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赫禹已經遠在廣西, 鐵行佳華在林赫禹的日夜操勞下業已步上正軌,顧叢珈除去每日例行到公司巡視一遍,剩下來大把的時間用來與安非約會。
連着幾次顧叢珈堂而惶之的從聯太控股的大廳直接上到27樓等安非共進晚餐, 於是整個聯太大廈沒人不知道這位溫婉女子原來是安總的親密愛人, 更有甚者遇見過兩人在地下車位停着的車子裡熱情擁吻, 於是衆人紛紛猜測安總好事將近, 連帶着原來那些將安非當成夢中情人的青澀女子也都正兒八緊的不再多一分幻想, 因爲現實如此殘酷,無論是哪個方面,安非與顧叢珈都是如此登對的一雙璧人。
說是等安非共進晚餐, 每次都是安非早早的處理完公事帶着她離開,兩人去超市大肆採購, 然後回到右岸庭的小公寓, 享受兩人時光。
“安非, 我在市區看好一層公寓,環境很好, 你能代我送給呂心悠嗎,他爸爸把西城郊那塊地批給我們佳華了。”顧叢珈說這話的時候正躺在安非的懷裡,這段時間她已經習慣了隨安非住在他的小公寓裡。
“珈珈,你這是?”顧叢珈知道他想說什麼,主動吻上他的脣, 舌尖更是伸入他口中, 喘息中顧叢珈撒嬌似的低語:“好不好嘛, 好不好?”
“都聽你的。”下一秒, 安非伏上她的身體, 規律的運動起來。
隔日,在餘秘書的超高工作效率下, 安非將一層公寓轉入呂心悠的名下,儘管充滿疑問,但是既然是安非以公司的名義送出的,呂心悠欣然接受。
整個八月,顧叢珈什麼正事都不幹,只專心一意的陪着安非,夏天即將過完的時候,聯太迎來了他的20週年慶典。呂心悠作爲聯太企劃和宣傳部的最高領導人,這麼重要值得紀念的活動當然由她全權負責。
這日顧叢珈一如既往的在下午4點到達聯太的大廳,其實如果把車停在地下專用車位,她可以直接從負一樓搭電梯上27層,可是她偏偏喜歡將車停在對街。
此刻她正站在電梯門口等着電梯慢慢的下來,27,26,25她不急,反正她也沒什麼事情。在她身後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就是兩部並排列着的員工電梯。她聽到其中一部梯門滑開的聲音,不經意的回頭,看到一張她記憶深刻的臉,高高的顴骨,眉梢處一顆濃黑的痣。
來人身穿藍色職業套裝,左胸口彆着一枚象徵員工職位身份的標牌,她只稍一掃眼,就認出她是萬豪酒店的工作人員,那人只向她這邊打量了一下,繼兒邁開腳步向門口處走去,高根鞋踩在光可鑑人的大理石鋪就的地面上,發出清亮的回聲。
看來那人並未認出她來,是啊,五年了,她想她也有了不小的改變,特別是那一頭長髮,如今只是柔順的垂到肩膀的位置,可是剛纔這位婦人那日跪在她眼前哭訴着要求她放她丈夫一馬的情景,她仍舊曆歷在目。對於那張臉的記憶那麼深刻,不可能認錯一個人,是什麼原因當日那麼普通甚至落魄的婦女如今躍然眼前,已然是一家頂級酒店的行銷人員。
顧叢珈帶着重重疑問來到27樓,整個27層只有安非的辦公室和秘書室,此時餘佳闕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她慢步走過去,在她的位置上坐下來,看着她歸類的整整齊齊的辦公桌,最後狀似漫不經心的在N次貼上寫上“萬豪酒店”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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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的最終聯太的週年慶典由萬豪酒店承接下來,安非既然任命呂心悠爲主管,對她的決定當然不會有所疑慮。
有別於鐵行佳華完全開放式的自助式派對,聯太的週年慶典舉辦的中規中矩。佈置一新的宴客會場裡,擺放了整整66桌花式酒席。顧叢珈身穿一襲黑色V領連身長裙安靜的坐在主桌上,全神貫注的望着正站在會場中前方的安非,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裝被安非穿的風姿綽約,似乎安非偏愛黑色。
此刻安非正簡單的介紹聯太控股的成長史,未來對市場前景的期望,最後在臺下衆人由衷的掌聲中,安非按下手邊遙控器上的按鈕,他身後整個牆壁上流光一樣的畫面展現在衆人面前。
顧叢珈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畫面上交錯的一雙對戒閃着瑩白的光,360度動態旋轉,其中一隻正戴在她右手無名指上,另一隻不正戴在安非手上嗎?
