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最強悍的戰士才能在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參加先遣行動的六百餘名獸人戰士只有九個人做到了這一點,哼哼,達魯,耶魯,野狼還有五個不知名的獸人,黑牛本來也可以堅持下來的,可是他爲了救哼哼,胸部中了一槍,在看到獸人戰士從身邊經過後摔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活着的獸人勇士在同伴的攙扶下來到陣前,觀看魔族是如何被消滅的。
“喂,酋長,求你把他們留下吧,我還有用處呢……”我追在哼哼腚後頭嚷個不停。
“不行,這些該死的魔族要一個不留的殺光。”野狼一臉蒼白的回過頭來衝我吼叫。
“呸,野狼,這裡面沒你什麼事,酋長,你答應過的,要給我一條船讓我離開這裡,這些魔族士兵個個都是水手,不能殺。”我急了,將野狼推開,衝到哼哼面前跟他講理。
“魚人,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他們殺了我太多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我身邊,唉,這太殘酷了。”哼哼混濁的巨目溼潤了,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我愣住了,這不是我熟悉的獸人酋長哼哼,他像變了一個似的,軟弱,無助,悲傷,讓我無所適從,目視着他消失在人羣中。
“藉口,這***是一個藉口,鬼才相信你的話,唉,哼哼,竟然選擇了放棄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見,就當我們之間從沒有過那個承諾。”望着哼哼晃動的大腦門,我低聲嘟嚷着。
然後,我義無反顧的向營門走去。
“魚人,你要去哪?”達魯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我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面對他,達魯同樣也是渾身傷痕,面容憔悴,但精神還不錯,我苦笑了下說:“離開這裡,我要找船離開這裡。”
“可是船隻有在中部的魔族港口才有,以你一個人類是無法到達的,留下吧。”達魯用與他身材不符的語氣勸道。
“不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做不到的事,除非是你認輸,我走了,對了,幫我轉告酋長,我不怪他,他是對的,做爲一個酋長是要對自己的兄弟負責的,別了。”我搖頭拒絕了達魯的請求,說道。
“魚人?”達魯不甘心的叫了聲。
我沒有再回頭,只是揮了下手,然後從守在營門口的獸人中間走出了營門。
踏出營門後,我失去了方向感,覺得天地如此的大,卻沒有一個可以去的地方,氣話可以說一說,但細想一下達魯說得何嘗不對?中部在魔族巨頭獅族的把持中,他們的戰鬥力要比狐族強上數倍,那可不是憑藉陰謀就可以解決的事,想要一條船就如同做夢一樣。
可我的死倔脾氣卻讓我不理智的拒絕了達魯的好意,那真是不可原諒的,沒辦法,我沿着雪地上的腳印向遠處走去,心裡盼望着尋找到一個山洞先暫時住下來,等過幾天體力恢復後再決定行止。
一路上,偶爾能見到雪地上有斑駁的血跡,那是受傷的魔族士兵逃出大營後留下的。
“哼,急急如喪家之犬,而我呢?又能好到哪?”目視血跡消失的方向,我感嘆了一番:“哎,反正現在沒事,不如追上去看看這個倒黴的傢伙是誰?”
