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陽光很慷慨,到處都是金燦燦的。雖是隆冬的下午,還是讓人嗅到太陽的味道,獨特,溫暖。象流動的水輕吻,更象溫柔的歌吟唱。暖暖的陽光透過偌大的玻璃窗,鋪灑了三樓會議室的大半個房間,暗紅的會議桌中央擺着的幾盆花熱烈地開放。
這天下午3點整,普安市發展改革局11個黨組成員端坐在會議桌前一邊喝着水,一邊有說有笑的談着天氣。誰都知道下面黨組會議的內容,就是單位農經處處長人選的研究,大部分的領導因爲不分管人事,也和自己分管的處室無關,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誰都不願提及。至於究竟推薦誰,使用誰,提拔誰,是黨組集體研究決定,但是一把手的意圖最爲重要,畢竟中國實行的是首長負責制。但是,在政府機關,單位的任何重大問題包括人事,都要以黨組會的形式在班子內部形成共識,以後再以單位的名義去實施。
局長看了看牆上的掛鐘,說時間到了,下面就開會,人選討論之前,局長首先講述了就農經處處長人選進行專題討論的重要性。局長說:“發展改革局有32個處室,提拔一個處長對單位來說不是一件很大的事,人事處提議,黨組討論一下就可以了。但是,農經處處長這次的推薦就顯得很不一般,爲什麼?那與李斌等人有很大關係。”局長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李斌等人第一次國家優質稻米基地申報敗,使整個發展改革局特別是我很有壓力,市委、市政府領導已經在懷疑發展改革局整個班子的戰鬥力。昨天晚上,在普安淮水機場建設協調會上,常委副市長對我說,全市關注的飛機場項目你們發展改革局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通過層層關卡爭取了下來,創造了一個奇蹟。今年一個小小的稻米基地費了那麼大的勁,卻什麼也沒有抓到,到底是你們班子的原因還是下屬無能的原因,一定要找清楚,回去要開個會好好的研究研究,是人的問題就調整人,是思路的問題就調整思路,再出問題就是落實市政府政策不力,調整班子的問題。近期常務副市長也將抽空到各個部門去調研,聽一聽幾個協助的部門對此事的看法和建議。”
局長搖了搖頭,很嚴肅地說:“市領導這麼重視,說明什麼?說明這個項目不能再出一點的問題,再出問題,大家能不能繼續在發展改革局幹,能不能在處級領導崗位上幹,都是一個未知的問題。常務副市長近期將到各個協助部門調研目的是什麼?是想弄清楚稻米基地項目第一次申報沒有爭取下來的原因,在市領導調查之前再沒有動作,那很可能就不用我們牽頭了,附近的市就有把稻米基地牽頭單位交給農業局的。如果真是這樣,發展改革局的各位成員也就不要乾了,還有什麼臉面出去見人。最近就這個問題想了很多,飛機場項目是老黃牽頭的,申報成功可以說與工作人員的責任心和方法有很大的聯繫,他們敢於應變敢於突破。而國家優質稻米基地爭取失敗與人也有關係,李斌等人整天坐在辦公室,老爺作風,發個文、打個電話、催個材料,不根據實際制定實際的方法怎麼能不出問題,當然他即將二線,也不追究他的什麼責任,但是一定要吸取教訓,免得用人失誤導致整個單位形象受損,免得在坐的所有領導的位置受損。今天就農經處處長的人選進行討論,大家要實事求是,不要講資格,只看能不能符合稻米基地項目申報的需要。”
局長如此的說,班子成員都感到責任重大。根據慣例,萬大鬆副局長兼着人事處長,代表人事處首先向與會的黨組成員介紹農經處處長人選的有關情況。萬大鬆說:“根據上次黨組會的決定,由劉大剛副局長代表黨組和李斌同志談過話,宣佈退居二線的決定,李斌原則同意,等新的處長產生後,將下文免去李斌的處長職務。這段時間,經過多輪推薦和交流,現在農經處處長人選初步定在姜心成和王大鵬兩個人身上,他們的具體情況今天上午已經以書面材料送達於會人員,情況都已經瞭解,下面根據議程,先把兩個人情況簡單宣讀一下。姜心成,31歲,碩士研究生,先後在局農經處、投資處、人事處工作過,現爲人事處副處長。王大鵬,48歲,黨函大專,先後在市公交公司、市級機關黨委,發展改革局辦公室、農經處工作過,現爲農經處副處長。”
等萬大鬆把兩個人的情況介紹完後,局長用縫紉機一樣的眼光掃視了一圈說:“這兩個人誰更適合這個具有挑戰性的崗位?能把國家稻米基地項目爭取下來,大家就人選問題已經考慮了一個上午,現在就談談吧。”所有參加會議的副職們都不做聲,盯着局長看。在沒有明白局長的意圖之前,沒有人願意去冒險,這個人選局長多次講清楚很重要,如果推薦錯了,以後稻米基地項目爭取失敗,帶來的責任那是很嚴重的,誰也不能承擔,說不定影響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領導幹部位置。
