說,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卻是一個普通人的一生。
然而幾十年上百年的苦苦追求,不得其果,最終只能死心,將全部的心思放在對營地的建設之上。
只是,他們十個人有幾個能夠真正的放下呢,不過是強行逼迫自己忘掉那種誘惑,忘掉那種夢想,轉移資金的注意力罷了。
在閒暇時那樣的念頭卻時常的冒出來,一旦出現就好似乾柴遇到烈火,一發不可收拾,每次都需要用好長的時間才能夠調整過來,重新平緩心態。
而一次次的壓抑,下次的爆發就會更加的劇烈。
他們也很無奈,明明和神位已經是一紙之隔了,但卻被擋在門外,霧裡看花一樣,不清不楚,模模糊糊。
明明知道突破無望,卻依舊不會死心,次次想要嘗試,卻次次的猶豫了不敢閉關進行,因爲和突破天位一樣,機會只有一次。
一旦失敗,就等於終生再無任何希望,如果是沒有閉關突破之前,雖然知道自己的潛力不足等等,但若是一直的努力和等待下去,說不定哪一天運氣好,或者什麼的,一下子就頓悟了,從而具備進入神位的可能,也說不一定。
因此。他們幾個心中都是抱着那麼一絲絲地最後地希望。期望能夠有什麼機會讓他們進入神位。
而今日。今時。從凡塵口中聽到這句話。他們就覺得腦袋一下子被大錘砸中。暈乎乎地。不知所以然。顯得非常地急促。
“呵呵。難爲你們了”。凡塵輕聲笑道。這幾個爲營地犧牲太多了。在一開始知道自己無望突破進入神位之後。就強迫自己轉移心思。但心中地最深處卻還是保留着最後地那一絲僥倖。
或許。今次。真地可以讓他們突破也說不定。到時候人類職業者中就會出現一批新地強者出來。
也許也不算是什麼強者吧。
“大人。我……我已經衝擊過神位了。失……敗了”。十個使者中地一個突然一臉地頹然。臉色灰白。好似絕望了一樣。
他達到大天位頂峰已經達到百年了,百年時間的剋制,百年時間地吸引,到最後終於無法再忍受而嘗試去衝擊神位。
好像飛蛾撲火,明明知道入火中必死無疑,但卻無法經受那種誘惑,冥冥之中的誘惑,一直吸引着他去衝擊。
即使是定力再過人的職業者。也無法足足的經受百年之久,並且不斷加劇的誘惑啊,那是一種源自於靈魂深處的誘惑。
“……,你終究還是沒能走過百年的難關啊”,凡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所謂百年難關就是指職業者達到四十九級滿經驗值後,開始爲衝擊神位做準備,即使自己不願意去衝擊神位,也會受到冥冥之中的吸引而下意識地去做出那樣的舉動。
只有那些定力超越其他職業者的纔可以保持清醒,並且剋制那種慾望。只不過,因爲隨着時間地推移那種突破的渴望就會越發的強烈起來,直到最後無法抵抗。
一般這個過程都是一百年左右,歷來許多職業者都證明,一百年之期就是一個大關,從職業者誕生到現在,還沒有哪一個無法突破神位的能夠經受過百年。
在滿百年時,那種突破的渴望會比上一次來的更加的強烈,數以倍記的翻騰。幾乎可以讓意志極其堅定的職業者迷失了自己。
並且衝擊神位並不是說失敗喪失機會而已。還有極大地危險性,一不小心就會身亡。歷來大多數的職業者,在衝擊神位失敗之後,大部分都是直接死亡。
這個死亡的概率比起衝擊天位來還要高出好幾倍,不然,在噩夢空間的營地當中,所擁有的職業者數量就不止這麼一點點了。
還好,這個職業者經受不住誘惑後衝擊神位失敗,卻沒有失去生命,這也不知道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從別人的角度來看,這是一種幸運,爲什麼呢,活着最重要啊,機會沒有了但還是有命在。
只是對於他自己來說,估計是巴不得失敗後死去的好,免得之後還要承受那種徹底的再無任何希望的感覺,那一刻,他就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灰色。
聽到那個職業者一說,其他地九個紛紛帶着複雜的眼神看着他,有敬佩,有惋惜,有擔憂。
敬佩是因爲佩服他的勇氣,換成他們,拼命也要剋制那種誘惑,只不過,另外的九個都還沒有滿百年,所以也不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不是想剋制就可以剋制的。