決定之後,我收拾了下情懷,沿着血跡追了下去,可是隨着時間在一點一點的延伸,至到太陽西墜,我還是沒能追上前面的逃兵,還把我累得呼呼直喘。
“他***,今天老子非追到你不可。”我不服氣的嘟嚷着又追了下去。
天漸漸黑了下來,追蹤開始變得困難,雪地上的腳印模糊不清,很容易錯過前面的腳印,我不得不隨時伏下身子去尋找看是不是有人走過,就這樣我沿着印記登上一個小丘,可還沒等我在丘頂上站穩,感覺有一道黑影快速向我襲來,不及細想舉刀去擋。
“鐺……”
一聲輕響後,我渾身一顫,身體失去了重心,一個跟頭向坡下栽去。
“去死吧,人類。”偷襲的傢伙不甘心的吆喝了一嗓子,追了下來。
“狐媚兒?”一聽到那個聲音,我心就一哆嗦。
“哼,全是因爲你,才讓我們失利,我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狐媚兒掄起槍向我抽來。
“鐺,鐺,鐺……”
在措不及防下,我只能一邊抵擋,一邊後退,同時,我心裡卻驚訝不已:“奇怪,狐媚兒的槍勁怎麼突然小了許多,彷彿力不從心一樣,哦,我明白了,雪地上的血跡是她留下的,原來她在突圍時受傷了。”
想到這,我不再一味的躲閃,而是與她對攻起來,竟然她與我一樣戰後無力,那就看看誰能從劇烈的對抗中保持到最後吧,一連串的撞擊讓我和狐媚兒都有些吃不消了,好在我身上只是一些輕傷,而她就不同了,一番拼鬥下來,雪地上又出現了血跡。
“死娘們,你的血快流光了。”我看了眼地上的血,譏諷道。
“呸,該死的人類,就算死,我也要捎着你。”狐媚兒冷冷的迴應。
“好,那就來吧。”我故意氣她,擡起手示意她過來。
“你……你……氣死我了……”狐媚兒氣不過,低罵一聲挺槍剌了過來。
狐媚兒如果穩紮穩打,或許不會落敗,可是她在我連番調戲下,還是沒能忍住,不顧一切的瘋狂向我進攻,又是用槍,又是魔法攻擊的,害得我身上連連中招,不過她的體力卻在急速的消耗着,終於我抓住了她的一次失誤將她本應迴旋卻突然改爲撤回的槍身夾在腋下,強忍着被槍身猛抽一下的痛楚,我右手執刀貼着槍身向狐媚兒削去。
“啊……”狐媚兒驚叫一聲,只得放開了槍身,向後急退。
好不容易逮着這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我當即將槍扔到身後,撲向狐媚兒,緊緊的抱住她的腳,使勁一拖將她放倒在地上,在她翻過身時,我已經將刀置於她的頸下。
“你……你殺了我吧。”狐媚兒咬着牙無奈的說。
“殺你,不,我還要用你換一條船呢,起來。”我可捨不得殺了她,將她從雪地上揪起來。
“啊……你快放手……”狐媚兒突然尖叫起來。
“哦,原來你的肩受傷了,要不要讓我看看?”我不懷好意的說。
“呸。”狐媚兒用行動回就了我的話。
“呀,死娘們,不想活了?哼,按你們魔族的風俗,俘虜是用來做奴隸的,現在你就是我的奴隸了。”我恨恨的用肩擦去臉上的口水,惡狠狠的對她說。
“別做夢了,就算死我也不會做你的奴隸的。”狐媚兒不屑的對我說。
“行,你有種,不過再你死之前,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折磨你的。”我生氣了,敢反駁我。
接着我不再理會她,一隻手執刀壓在她的頸下,一隻手在狐媚兒身上到處亂摸。
“啊……不要……”狐媚兒渾身顫抖的哀求。
“媽的,老子只不過是要找根繩子而已,又不是要強姦你,叫什麼叫?”爲了讓她老實一點,我只得壓了下刀身,她一下子不動了,可能是鋒利的火雲已經劃破了她的皮膚。
我隨意的在她身上摸了兩把後,確定她身上沒有繩索之類的東西,只好解下自己身上束甲的腰帶將她的反剪了起來,仔細的檢查了下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息了良久後,我的體力恢復了少許,就着淡淡的星光看向狐媚兒,一身血污的她,雖然神情委靡,可依然風情不減,目光從她臉上移到身上,這才發覺狐媚兒竟然沒有穿盔甲,只穿了一身便裝,可能是我摸進帳內時,她沒來得及武裝自己,就性沖沖的出來想殺我了,這也是她剛纔反應強烈的原因。
“色魔。”狐媚兒見我盯着她的胸部不放,低聲罵道。
“罵得好,非常體貼,生動。”我坦然接受狐媚兒的唾罵。
“無恥。”狐媚兒無奈的又添上一句。
“對,非常的對,我不僅無恥,還卑鄙,下流,好色,貪婪,所有那些形容邪惡的詞語用在我身上都不爲過。”我順着她的話繼續說。
我的話讓狐媚兒很驚訝,她閉上了嘴,將頭偏向一邊,不再理我。
狐媚兒一旦不理我了,我立即覺得索然無味,只好把目光移到星空,看了一會,就發起呆來,嘴裡喃喃自語:“唉,阿夢,你讓我想得好苦,我好想看看你。”
“哼,想不到,像你這樣醜陋的人也會有女人喜歡?”身旁的狐媚兒忍不住出聲譏諷。
“嘿嘿,卑微的魔族,以你的思維當然無法理解高貴的神龍的思想,更不會理解到什麼纔是真正的愛情。”我回頭冷漠的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傻傻的盯着我,好久才緩過勁來,喃喃問道:“你……你到底是人還是龍,爲什麼我剛纔看到一條龍的影子?”