萬大鬆看衆人都沒有出聲,就開口說:“既然大家不說,我先說,希望能拋磚引玉,當然我的觀點只是一個黨組成員的個人看法,僅供參考。農經處處長這個位置大家心裡都有數,很重要,關係到稻米基地項目的爭取,說大了關係到整個發展改革局以後的形象。我認爲,農經處處長人選,必須具有以下幾個條件,一是要有創新的精神。第一次稻米基地項目爭取失敗,就不能走老路,必須打破原來模式,從原來的思維中脫離出來,從原來的模式中走出來,纔有出路。二是要能妥善協調好各方面的利益關係,具有應對複雜局面的能力。稻米基地不是簡單的項目申報,要和農業局等許多部門協調,共同完成,作爲項目的具體領導者,必須具備很強的協調能力,應對各種複雜局面,找準問題的關鍵,才能把各個單位的積極性有效調動起來。三要有抓落實把方向的能力。正視難題,知難而進,採取求真務實的作風,行之有效的措施,落實好市政府的要求,在正確的方向指導下開展工作。四是綜合素質要強。多面手才能在複雜狀況下妥善處理各種情況。基於以上情況,我個人認爲姜心成比較適合這個崗位。”
大家聽到這裡,有的人微笑點頭,有的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萬大鬆。微笑的人知道,萬大鬆很受局長信任,不是一個亂說話亂表態的人,說的任何話都要認真掂量。疑惑的人知道,姜心成肯定是萬大鬆推薦的,對自己推薦的人當然是處處說好。那麼,萬大鬆這麼表態到底是不是局長的意圖?
“爲什麼要推薦姜心成呢?不是因爲他是我的下屬,推薦他有我的考慮,現在提出來給大家思考,有沒有道理?”幾個人都看着萬大鬆,心裡都說道,如果姜心成不是你的下屬,你能推薦他?和姜心成同樣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萬大鬆沒有理會大家的眼神,胸有成竹的說:“對姜心成同志,要做具體分析,這個同志工作有思路有創新,去年針對中層幹部工作積極性鬆懈的問題,提出中層幹部競爭上崗,當時班子的意見很不統一,在議論聲中搞了,在全市還是有影響的,常委組織部長給予高度評價,也確實調動了部分中層幹部的積極性。同時,綜合素質高,第一學歷碩士研究生,又在多個崗位鍛鍊過,特別是人事處這幾年,成熟很多,善於協調各方面的關係,資歷、經驗和能力都能適應崗位需要,到農經處把工作抓起來,抓出成績肯定沒問題。啓用這位同志,看重的是他的工作思路,思路一變天地寬,沒有思路,就是死路一條”
萬大鬆的話沒有說完,劉大剛副局長接上說:“對萬大鬆同志提出的農經處處長必須具備的幾個條件完全贊同,但是誰做這個處長對整個發展改革局來說比較關鍵,對全市400萬農民來說也很重要,所以應從多方面來看待這個人選。”大家都轉頭看着劉大剛,他和萬大鬆之間的矛盾人人皆知,對別人來說,誰做農經處的處長沒有任何切身關係,不是自己分管的,沒有必要插手,也沒有必要得罪人。可是農經處是劉大剛分管的,重要的是第一次的失敗,分管領導肯定是有責任的,局長批評李斌和批評劉大剛其實是一樣的。所以,大家很關注劉大剛講的內容。
劉大剛環顧衆人,微微點着頭,繼續道:“姜心成同志在學歷年齡等方面確有優勢,但是農經處現在處於特殊時期承擔特殊任務,國家優質稻米基地項目爭取刻不容緩,不能再經歷實踐和探索的時間,需要的是一個熟悉業務的人,上任後立即開展工作。這個人必須知道李斌爲什麼會失敗?知道哪些需要改進,知道現在要做什麼,這樣才能把項目爭取有條不紊有成效地開展下去,從這個方面來說,我推薦王大鵬做處長,認爲王大鵬比姜心成更合適,經驗也比較豐富。”劉大剛講這樣的話,大家都認爲很正常,和萬大鬆鬥了這麼多年,分管範圍內的事,不可能允許萬大鬆插手,允許萬大鬆把別人插入自己的分管範圍。
萬大鬆抱着水杯不停地喝,不時地打量着每個人,當劉大剛說到王大鵬經驗比較豐富時,纔不冷不熱地插了句話:“各位局長,談到經驗,我想到一個人經驗比各位領導都豐富,那就是李斌,李斌在機關工作整整36年,在農經處處長位置上就十幾年,可他還是把國家優質稻米基地項目爭取的事給弄砸了,連累我們在市領導那裡都挨板子!說明什麼,說明有的時候經驗是束縛思想的絆腳石!”劉大剛當時就回擊說:“經驗是寶貴的,這個道理三歲的孩子都知道,再說李斌爭取稻米基地項目失敗,並不表示王大鵬負責就一定失敗,沒有試驗怎麼就能知道結果,是驢子是馬到賽場上才能知道。”
