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堡的談話進行的非常順利,拉文凱斯領主除了要求黑鴉軍團進攻埃雷薩拉斯的時候,銀翼哨兵不得干擾之外,並沒有提出其他過分的要求。
他甚至主動將黑鴉堡的地面巡邏軍後撤,以免和鮭魚溪附近出沒的巡邏德魯伊產生衝突。。。
這種合作的態度雖不至於讓瑪法里奧和泰蘭德感恩戴德,但最少讓他們感覺到了善意。黑鴉領主本還爲客人準備了一場小規模的宴會,但被兩位首領謝絕了。
他們都很忙。
而且他們也覺得參加一羣萬年亡靈的宴會總會很奇怪的樣子。
在談話結束之後,兩人就離開了黑鴉堡,伊莉薩娜·拉文凱斯將他們送到了黑鴉堡最外圍的一座哨塔下。
從這裡的山頭已經可以看到了遠方羣山中的月神殿尖塔了。
“伊莉薩娜小姐,你最近有得到關於我弟弟的消息嗎?”
在離開時,瑪法里奧·怒風還專門問了句。
伊莉薩娜搖了搖頭。
這個看着文文弱弱的惡魔獵手女士輕聲說:
“我已經離開我的同胞們太久了,很難和他們進行有效的通訊,但我覺得即便是我們的指揮官受難者閣下,也還沒有得到伊利丹大人的召集令。
否則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頭上長着鹿角的大德魯伊點了點頭,他看了看遠方的海面,
又問到:
“伊利丹離開時,我還受困於噩夢無法自拔,我聽說,他是在東部大陸的人類城市裡失蹤的?而你是目擊者之一。
你能告訴我,我弟弟去了哪嗎?”
這個問題讓伊莉薩娜猶豫了幾秒。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泰蘭德,雖看不到大祭司的面容表情,但來自獵手的敏銳讓她感覺到了泰蘭德也帶有關切的目光。
顯然,傳聞中大祭司和伊利丹大人早已成陌路的傳言是錯誤的。
儘管可能並沒有愛情,但他們之間確實還存在着友誼,或許不是那麼純粹,畢竟就如自己父親所說,伊利丹大人是個情種。
他在感情上的執拗和他追獵惡魔的心智一樣堅定。
“我也不知道伊利丹大人去了什麼地方。”
伊莉薩娜微微搖頭,把這種不該有的情緒丟出腦後,她低聲說:
“但根據船長的說法,伊利丹大人應該是通過惡魔之門去到了燃燒軍團的地盤,但他並非是去送死。
船長雖然沒有明說,但我覺得他在暗示我,伊利丹大人正在遙遠的世界中,進行着我們難以想象的事業。
我曾請求船長爲伊利丹大人做過預言。
船長告訴我,他會回來。
而且會帶着我們徹底戰勝燃燒軍團的希望一起回來。船長說,伊利丹大人是光明與黑暗結合的產物。
他的靈魂具備很特殊的特性,他不會那麼容易死在惡魔的地盤裡。”
這番神棍的回答,讓瑪法里奧和泰蘭德對視了一眼。
大祭司輕聲說:
“你似乎很信任布萊克·肖,而且傳聞中,他是一名無所不知的先知?”
“我永遠忠於伊利丹大人,泰蘭德女士。”
伊莉薩娜面無表情的說到:
“但在伊利丹大人之下,我會選擇信任船長,他已經無數次證明了他的預言是正確的,他從未輸過。
如果他選擇給你們一個建議,那我覺得你們應該接受,而不是忤逆。”
說完,這位惡魔獵手向兩位首領微微俯身,轉身在幾名死亡騎士的護衛下離開。
帶着兜帽的泰蘭德·風語者目送着伊莉薩娜的身影消失,她回頭看着瑪法里奧,說:
“我或許也應該感謝布萊克·肖,月爪大德魯伊向我透露過,他能找到拯救你的方法也是得到了那位‘海盜先知’的幫助。
他幫我帶回了我的摯愛。”
“但月爪也警告過我們,布萊克·肖是個複雜的人,他不總是可信的。”
瑪法里奧眨了眨眼睛,說:
“暫時和他保持距離吧,我們手頭需要處理的事太可多了。莎拉達希爾的腐蝕還未清理,翡翠夢境亂成一團,惡魔也快要回到這個世界了。
艾澤拉斯安靜了一萬年,卻又來到了一個眼看混亂將起的時代。”
“嗯。”
大祭司也面露憂色,風吹起她靛綠的長髮,在目視月神殿的注視中,她說:
“瑪維已經帶着守望者出發前往德拉諾世界了,或許我們很快就會得到確定的消息,我也要準備一場前往東部王國的旅行。
如果惡魔的威脅是確鑿的,那麼我們就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力量。正好,法奧教宗一直在邀請月神教會派去使者加強交流,我或許可以親自去一趟。”
“我會前往諾森德。”
大德魯伊說:
“在龍眠高塔覲見守護龍王。
順便去灰熊丘陵召集我們古老的盟友,或許還應該去一趟蘇拉瑪。夜之子也是可以聯合的力量,他們掌握着艾薩拉女皇留下的神器。
那在戰爭中會非常有用。”
“艾利桑德不會那麼容易和我們聯合的,她在萬年前就是個野心勃勃的人,當年還有艾薩拉女皇可以壓制她,但現在她的野心已經開始萌發。”
大祭司嘆了口氣,她不想再談這些憂心的問題。
在隨着瑪法里奧走下山坡時,她又輕聲說:
“瑪法里奧,我聽說,在你甦醒之後鹿盔大德魯伊主動辭去了教團的指揮者身份,他選擇了自我流放到灰谷打理那片森林,把他的孫女也帶了過去。
我問過其他大德魯伊,他們對此忌諱莫深,不願多說。
你的沉睡,是不是和鹿盔...”
