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燭九陰

西北海之外, 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 直目正乘, 其瞑乃晦, 其視乃明。不食不寢不息, 風雨是謁。是燭九陰, 是謂燭龍。其爲龍族之神之靈,取其血肉啖之……

“姑娘,你平日看書不都很快嘛, 怎的這本書都看了兩三日了還在看啊?難道是因爲它是最後一本,所以姑娘看的特別仔細?”萱兒走到書案前喃喃自語道。

我從那一段文字中擡起頭, 沒有立即應聲, 回想着手中這本書裡都快能倒背如流的字眼, 我有些明白卻又有些糊塗。明白的是,我知道它其內的大致意思是在說西北之地有一尾燭龍, 而這燭龍和盤古大神一樣同爲混沌開闢之神,是後世所有龍族的靈與神,只要能取它的血肉吃了,再與想要操縱的龍族之人相合之,日後每逢催動文下的一段咒訣, 那此人就會任你所擺佈。不明白的是, 此龍既有如此之大的來頭, 爲何在《神蹟》中我卻未曾看到過?

難道說, 是因爲其血肉中蘊藏的秘密?

然這魔宮柳殿內怎的會藏有這樣一本書?而那句與龍族之人相合, 具體指的又是什麼?

我將書卷妥帖的納入廣袖中,問萱兒道:“萱兒, 你可知這柳殿以前住過何人嗎?”

萱兒聳聳肩:“姑娘玩笑了,以前這座殿室君上可是連蚊子都不讓飛進來的,更莫要說是誰想住了。不過,萱兒聽說昶澤君尚在的時候,這處倒是住有人的,而且還有人說這座殿室其實就是爲那人而建的。”

“唔?”我追問道,“萱兒可知是誰嗎?這裡的物事也全都是她留下來的?”

萱兒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按說看這殿室的名字,不用我說,姑娘也應該可以猜到的,而這處的一切物事,據說就是君上他自己都沒動過,僅是偶爾進來看看,故而,應該是這樣沒錯。”

“柳殿……”我默唸一遍,看着萱兒確認道,“那人是昶澤君的妻子?魔君的孃親?”

萱兒復又點了點頭。

我了悟地“哦”了聲,心道那必定是個了不得的女子,可我還是弄不明白她手中怎的會有這樣的書?難道,她和他的夫君之間有什麼天大的陰謀?

我看看萱兒一副完全不知內情的樣子,打消了繼續盤問下去的念頭,轉了個話題道:“萱兒,男女相合卻是個怎麼合法?”

“噗——”

萱兒登時整個臉都綠了下去,噎了半晌方羞澀道:“姑娘、姑娘逗萱兒呢吧!姑娘看過那麼多書,怎麼會連這個都不知道?”說着,她的臉上居然又泛起了一片緋紅。

我撇嘴無辜地搖搖頭:“怎的?不知道這個很丟臉嗎?你快說嘛,我沒逗你,我確實不知。”

“呃,這個……”她支支吾吾道,“那日君上不曾……不曾……”

“不曾什麼?大膽的說。”

“不曾、不曾和姑娘那、那個嗎?”她益發的臉紅。

“哪個?”看着她的樣子我都要冒汗了,急道,“相合是不是就是會讓人生孩子的那檔子事?”

萱兒忽輕籲一口氣,笑逐顏開道:“對,姑娘這不是也明白嘛!”

我捏了捏眉心,還是有些不解:“萱兒,書上都寫,成了婚入了洞房睡在一張牀上後就會生孩子,那就算相合了?你騙我的吧!”憶起我夢遊到落離牀上的事,我確信一定不只這些。

萱兒聞言,一副欷歔扼腕的樣子無奈道:“姑娘,入了洞房之後呢,書上不會沒寫吧?”

“寫了,”我點了點頭,“可寫的大多都是一樣的,譬如,紅綃帳暖、一室旖旎,抑或是更閏一更兒妨甚麼的,就沒了下文。”

萱兒翻白眼道:“這個我實在說不出口也教不了你的姑娘,可你若真想知道,我改日就去尋兩本能讓你明白的書回來給你看好了。”

“那好吧,只能如此了。誒!”我提醒她道,“最好是帶有插圖的那種,好理解一些,我對這方面的領悟實在欠缺,說出來未免丟人。”

“咳咳……姑娘同萱兒說說就算了,跟別人千萬不能張口說這個,不然就真的丟人了,知道麼?”萱兒一邊囑咐着,一邊從外間提進來一個食籃,“姑娘吃些東西吧,別再慪了,你那日從水榭回來就不吃不喝的,以你現在的仙力又不能全靠仙氣護身,再這麼下去倘使真的將君上給惹毛了,姑娘就不擔心天妃娘娘嗎?就是不擔心她,餓壞了自己可如何是好?”