紀檢組長黃天鋒一直在看着萬大鬆和劉大剛的鬥氣,不時低頭吹着茶杯上漂浮的茶葉片,不緊不慢有滋有味地喝着茶,沒有說話。局長注意到了黃天鋒的態度,打斷劉大剛的話說:“黃書記,作爲黨組成員,不能坐在那裡光喝茶,人事上有什麼觀點你也談談呀!”黃天鋒聽了局長的話,放下手裡的水杯,從座位上直起了腰,笑笑說:“早上起來門前樹上的喜雀喳喳叫,我以爲是什麼喜事,原來是局長主動要我講話,看來太陽終於從西邊出來了一次。”黃天鋒這麼說話有其原因。黃天鋒在縣裡做紀委書記的時候,局長是縣長。黃天鋒一直在紀檢部門工作,做事上綱上線,很多問題幹部栽在他的手裡,得罪人很多。歲數大了,到市區工作,由於他的工作作風市裡很有名,許多單位的一把手都不想把這樣的人放在身邊。局長正好從縣長的位置調整到發展改革局做局長,同事一場,局長主動把黃天鋒要了過來。每次黨組會研究人事,局長都不讓黃天鋒講話,一說話就是大談反腐敗工作的重要性,局長多次反駁說老黃這是一個單位,哪有什麼腐敗,以後與此有關的話要少講,儘量不講。
局長難得地笑着說:“老傢伙,長期不給你說話,怕你逼得慌,有什麼話快放出來!”“老領導難得給我說話的機會,不說話太浪費了。”黃天鋒笑着說,“最近,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就是腐敗的人爲什麼很多?原因到底在哪裡?後來總結出機關很普遍的一個現象很值得重視,就是人員不流動。一個人在一個崗位上能十多年,怎麼能不腐敗,怎麼能有動力。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只有流動,纔能有監督,纔能有危機,一個人長期在一個崗位上,熟悉裡面的環節,知道那些環節能腐敗,那些環節能爲自己帶來好處,時間久了,不腐敗都很困難。對於農經處處長的位置,我完全同意兩位局長對各自推薦人選的分析,說得都有道理。但是從我紀檢組長的角度來講,從杜絕腐敗的角度來講,我希望啓用新人,推薦姜心成做農經處的處長。”
黃天鋒話語過後,幾個副局長都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雖然局長經常打擊黃天鋒,但是兩個人的關係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那是長期相處來的友誼,在單位只要黃天鋒提出什麼要求,局長都會盡量滿足。黃天鋒發表了意見,明眼人都知道下面自己該說什麼,不是自己分管範圍內的事,何必惹上麻煩,順着大流說下去的本事還是有的。再說,萬大鬆和黃天鋒這麼說,肯定已經得到局長的首肯。劉大剛反對,說白了是和萬大鬆的矛盾之爭,說不好聽也是走個程序而已,到時候好對王大鵬解釋黨組會上我已經給你爭取了,大家都不同意,我也沒有辦法。都是鈴鐺人,誰不知道誰怎麼做後面隱藏的內容。
下面的幾個人一個接着一個大談姜心成綜合素質高,工作思路對頭,有政治頭腦,善於對付許多複雜的局面,特別是去年的中層幹部競爭上崗,很能說明這個人有思想,稻米基地項目就需要這樣有思想的人,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任用姜心成的決定就這麼通過了,包括劉大剛,也沒再提出什麼明確的反對意見,黨組會議的原則是少數服從多數,個人保留意見,堅決執行黨組的決定。衆人都同意姜心成,個人反對無效,也就沒有必要再爭論什麼。時間已經是5點多了,局長看到已經沒有必要再讓人議論下去,就說既然大家沒有意見就這麼定了,按照程序走下面的環節。黨組會議一結束,黃天鋒跟着局長後面有一句沒一句的拉起了家常,參加黨組會議的局長們就知道他們兩個人將有事到一起談,別人如果有事必須要等一等了。
劉大剛對此次人事安排很有意見,但也找不出支持自己意見的人,今天上午接到黨組會議通知和人事處送來的王大鵬、姜心成個人情況的時候,特意給私人關係比較好的機關黨委書記、幾個副局長都去了電話,說看到了人事處送來的王大鵬、姜心成同志個人情況介紹,黨組會上你們可要說實話。