在大家一致的期待聲中,安非目光看向顧叢珈,只一眼,繼而眼光重新投向衆人,他緩緩開口說道;“這款是本人親自設計的結婚主題對戒,這將是我們聯太企業的文化標誌,我將它的主題命名爲《一生只愛一個人》,這將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雙對戒。”
次日,S城財經日報的大塊版面赫然排列着兩幅同樣大小的圖片,左邊這張印着聯太控股週年慶典的那款對戒的圖片,右邊這張毫無疑問是安非與顧叢珈的合照,圖片下面有大篇文字對本次慶典附於聲情並茂的描述,並猜測鐵行佳華不日將於聯太控股進行聯姻。
當安非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裡看到這張報紙,他心裡沒有半點不痛快,所以當安媽媽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的聲音亦是非常愉快的。
“安非,什麼時候帶顧小姐回家來吃個便飯。”安媽媽的聲音聽起來很溫馨,在過去的兩三年裡看着自己的兒子完全不近女色,毫無一個年輕男子該有的青春氣息,安媽媽不止一次的暗示明示希望安非可以結交一個女朋友,如今終於看到了安非心心念唸的顧叢珈,確實漂亮,符合安媽媽的所有要求,這下還不催促安非帶回家。
“媽,我要問一下珈珈的想法。”安非想了一下對他媽媽說。
“好好,你要放在心上知道嗎?”安媽媽說着不忘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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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意茹自然也看到了這份報紙,她終於認識到安非對顧叢珈的一往情深。那樣一來,誰還會去在乎那些往事,顧叢珈既然選擇了重新跟安非在一起,想來也不會再提起那些過往,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更何況安非還不知道這所有的變故。這樣想着,她的整顆心也放下來,她想起來曾答應過顧叢珈要好好的聚一聚,當下就撥通呂心悠的電話號碼,誰知呂心悠的手機聲音響過了三遍,仍舊是無人接聽。她只好改撥顧叢珈的電話,當下敲定了晚上在“味”一起用餐。
“味”說不上來有多高檔,可是卻相當有特色,菜品更是讚不絕口,許是價格不便宜,所以到不顯得特別熱鬧,安非帶她去過一次,她就喜歡上了。
此刻她坐在上次高意茹和呂心悠坐過的位置上,望着窗外的天空發呆,她等的人還沒來。
高意茹一踏進“味”就看到用手托腮的顧叢珈,那淡淡神情一如幾年前初見的顧叢珈。高意茹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來:“我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嗎?”
顧叢珈看到高意茹將COACH的包包放在空着的座位上,轉身從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雙手將它堆到高意茹的面前,“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這個我想也許你用的上,就帶過來了,希望你喜歡。”
高意茹看着眼前的盒子,LAMER 幾個英文字母她當然不會陌生,她正想推脫,對座的顧叢珈卻伸出雙手擺在她眼前,“好不好看?我花一個下午做的。”
顧叢珈的皮膚本來就好,一雙手更是漂亮,10個手指纖長筆直,高意茹看着眼前被描的精緻的十個手指甲,由衷的說道:“非常好看。“
顧叢珈看着她的眼睛,開心的說道:“恩恩,我很喜歡,你一定也很好奇,這幾年我去了那裡是不是?其實我一直待在英國,可以到處走走,四處旅遊。”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高意茹,只見高意茹時不時的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不是有服務人員前來幫她們添水。
用餐的時候兩個人都比較安靜,高意茹吃完最後一口牛排,擡頭剛好看到顧叢珈擡起頭來對她一笑,“吃的還合口味嗎?”
“味道很好,你怎麼吃這麼少?”她看到顧叢珈的盤子裡只動了三分之一的量。
“我向來吃的少,特別是晚餐,安非就時常抱怨他沒有成就感。”顧叢珈將安非與她的關係說的雲淡風輕。
“你們是要結婚了嗎?”高意茹好奇的問。
“你覺得我們會結婚嗎?”顧叢珈不答反問。
“會吧,你們不是一直很相愛嗎?”
“哈哈,也許會也許不會。”顧叢珈看着高意茹:“你看,如今我再也不用爲錢發愁,這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我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愛自己想愛的人。”
停了一下,她將左手伸到她面前,“我的手環好看嗎?”
高意茹細細的打量她的手環,精緻而別緻,縱然她對奢侈品也頗有耳聞,這一件卻是她從來沒見過的。
“你現在很喜歡這些東西嗎?”高意茹一直以爲顧叢珈是淡泊名利的。
“談不上喜歡,我喜歡擁有的感覺。”她的眼光再才望向高意茹。
慌亂中高意茹帶倒了手邊的水杯,今晚的顧叢珈果然很不一樣,顧叢珈看到她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從容的站起來,隔着喧囂紅塵,隔着沉默往事,幽幽說道:“有什麼事,有什麼人,是你想得到,卻得不到得嗎?”
感覺到高意茹驚訝的表情,顧叢珈重新換上一副無辜的笑容,“我隨便問問的,你別當真就好。”
高意茹總覺得顧叢珈話裡有話,可是她細細回憶,她從來沒露出過任何蛛絲馬跡啊。
顧叢珈從高意茹走進這個門開始就沒停止過觀察她的表情,她總記得初見的高意茹,那是她一度依賴的友情,卻帶給她無盡悲痛。
是時候做個了斷了,她覺得很累很累。所以站起來說道,“晚了,我們散了吧。”
高意茹也站起來,卻聽到顧叢珈重新開口:“下個月,有個小型賽車會,你能來參加嗎?不是特別隆重,就是熟悉的幾個人,大家玩玩。”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一定參加。”高意茹始終猜不透她的想法。
眼看着高意茹的車子開出她的視線。顧叢珈坐在車上,點燃一根菸,AJ MIX, 薄荷的清涼夾雜着菸草的辛辣,讓人神志清醒。
抽完一支菸,顧叢珈從容的撥打林赫禹的電話,“WILL,你在哪裡,我想你了。”下一刻,她果斷髮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