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近在咫尺,不管雲翼多麼不想踏進一步,但也不得不去。已經拖延了整整一個月有餘,加上在艾諾斯還停留了十天,也就是差不多拖延了一個半月,想必國王的忍耐力也已經到了極限,如果雲翼再不出現的話,他就會對艾諾斯實施行動了。
雲翼對王都可謂是已經非常熟悉了,來來去去也不知道到底幾次了,但是除了第一次和路克他們一起來以外,沒有一次雲翼是覺得心情愉快的,非常不願意和國王打交道,雲翼對國王這個人的判斷就是:自傲、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很顯然最大弱點便是自傲,雖然他自己並不這樣認爲,他認爲自己是在大局面前詳細地分析利弊,但是卻從不曾想過這一切來源於他心裡傲氣,或許王者都有一個心理:天下皆要誠服與我!
這也是國王和大王子最大的區別,大王子不僅沒有一絲傲氣,反而能夠學會忍辱負重,他從不認爲自己能夠掌控什麼,也不認爲自己能夠做到多麼了不得,他只做對自己最有利的,而且這個有利是要建立在必然的情況下,沒有絕對的成功性的事情,大王子是不會做的。
之所以對兩人接觸不多,但是卻非常瞭解,這得來源於雲翼的老師。或許是因爲王室的原因,王室之人都非常聰慧,國王是,大王子是,蘇娜也是,王只是不屑於用一些陰謀詭計罷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計謀,至少目前所發生的一切,想必幾乎都在王的計算之中。
王室都是兇猛的獅子,咖啡色的眼眸中偶爾流露出來的金色,如同陽光的燦爛一般。雖然是猛獅,但是卻有着比狐狸更爲靈敏的頭腦,自從接觸到了很多貴族之後,雲翼越來越相信遺傳這種東西了,就算不是遺傳,也與生活環境有很大關係。
雲翼從小的性格便是外冷內熱,現在也差不多,而善良就彷佛是梅絲帶給雲翼的,至於另一個方面,該說是堅毅呢還是冷漠呢,可能是來源於風痕。風痕能夠二十年不回家,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真的很難去想究竟有多強韌的耐力。
“婭,你在這裡住着,不要到處亂跑。”雲翼把婭安排在旅館之中,周圍的冒險者都側過頭來看着婭,雖然還差一些時間才十三歲,但是女人的模樣勉強是有了,而且看得出,以後也是一定是個漂亮的女人。常年和妓女打交道的冒險者們,見到這種他們所謂的“極品”自然免不了多看兩眼,雲翼擔心的就是自己離開之後他們會做出什麼對婭不利的事情來。
“纔不用你擔心。”婭有些臉紅地退開了幾步,因爲雲翼說話很小聲所以是靠在她耳邊說的,這讓她感覺到一絲異樣。
“那好吧,我先走了,就算要出去也別走太遠。”雲翼想了想,以婭現在的能力自保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但還是應該小心一些纔對,如果惹到那些帶着護衛的貴族的話,那麼婭再強也沒用,況且婭的能力還從來沒有用來戰鬥過,戰鬥的時候也會很吃虧的。
婭看着雲翼離開的背影,心裡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他是哥哥,他是哥哥。就這樣安慰着自己,走上了樓,幾天來的奔波也很累了,還是先好好睡上一覺吧。
隻身進入王宮,國王也已經早就收到了消息,正在大殿之中等着他,大殿中還有着不少的人,有貴族,有大臣,以前雲翼和國王見面都沒有其他人在場,今天國王故意擺出這樣的陣勢,難道是爲了預防自己突然造反?想的還真是周到。
“陛下!”雲翼還是第一次給國王施禮,右手放在左肩,單膝跪在地上。擁有貴族稱號以及騎士稱號的人,不用雙膝跪地,甚至都可以不用行禮,而貴族標準禮節中也不用單膝跪地,但顧及到國王的臉面,雲翼還是行了這樣一個禮節,來表示自己遲來的歉意:“很抱歉來的太遲,因爲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處理,我想您一定能夠體諒的。”
王位上的國王臉色變幻,雲翼的行蹤他自然有掌握,本來還想以雲翼的遲來作爲藉口,好好地質問雲翼一番,但是雲翼都已經這樣說了,國王也不能再說其他別的,否則就顯得不夠大度了,特別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是的,國王不僅沒有想到雲翼的實力大增,也沒有想到雲翼竟然變得圓滑起來,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寫在臉上,有什麼說什麼的雲翼了。