這麼說,很清楚,王大鵬是我的人,姜心成是萬大鬆的人,關鍵時候要站好隊,不能同意萬大鬆的推薦。可是今天會議上,黃天鋒發言過後幾個人都同意了姜心成,變相的同意了萬大鬆的觀點,使劉大剛感到在黨組會議上很孤單。會議結束後,劉大剛知道只能接受黨組會議上通過的決定,心裡就很不服氣這麼快就輸給了萬大鬆。原先準備到局長辦公室和局長仔細談談這樣人事調整的危害性,想對局長提出即使不提拔王大鵬做處長,對王大鵬也要給一個安慰獎,給個主任科員的建議。還有,姜心成做了處長,能不能建議局長只讓姜心成負責處室的業務,不參與稻米基地項目地申報,讓有經驗的李斌和王大鵬兩個人專門負責。看到黃天鋒已經跟在局長後面搶先自己一步,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進入局長室,黃天鋒把手裡的黑包往沙發上一扔,很隨便地坐了下來,翹起腿,點了一支菸,笑着說:“關鍵時候,還是要我給你說句話,今天可是幫了個大忙,你也該大方一次,讓我帶着幾個下屬到雲南去轉一轉,飛機場項目讓我牽頭負責爭取以來,兩年多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現在也該出去轉轉了,再不轉我也老了,以後想動也沒有那個能力了。”
“幫我什麼忙,作爲黨組成員爲單位挑選優秀的幹部是你應盡的義務。老黃,我現在是內外受壓,感到特別累,真想和你一起出去轉一轉,可是書記、市長對稻米基地項目很重視,多次談到這個項目,對全市來說雖然不是大事,但是多少人的目光在盯着,不能再出一點差錯,否則,我的局長就是不到頭,也該調整位置了。”局長伸手接過黃天鋒遞過來的一支菸,點上吸了一口,繼續說,“昨天,老書記給我打電話,問我最近忙不忙,不忙就陪他到外地去考察考察,昨晚就想,這個考察還是你陪他去吧,都是紀檢系統也合情合理,順便給他解釋我現在的具體情況,萬事纏身,無法走開。”老書記說的就是現在的市委常委紀委書記張一天,以前局長做縣長,黃天鋒做縣紀委書記的時候,張一天是縣委書記,在一起搭班子,幾個人交情很不一般。
“飛機場項目的事,比在縣裡整天查案還要累,也好有個機會休息休息。提到老書記,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必須向你彙報,到時候出問題你我都會受影響。”黃天鋒看着局長,很認真地說。“什麼事這麼嚴重?”“知道今天在黨組會上我爲什麼堅決否定王大鵬嗎?那是有原因的。昨天在市紀委彙報工作,市紀委廉政室的主任私下給我說,最近有人反映我們單位的部分處室利用項目申報收受項目單位的回扣,舉報內容直指農業經濟管理處每年一次的現代農業推廣項目專項資金申報,還有舉報說,單位還有人接受異性服務,李斌作爲處長,王大鵬作爲副處長肯定脫不了干係。”
“老黃,王大鵬這人究竟怎麼樣?劉大剛副局長盡力推薦,說這個人能力強,經驗豐富,做事謹慎,能挑重擔,如果真是這樣,就不會在這個上面出問題?要知道,領導的素質和做事是息息相關的。”黃天鋒搖搖頭說:“對劉大剛的話,我看不能全信,這個人大局觀念不是很強,對自己手下的幹部總是有些袒護,以致說話做事不能客觀實際。就說李斌這個人,去年我和萬大鬆就建議調整,他堅持說利用稻米基地項目爭取給李斌一個機會,項目爭取下來說不定弄個副處級調研員,也是對老同志的照顧和關懷,當時你心軟,聽了劉大剛的話,結果怎樣?稻米基地項目沒有爭取下來,反而和幾個協助單位弄的矛盾多多,讓發展改革局內外受到壓力。這次幹部調整,又是老問題,昨天晚上劉大剛到我辦公室私下和我談,讓我給你建議,說不管誰做了農經處處長,稻米基地項目繼續讓李斌抓。簡直是胡鬧,明知這個人不行,還要讓他做,拿整個單位和領導班子的前途開玩笑。我知道,由於李斌哥哥的關係,劉大剛很想照顧李斌,但是不能拿原則作交易。”
局長聽了這話後,搖搖頭說:“李斌一直跟着劉大剛,有點偏袒也很正常,就如老書記對我們,關鍵時候能不偏袒嗎,人心換人心,彼此理解。”想了想,又說,“老黃,關於舉報本單位有人利用項目收受回扣的問題,要儘量配合紀委認真查處,對單位負責,對每一同志的政治前途負責。”黃天鋒很自信地說:“我分管的事不用你操心,我會協調處理的,不過上次你和我私下交流給幾個人準備明確個級別的事,最好緩一緩,裡面就有王大鵬,沒有查清之前最好不動,免得落個這邊提拔,那邊腐敗的笑話。”局長說那就按照你的要求辦,不過時間不要拖得很長,這樣對工作不利,對個人發展不利,對單位的穩定不利。兩個人後來又說了一些家裡家外的閒話,黃天鋒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局長坐在辦公桌前想了想黃天鋒的話,拿起電話給萬大鬆打了過去,說有事請到他辦公室來一下。很快萬大鬆就推門進來,他知道局長如果沒有特殊的事,不會讓他到辦公室談,電話裡就可以直接吩咐。萬大鬆以爲是關於黨組會的事,進來後就先彙報說:“局長,黨組會關於姜心成的決定,已經安排劉紅他們中午貼出考察預告,下午就開始考察,今晚拿出考察報告,明天就和組織部幹部處協商,儘快讓姜心成同志走馬上任,熟悉新工作,儘快能獨擋一面,國家優質稻米基地項目早日見成效。”
