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一萬噸醋正向時瑾襲來

天北醫院因醫鬧大火,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了網絡新聞。

九點二十,時瑾手機裡有七個未接來電,都是姜九笙打來的,他立馬撥回去。

只響了一下,姜九笙就接了:“你怎麼不接電話!”

語氣很急,帶着慍怒。

時瑾站在車門旁,用手掩住手機的聽筒,隔開馬路上的雜音:“怎麼了?”

“你嚇死我了。”她語氣裡,全是心有餘悸,像緊繃的神經突然鬆開,聲音都微顫着。

時瑾放低聲音,帶了安撫:“不急,笙笙,你慢慢說。”

她緩了緩,恢復了平靜:“醫院發生火災了,你電話打不通,我怕你出事。”

時瑾錯愕了一瞬,隨即脣角輕揚,語氣裡難掩被她掛念的歡愉之情:“手機剛剛放在車裡了,沒有聽到。”

車水馬龍,電話裡,隱約還嘈雜的聲音。

“你在外面?”姜九笙問。

時瑾回:“嗯,我在接人。”

“接誰?”

他想了想:“小舅子。”

姜九笙愣:“……”

這時,車旁的少年走過來,還揹着大大的旅行包,對時瑾說:“我接。”

語速很慢,說話時木訥又機械,是姜錦禹。

時瑾遲疑了一下,把電話給了他。

姜錦禹背過身去,語速還是很慢,卻不再死氣沉沉,帶了幾分微不可聞的雀躍:“姐姐,是我,錦禹。”

姜九笙顯然驚住了:“你在哪?”

他回答:“江北機場。”

“一個人來的?”

“嗯,”隔了幾秒,姜錦禹補充,“來找你。”

回答很簡短,他還不適應說很多話,幾乎一字一頓,表達卻很清楚。

姜九笙語氣不由得沉了幾分:“有沒有不適?”

他有輕微的社交恐懼,會害怕人羣。

一個人出門,太胡來了。

少年回話的時候,很乖巧:“沒有。”他頓了一下,有些赧然,說,“迷路了。”他頭上全是汗,眼睛到現在都是紅的。

撒謊了。

他還是怕人羣,特別不適,難受,可不能讓姐姐擔心。

姜九笙又問:“爲什麼沒給我打電話?”卻給時瑾打了。

姜錦禹想了想:“姐夫,”他看了時瑾一眼,說了一個字,“閒。”

時瑾:“……”

他一上午都是手術,找了幾個醫生代他。

閒?

暴躁,想擰人腦袋。

上了車,時瑾戴了藍牙耳機,邊開車,邊和姜九笙談起了姜錦禹的住宿問題。

她想讓姜錦禹去御景銀灣,跟她同住。

時瑾更想擰人腦袋了,想也不想,拒絕:“不可以。”

姜九笙試圖協商:“時瑾——”

他不由分說地打斷:“住酒店。”

姜九笙沉默了一下,沒有爭,很平靜地表態:“那我和錦禹一起住酒店。”

時瑾語氣堅決:“不行。”

他的意思很明確,二人世界,絕不允許插足,已經有一個姜博美天天礙眼,怎麼能容忍第二個來礙事的。

平時姜九笙基本對時瑾有求必應,不過這一次,例外:“錦禹有自閉症,不能讓他一個人。”

時瑾擡眼,看了看後視鏡。

後座上,坐得筆直的少年,正在瞪他,非常惡狠狠地,一副恨不得把電話搶過去的表情。

時瑾凝了凝眼底的薄光:“笙笙,你弟弟不是普通的自閉症。”至少,他的智商非常高,沒有語言障礙,也沒有認知錯誤,只是不願意溝通。

時瑾敢肯定,是後天環境致使他封閉了自己,而並沒有任何能力缺陷。

姜九笙語氣軟下來,放棄了爭論:“你要是不讓他和我們一起住,”她心平氣和地說,“時瑾,那你自己住吧。”

“……”

爭不過她,怕她不高興,怕她生氣。

時瑾默了幾秒,眼底清光沉下,舌尖頂了頂後槽牙,眉宇間籠了一片陰翳:“我聽你的。”

後座的少年,勾脣,洋洋得意。

時瑾覺得他家笙笙可能忘了,他纔是精神病,竟不縱着他。一路上,他心情異常煩躁,車開得很快,同後座的少年一句話都沒講,整個車廂裡,氣壓異常得低。

姜九笙回御景銀灣已經傍晚了,一開門,屋裡昏暗,燈都沒開,若是以往,時瑾定會第一時間過來幫她拿鞋,並且吻她,姜博美也會跟在後面,搖頭擺尾。

不過,今天毫無動靜。

姜九笙開了客廳的燈,看見時瑾坐在沙發上,冷着臉,博美趴得遠遠的,瑟瑟發抖的樣子,沙發對面,少年筆直坐着,聽聞了聲音,立馬回頭,對她笑了笑。

姜九笙喊了姜錦禹一聲,他站起來,乖乖去到她身邊,姜博美也搖着尾巴衝她興奮地汪汪了兩聲。

然而時瑾,紋絲不動,眉間陰翳揮之不散。

難得,好脾氣的時瑾跟她鬧性子,完全不顧平時的君子涵養。

姜九笙好笑,走過去:“怎麼了?”

