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林深深就陪在錦洋的身邊,寸步未離。
錦洋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
他先是有些茫然,隨後纔想起到底發生了些什麼,然後他心情就變得不怎麼好了,他覺得自己最近真的是倒黴到極點了,三番五次的碰上林深深這個煞星。
他對芒果過敏,遺傳了他的父親薄情,從小對芒果沾染不得,而那個女人,天生是他的剋星,竟然喝了芒果奶茶來親吻他。
他煩躁的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趴在自己牀邊已經睡熟的少女,已是深秋,醫院儘管恆溫,但是不蓋被子,卻還是有些涼意,她因爲寒冷,身子微微有些發抖。
他心想,凍死她算了,與他有什麼關係。
於是,視線就跳轉到了一旁,卻看到桌子上,有一盤切好的蘋果,那蘋果樣子切的真不咋地,一塊大一塊小,還歪歪扭扭,難看極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她切的。
他冷哼了一聲,又扭了頭,不經意之間,眼角的餘光,掃到了林深深放在牀邊的手,發現她的手指上,黏了好幾個創可貼。
他皺眉,就從病牀-上坐起身,然後看到垃圾桶裡扔滿了紙。
他掀開被子,下牀,將那紙抓了出來,卻發現上面有大片大片染的紅色。
他站在病房的屋中,看着那個歪七扭八的蘋果和她貼滿創可貼的手指,他的心情,瞬息萬變。
然後心底浮現了一層說不出心疼還是怒氣的感覺:既然她不會削蘋果,還逞什麼能!
他盯着她的睡容,看了一陣子,然後才走上前,抱起她瑟瑟發抖的身體,把她放在了病牀-上,然後自己也跟着上了牀,把她抱在自己的懷中,蓋上被子。
他的動作,沒有吵醒她,她睡的依舊濃沉。
她的髮香,她的體香,卻一直往他鼻息之中躥,躥的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看到他,臉瞬間就紅了,然後她像是收到什麼驚嚇一樣,從牀-上跳了下去,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確定自己沒有受到侵犯之後,才重新走回他的面前,昂着頭,望着他,說:“同學,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他還沒回答,她的電話,便響了起來,她接聽,透過電話,他聽見那一段傳來了一道中年女子的訓斥聲,說她徹夜不歸家,讓她現在趕緊回來。
她恩恩啊啊的掛了電話,可能是着急走,便對着他快速的說了一句:“同學,我要回家了,我媽媽生氣了,下週三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我的成人禮,如果你願意,可不可以借我一夜當我的舞伴?”
那會兒的錦洋,和現在一樣,心比天高,要死了面子,他明明心底樂開了花,可是面上就是擺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嗯”了一聲,算是同意。
林深深頓時笑着擺了擺手,說:“那天我會派司機來接你的,下週三見!”
然後,她就匆匆的走了。
然後,下週三,他們卻沒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