“龍?什麼龍?”狐媚兒的表情和話讓我大惑不解,可隨即一想就知道原因了,一定是我剛纔想得太投入了,不覺中被晨風的思緒佔了上風。
“該死的晨風,走開,離我遠一點,你把我的生活全都攪亂了。”我有些惱怒了,自從得到晨風的記憶後,我天天晚上做惡夢,讓我苦不堪言。
狐媚兒被我猙獰的面目嚇壞了,下意識的向後挪動起來。
越想將晨風的記憶擠出去,情況越是糟糕,腦子裡一片混亂,彷彿兩個人在我腦海中爭鬥不已,頭痛得要命,最後我大叫了一聲,摔倒在雪地上,失去了知覺。
深深的夢境裡,我來到了一個充滿了迷霧的地方。
“凌風,凌風……”遠處傳來一個沉悶的呼喚。
“誰,你是誰?”我疑惑的問。
“我是晨風,你的前世。”迷霧散去,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傢伙出現在眼前,對我說。
“你是晨風?那我是誰?”我茫然了。
“你是凌風,一個人類。”晨風笑着說。
“唉,我明白了,你找我有什麼事?想讓我幫你救阿夢?我做不到,我真得做不到。”我搖頭對晨風說。
“我知道,以人類的能力是無法完成如此繁重的任務的,知道吧,我其實很羨慕你,能有幸成爲一個人類,一個真實的人。”晨風拍着我的肩溫柔的說。
“是一個卑微的人類?”我遲疑了下反問。
“不,任何生命都是一樣的,有生有死,何來貴賤?人生雖然短暫了點,但並不落寂,她美麗,她溫柔,她善良,她充滿激情……”晨風喃喃自語。
“喂,老兄,拜託,你是說阿夢還是說人生?”我無奈的打斷了晨風的話。
“一樣,答應我,照顧好阿夢。”晨風威嚴的雙目凝視着我說。
“好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被晨風的眼神搞得有些害怕了,只好乖乖答應。
“還有,把阿修斯那個雜種幹掉。”晨風獰笑着對我說。
“阿修斯?哪個巫妖王?他不是死了嗎?”我疑惑的問。
“不,那樣是殺不死他的,以他的性格,遲早還會回來的,記住,我的朋友。”晨風鬆開緊握着我肩的手,說道。
“喂,我還有話要問呢……”我不安的說。
可是眼前除了厚重的迷霧外,什麼也沒有了。
就在我尋找着晨風的身影時,一陣劇痛襲來,讓我一下子從夢境中醒了過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見狐媚兒在初升的陽光中手握銀槍,站在身前,一臉驚恐的看着我,嘴裡喃喃自語:“水晶護壁,水晶護壁……”
我被狐媚兒搞得莫名其妙,竟然她已經掙脫了束縛,連槍也到手了,爲何手下留情起來?
