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鬼東西啊!”
托爾巴拉德海岸邊,一羣被武裝起來的農夫們之中。
提心吊膽的面對海盜衝擊的漁夫哈爾,這會扣着個地精生產的礦工頭盔,手裡拄着一根長槍,指着遠處海面上,堵死了北海旗艦後路的黑色幽靈船,對身邊看得入迷的好友納特·帕格大喊到:
“托爾巴拉德怎麼會出現那種嚇人的東西?”
“那是幽靈船,我在夢裡見過它!”
漁夫納特抓着自己心愛的魚竿,像是抓着一把劍,他雙眼發亮的盯着海面上,停駐于波濤之上的幽靈船,用激動的聲音喊到:
“它叫納格法爾號,是地獄的引魂舟,我夢見過它載滿了哀嚎的靈魂,往可怕的冥界裡航行...聖光在上啊!它和夢境裡幾乎一模一樣。
呃,不對,它好像更完整了一些,沒有我夢裡那麼破破爛爛。”
“見鬼,這會別說你的怪夢了。”
哈爾畏懼的抓着好友的手臂,壓低聲音說:
“你有沒有夢見過這一戰?我們會死嗎?我們會受傷嗎?”
“我沒有,但哈爾,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
納特一臉淡定的擺手說:
“你會安安全全的活很久,會搬家去一個叫塞拉摩的地方,最後被一碗海龜湯噎死。你與其擔心這些海盜,還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戒了海龜湯。
那玩意也不好喝啊。”
“你管我,我喜歡那個味道。”
哈爾臭着臉,回了句。
在他們兩人說話的同時,海面上被堵住後路的北海旗艦的甲板上,紋身女瑪爾希大副也發出了和哈爾一樣的尖叫聲。
“那艘鬼船是哪裡來的!混蛋,開炮!開炮!”
這位大副現在簡直要瘋了。
派去海岸上抄後路的同伴們,現在已經被狼人和不死海盜的騎兵們纏住,還有一些長着腿的蛇,源源不斷的衝過來幫忙。
除非得到火力支援,否則別說奪下鎮子了,泰裡他們能不能撤回來都是個問題。
但火力支援...
“先打掉那艘鬼船!”
大副吼叫着。
她意識到了可怕的危機在靠近,在她看到後方海面上如陰冷幽靈一樣的納格法爾號時,一股恐懼就在她心裡升騰。
那艘怪船自打出現在海面上,並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動作,在望遠鏡裡也看的很清楚,那艘船的船舷上根本沒有火炮。
但心中的不安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在飛速攀升。
“大副,起霧了!我們沒辦法瞄準!”
旗艦上的北海海狗們很快發出了顫抖的尖叫聲,一團團灰色的陰冷粘稠的迷霧,正以納格法爾號爲圓心,不斷的往海面上擴散。
速度極快,半分鐘不到,蔓延在海面上的陰冷迷霧,就已經被幽靈船徹底籠罩起來。
它還在擴張範圍。
越過了幾百米的海面,又在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將北海海盜的旗艦也包裹到迷霧邊緣,火炮手們纔打了幾炮,還沒完成校準,就徹底失去了視野。
亂糟糟的打入迷霧中的炮彈,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是...這是怎麼了?”
就在整艘船的海盜們,都被這突然出現的迷霧弄得無所適從的時候,焦頭爛額的女大副瑪爾希,突然聽到了一聲虛弱的詢問。
她回頭一看,安妮大人正被兩名女海盜攙扶着,從船長室裡艱難的走出來。
“這霧氣,是怎麼回事?”
安妮是老海盜了。
而且她雖然身爲人類,卻是從小在諾森德大陸的灰熊丘陵的墾荒者城鎮中長大的,聽聞過,也親眼見過很多和維庫人有關的奇異場面。
在看到眼前這灰色的,粘稠的,陰冷的不正常的迷霧時,安妮的表情就變的非常詫異,震驚中帶着一絲驚恐。
她看向自己信任的大副,厲聲問道:
“你攻擊了冥獄的隨從?”
“我沒有,船長。”
瑪爾希立刻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在聽到大副說,他們被一艘從水下浮出的龍骨幽靈船困住之後,安妮本就糟糕的臉色,變的更慘白。
“納格法爾號...那是納格法爾號,維庫人神話中的傳奇戰艦,運送千萬幽靈去往冥獄的引魂舟...天吶,我們衝撞了死神...
我們完了。”
“不對,安妮大人。”
瑪爾希大喊到:
“控制那艘船的不是維庫人,是個精靈!我剛纔用望遠鏡看到了,是一個站在甲板上,帶着海盜帽的精靈。
她是來幫托爾巴拉德島上的海盜的。
或許,那艘船不是您聽聞過的...”
“啊!”
