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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敵人，沒什麼好說的。”我心懷鬼胎，勾心鬥角，嘴裡這麼說着，腳步卻逐漸放慢下來，一副萬事可商量的誠實身體反應。
“你們人類有一句話，沒有絕對的敵人，只有絕對的利益，不是麼？”蜘蛛魔神用着蒼老嘶啞的聲音，努力想裝出一副和藹慈善的語氣，聽着反而更加滲人。
“你一個深淵魔神，怎麼會知道我們人類的俗語？”
“如果只是想了解暗黑大陸的一些基礎常識，對身爲魔神的我們而言並不難。”
“在對話之前，我能瞭解一下你們是通過何種手段瞭解的麼？”
“當然了，最簡單的辦法莫過於尋找代言人，雖然我們沒辦法離開深淵，但如果只是一絲意志的話，還是能輕鬆做到的。”
“……”
好吧，和這些傢伙打來打去，我差點都忘了它們是什麼身份，以深淵魔神的實力和身份，哪怕放在三界裡面也是終極大佬一枚了，除了隱世不出的巨龍和兩大樂園，誰敢小瞧它們？在大多數人眼裡，這些傢伙足以等同七巨頭，是世間最終極的存在。
這麼說來，能和它們打的有來有回的我，其實也是大佬？！
我忽然發現一個更加讓自己震驚的事實。
仔細想想的話，只要掌握相應的技巧，哪怕在地獄世界裡，將一絲精神力滲透到暗黑大陸，找百八十個人控制一下，賜予他們足以匹敵初級冒險者的力量，命令他們去打家劫舍，這種惡魔邪神們常乾的事情，似乎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好吧，現在可不是開小差的時候。
“利益？你認爲我們之間會存在什麼樣的利益？你死我活的利益？”
“人類，只要條件具備，哪怕石頭和石頭之間也有利益可言，更何況是你我？”
雖然很想擡槓的問一句到底是什麼條件下石頭之間纔可以談利益，不過激怒對方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就這麼順勢聊下去吧，說不定聊着聊着，大家找到共同話題，相談甚歡，忘了時間流逝，原罪之海就將這兩個傢伙給圈回去了。
沒錯，這就是傳說中殺人於無形的恐怖戰術——聊天打字流。
“在你說出你的想法之前，我很好奇。”頓了頓，你看，我又順利的拖延了幾秒鐘，這是戰術的勝利，智商的優勢。
“爲什麼你們非得要一個勁的追殺我，甚至不惜冒着危險跨過原罪結界，就因爲我在深淵裡耍了你們一回？”
“明人不說暗話，人類，我不相信你猜不到原因，就算你猜不到，那幫天使也會幫你猜到，畢竟我們都太瞭解對方了，不過既然你問了，我也不妨讓你確認一遍。”
蜘蛛魔神顯然是個談興不遜於我的選手，不，等等，這傢伙該不會也是資深聊天打字流選手吧？乘着我認真聆聽的空檔忽然偷襲！
被巴羅格魔神來了那麼一下，我現在是驚魂未定，疑神疑鬼，見顆石頭都覺得裡面埋伏着孫猴子，準備對我砸砸砸，見坨肉都覺得裡面藏着哪吒，準備對我戳戳戳。
我又不是牛魔王！！！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防備，只餘下一兩分注意力去和蜘蛛魔神扯淡。
“正如你們猜想的那樣，原因很簡單，我們六個一致認爲只要能幹掉你，就能得到十罪之力的認可，從而可以和三魔神真正平起平坐，成爲地獄之王。”
“爲什麼你們會覺得幹掉我就能得到十罪的認可？”
“因爲你是第八魔王。”
“但我沒有獲得十罪的力量。”
“我們當然知道這一點，如果你獲得了，實力就不會那麼弱，起碼也是四魔王的級別。”
“……”親，說話能委婉點麼，我溜咯？
“但是，將你獻祭以換來十罪的愉悅和認同，是我們所知道的，可能性較高，而且最容易實現的做法，相比之下，攻打天堂，覬覦七巨頭，都無異於自尋死路。”
簡單來說就是柿子挑軟的捏對吧。
情報基本上和烏格爾說的差不多，我點了點頭，隨即又冒出一個疑問。
“既然覺得殺了我能得到十罪的認可，甚至不惜冒險穿越原罪結界，那爲什麼一開始的時候，你們不使出全力，在深淵偷襲我那次，可別說你們都用上了絕活，之前巴羅格冷不防的那一招，就幾乎相當於是你們當時的合力一擊了。”
“我也不知道牛頭那傢伙還藏着這樣的絕活，認識它那麼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蜘蛛魔神用着一副驚訝和無辜的口吻說道，讓我暗中鄙視。
你不知道巴羅格藏着這一手，我能理解，但要說你不知道“壓箱底絕活”這回事，那就太假了，我就不信你沒有。
總之這都是一羣活了上萬年的老狐狸，哪怕是放出來的屁也不能信。
“至於偷襲那一次，確實，大家雖然都用上了十分力，但肯定沒有用上全力，牛頭沒有，我也沒有。”
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們對全力的定義，到底是幾十分力？