“噓。”
瑪法里奧擺了擺手,溫柔的幫妻子整了整頭髮,他輕聲說:
“你我都知道鹿盔的心結和他的悲慘過去,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不必追究。
自然教導我們懂的憐憫和原諒,鹿盔的選擇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
他是我們的戰爭英雄,‘卡希斯’之名至今還在卡利姆多南境傳揚,半人馬和巨魔們畏懼他,如果戰爭將起,我們也需要他。
鹿盔只是過於偏激。
他不是個壞人。”
兩人就這麼說着話,消失在黑鴉堡邊境的鮭魚溪附近。
在他們離開之後,在山巔一處瞭望臺的陰影中,鮮血主母奧魯瑞爾放下手裡的魔法水晶。她將這記錄了大德魯伊和大祭司所有對話的水晶,交給身後一名侍立的薩萊茵女士,說:
“以最快的速度把它送去風暴峽灣,親手交給船長閣下,再把他的指令帶回來。”
“遵命。”
那薩萊茵接過水晶,轉身化作大片血蝠消失在瞭望臺邊緣。
在奧魯瑞爾另一側,穿着一身非常華麗的紅色衣袍的血衛士凡多斯眨了眨自己鮮紅的眼睛,他低聲說:
“我們爲什麼要對一名又粗魯又野蠻又下賤的人類海盜如此臣服?只要我們潛回蘇拉瑪,只需要三到六個月,我們就可以擁有我們的黑暗王朝了。”
“下次別這樣說了。”
奧魯瑞爾摸了摸腰間的鮮血刺劍,她回身幫自己的情人整了整衣領,用自己手指尖銳利的爪刃撫摸着他的脖子,說:
“如果再被我聽到,我就不得不親手縫上你的嘴,以此來向船長那些無形的刺客們證明我的忠誠。
你的這張嘴可以說出甜言蜜語,也可以讓我感覺快樂,但快樂和生存相比,不值一提!
布萊克·肖可以創造我們,自然也可以毀滅我們。
我可不想名列到無冕者的懸賞名單裡,我更不願意挑釁一位先知,尤其是我們還在黑鴉堡的情況下。
你太無知了,我的凡多斯。
在蘇拉瑪的生活限制了你的眼界,讓你完全無法理解真正的權力。
我親愛的船長只需要坐在他的船長室搖一搖手指,萬里之外的國王便俯首稱臣。
他的椅子轉動一聲,就會有一場波及一個文明的陰謀開啓。
他發出一聲咳嗽,就足以讓無盡之海天翻地覆。
而當他握緊拳頭,你我都會人頭落地。”
鮮血主母微笑着拍了拍凡多斯的臉頰,她叮囑到:
“忘記你在艾利桑德麾下學會的所有經驗,你要謙卑一些,和我一起侍奉真正的權力。在他真正得到第一次失敗之前,我纔不會魯莽的挑戰他。
完全沒有絲毫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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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克的下屬拼了命的吹捧他,如果海盜自己聽到奧魯瑞爾這感性又誇張的描述,他恐怕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
但海盜肯定不會臉紅含羞,因爲他覺得奧魯瑞爾的形容其實也不算太過誇張。
鮮血主母列舉的那些事,他確實可以做到。
不過現在,布萊克可沒心情去探尋自己的下屬是怎麼描述自己的,因爲老加尼剛剛爲他帶來了最新的南海消息。
在風暴峽灣的一處維庫人巨型石雕之下的山洞裡,布萊克坐在篝火邊,在他對面擺着一個小垃圾堆。
而老加尼正站在垃圾堆上,那鬼頭鬼腦的眼睛翻轉着,在它腦袋上還纏着一個古怪的“紅頭布”。
很像是海盜們經常帶的頭巾。
不過這東西綁在一頭細顎龍頭上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你好歹找個針線活手藝好點的信徒把它縫一縫嘛,那可是薩格拉斯的詛咒視界啊,讓無數惡魔聞風喪膽之物。
結果硬生生給你整成了花頭巾。”
布萊克不滿的說到:
“你瞧瞧你,戴那玩意像個什麼樣子?”
“你管我!我的信徒都說我這樣特別威嚴!”
老加尼呲着牙,露出那小銼刀一樣的牙齒,它活動着靈活的腦袋在空中轉來轉去,對臭海盜說:
“你還想不想聽南海上的事?想聽就閉嘴!”
