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搬家了,在你實習單位的旁邊”寧清要是沒記錯,她實習的單位旁都是高檔小區…..

“你怎麼知道?”你原來的家不去了?你身上的傷還好嗎?還會痛嗎?

她有太多的話要問了。

他的眼裡似一池碧水,滿天的星,卻只映出一人身影。

千言萬語只融化成一個擁抱。

“我好想你,清醒、不清醒。好想你…你不許離開我,我知道我很自私…我…”

她撫上他的後背,撣走他的憂慮不安。

她羞怯而勇敢。

“我想你,我不離開你”

她是他的心病,是他克服一切的緣由。

那一路走來的彌足珍貴,早就逗留了一份深不可割的情。

夜入涼水,丁依苗卻失眠了,她在牀上翻來覆去很久,想着林雙雙對她說過的話,想着方彥爲她女兒義無反顧。方彥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她悄悄抹淚。

如果寧國良還在的話,也許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發生,兩個孩子的阻礙不會有那麼多。

生活回了正規,方彥到寧清家就成了家常便飯,他幾乎不會空着手去,每次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東西,院子裡的老小都直說,這女婿真的太好,太孝順。

“我打算把這裡的院子買下來,我和清清就一起住在這裡”

這是他對丁依苗的承諾。

他喜歡兩個人呆在一起,但是更知道寧清心裡割捨不了丁依苗,還有這個回憶的大院子。

院子裡的人可以繼續住着,他們結婚後就定居在隔壁,因爲他也喜歡熱鬧,喜歡有他們的家。

丁依苗心裡是感動的,她一把年紀了,想着女兒出嫁後,自己也了了此生了,寧國良比她早走一步,她的心早就死了一半。

可是,現在,她更多是動容,或者是徹底的沒有恨了。

寧清和方彥的婚禮定在寧清大學畢業的那天。

這天日子很好。

斜肩的婚紗,露出鎖骨和肩膀。一切的裝扮精緻奢華,卻讓人感覺不出半點不合,彷彿她本來就應該穿成這樣。

丁依苗請了大院子裡的老小,和寧國良生前的同事一起來參加婚禮。

方彥的迎親車井然有序的排在院外,路旁鋪灑着數不盡的玫瑰花,樹上繫着數條紅綢帶,寓意美好,看熱鬧的人羣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婚禮。

新郎緊抱新娘子,穩重的到彩車旁。

林雙雙首當伴娘,她感嘆自己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倆人喜結連理,實在太好。

白色的婚紗滑的貼着她的肌膚,展露出嬌好的身材。寧清美極了,婚禮全程,方彥一直緊緊握着寧清的小手。

他是柔情的夢,在她的心裡深處蟄伏,兩人的無名指上是沒有任何修飾的銀戒,內裡刻畫的是他對她的一見鍾情和卓日深愛。

富麗華大酒店的婚禮大廳,早就佈置精美。

華麗的燈光照射在婚禮現場,把地板映得熠熠。前來參加婚禮的車輛鱗次櫛比。

“我願意”

是他們對各自的許諾,在所有的祝福聲中,他們會開始更美好的生活。

——————全文完————————————

番外 林雙雙

林雙雙拿起啤酒大口喝,她在熱鬧掌聲中慢慢退去….

婚後蜜月,方彥連帶公司的職員全都放假,他帶寧清去了法國,他曾經待過的地方。

那裡有他對她的夢和執念,他想一點點說給她聽,他要帶她看他所有的一切,毫無保留。

噩耗是他們回來之後傳來的。

寧清覺得有人在開玩笑。

但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接受,因爲一個月前她還笑着送她上了飛機。

當初,林雙雙回來後就在c市開了一家的甜品店,生意還行,她偶爾會去光顧下。

只是林雙雙愛上喝酒了,她五次去有三次是看到她拿着酒杯。

她很奇怪,林雙雙開的是甜品店,但是氛圍卻和酒吧一樣,她會跟陌生男人拼酒,搖色子。

但是。

她變得不愛笑了。

醫院。

“去吧,我在門外等你”方彥拍拍她肩膀。

寧清鼓起勇氣擰開病房的門,她害怕黑屋子,也害怕醫院。

寧國良的兩次離去,讓她恐懼醫院的味道。

病牀上的她微閉眼睛,靜靜的,沒有一絲生氣,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眉不安,痛苦的折磨使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她頭髮凌亂的散在枕頭上,好久沒閤眼,黑眼圈圍着眼,特別不好看。

她走過去,慢慢拉起她的手。

“清..清..”林雙雙迷迷糊糊的。

寧清沒忍住胸腔中的難過。

“你…還記得我買衣服,你颳着中獎嗎”

她太累了,需要休息下才能繼續說下去。

“其實我不太希望你和方彥成事,但是,他這人對你實在好的不像話”

“別人都嫉妒了…”她眼裡有淚,卻益着笑。

隔着氧氣罩說話,有一點空,有點悶。

“恩,記得”她柔柔迴音,方彥對她的好可不止這一世,她還欠他好幾條命。

“那中獎的錢,其實是他的”

一句輕輕的話,像烙印一樣打在她身上。

還沒等她開口“還有….你大二時候登臺跳舞穿的那條裙子….也是他,我忘了說,你真好看….”

“那不是升高中前,舞蹈老師送我的”那不是胡單送給她的嗎?

“是..不是…傻,哪有那麼合身的衣服呀”

“還有資助的事…其實,當時我不知道方彥的錢是參加比賽來的,我還以爲他跟那些紈絝子弟一樣,揮土如金….我還讓他離你遠點….對不起…清清….…” “吳列的賠償金是我去求方彥的…他父母要求他賠償五萬,你也知道…你不要告訴何傑…….”

他很適合你啊,小傻瓜,以後也要好好的在一起。

“咳…”大口的鮮血噴染氧氣罩內,她呼吸費力…還有零碎片語沒有傾吐而出…但是都被一片血紅渾濁“…”

“雙雙,雙…醫生醫生!!雙雙…別…雙..”…

外面風越來越大,隔着窗戶能看到天上的小云漸漸匯聚,慢慢擴升,繪成一片片落下來。

是初雪啊…..

面對生死,掙扎宿命,她安靜極了。

搶救的時間不長,病房外三兩人哭作一團,醫生宣佈落終。

林雙雙的媽媽哭的肝腸寸斷,她爸爸因憤怒而揪着主治醫生的衣領,嘴裡始終嚷着不可能。

醫生全體圍着家屬表示抱歉。

林雙雙發現病情的時候已經是癌晚期,可是她卻不聽醫生勸告,一直靠着藥支撐。

方彥抱着寧清,不讓她看遺體被推出手術室的一幕。

雙雙,如果還有來世,我一定會阻止你的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