惋惜是因爲他已經徹底的失去進入神位的機會了,不說其他的,就現在,從凡塵口中所說出來的話,絕對讓他們震撼,可以突破神位啊,但是他卻沒有機會了。
擔憂是這個突破地時間,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如果太慢了,等到他們都進入了百年,那麼他們能不能抵擋得住誘惑還不一定。
從以往到現在發生在自己等人面前地事實看,估計自己等人也是沒有希望抗得過神位的誘惑,只怕到時候也會傻乎乎地去衝擊神位。
成功還好,失敗的話,也就意味着死亡或者徹底的失去希望,還真是煩惱啊,左右徘徊,忐忑不安,怕這個怕那個的。
“不必沮喪,或許到時候你還有機會也說不定”,凡塵突然展顏一笑。好似春風掠過,讓整個大廳突然暖和起來一樣。
那十個職業者只覺得心中似乎被注入了一股勃勃生機的力量,突然一震,擡頭看着凡塵,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和敬服相互混合的神色。
“大人,真的還有機會嗎”。那個已經衝擊過神位失敗的職業者戰戰兢兢,艱難的問道,一句話好像將他全身地力量都抽走了一樣。
“或許有”,凡塵沒有肯定的回答,只是給了一個模糊的概念,或許有。
但是這個聲音落在那十個職業者的耳中,卻像是被他們直接的忽略掉前面的兩個字,只剩下最後地那個“有”字在耳邊環繞着,進入心中。
最後在心底的最深處駐紮而下。落地生根,再也無法忘卻,他們這一刻只覺得幹勁十足。好像沒有什麼困難能夠擋得住他們的腳步。
凡塵不由的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看穿了他們十個心中所想一樣,頗有些無奈,他只是說或許有,而不是肯定有。
算了,給他們多留一份希望吧,或許,真的,那個傢伙能夠做到呢。
“對了。大人”,哈德門一臉激動的神色終於緩緩的平復下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開口說道:“前段時間營地裡發生了一件事”
“哦,什麼事”,凡塵似乎頗有些興趣一般,語氣間也帶着淡淡的玩味,活了這麼久,實在有些無聊。要是發生一些什麼事的,纔可以緩解一下那種寂寞地感覺。
“今次我下界,所考察的對象中,其中一個卻在前段時間突然在噩夢之內,因爲此人的天賦潛力極佳,並且決定暫時留在這裡,只不過我並沒有詢問他那些事,也不知道他地意向如何,但是我先讓他接受了精神力戰技的傳承……”。哈德門簡單的道來。
“突然出現在噩夢之中。不是你帶過來的”,凡塵坐直了身子。嚴肅的問道。
這進入噩夢的空間通道目前只有三個,一個在現在的這個營地之中,一個在黑暗羅格營地中,還有一個是在那出現的神秘勢力中。
現在竟然聽說有人突然出現在噩夢之中,並且按照哈德門的意思,那並不是通過光明羅格營地地空間通道。
而也不可能通過黑暗羅格營地的空間通道,這個道理很簡單,如果對方不是黑暗陣營的職業者,根本不可能進入黑暗陣營的空間通道,而進入到噩夢之內,以一個非黑暗陣營職業者的身份,進入黑暗陣營之內只能是死路一條。
而如果那人是黑暗職業者的話,也不可能出現在光明羅格營地之中,這種行爲也無異於自找死路。
並且通過哈德門的話還知道,那人是沒有接受過精神力戰技傳承的,可以推斷是第一次進入噩夢之內。
這樣一排除,最後也只有那個神秘的第三勢力有可能了,只是那個勢力所展露地力量並不屬於職業者體系的,難道有職業者投靠了他們。
然後來到這營地之中做間諜之類的,這一種想法也不大可能啊,概率相當的稀少,那麼三種情況都不是的話。
是不是意味着有第四條空間通道出現,若是有新的空間通道出現,那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以做到的事,打開一條通道即使是以凡塵自己這樣的實力也不可能,需要集合其他人和對古魔法有精神研究的魔法師才行。
如此一來,就表示又有一個新地勢力即將出現,而這個勢力是偏向哪邊地,還是都不偏向還不知道。