自從雲翼被老師打了三耳光收回了黃金劍之後,雲翼就一直在反思,特別是對待國王的事情上面,雲翼一直將蘇娜的原因帶進來,使得雲翼自己對國王毫無半分好感,但事實卻是對方是國王,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雲翼。
就像上次滅達魯克家族的行爲同樣引起了雲翼的憤怒,若是以前,雲翼也一定會冷言相對,說不定還會直接大開殺戒,但是他卻忍耐住了,這便是成長,一個人一生要學會很多的事情,這只是雲翼人生中學會的一個簡單的道理而已——忍耐。
“雲翼閣下,國王叫你來,只是想聽聽你對柯埃爾家族的看法。”旁邊的一個侍從朗聲說道,一般來說,已經計劃好的事情幾乎不需要國王親口訴說,因爲要是總是去說一遍,那麼國王估計也會累死。
“叛徒,罪該萬死。”雲翼的回答也很簡單,但大家都明白,重點不在這裡,重點在於雲翼。
“那麼你是否會成爲叛徒呢?”國王眯起了眼睛,雲翼和大王子有接觸的事情他也勉強知道一些,而二王子的死,國王也不得不懷疑是大王子和雲翼的串謀。天下沒有愚蠢的國王,因爲凡是愚蠢的國王都早已被人砍掉了腦袋。
“不。絕不會。爲了表示我的忠誠,我願意帶兵協助王國剷除柯埃爾,以絕王國後患!”雲翼義正言辭地說道,而這時腦海中全是蘇娜的影子,這些全是蘇娜告訴他的,教他該怎麼說,該怎麼做,現在看來,的確是非常有用。
“譁!”雲翼話畢。全場都驚訝起來,他們在想,這人是傻子嗎?要和柯埃爾對抗?連當
初的伽樓斯雅都做不到,一個下等貴族能做到嗎?
國王的眼睛越眯越小,甚至只留下了一條縫,但是卻突然睜開來:“你是認爲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既然你自己這樣說了,那麼你就去剷除柯埃爾家族吧,若是做不到,就提着你的腦袋來見我。”
場上再次響起竊竊私語,無非是在嘲笑和討論雲翼愚蠢的行爲。
“感謝陛下賜我這等榮耀,但是您應該清楚,我的士兵大部分以步兵爲主,而騎兵稀缺,所以我希望陛下能借我精英騎兵三千,上等馬匹一千匹!”雲翼簡直就是來了一個獅子大開口,三千精英騎兵,一千匹上等馬匹!這跟明搶有什麼分別?
“你是在開玩笑嗎?”國王低聲呵斥道,他絕對不可能借兵力給雲翼的,要是雲翼借去之後反了怎麼辦?
“您這麼說,是在懷疑我的忠誠嗎?”雲翼擡起頭來,故意露出氣憤的表情,在旁人看來似乎雲翼真的是個忠誠得不能再忠的人了。主動要求對付柯埃爾,在旁人看來除了愚忠之人之外只有傻子纔會這般做,但云翼是傻子嗎?他不是,那麼就只有第一種可能了。
王座上的國王自然觀察到了衆人的表情,臉上已經是陰沉如冰,若是這個時候還不答應雲翼,那麼下面那些想要忠於王室的人恐怕此時也會動搖。國王讓這些貴族大臣過來是爲了給雲翼施加壓力,卻不想反而讓雲翼給自己製造了壓力。
“不,我不懷疑你的忠誠。”國王無奈地說道:“你的要求我答應你,但是我希望能儘快看到結果。”
“會的,很快。”雲翼點點頭,嘴角掀起一絲笑容,果然不愧是蘇娜,連所有的方面都考慮到了,如果不是蘇娜,雲翼是絕對不會得到這三千精英騎兵加上一千匹好馬的。蘇娜早就想到,國王一定會讓雲翼去對付柯埃爾,畢竟貴族與貴族之間戰鬥,是對王國最有利的事情,也就是說,就算雲翼不要這三千人和一千馬,國王也依舊會讓他去對付柯埃爾,除非雲翼真心要造反!
所以,將局面變得對自己有利就是此行唯一的目的,三千人精英炮灰,這將會大大減少雲翼的損失。而那一千匹上等的好馬,雲翼可以利用出來自己培養一批大概三百人的騎兵。那麼加上原有的騎兵,雲翼軍隊中缺乏騎兵的問題也能勉強得到改善。
“那麼,你先下去吧。允諾的東西會在一個月之內抵達艾諾斯,但願到時候不要讓我失望。”國王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如今這種關鍵時刻,雲翼的事情不過只是要處理的事情之一罷了。
“一定不會的。”雲翼再次彎腰行禮,退出了大殿之中。
剛出大殿,兩個人就已經在殿外等着他了,三王子和彌佳公主。王室之人的名字雖然說不上是隱秘,不過一向很少有人知道,因爲只要不是他們自己告訴你,是不允許詢問的。這一點傳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連歷史裡面也從不記載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