“你……你是傳說中的水火妖刀?”狐媚兒低聲問。
“不,我不認識那個色老頭,我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甚至已經忘了他長什麼模樣了,水晶護壁?天啊,我復原了,我復原了,噢,不,被你戳了個洞……”胡言亂語中我看到體外一層淡淡的水晶,還感覺到體內充滿了魔法能量。
“不,你一定是水火妖刀,否則你爲什麼會使用他獨創的魔法?”狐媚兒不可理喻的搖着頭說。
“很顯然你根本不認識他,我,凌風,來自神奇大陸的暗黑傭兵,不是你所說的什麼水火妖刀,當然我是他教出來的。”魔法能量恢復後,我不自覺得又成了傭兵團長。
“不管你是誰,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求你了,幫幫我吧。”狐媚兒輕聲哀求不已。
“可,可是我們是敵對關係,至少我現在還是向着獸人的,這樣不好吧。”一聽有任務,我就莫名的興奮,不過目前的局勢還是讓我頗爲遲疑。
“算了吧,魔族的統治已經完了,如果不出我所料,過不了多久這片大陸就會被死靈大軍所蠶食掉,那時什麼獸人……”狐媚兒無限惆悵的說。
“等等,你說什麼?死靈大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蒙了,不知狐媚兒所言何事。
“唉,說來話長,三個月前,或許更早,在大陸北部虎族統治的區域突然出現大量的死靈生物,骨骼怪,食屍鬼,殭屍,瘋狂的殘殺魔族戰士和獸人,並將他們改造成新的死靈生物,就這樣,他們的數量越來越多,最後北部很快就淪陷了,成了死靈大軍的樂園,現在他們又開始向中部擴散了,要不了多久,這裡也不會有活得的生物。”狐媚兒低聲解釋。
“***,這一定是阿修斯干的,那你父親急匆匆的帶兩萬士兵離開是去支援中部戰役嗎?”我終於明白夢境裡晨風說的話了。
“不,連虎族都不是死靈大軍的對手,我們就更不行了,我父親想借這個機會奪取中部港口的船隻,然後載着我們狐族離開這裡返回故土。”狐媚兒無力的解釋。
“原來如此,聽你的意思,他肯定是沒得手了。”我想了下說。
“是,父親的行動被獅族發現了,兩萬士兵也被強行帶上戰場,現在也不知生死如何。”狐媚兒不無擔心的說。
“可是你說我能幫你們?是什麼意思?”我沉吟了下又問。
“你有水晶護壁呀,只有你能不受死靈生物散發出來的氣體所污染,這樣你就可以闖入死靈大軍中,將控制他們的黑巫師殺死,那樣,死靈大軍將失去主宰,那我們就得救了,求你幫幫我們吧。”狐媚兒耐心的勸說着我。
“不,我沒有幫人的習慣,再說了,你們魔族也不是什麼好鳥,死就死了吧,還有那些沒腦筋的獸人,哼。”我想了下拒絕了狐媚兒的請求。
“可……可……你不想要船嗎?只有中部的港口才有,難道你改變主意了?”狐媚兒疑惑的問。
“對,我是想要船,可是這裡有這麼多的樹,我想我可以划着獨木舟飄流過海的。”我蠻自信的對狐媚兒說。
狐媚兒一下子呆住了,望着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了,良久纔不死心的又說:“如果,如果死靈大軍把船奪去,然後,然後坐着船去你的故鄉,怎麼辦?”
“哦,對,有這個可能,那我得趕緊起程了,可以搭順風船。”我仔細思考了下信誓旦旦的說。
“不是吧,難道你想看着人類滅亡?”狐媚兒傻眼了,弱弱的問。
“是嗎?滅了就滅了吧,反正他們從來不正眼看我,不是罵我色狼,就是喊我豬頭,讓他們見鬼去吧。”我高興起來,終於可以報仇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沒有一點憐憫心?”狐媚兒死心了,發出惡毒的嘲諷。
“別跟我說什麼憐憫,你們魔族在這片大陸上幹了什麼?你們可憐過誰?就因爲你們比較強大就可以隨便入侵別的種族嗎?錯了,告訴你,我之所以不想去,是因爲我不想去送死,雖然我的魔法力恢復了少許,甚至可以不用召喚就能使用水晶護壁了,但你別忘了,就你現在連槍都提不穩的狀態都可以隨意剌個窟窿,我拿什麼去跟一羣骨頭拼命?這不是我的錯,我沒並不需要來承擔它,我也不是一個以天下和平爲已任的白癡,對不起,我現在對你不感興趣了,因爲你已經不值一條船了。”我生氣了,嘴巴不停的嘮叨着。
說完後,我轉身就向北邊的方向走去,不再理會身後的狐媚兒,可是身後的腳步聲卻讓我知道她一直緊追不捨的跟在我後面。
“喂,你站住,別再跟來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我轉身惡狠狠的衝狐媚兒說。
“可……可你不是說過,按我們魔族的風俗,俘虜是用來做奴隸的,你不想要我了?”狐媚兒眨着她的大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