“姜心成的事按照程序走,把你叫過來主要是關於上次和你還有老黃研究準備給王大鵬等人明確級別的事,這件事暫時緩一緩,等合適的時候再拿到黨組會上!”局長指示說。萬大鬆一怔,不知道局長葫蘆裡買的什麼藥,雖然和局長關係很好,但是沒有到局長和黃天鋒那種什麼話都不說的份,疑惑地回答:“一定按照局長吩咐的去落實,不過年底年初不給一些人作合適調整,年後一些處室的工作肯定會受到影響。”
“我也是這麼考慮,但是老黃說有人舉報一些處室的人利用職務之便收受項目回扣,紀委正在調查,等紀委調查清楚再說吧,免得留下一邊提拔一邊腐敗的笑話!”局長給萬大鬆說出了原因。“好!”萬大鬆走後不久,劉大剛敲門進來。閱人無數的局長看到劉大剛的臉色,和黃天鋒剛纔的談話,就知道劉大剛要說什麼內容,但是仍然裝着什麼都不知道的說:“老劉,坐!我正準備出去,有事?”
劉大剛在局長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和局長隔着辦公桌相互看了看,開口說:“有些事個人有點的想法,想和局長交流交流!”局長心裡很煩,表面卻顯得挺高興,點點頭說:“好,最近事很多,一直忙,很久沒有和班子成員私下交流了,有什麼事儘管說。”“黨組會結束後,回到辦公室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過來一趟,一些事非彙報不可。局長,你喜歡聽也好,不喜歡聽也好,採納也好,不採納也好,都要說出來,這樣對組織負責,對整個單位負責!”局長沒有表情的說:“好,好,您說就是!在我這裡什麼問題都可以交流。”心裡卻在嘀咕,劉大剛肯定是爲上午姜心成當處長之事而來,或者是爲李斌、王大鵬爭取什麼而來。
劉大剛咳了一聲,繼續說:“上午黨組會通過姜心成爲農經處處長人選的決定,這件事堅決服從黨組決定,但是我個人還是認爲姜心成不太合適!這話要是不說出來,就是對你,對組織不負責任。姜心成這個人能力很強,適合主持一個處室的工作,但這個時侯到農經處,卻顯得不妥。”局長很意外,心想劉大剛你他媽又是玩的哪一齣?早上黨組會上除你而外一致通過,這時候卻提出什麼反對意見,有什麼意義,黨組會一開完,考察沒有問題就是既成事實,怎麼改變。再說,單位內部考察一個幹部能有什麼問題,即使有問題黨組也不能讓他有問題,否則,不是說我局長不行,說我選人沒有眼光。既然服從黨組決定,還有什麼話可說。表面上卻不動聲色,聽着劉大剛的理由。
“姜心成到農經處不合適,我有以下幾條原因:第一是姜心成雖然在農經處工作過兩年,對處室工作比較瞭解,但是對國家優質稻米基地項目的事卻一無所知,讓不熟悉流程的人去做指揮,只會打擊經驗豐富的王大鵬等人的積極性,到時候項目爭取是熟悉的人不出力,不熟悉的人想出力,卻無法用力,達不到預期的效果;第二就是姜心成很年輕,農經處的王大鵬、周俊男等都比他歲數大,到了一起,工作方法肯定不一致,難免會有矛盾,如此一來,直接影響的就是處室的工作,特別是稻米基地項目的爭取。當然,我不是想否決黨組會的決定,我想如果姜心成到農經處主持工作,能不能把王大鵬調整到別的處室做個主任科員副處長,或者讓他和李斌兩個人專門負責稻米基地項目爭取,做到人盡其能,王大鵬他們心裡也平衡。”
局長一直面無聲色的聽着劉大剛的話,等劉大剛講完後,心裡罵道,你他媽也能想出這個主意,調整姜心成做處長目的就是去負責稻米基地項目,還建議讓李斌和王大鵬負責,與不調整有什麼關係,看來真如黃天鋒說的,作爲領導劉大剛根本不稱職,不能從大局考慮問題,放下手裡的筆,看着劉大剛很嚴肅地說:“老劉,有些話我本來不想說,你既然說了,我也把自己的觀點說了,私下交流。第一,你說姜心成到農經處會出現熟悉的人不出力這種狀況,可以這麼說,如果有些人以此爲藉口不想幹事,儘早說出來,我會給個地方讓他去,什麼事也不要他幹,但是不說出來,卻在背後拆臺搗亂,我是堅決不允許的,堅決要打擊的,這種人的後果將一定很慘。說一句不好聽的話,機關裡面想幹事的人太多了,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幹事的人。再說,姜心成沒有稻米基地項目爭取經驗,經驗不是天生的,是在實際工作中積累的,不試怎麼知道他不行呢?第二就是王大鵬幾個人歲數大一點又能怎樣,又能表示什麼,我在領導班子裡面也不是歲數最大的,是不是什麼事我都要聽歲數大的人意見,是堅決不可能的。在一個處室,處長是最高首長,最高決策者,下屬只有儘快適應領導的作風,適應領導的方式,沒有聽說過領導要適應自己的下屬。”局長停了一會,扭着頭看着劉大剛,繼續說,“至於能不能給王大鵬等人明確個級別,那要等稻米基地項目爭取下來以後,看他們和姜心成的配合程度,看他們在項目爭取中付出的貢獻,以功勞評定級別,以功勞給崗位,決不搞所謂平衡和照顧。至於說把稻米基地項目申請和農經處工作剝離開來,讓李斌和王大鵬負責,那是堅決不可能的。”心裡卻說,沒有把縣裡做縣長時的武斷作風拿出來,別人就以爲自己軟弱,一個副局長憑什麼和自己討價還價,你今天分管農經處,說不定明天就不要你分管了。