“好吧,好吧,你說。”
布萊克拿起酒壺,做了個“請”的動作。
老加尼這才滿意下來。
它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繪聲繪色的對布萊克說:
“你家老頭子可真厲害!他的艦隊以超快的速度趕到了藏寶海灣,把正在那裡攻打地精城市的血帆海盜堵在了海灣裡。
如果他再晚到一天,藏寶海灣就要被攻陷了。
但他去的正是時候。
大財主裡維加茲這次真的出了血,灑下巨資僱傭了整個城裡的所有海商和他們的護衛,頂着巨大的傷亡守住了城市。
在戴琳的艦隊出現後,他們還展開了反攻。
和戴琳裡應外合,就在藏寶海灣之外的海面上和血帆海盜的艦隊大戰了一場。”
“但血帆海盜有墮落海賢幫忙,應該不會輸的那麼慘吧?”
臭海盜喝着酒問了句。
老加尼哈哈一笑,說:
“本來是沒有的。潮汐教團那羣烏龜人牛皮吹的震天響,真打起來的時候卻依然不是那些海賢的對手。
不過戴琳的艦隊火力是真的猛,他們出動了最新式的炮艦。
那一艘船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火炮,雖然沒了海賢的輔助瞄準,但只要被那火力打中一輪,血帆海盜的船就不行了。
而且那老頭學會了你的戰法!
他派出了侏儒們駕駛飛機在海面上轟炸,各種炸彈扔的和下雨一樣。
我聽懂行的老海盜說,如果是在寬闊的大海上,這樣的轟炸是很難炸到船的,但戴琳選了個最好的戰場。
藏寶海灣之外的海面根本沒辦法讓血帆海盜展開陣型,他們的船躲不開,三輪轟炸之後就被炸沉了最少七艘。
靠着這種戰法,戴琳把血帆海盜們從頭到尾壓着打。
潮汐教團爲了打出名頭也發了狠,烏龜人們召喚了海達希亞軍團的水元素封鎖海面,還抵擋海賢召喚的閃電風暴,給轟炸機創造機會。
不過即便是這樣,在第一輪海戰結束之後,庫爾提拉斯艦隊的防線,依然被血帆海盜的旗艦魔鬼鯊魚號撕開了一道口子。
最少一半的海盜船都逃了出去。”
“然後呢?”
布萊克眯起眼睛說:
“以我對戴琳的瞭解,這應該是個陷阱吧?想要撕開一支整編的庫爾提拉斯艦隊的防線,哪有那麼容易?
我看肯定是戴琳那個壞老頭子專門留下的弱點,給我那些丟人的海盜同行鑽。
地形優勢根本不在己方,又進退失據,被前後夾擊。在藏寶海灣耗了那麼久,海盜們早就厭倦了。
怎麼能用海軍的方式要求海盜背水一戰呢?
這要能贏纔有鬼了。”
臭海盜喝了口酒,侃侃而談說:
“如果是我在那裡,我肯定會放棄和戴琳打海戰,孤注一擲的攻擊藏寶海灣,戴琳投鼠忌器,不可能用艦炮攻城。
只要攻破了藏寶海灣,藉助地形之利還有海賢協助守城,就算是戴琳也別想輕易攻進來。”
“不愧是你啊。”
老加尼豎起自己靈活的爪子,朝着布萊克比劃了以下,他說:
“那些海盜逃出生天,一路往北跑,但你猜怎麼着?暴風王國剛建立的海軍就在西部荒野海域附近堵着他們呢!
前有一支艦隊佈防,後有戴琳銜尾追殺,哪怕有墮落海賢相助,那些海盜們也瞬間慌了。
據說之後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海盜跟着魔鬼鯊魚號逃了出去,剩下的要麼被丟入海里淹死,要麼逃到了西部荒野,要麼就是被戴琳活捉然後吊在長灘上了。
嘖嘖,那裡的魚人最近不愁食物了。”
垃圾佬之神撇了撇嘴,做出一個人性化的鄙夷,說: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還期待着他們能給戴琳一個驚喜呢。”
“誰說不是呢?”
布萊克一臉痛心疾首的說:
“果然不該對他們抱有什麼信心的,這一戰之後,海上躍躍欲試的各大勢力肯定會偃旗息鼓,戴琳又一次證明了他在大海上的統治力。
哪怕沒有海賢相助,庫爾提拉斯艦隊依然沒那麼容易對付。
唉,現在就看加博亞繞後偷襲血帆海盜大本營的行動順不順利了,我還等着從他那要一碗湯喝呢。”
“你這也太狠了。 ”
老加尼吐槽道:
“人家血帆海盜剛打輸了仗,你這就開始圖謀人家的基業了,這是要把血帆海盜逼出南海?”
“怎麼會呢?我又不是趕盡殺絕的殘忍者。”
布萊克咳嗽了一聲,說:
“卡利姆多那邊天高海闊,正是任他們馳騁的地方呢,我的同行們還是先打通簡單難度,稱霸一片海域之後,再來南海上分一杯羹吧。
有戴琳坐鎮的黃金航路對於小朋友來說,太危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