不像平時那樣溫柔耐心,時瑾言詞裡,帶了指控:“你弟弟,有非常嚴重的強迫症。”

姜九笙這才注意到,家裡的擺設有挪動過。

“我沒有。”說話的同時,姜錦禹走到玄關,把她剛換下的鞋放進鞋櫃裡,擺得整整齊齊,從大到小,依次排好。

姜九笙:“……”

她查過一點資料,有的自閉症患者除了社交與語言障礙,還會存在一些其他症狀,比如重複做一件事,比如專注某件東西,比如多動,比如強迫。

姜九笙故意把話題岔開,問姜錦禹:“晚上想吃什麼?”

他好像心情很好,回答得很快:“魚。”

姜博美也汪了一聲,好像很喜歡錦禹,圍着他打轉,搖頭擺尾很興奮。

姜九笙笑了笑,傾身,牽住時瑾的手:“去超市吧,買魚。”

他眼底陰鬱散了些,起身攬住姜九笙,幫她拿了包,擡頭看向姜錦禹,語氣裡帶着命令:“不準動那個書櫃。”

客廳那個內嵌的書櫃,上面基本都是時瑾的書,按照英文字母排列的。姜錦禹從進來這個屋子起,盯着那個書櫃看了八次。

時瑾懂心理,知道他想做什麼。

因爲外面人多,姜錦禹和博美在家守着,時瑾帶了姜九笙出門,半個小時後,兩人從超市回來,那個書櫃的書——

果然,全部重排了,依照書本的大小,從小到大,依次排列。

時瑾脣角抿成了僵直的一條線,擰着眉,眼裡一片沉色起起伏伏,他隱忍着情緒:“我分明說過不可以動那個書櫃。”

姜錦禹坐在吊籃椅裡,低頭,道歉:“對不起。”少年沒什麼表情,“沒忍住。”

時瑾:“……”

笙笙的弟弟,又不能打。

他扔下手裡的購物袋:“笙笙,我今天不想做飯。”

姜九笙錯愕了一下。

破天荒了,她家一向紳士貴氣的時醫生居然耍起了性子。很顯然,時瑾和錦禹氣場,相沖了。

姜九笙覺得不能再刺激時瑾了:“那我做。”

她提起購物袋,往廚房去了。

不到三分鐘,時瑾去了廚房,把她剛繫上的圍裙脫下來,臉色還陰着:“你出去。”

姜九笙啞然失笑,沒說什麼,往外走,可剛邁出腳,時瑾又拉住她了。

他一隻手摟她,聲音壓着,低低的,帶着意難平的沉悶:“我心情不太好,你哄哄我,我怕我控制不住會發脾氣。”

他不是說着玩的,他很焦躁,想砸東西,一個姜錦禹,分去了她太多關注,他受不了,偏激成狂,心裡那頭兇獸,一直在啃咬他的耐心與理智。

幾乎是命令:“笙笙,親我。”

姜九笙沒說什麼,如他所願,勾着他的脖子,把脣湊過去。

時瑾直接把她摁在了櫥櫃上。

翌日,旭日初昇,早春的太陽是淡淡的暖色,透過落地窗,落一地橘黃。

溫書甯擡頭,放下手裡的咖啡:“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林安之站在門旁,隔着很遠的距離,他目下無塵,沒有任何開場白,說:“我會息影,所有廣告和劇本的合約都終止,賠償問題我會請律師來跟你談。”

每一個字,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猶豫。

溫書甯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你什麼意思?”

離得遠,目光遙遙相對,像隔着山水,冷漠與薄涼得很,他咬字很重:“以後我跟你,”冷冷的眸子裡,有星星點點的火光,頓了一下,字字艱澀,“跟你溫家,沒有任何關係。”

呵。

他是來劃清界限的。

溫書甯冷笑了一聲,不疾不徐地開口:“星途不要了?溫家的榮華也不要了?”似乎覺得好笑,嘲諷着,“就爲了一個莫冰?”