劉大剛看到局長的語氣,知道今天不該來,過一段時間來也許不是這樣的結果。根本聽不進後面局長說了什麼,兩眼緊盯着局長解釋說:“局長,我不是那個意思。當然,我說的完全是個人的看法和建議,最終怎麼做還是你局長拍板!”即使是副局長,在機關也要看局長的意志行事,否則,局長可以調整你的分工,讓你吃香喝辣,也可以讓你吃頓飯都困難。雙方的觀點截然相反,這場交流不歡而散,劉大剛副局長後來悶悶不樂的走出局長的辦公室。
坐在椅子上,看着劉大剛蹣跚的走出大門,局長的心裡也動搖起來,暗想在任用姜心成是不是真的錯了?回答是否定的,萬大鬆和黃天鋒都是不苟私情的人,他們的眼光不可能都錯的,如果真的用錯了人,國家稻米基地項目再次失敗,那麼可就沒有退路了。正沉思時,桌上的電話響了,萬大鬆的電話,口氣帶着明顯的怨氣:“局長,剛纔劉紅向我彙報說,她準備貼關於姜心成同志考察預告的時候,遇到劉大剛副局長,劉大剛要求人事處先等一等,考察預告過一會在張貼,他說要找你談談,等他通知,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姜心成的幹部考察預告是不是不發佈了?”“談什麼談,簡直是扯蛋,按照原來計劃,下午考察!”局長放下電話,心裡暗罵聲,什麼素質,真他媽的累。
一紙幹部考察預告貼在發展改革局的公告欄內,掀起一股旋風。預告的內容就是:根據《黨政領導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經局黨組研究,定於某年某月某日至某日對姜心成同志進行考察。附上考察形式及內容、考察組成員,然後就是考察期間,歡迎大家如實反映被考察對象的情況,如對考察對象有意見或建議,請於某年某月某日前當面或者電話等形式向考察組或者單位紀檢組反映,最後就是聯繫電話等。
各個處室的人都關起門在議論着姜心成擬任的崗位和背景,做了兩年的副處長就被列入提拔對象的人少之又少。在發展改革局什麼不多,就是主任科員副處長這些人多,三十多個處,這些人大約有七八十個,這麼多的人之中爲什麼只有姜心成能夠脫穎而出,肯定有特殊的背景。在機關,不幹事,提拔不起來,對別人來說都無關緊要,也不會有人去說什麼,因爲誰都有那麼一天,計較別人實際就是計較自己。可是衆人關心的就是處室長的位置,一個位置被別人佔了,就耽誤自己進步的機會。對一個單位來說,處長、副處長的位置是定額的。一個蘿蔔一個坑,你佔了,別人就上不去,別人上不去,就沒有級別,就不可能向上一個級別的臺階進軍。
李斌作爲老處長,習慣整天坐在辦公室聽別人的彙報,很少主動和外面聯繫,不知道外面的考察預告,獨自坐在房間裡想着姜心成的事,這幾年坐飛機一樣進步的姜心成有可能接替自己的位置,到農經處任處長。想到姜心成真的到了這裡,自己的處長位置可以用小時來計算了。雖然早有準備,劉剛也和自己談過話,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天,內心的孤獨失落還是不能排除的。劉大剛和自己也談過話,二線後,將建議局長讓李斌專門負責稻米基地項目工作,那麼王大鵬繼續幫助做點事,王大鵬跟着李斌十幾年,在一起還是比較和諧的。如果真的如此,對稻米基地項目的事一定要重新調整思路,否則,還是難有結果。
自從讓人頭疼的國家優質稻米基地項目申報任務一下來,李斌認爲就是厄運的開始,周而復始毫無結果的協調,每次都弄的很累。沒有辦法,第一次只能匆匆上馬,資料不是很仔細就急着上報,希望能弄個扶持資金下來,那麼資金很少,少得可憐,那都是成績,那都是亮點,都可以爲自己的仕途畫上圓滿的句號。如此的僥倖,導致很慘的失敗,附近幾個農業基礎都不如本市的,卻都能爭取個上億的扶持資金,普安確是一個銅板都沒有,第一關就被淘汰了。知道申報結果的那一天,李斌就預感到自己政治仕途的末日。