“還不都是因爲艾德里奇那傢伙，不早點跟我們透露你的身份，要是當時知道你的身份，我們絕對……不，或許就沒有那次齊心合力的偷襲了。”
提起這事，蜘蛛魔神那嘶啞沉着的聲音也帶上了些許懊悔感情，不過它到看得很透徹，如果那時候知道我的身份，深淵六魔神就不可能選擇合作偷襲，最大的可能性是勾心鬥角，都想着獨佔功勞。
否則十罪之力認可誰？總不能六個都認可吧，七巨頭那邊起碼已經佔了六個，那肯定是不夠分的呀。
“好了，閒話就聊到這，讓我來確認一下，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利益可言。”
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心裡更加有底——這些深淵魔神是真心想弄死自己，絕對沒有商量的那種。
“因爲我們現在有了共同的目標，不是麼？”蜘蛛魔神陰惻惻的笑道。
“共同的目標？”我頭一歪，大兄歹，看不出來呀，你也是混吃等死黨？既然如此不如咱們各退一步如何？你退回你的深淵，我退回我的教廷山，我們一起爲了這個目標共同努力，共同進步？
“七巨頭，難道閣下的目標不是它們麼？”
哦啊，是七巨頭呀，確實確實，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閣下對於獲得十罪之力沒有興趣，我猜的對麼？”
“確實沒啥興趣。”比起第八魔王，我覺得還是僞救世主來的更合適些，不過如果莉莉斯感興趣的話，我到是可以考慮弄給她。
話說這也不是我想要就能要到的東西。
“那不就對了，我們既有共同的目標，又沒有利益的衝突，完全可以合作。”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合作對付七巨頭？”
“正是如此。”
“但是，爲什麼，你們現在的目標不是我嗎？”
“當然了，如果能幹掉閣下，的確是最簡單的辦法，但這不是辦不到麼？”
“所以現在你認爲比起我，七巨頭更好對付？”
我語氣帶上了嘲諷，拜託，你還真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哄啊？
“並非如此，我只是在賭。”
“賭什麼？”
“賭閣下能夠在未來扛住七巨頭的壓力，並戰勝對方？”
“你說來說去，不還是覺得七巨頭比我好欺負？你以爲這話我會相信嗎？”我覺得沒什麼必要再說下去了，蜘蛛魔神這傢伙分明就是在把我當傻子忽悠吧？
“所以纔要賭，以小博大，才叫賭。”蜘蛛魔神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彷彿篤定了我會和它合作的樣子。
“或者你可以這麼理解，我想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說實話，對於閣下，我並非沒有想法，如果現在能幹掉閣下的話，我會立刻動手，毫不猶豫，但幾次對戰和失敗的經驗告訴我，這條路行不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覺得沒辦法幹掉我，更奈何不了七巨頭和天堂，所以就想着讓我去懟七巨頭，你在後面撿便宜，這樣你既不用冒險，又能得到十罪的力量。”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當然，我不會白撿便宜，如果沒有任何功勞，十罪也不會認同我這樣的做法。”
“先不說我同不同意和你合作，你這是哪來的自信推理，認爲我能戰勝七巨頭？”
良久，蜘蛛魔神纔回答這個問題：“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說服自己你能戰勝七巨頭的證據和理由，只不過是經驗，以及直覺罷了。”
“直覺這種過於主觀的臆測姑且不論，經驗又是怎麼回事？你怕不是活太久腦子生鏽了吧？”
笑了笑，沒有理會我的諷刺，蜘蛛魔神用略帶感慨的語氣道：“毫不客氣的說，在深淵魔神當中，我活過的歲月更加悠長，即便是放眼三界，除去失樂園，聖樂園和龍之樂園裡的大人物們，以及難以捉摸的泰瑞爾和貝利爾，我在歲數方面依舊有着不足稱道的優勢。”
哦，是麼？我覺得本子娜就可以與你一戰，更別說月神大人和小亞瑟王了。
至於小幽靈嘛，已經淪爲蛐蛐萬年聖女了，是這樣的了，早期的主角註定是要被新版本所淘汰的，現實就是辣麼殘酷，再過一陣子小幽靈可能就會變成五人副本里的守門小BOSS，掉落品是平平無奇的時髦斗篷。
所以說，你忽然開始倚老賣老個啥勁？我是小不點王的坐騎我驕傲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