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現場是一箇中高檔小區中三室一廳的一個書房。
帶着人衝進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夏天的屋子裡又悶又臭，整個房間充滿了屍臭味，蛆蟲蒼蠅滿天飛，屍體上長出了灰綠色的短毛。
“怎麼了。”老薛手疾眼快的扶住了我。
“沒，沒事。”我看着老薛哆哆嗦嗦的。
老薛看了我一眼，拿着設備開始他們的工作，我不敢再去看裡面的東西。
“師兄。”捂着鼻子招呼着往這邊的趕的師兄。
這一次是我比師兄先到的案發現場。
“恩。”師兄捂着嘴巴走了過來：“啊，介紹介紹情況吧。”
“哦，師兄是這樣，”聽見師兄的問話，我趕緊回過精神：“這個報警的是隔壁，他說是太臭了，投訴敲門沒有人理過，物業也沒用，就選擇了報警，人現在在隔壁。我們進來的時候這個房間裡面的空調已經不運行了，電費基本上是耗盡，現在屍體已經是腐敗長毛，差不多腐敗的不行了，據現場觀察，門鎖沒有被撬過的痕跡，屋裡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初步鑑定應該是意外或者是自殺。而且瞭解到的這個死者叫張好，是一個網絡博主，有近千萬的粉絲，主要是賣貨代言，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社會背景很複雜，現在我們在聯繫緊急聯繫人，給他的公司也都過電話了，負責人一會就到。”
我說着，師兄又往屋裡走。我根本就不敢往那間屋裡走。
那具長毛的屍體好像在各種鞭笞着我。
“行啊，你小子，還沒兩個月就像模像樣的了。”師兄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臉上帶着笑。
“嘿嘿，師兄教的好。”我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
屋裡的老薛他們的整理的挺快的，我也不是專業的人員，遠遠的看了屍體一眼，樣子很可怕，他們在裡面各種的拍照，處理着那些東西。
房間裡面一點打架鬥毆的痕跡都沒有，這個張好最後的姿勢就是趴在桌子上，屋裡面很多的電子設備，各種的線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桌子上面還擺着一大堆的零食，化妝品還有一些衣服，從這個房間裡面就能看出來這個人生前的樣子，也是通過這個來確定的這個人的身份的。屋子的佈置是按照工作室來做的，裝修風格紅火，讓人一看就有那種購買的慾望。但是牆面上的那些廣告標語都被筆劃過，還有刀痕，垃圾桶裡面也有很多的東西。看起來是很頹廢。
房間裡面很擁擠，東西多的是，尤其是那些直播的東西。師兄他們在裡面查着。
師兄指了指房間說：“你找個地方好好了解這個主播，看看有沒有什麼仇人這種的。”
我說：“師兄，我想請……這個我是解決程序的，這個主播這種東西我還真是不瞭解。”
師兄瞪了我一眼，我連忙說：“ok,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做好。”
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臉上不以爲意的畫着大餅：“小劉，我這是爲了發揮你的重要的功能。”
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是放在屋子裡。
根據師兄說的，我懨懨的去網上一搜，沒想到還真的有那麼大的流量的，輸出賬號名字的時候，整個頁面都是相應的詞條。好的裡面夾雜着壞的，敬業和好看裡面剩下的是關於他吸粉，賣假貨這種不正常的這些詞條，還有各種八卦的一些。
好像有大瓜，我按捺不住好奇心，從最後的一個視頻看過去，果然有些不正常。
在最後的那一次直播裡。
一進去，“彭，”裡面的聲音好像在爆炸一樣，我趕緊的把耳機扯下來。
“嘶。”我揉着耳朵，趕緊的的把聲音給關了。直播間裡面就像是有一萬隻鴨子在叫，現在我耳朵還在嗡嗡的響着。
男人經常的吸拉這鼻涕，眼神也有點不對勁，瞳孔鎖着，身子皺皺嗦嗦的，像是很冷的樣子。後面的空調顯示的卻是室溫26度，而且現在還是酷暑，直播間裡面的工作人員穿都是短袖，張好還是穿的長袖，嘴裡說的話還是顛三倒四的。
直播間裡面的彈幕也很有意思。
下面一直在說：主播怎麼了。
好好不要硬撐。
好好加油。
看到這我只想嘔~。
沒事，昨天洗完澡沒吹乾頭髮，感冒，消失。男人看着底下的彈幕讀了出來。
張好的聲音很好聽，長得也帥，短髮就長到了脖子那，典型的小奶狗模樣，是現下很多人喜歡的樣子。
溫溫柔柔的底下的彈幕，哄着這些女人暈頭轉向的。
“還剩一萬。”
“還有兩千。”
“好了，沒了，多謝各位家人們。”
兩三分鐘三萬多件的產品就被一掃而空。
我也跟着點了進去，一份面膜三份，原價288元，領優惠劵160元，現價128元。
是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牌子，上面寫着一行大字：補水美白，三盒養出牛奶肌。
現價128元，按照基本上行主播的抽成在兩層左右，就是25.6元，不算上退貨的就那拿三萬來算，這就是768000元，而這一場的直播就是有十幾個產品，也就是說這一次就是百萬將近千萬的收成。恩……這是我們這些警察清白多少輩子都掙不到的。很厲害了。
我不知道他之前有多艱難，是否也有過吃不起時候，但是現在買這個不知名的東西就已經造成了危害了。
前段時間有個電影，其中有一個畫面就是一個男的，因爲做生意失敗了，沒有辦法，向生活低頭，換了身份，模樣，賣假貨，搞傳銷，然後又變得富有起來了。
這兩個只見我看不出有上門不同。
或許主播這個行業面對的人更多，是被商家保護的人。
直播間裡的氛圍很活躍，彈幕都看不過來，跳動的不行，裡面的人不只是有這個賬號一個人還有另外的一個女人，一個小男生。
但是隨着這個產品剛賣完，裡面也有一些不好的聲音傳來。
底下全是：
不良主播，關閉直播間。
不良主播，關閉直播間。
整個頁面都被刷屏，而粉絲還在裡面支持着張好，直播間裡面變得混亂起來。
只看見張好的臉色越來越多的難看，眼睛變得紅腫起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還在一遍遍的倒着歉。
他身邊的工作人員倒是有點意思，只是把手搭在張好的肩膀上，捏着，嘴裡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着下一個產品。
“有出來什麼了沒。”師兄從屋裡出來坐在了我的旁邊。
師兄的興致不高，這幾天懨懨的，我甚至覺得師兄是來了大姨夫了。
“恩怎麼說……”我努力的斟酌了一下：“網上對他的言論並不是很好，我在網上找到了一些和他有關的熱搜，你看這些都是說他的，吸粉，睡粉，撈錢，賣假貨，這種各樣的，然後我看他精神也不是很好。哥，你那呢。”
“也沒有找到啥，屋裡啥也沒有，趴在桌子上就死了，沒外傷，沒破壞痕跡，也沒有第二個人的痕跡，唉。”師兄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但是太詭異了，越是這麼幹淨，我越是覺得不簡單。”
“師兄是不是你想多了。現在的拿着明星主播，還有這個戲劇演員這種文藝類的抑鬱自殺的人特別多。”我勸道。
“是嗎。”
“對啊，現在的數據都分析過了，抑鬱和喪都是年輕人的符號，就我知道的藝術系的學生來說，他們的很多作品都是跟死亡有關的。”我說着這些時間以來他們告訴我的話。
時間不是很久，但已經開始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