他一句解釋都沒有,眼裡決絕得逼人:“你有什麼不滿,都衝着我來。”目光凜凜,全是孤注一擲的孤勇,“別動莫冰,我會跟你拼命。”

那雙眼裡,有殺氣,有滔天的恨,還有恨不得毀天滅地的狠。

一個莫冰而已,他不要命一樣。

“林安之!”她語氣裡,全是不甘,是不肯罷休的怒氣。

林安之置若罔聞,轉身就走。

溫書甯霍然起身,瞋目裂眥,衝着林安之的背影大喊:“你休想!你休想惹了我還全身而退,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他頭也不回,走出了辦公室。

“咣——”

咖啡杯重重砸地,她氣得崩潰大叫。

她做了這麼多,還是留不住他,甚至,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哪怕是一眼,從頭到尾,是她一廂情願,導了一出瘋狂的獨角戲。

她都跳到深淵了,他們怎麼可以獨善其身。

她坐下,顫着手,撥了內線:“把東西發給天娛日報的劉記者。”

“好的,溫總。”

掛了電話,溫書甯靠在老闆椅上,看着落地窗外刺眼的光,雙目通紅,她笑了,不能愛她,那就恨她好了,總之,是要讓他記她一輩子……

日頭正好,微微灼眼,撲面而來的風,微暖中裹挾着一股淡淡的涼意。

林安之單手扶着方向盤,按了莫冰的號碼。

“安之。”

他脣角彎着:“在做什麼?”

莫冰似乎心情不錯,語氣輕鬆:“辦理出院。”

林安之眉頭微皺:“不要出院,我不放心你和寶寶。”

她笑了笑,語調懶洋洋的:“我們都很好,工作已經積了很多了,不能再在醫院耗了。”

他思考片刻,建議:“不能提前休產假?”

“寶寶才兩個多月,哪有這麼早休產假的。”莫冰玩笑,“我還要賺奶粉錢。”

林安之當了真,口吻非常認真:“我養你啊。”

莫冰低低笑出了聲,揶揄:“林先生,你好像已經失業了。”

他頓了頓:“那你養我吧。”

她從善如流:“好啊。”

他確實失業了。

估計明天就要宣佈息影,他們說好了的,他退出華納,做什麼都好,只要離溫家遠一點。莫冰想讓他做幕後,不過,他的打算很簡單,不異地就好,從事什麼都無所謂,最好是自由職業,能跟着莫冰天南地北,不想總見不到面。他甚至考慮了,去給姜九笙當助理,那樣的話,基本天天都能見到莫冰。

當然,莫冰否決了這個聽起來很大膽隨意的提議。

林安之提了車速:“我過去接你,等我。”

“好。”

他們都約好了,用一個晚上的時間,暢想到了以後黃土白骨的身後事,只是,還是沒能敵得過人心莫測。

莫冰還沒等到林安之,記者就先來了,圍住了整個天北醫院的大門,像守株待兔的狼羣,一見她,就瘋狂地撲上去,眼裡閃爍着興奮的火光,像是要把她活活吞噬。

莫冰甚至來不及後退,就被截斷了後路,一雙雙拿着拾音話筒的推手伸向她,步步緊逼。

“莫冰小姐,你和林影帝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你知道林影帝有女朋友嗎?”

“關於那篇說你是第三者的報道,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攝像設備卻越來越逼近,頭有些眩暈,耳邊是喋喋不休的質問,那一張張根本不容得她解釋的嘴,像血盆大口一樣,咄咄逼人。

“你什麼時候開始插足他們的感情的?”

“華納的溫總知道你和林影帝的關係嗎?”

“你住院這麼久,是什麼問題?懷孕了嗎?”

“……”

她搖搖欲墜,耳邊有嗡嗡耳鳴,腹部抽痛,她捂着肚子,踉蹌了幾步,軟軟倒地。

圍堵的人羣一瞬驚愕之後,隨即暴亂,各自推搡擁擠,卯足了勁往昏倒在地的莫冰靠攏,外圍的媒體恨不得整個撲上去,拿個一手資料。

推擠得狠了,不知誰先絆了一跤,然後整個場面失控,踩踏、擁擠、還有一波蓋過一波的喧囂與詰問。

地上的人低低輕喃。

幫我……

虛弱無力的兩個人被湮滅在嘈雜的喧鬧聲裡。

車輪疾速刮過地面,摩擦出一路壓痕,黑色的賓利停在醫院門口,車上的人慌張下車,瘋了似的跑過去。

“莫冰!”

是林安之。

終究來晚了一步,姜九笙拉住了他,目光裡全是寒星:“你不能過去。”

他肩膀劇烈地顫抖,收回了腳,緩緩蹲下,一拳打在地上,手背頓時鮮血淋漓。

姜九笙直接摘了口罩,跑過去,沒有時間耽擱,她直接用最粗暴的方法,一個迴旋踢將外圍的人踹開:“你他媽都滾開!”