我將食盒一把推開,微有些惱意:“萱兒莫要再勸我了,你去告訴饅頭君,就說我左右也不過是天妃手下的一個小仙娥,這些時日來,我能爲她做的幾乎都已做盡了,饅頭君既存心要留我在此,我總不可能因爲天妃而永遠都要受他的擺佈罷,那還不如讓我死了乾淨!”

嘆了口氣,我繼續道:“我想,天妃娘娘她和我的想法定也一樣,故從今往後別指望饅頭君再用天妃娘娘來挾制我,除非他放了我二人中的一人,若不能,我永遠也不吃不喝。”

事實上,我此話並不當真,但以我這些時日的判斷而言,饅頭君定不會真的去傷害香凝,畢竟她是天妃,而饅頭君真正的意願只是想讓我言聽計從,順了他的意,憑他現在的氣候,在我看來他應還不敢與仙界公然爲敵。

況且,終有一日仙界之人必會尋來此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我不信他這魔宮真的有那麼密閉透風,更不信各位仙友會有那麼蠢。所以,等到仙界之人找來的那天,饅頭君勢必要交出一個完好無缺的天妃娘娘,要是交不出,或是交出了個有什麼毛病的,那他就是置整個魔宮於不顧,我想他還不至於爲了我而這麼做。

故而,我既洞悉了這一點,自然便也可以由着性子來,就算饅頭君仍是不能主動放了香凝,但起碼應是可以逼着他讓我和香凝見一面吧,他費盡周折將我擄到此地,我料定了他不會真能狠下心眼睜睜看着我餓到半死。

萱兒打開食盒的蓋子,一股誘人的飯菜香氣頓時溢滿了整個書房,她看着我的臉,奶聲奶氣道:“那姑娘少吃一些也好啊,若君上問起來,我就同他說你沒吃,這樣既……”

“萱兒,怎的讓你跟了她幾日,便成她的人了?”萱兒話音未落,就聽屋外忽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隨即饅頭君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門口。他今日着了一身似雪的長袍,內裡一件血紅的中衣在前襟和曳地的袖口處做出陪襯,看起來讓人覺得分外妖冶。

萱兒自知說了不該說的話,衝我吐了吐舌頭,立即上前福身認錯道:“萱兒參見君上,萱兒知錯,該罰!只是……”她頓了一頓,微低下頭,“只是姑娘她已經好幾日都滴水未進了,萱兒是想勸她吃些東西。”

饅頭君走到書案對面的茶桌旁坐下,一面給自己添着茶,一面問道:“仙子憑什麼就覺得這招會對我管用呢?”

“萱兒你起來,此事與你沒甚相干。”我起身將萱兒扶起,挺直腰桿道,“本仙並沒無要挾你的意思,可你既然一心要將我和天妃留在魔宮,仙界之人又遲遲不到,那本仙也只能一心求死了,難道,你還真祈望本仙跟你同流合污不成?還是說,本仙應當爲了天妃娘娘而永遠的委曲求全,任你掌控一輩子?”

饅頭君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既而擡眼看着我問:“仙子竟就如此鄙夷魔界嗎?你們仙界之人做的事又比妖魔有情幾分?據說千年前,當今的天君爲了這一位置連她的小師妹都能下得了手,這便是仙人們所謂的‘好’嗎?”

“你如何得知此事?”我登時傻了眼,沒成想當年之事居然已是街聞巷知。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仙子道他是仙界天君,詬病就應該被遺忘嗎?”他放下茶盞,轉眼看向萱兒道,“萱兒,你去天妃所住的寢殿將她請到此處罷。”

“你說甚?”我意外地問。

萱兒亦愣了愣,一忽兒,又對我淺淺一笑後退了出去。

“放了你我斷然做不到也不會做。”饅頭君別過臉看了一眼萱兒消失的背影,續道,“無論你此番是不是在要挾我,也無論你信不信,可我確然見不得你這樣下去。今次能讓你與她相見一面已是我的最後底線,切記,莫要再用這等愚蠢的手段逼我!”

“你……”瞧着他起身欲離去的身影,我不由問道,“你莫不是對我……對我當真了吧?”

他駐步回頭看我一眼,不答反問:“你說呢?不然我將你帶到此處卻是爲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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