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葬禮舉行得非常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只是草草選了一個無名小土坡就安葬了,連一塊像樣的石碑都沒有立一個,連府裡最下等的僕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在無名小土坡上,寶玉蹲在墳前,前面擺着的全是烤肉,有烤豬排烤牛蹄烤魚烤鴨……都是黛玉最愛吃的……
夕陽下,寒意起,怎敵它晚來風急?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
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複去。
柳絲榆莢自芳菲,不管桃飄與李飛;
……
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花開易見落難尋,階前愁殺葬花人,
獨倚花鋤淚暗灑,灑上空枝見血痕。
……
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污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一曲《葬花吟》讓寶玉(燃小石)輕聲吟唱了出來,幾多肝腸寸斷,幾多蝕骨銷魂。
清酒一杯灑落,寶玉(燃小石)的心也空……
而此時在往櫳翠庵的路上,十多輛馬車在飛奔。第一輛車裡坐着的是妙玉,妙玉正用奶瓶給三個襁褓裡的嬰兒喝奶,這三個嬰兒就是黛玉的孩子“熊大”、“熊二”和“小龍女”。
第二輛馬車裡是一副楠木棺材,裡面赫然是黛玉的屍身。
原來在那個無名小土坡上埋的只是黛玉的衣冠冢而已。
妙玉一邊給三個小孩兒餵奶,一邊喃喃自語:“林黛玉啊林黛玉,寶玉還是愛你多一點,他寧可玉碎,也要挖出背後的真兇……三年爲期,我真的不知道,三年你能不能再次崛起……人在跌倒的時候想要爬起來,真的很難很難……”
櫳翠庵在望,妙玉的臉色卻越來越嚴肅……突然飛身衝破車頂,蓮花指輕搖,無數繡花針飛出……儼然是一個東方不敗……
三天後,東北總督小賈大人被小皇帝急招進京,十天抵達京城。
小賈大人進宮三天三夜未出。
第二天清晨,賈府和富貴侯府被禁軍圍,賈府和富貴侯府同時被抄家。
朝廷傳來消息,“小賈大人妄自菲薄,有負聖恩,削去太子太傅、兵部尚書、東北總督……等職務,降爵爲三等縣子爵;賈政大人削去南方總巡撫,只保留學政一職……”
非常奇怪的處理方式。
雖然是抄家,但是並沒有沒收賈家甚至富貴侯名下的商業;同時細心者還發現,有兩個官位給小賈大人保留着,那就是“天衛營”副都統和內務府總管。
就算這兩個官銜是掛名的,依然讓人疑惑不已。
寶親王爲了寶玉(燃小石)的事情,已經跑上跑下,三次進宮見太皇太后和皇上,無果。
富貴候府,不,現在應該說是富貴子府,前面門可羅雀。
寶親王頂着菊花臉走進去的時候,寶玉(燃小石)正在練太極拳,一板一眼還真像那麼回事。
“寶親王,恕罪臣有罪在身,怕讓您沾上晦氣,未及遠迎。同時也感謝寶親王您的配合表演。門可羅雀,更感謝寶親王的大駕光臨,現在連最親近的親人都不願前來……俺寶玉就是一個不祥之人……”
“本王也是爲了那半成股份,現在本王總算看明白了……原來你在當初積極送給京城衆權貴商業股份,連皇上也要佔兩成,就是爲了什麼時候都能保住這些股份,是這樣麼?”
“恐怕王爺想多了。”
“你這孩子,進皇宮那麼些天,怎麼就談崩了呢?”
“世事無常……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陋室空堂,當年笏滿牀;衰草枯楊,曾爲歌舞場。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他鄉是故鄉。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爲他人作嫁衣裳!”
前面是明戲劇家孔尚任《桃花扇》裡的選段;後面是《紅樓夢》裡的“好了歌”。
都讓人唏噓不已。
一同走進書房,寶親王仍然意興闌珊。
“小子,給本王說說吧,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俺在等。”
“等什麼?”
“俺也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估計敵方也不會再有興趣對付俺了。”
“如果對方也看出你是在蟄伏呢?”
“那豈不是更好?”
“也好,這樣也好。鰲中堂大人讓本王帶話給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寶親王說完話,轉身就走,一丁點兒都不停留。他在寶玉(燃小石)這兒,就是這麼隨便。
看着寶親王遠去的背影,寶玉(燃小石)卻陷入了沉思。
自己進皇宮三天,有兩天半都在和大內隱藏的高手“打架”,每次都是以慘敗而告終……
原來擺在明面上的“玉影夫人”和“鬼影手”這些所謂的高手在這些真正高手面前啥也不是。
就算寶玉(燃小石)拔槍再快,仍然被無數次擊敗,被他們打得遍體鱗傷。
真是太傷自尊了!
本來以爲自己是一流高手,但是在皇官見了那些超級高手……想不到真的有人能空手接住子彈,還是威力十足的“掌中 雷”!
這些人才是守護太皇太后和小皇帝真正力量!
寶玉(燃小石)和小皇帝在書房一共聊了不到半天。
真的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連太皇太后也不知道。
……
第三天,寶釵的車隊到了。
她進京來是和寶玉完婚的。
婚禮在富貴子府舉行,非常簡單,跟普通老百姓的差不多。
在婚房裡,寶玉(燃小石)掀開寶釵的蓋頭,說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這樣就挺好……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家裡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