項目爭取的失敗,做具體工作的王大鵬難免受到牽扯,處長也許與他無緣。現在社會流傳說,一個人要想提拔,有兩條半路:一是錢,對有這點愛好的領導增加投入;二是權,找個有關係的上級打個招呼;還有半條路就是情,假如和領導扯上什麼親戚或者七大媽八大姨的關係,也許能提拔。這幾點好像都與王大鵬沒有關係,否則,也不會48歲還是副處長,在副處長的位置上一呆就是這麼多年。王大鵬從外面推門進來,一進門李斌就感到王大鵬的神色不太對頭,臉耷拉着,佈滿悲傷,眼神中透着失望和抱怨。王大鵬進來後,把手裡的一疊公文向椅子上一扔,把自己摔進沙發,如泄了氣的輪胎,很久沒有說話。
“怎麼啦?大鵬,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李斌想王大鵬的這種狀況肯定有什麼事,否則,不會出現這麼大的反映。“操他媽,背後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要什麼有什麼,坐飛機還嫌慢,什麼世道!”王大鵬摸了一下頭,憤憤地罵道。“究竟怎麼了?”李斌問。“老處長,你整天就是做事,外面發生什麼都不知道,結果怎麼樣?處長的位置馬上就要有人來接任了,我和周俊男什麼說法也沒有,怎麼能平衡?”王大鵬抱怨李斌,發泄心裡的不滿。“誰?誰來接替這個位置?”李斌很想證實自己心裡早就有的一個人。
“能有誰?考察預告已經出來了,人事處很快就開始考察。我就想不通姜心成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提了又提,聽說稻米基地項目也是他負責,難道他一個人就能把國家優質稻米基地的項目給爭取下來,到了這裡,我們不支持,看他有什麼本事。”“確實嗎?”“老處長,基本都成爲不成秘密的秘密了,張長興打電話給我,說這個事的時候心裡也感到懷疑,但是他也不會無中生有,爲了證實是否屬實,一到班上就進了劉大剛副局長辦公室,證實張長興說的都是真的。”
“劉大剛局長怎麼說?”李斌心有不甘地問。“他能怎麼說,到他辦公室,劉大剛說他已經盡力了,黨組會上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其他局領導都支持萬大鬆的提議。回來後,想想這樣的結果也對,你說劉大剛副局長怎麼能是萬大鬆的對手,父親不做副市長已經十幾年了,整天還保持幹部之弟的優越感,認爲每個人都要服從他。操,這一套早就過時了。”王大鵬把怨氣也發泄到了劉大剛的身上,認爲拿了自己的東西,卻沒有辦成事。
“大鵬,不能把怨氣發泄到領導身上,再說稻米基地項目的事也沒有人說你有責任,當時我在劉大剛那裡推薦你做處長時,也是出以公心,考慮到稻米基地項目我做失敗了,你來也許能做好。現在黨組會已經決定了,就不能對劉大剛副局長心懷不滿,也許他真的盡了力。”李斌安慰並開導王大鵬。心裡卻很不愉快,假如姜心成做了處長,稻米基地項目如果不能如劉大剛所說的從農經處剝離出來,自己真的二線了,這種結果心裡很不甘。
“什麼都能理解,但是心裡很不痛快!”王大鵬無可奈何地說,“這麼做對我來說也許是最好的,這段時間對稻米基地項目的事,確實沒有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每天晚上都無法睡好覺,以後也許就和處長你一樣,什麼事也不用想,等待退休。”“大鵬,經常批評你,說話注意影響,出了這個門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這樣的話。否則,讓局長知道,你什麼都完了。不幹事,難道發展改革局還沒有想幹事的人,只要局長有個表示,肯定有很多人頭擠尖了想去做點事。這段時間,一定要保持高姿態,正常的上下班,如以前一樣和稻米基地項目單位繼續保持溝通,以局長的風格肯定會給你一個好的交代,如果以此爲由頭,破罐子破摔,什麼也得不到,一切就結束了。”幾十年的機關生活,李斌太瞭解官場的規矩了。王大鵬點點頭,很無奈地說:“好吧,老處長,我聽你的,你老領導都能忍辱負重,我也就認了。在這裡,我表個態,不管姜心成是否真的來,來了,我一定認真做好本職工作。”李斌拍了拍王大鵬的肩膀道:“這就對了嘛,心底無私天地寬嘛,任何時候保持上進的心態,該有的東西會有的。”他說完把王大鵬送出門,陷入了深思。
黨組的決定對李斌來說預料之外又是考慮之中,心裡很難接受!他多麼希望王大鵬能被提到農經處處長的崗位上接他的班呀,那麼下面的兩年,自己還是可以和以前一樣得到尊重的。姜心成做了處長,稻米基地項目的事還能繼續交給自己?那麼這個平時精神十足,對人熱情的年輕人就能有辦法把稻米基地項目爭取下來?