鏡頭扭轉,一雙雙躍躍欲試的瞳孔朝後面看去。

是姜九笙。

向來處變不驚的她,像頭被惹怒了獅子,拳頭裹着外套,若是推不開人羣,她便直接動手,狂躁得不行,硬生生在擁擠推扯的人羣裡撥開一條路來。

她一看地上的莫冰,整個人臉色都沉了,大喊了一聲宇文:“把他們的臉全部拍下來,莫冰要是有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晚她一步的宇文衝鋒吩咐了隨行的秘書,一句話都說,掄起拳頭就打人。

媽的。

真他媽該死!

場面極其混亂,怒罵與爭論聲叫人震耳欲聾。

姜九笙顧及不了那麼多,將莫冰扶起來:“莫冰,莫冰。”

叫了幾聲都沒有反應,莫冰抱着肚子蜷着,臉上白得像紙。姜九笙立馬把她抱起來,這纔看見,地上有一小灘殷紅的血漬。

姜九笙慌了,對宇文衝鋒大喊:“快叫醫生,叫醫生!”

宇文衝鋒健步跑進了醫院大廳。

“笙笙,”

莫冰睜開了眼,眸光蒼涼,她擡手,指尖有血,拉住了姜九笙的袖子:“幫我……”

姜九笙用力點頭,用自己的外套蓋住了莫冰,抱起她,怒紅了一雙眼:“不準拍!”她抱着莫冰,吃力地往外擠,“滾開!你們都滾開!”

記者非但不讓開,還逼近了去拍照,嘴裡喋喋不休,全是質問與聲討。

口口聲聲地打着還原真相的幌子,卻做着最泯滅良知的勾當,一雙雙精光矍鑠的眼裡,只有貪婪,只有雀躍與。

敗類!

姜九笙一腳踹了最近的那臺相機,不等那中年記者發難,她大聲喊來宇文衝鋒的隨行秘書,聲調高提,擲地有聲:“明宇,把他們的相機、錄音筆,還有任何能通訊記錄的設備全部砸了,內存卡一張都不能留。”

溫書甯先發制人,將莫冰與林安之的照片曝光,已經搶了先機,今天的事,就是一張照片都不能流出去。

胡明宇立馬會意,對同行的保鏢下了命令,砸,全部砸!

記者媒體哪裡甘心,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罵罵咧咧地指責,一邊還要護着手裡的‘一手資料’。

胡明宇練了幾年柔道,性子剛,拳頭更剛,不交東西,直接打,託詞都想好了,記者聚衆攻擊無辜百姓,路見不平暴打人渣,大不了他吃幾天牢飯。

一時,慘叫連連。

“有任何不甘儘管來找我,”姜九笙把莫冰放在了急救的推車上,目光凜凜,只留了一句話,“就算你們不來,我也會挨個去找你們。”

留下一句話,姜九笙跟車去了急救室。

剩下的攤子,宇文衝鋒來收,解決好監控問題後,直接報了警。

在警方來之前,幾十家媒體都蹲守在醫院,各個口裡振振有詞,將醫院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約摸二十分鐘後,一輛救護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車上的醫護人員下來,一見門口圍堵的人,急躁地大喊:“讓開!急救!”

“快讓開!”

“他媽的全部滾!”

將人全部罵走後,那醫護人員邊按住推車上病患汩汩的傷口,邊對接應的醫生道:“崔醫生,立馬準備手術,有兩個患者,車禍事故,一個心臟及心包損傷,一個脾臟破裂,通知麻醉科、普外,還有心外。”

二十分鐘後,莫冰出了急救室,轉到了普通病房。

她醒來,林安之守在牀頭,她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嗓音沙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孩子呢?”她直直地盯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一雙眼通紅,脣角也被他咬破了,狼狽又落魄,他說:“莫冰,你先休息。”

莫冰朝他喊:“孩子怎麼樣了?”

林安之垂下眸,埋頭在她掌心,滾燙的淚砸下來:“以後還會有,以後我們會有很多孩子。”

她怔了很久,眼裡的溫度一點一點冷下去,抽回手,沒有哭鬧,轉頭,安靜地看着他:“我不想怪你,可是,”她停頓,木訥又機械地開口,眼裡空洞,什麼影子映不進去,“暫時不要讓我見到你,我難受。”

林安之看了她很久,起身,弓着揹走出了病房,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跌跌撞撞。

病房外,姜九笙擡頭,見林安之,擡手就是一巴掌:“你別再來了,你和莫冰再也不可能了。”

林安之被定住了一樣,眼神木然。

姜九笙手裡還夾着煙,沒有點燃,沉默了許久,壓着聲音:“剛纔送來兩個車禍患者,是莫冰的父母。”

------題外話------

林莫的故事快告一段落了,笙笙與溫家的主線就要開始了。

本來只是輔助主線的情節,卻寫得我這麼難過,很壓抑……過幾天發糖。

另外,很重要一件事,本章情節略有小說化,如果你們誰是記者,切記,不要做這樣喪心病狂的記者,爲了爆點,人性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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