這些凡塵倒是不怎麼擔心,他最擔心的是這個有可能是新出現地勢力不屬於人類,而是屬於地獄之類的,那樣,噩夢就麻煩了。
哈德門的話,一下子就讓凡塵聯想到這麼多的東西,因此,他纔會變得嚴肅起來,這樣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重視。
“大人,我有詢問過他,他說是在擊殺梅菲斯托後,迴歸庫拉斯特時傳送門突然出現問題,而被捲入空間亂流之中,最後落到噩夢中來”,哈德門繼續說道。
傳送門出問題。空間亂流,聽着有點奇怪,但這樣也是無可厚非,這種概率雖然小,但存在也是正常的。
“哦”,凡塵又重新的靠了下去:“你說的這個職業者叫什麼名字”
“風狂。小天位的野蠻人風狂”,哈德門說道。
“風狂,我知道了,既然他要留下,就讓他留在這裡吧”,凡塵突然鬆了一口氣,悠閒的說道:“等他精神強度夠,就讓他繼續接受精神力戰技的傳承”
“大人,哈德門說他意向不明。留在這裡的話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另外一個使者說道。
“呵呵,不需要擔心”。頓了頓,凡塵繼續道:“我在哈洛加斯時就有關注過他,前段時間突然沒有他的消息,沒想到是跑到噩夢來了”
“既然是大人親自關注地,那就沒有問題”,那個使者也鬆了一口氣,同時也有點羨慕,能夠讓這位大人親自的關注,不是般人啊。說不定下一個神位就是他了。
凡塵點點頭,沒有回答,心中卻是頗爲好笑,本來,自從知道風狂這個奇怪的有別於其他野蠻人的職業者之後,引起了他的興趣,時常關注之下,發現此人的天賦潛力非一般,因此才更加地注意。
但前段時間他們進入了憎恨囚牢之後。沒多久就失去了消息,只有他的隊員出現在羣魔堡壘中,而他自己本人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任人怎麼搜索也一無所獲。
原來是跑到噩夢來了啊,這個傢伙不老實啊,傳送門怎麼可能會突然出現問題,看來跟那段時間鬧得紛紛揚揚的神降者有關係吧。
正在殘破營地中搜索的風狂不知道,他的來歷已經被別人猜出來了,甚至就連他與神降者之間的那些事估計也逃不了。
若是知道了這些。估計他也沒有這麼悠閒的心思還在探索這個營地了。只怕是有多遠趕緊逃多遠。
“砰”
風狂一腳踹開一扇有些破舊的木門,那木門可能因爲年代久遠的關係。已經殘破不堪了,被風狂不大用力地一腳一踹,頓時碎裂,往屋內急速飛去,掉落地面,濺起無數的塵土,席捲上空,讓迷霧更加的濃厚。
這間屋子是這個營地之中最大地一間,這是在風狂繞着營地走了一圈之後得出的結論,但是這屋子並不是在營地的正中央。
而是偏處於一角,和以往見到的建築方式有點差別,頓時引起了風狂探索的興趣。
木屋之中的地面上蒙着一層厚厚的灰塵,看上去卻是一片的平坦,並沒有任何的痕跡存在,顯示着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風狂開着精神之眼,站在門口,往屋內掃視一圈,詳細無比,彷彿擔心遺漏了什麼一樣,實際上他是在尋找有沒有可能出現什麼陷阱之類地。
比如說有種神殿叫做爆炸神殿,還有毒素神殿之類的,搞不好這種地方還真有什麼陷阱,萬一觸發了,不死也搞得自己狼狽。
一圈,又一圈,總共來回的掃視了十幾圈,連角落也沒有放過,整間屋子在風狂的有別於其他職業者的精神之眼下,被掃視了個通透。
除了看到在角落處有一個拉桿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桌子椅子之類的,上面同樣的鋪着一層厚厚的灰塵。
風狂腳尖輕點地面,好像飛鳥一樣,朝着那個拉桿滑翔而去,站在拉桿旁邊,再次地左右上下全部檢查一遍,方纔用劍身敲在那拉桿上,將拉桿打偏。
扎扎的齒輪響聲中,整間木屋微微的晃動起來,屋頂上許多灰塵彷彿下雨一樣,簌簌的掉落,而在拉桿旁邊的地板上,突然裂開一道縫隙,逐漸的拓開,露出了一個往下蔓延的階梯,和黑洞洞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