王大鵬出門後,直接向局辦公室走去,張長興打電話給他,說有點事想一起談談,王大鵬雖然不知道談什麼,但是知道這個張長興和姜心成的關係很不和諧。其實,對姜心成的提拔,最不樂意的人中除王大鵬等人之外,還有就是辦公室副主任科員張長興,和姜心成競爭人事處的副處長失敗後,心裡一直有隔閡,機關永遠是強者的天下,要想成爲強者,必須有堅強的後盾,爲此張長興很賣力地巴結局長和局長身邊的人,希望進步的步伐有一天趕上超過姜心成,特別是巴結錢麗。
張長興知道錢麗和局長的關係很不一般,至於什麼關係無法瞭解,他也知道錢麗對自己有那個方面的想法,當然自己對錢麗也有那個方面的想法。說實在話,張長興從看到錢麗的第一眼起,就喜歡上她了,她個子不太高,也不矮,一米六幾的樣子,臉圓圓的,皮膚非常白,長得比較豐滿,但不顯胖,她不管是高興還是生氣,都讓張長興很着迷,也就有了那個方面的邪念,常常一個人躺在牀上想,假如有一天脫光了她的身體,肯定別有風味,這個念頭產生以後,就一直揮之不去。
但是,錢麗和局長關係很不一般,一個領導把女人放在身邊就會給人議論,漂亮女人放在身邊更讓人聯想很多。張長興一直不敢對錢麗下手,假如錢麗是領導的專用品,到虎口去奪食,張長興肯定沒有這個膽,如果這樣,那麼死得會很慘。所以,只能站在後面看着錢麗的身影。後來,他和錢麗發展成那個方面的關係,與那次喝多了酒有關。一天晚上,兩個人陪客人到很晚酒席才結束,張長興和錢麗開車到不遠處的洪澤湖大堤上,停了下來。四周很靜,有螢火蟲在不遠處閃。錢麗下了車,感覺水面清清的風有些溼潤,清涼得舒服。
兩個人都喝了很多酒,說話就沒有輕重。酒壯熊人膽,張長興那天從後面抱住了錢麗,抱得她幾乎喘不了氣,她沒有反對,還似嫌不緊,也緊緊地抱這他,就感覺到他的脣粘上來,很主動地迎了上去,很主動地讓他的舌頭走進來,也很主動地和他柔軟地糾纏,後來,就分不清是他在她嘴裡,還是她在他嘴裡,彼此都覺得心裡有火在燒,手上都有了動作,都是過來人,都不必掩飾自己,手想停在什麼地方就停在什麼地方,想做什麼動作就做什麼動作,很直接,很放肆。張長興從後面抱她,兩手一上一下地撫摸,撫摸的都是她的敏感地方,都是他極想撫摸的地方。他也這麼戲弄過卡拉OK的小姐,但那感覺不一樣。這會兒抱着的是曾無數次想的女人,那慾望便不受思想約束任意奔騰,剌激便拍打着心撲撲地跳。後來,他無法控制,也不想控制,一步一步把錢麗抱上了車。
有了這一層關係後,兩個人當然很親密。後來,從錢麗那兒知道,錢麗的父親和局長曾經一同在鄉下掛職兩年,關係很不一般。有此淵源,局長當然要照顧好老朋友的女兒,所以錢麗也就仕途順利,根本沒有外人說的那層關係。這次,聽錢麗說要單位要調整姜心成的時候,張長興說了很多的壞話,希望錢麗能給局長前面吹吹風,讓姜心成失去機會。可是,這次的考察預告,說明一切是徒勞的,在大局面前,局長是清醒的。張長興知道,王大鵬作爲這次競爭的失敗者,肯定會有很多不滿,就想找個機會和王大鵬好好地聊聊,做好讓王大鵬鬧出點事,那麼一切或許會有改變。機關,怕的就是渾水,水渾了,誰都難說是乾淨的。當然,要讓水渾了,這個時候的王大鵬就是最好的攪水者,失敗的怒火會讓一個人變得很弱智。所以,張長興就想和王大鵬好好的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