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科技。
徐依楠依舊一身職業套裝般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老闆,這是這個月我們天旋的銷售數據,這個是我們公司員工的檔案備份,這個是我們這個月的支出金額,這個是……”徐依楠走進來把手中的文檔一個個丟在姜峰的辦公桌上。
“停。”姜峰打斷她的繼續報告。
姜峰苦笑一聲道:“依楠,這些你看過就好了,不必再拿來讓我看了,再說以前不都是你審查的。”
姜峰雖然投資創建了天旋科技,可是,他並不準備一直待在天旋,何況……
徐依楠面無表情,倔強道:“以前是因爲你不在,可是,現在你在這裡,而這些都是公司的業務,你這個老闆當然得了解一下吧。”
姜峰揉了揉有些痛疼的太陽穴,該怎麼說服她好呢,倔,一個比一個倔。
“怎麼,頭疼嗎?”徐依楠看見姜峰揉捏自己的太陽穴不禁出聲關心道。
“沒,還好。”姜峰隨口一說。
徐依楠越過黑色辦公桌來到姜峰身後,道:“我倒還會一些拿捏手法,看看有沒有作用。”
她伸出潔白細嫩的小手輕輕爲姜峰揉捏着。
溫熱柔軟,鼻息之間傳進那股處子幽香,淡淡而不濃,手法輕盈而不重。
這麼長的時間還真不知道她還有這麼一手。
“怎麼樣,好點了嗎?”站在姜峰身後的徐依楠輕聲問道。
姜峰稍微點點頭,示意不錯。
身後的徐依楠並沒有停下動作,她改捏爲掐,活動周圍血管血液流動。
“依楠,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憑這以後就算離開天旋也不愁吃喝啊。”姜峰閉着眼睛開玩笑道。
聽到姜峰的話後,她冷冷道:“我是不會離開天旋的。”
姜峰吸了一口涼氣,自己沒事說這幹嘛啊,真是沒事找事。
“我就那麼一說,再說了,這麼能幹的女強人去哪裡找啊。”姜峰笑着道。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女強人嗎?”她突然問道。
“呃?”
姜峰卡口。
少頃。
“就知道你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站在他身後的徐依楠彷彿早已知道答案一般。
“唉。”
姜峰嘆了一口氣。
“依楠,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真的不想連累你。”姜峰早在那一天就和她說過自己的身份。
一個人見人殺的殺手。
一個行走於黑暗中的影者。
一個終身見不得光的老鼠。
一個雙手沾染過無數人鮮血的劊子手。
“可我知道你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我相信心中的那份直覺,你是被逼無奈的,否則,你是不會那麼做的。”徐依楠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他的一側。
姜峰扭頭看着她道:“不管是自願還是被逼,我都已經無法回頭了,而你只是徐依楠,天旋的副總,不,從今天起你就是天旋的總經理,天旋就是你的。”
“什麼?”
她被姜峰的話驚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得不說女人的直覺太可怕了,僅僅是這一句話而已,她卻已經聯想到無數可能。
“你要去幹什麼?”徐依楠一字一句的問道。
姜峰離開座位走到窗邊看着外面的景色道:“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找找曾經的老朋友,去看一看曾經的足跡。”
徐依楠來到窗邊,盯着姜峰道:“你,還會回來嗎?”
她多麼想聽到一個不同的答案,可是……
“不會。”
姜峰給了她無情一擊。
恍如遭受雷擊的她身軀有些不穩。
“爲什麼?”她平復下自己的心情。
姜峰從口袋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顆香菸準備點燃忽然又放了回去。
“依楠,這件事不要告訴遠子,依他的性子肯定鬧起來的,我不想和他鬧翻。”姜峰盯着徐依楠,他知道她已經猜出了些什麼,“好嗎?”
徐依楠看着姜峰後退兩步,搖着頭。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你要告訴我,那你就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她流下兩行清淚。
姜峰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可是,她必須知道,因爲天旋必須要徹底交到她的手中,相信背後有萬芯集團的幫助可報無虞。
“依楠,這是天旋的股份,只要你籤個字天旋就易主了。”姜峰從抽屜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股份轉讓書。
看着桌子上那份刺眼的合同,徐依楠笑着搖着頭,她對姜峰道:“你連這都準備好了,難道天旋就對你這麼不重要嗎?”
只因爲有你,我才待在天旋,只因爲有你,天旋才能走到今天,可是,今天你卻和我說你要離開天旋。
“我不能接受。”
“你必須接受。”姜峰感覺自己的話有些過硬,於是用柔軟的語氣道:“依楠,我知道你是最懂我的人,有些事我不方便和你講,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好嗎?”
“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任何女人在愛情的面前都是一個傻瓜,一個大傻瓜。
姜峰按住不住搖頭的徐依楠,把她摟在懷中,“依楠,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
“嗚嗚,嗚嗚。”徐依楠在姜峰懷中嗚嗚的哭泣起來。
良久。
還在抽嚏的徐依楠感受着姜峰懷中的溫暖和用力的心跳,這是最後的擁抱。
用手指擦去自己眼角的淚痕,她離開這個最想停留的懷抱。
“好,我籤。”
她拿起一支黑色碳素筆打開合同在簽名處簽下自己的名字。
姜峰靜靜地看着這一切。
“以後天旋就要靠你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如果有什麼克服不了的事情就去找萬俊昊姐弟兩個,他們會幫你的。”姜峰囑咐道。
徐依楠不知道聽沒聽的進去,只是點了點頭。
姜峰伸出手掌,把散落在她額前的髮絲捋順,微笑道:“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徐依楠啊。”
徐依楠忽然一笑,白了他一眼,然後又輕聲說:“一切小心。”
姜峰點點頭。
踏踏踏,踏踏踏。
徐依楠整理好衣服拾起心情昂首挺胸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依楠,對不起,希望你會過的好一點。”姜峰對着閉合的木門暗想道。
他能做的不多,只有放手,只有離開,只有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