大副的話還沒說完,一聲淒厲的慘叫,就在船艉樓前,被迷霧覆蓋的甲板上響起,船長和大副同時看向那方向。
然後,她們便看到了...幽靈。
一大羣幽靈!
介於虛實之間的悽慘形態,懸浮於迷霧之中若隱若現,各個都弓着腰,像是童話故事裡的惡毒巫婆。
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幽靈之體上盡是皺紋和噁心的瘡疤,一個個脖子上,身上,還殘留着死亡時的傷痕。
有的拖出腸子,有的舌頭拉得老長。
還有的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就在甲板上爬行。
它們在灰色迷霧裡若隱若現,還發出刺耳陰沉,鬼祟黑暗的滲人奸笑,突然出現,把那些被嚇壞的北海海盜們拖入迷霧裡。
緊接着,霧氣中就傳出滲人的,可怕的掙扎,慘叫與咀嚼聲。
還有低沉的腳步。
就像是穿着重甲的死者們,他們在那些幽靈的拱衛下,大步踏上甲板,灰色迷霧覆蓋在他們鏽跡斑斑的盔甲上。
而在那全覆式的戰盔之下,能看到的只有一雙雙灰白色的無情雙眼,像極了溺死在水中的武士。
他們手中的武器同樣鏽跡斑斑,而在盔甲外,披着有不死海盜標記的戰袍。
有被嚇瘋的海盜朝着這些騎士進攻,但下場往往都是被一劍斬落腦袋,或者乾脆被一錘打暈,丟下海去。
“我們完了...”
安妮船長絕望的捂着頭說了句,而不服輸的紋身女瑪爾希還抓着自己的海盜劍,顯然,這狂野的女海盜,並不願意就此認輸。
“無知者!”
低沉乾癟的聲音,從瀰漫的陰冷霧氣中響起。
隨着低沉的,溼漉漉的戰靴踩踏甲板的聲音迴盪,克里多恩騎士拖着一個全身是血的海盜的腿,慢步走到迷霧尚未合攏的區域。
他手中的海盜在甲板上拖出了一道悽慘的血跡。
但那倒黴蛋還沒死,還在發出虛弱的求饒聲。
“你們大膽的闖入了尊貴者的海域,你們大膽的對這座島嶼的主人舉起了武器,你們因你們曾犯下的罪孽,都應被吊死在桅杆上!
任烏鴉啄食,直到化作風乾骸骨,才能贖清罪孽。”
這位納格法爾號上的戰鬥大副大手一揮,那悽慘求饒的海盜,就被如破麻袋一樣,甩到了船艉樓前。
鮮血迸濺,讓護衛着船長的紋身女瑪爾希噌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海盜劍。
面對這飽含敵意的動作,克里多恩騎士視若無睹。
他如一座雕塑一樣,手持重劍站在原地,就好像自己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在幾秒的對峙沉默之後,另一個聲音,在迷霧之中響起。
“但布萊克閣下是仁慈的。他願意給你們這些臭海盜一個投降的機會,一個保全性命的機會,一個爲他服務的機會。”
灰色的迷霧分開一縷,全身浴血,手裡還抓着捲刃的水手刀的北海海盜船長,“帥哥”泰裡邁着虛弱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克里多恩騎士身旁。
他擡起頭。
帥氣不羈的臉上,沾滿了可怕的血污。
眼睛中盡是茫然,還朝着眼前的大副和船長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這個詭異的笑容,看的大副瑪爾希和船長安妮寒毛倒豎。
眼前的泰裡好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下了一具軀殼,又被填充進去其他黑暗的東西,他說話用的是自己的聲音。
但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他只是個傳聲筒。
“放下武器,海盜們,你們已經無處可去了,服從不死艦隊的主人的意志,是你們唯一能選的路。”
被心控的泰裡擡起手,做了個極其女性化的,撥動髮鬢的動作。
他張口說道:
“頑抗是沒有意義的,就算你們的軀殼死去,船長先生也有很多種辦法,讓你們的靈魂繼續服完苦役。
還有這位船長女士,你已經深受重傷,你的傷口不止在軀體上,還在靈魂上。如果再不治療,你會在悽慘的痛苦中嚥下最後一口氣。
我想,這應該不是你們願意看到的。
放下武器吧。
你們的掙扎毫無意義。
在你們決定前往托爾巴拉德的那一刻,你們...我們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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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寶貝船恢復的不錯嘛。”
布萊克這會已經來到了納格法爾號的甲板上,他用一種欣慰的姿態,輕輕拍着幽靈船的船舷,在人物卡的信息提示裡,他能看到納格法爾號現在的狀態:
名稱:納格法爾號【傳奇品質】
狀態:完好【完整度65%.缺少高品質船材】
陣營:不死艦隊【艦隊司令:布萊克·肖】
特效:
一.幽靈船
二.噬魂之喉【560/1500】
三.飛翔者
四.龍骨鑄就【未完成】
五.冥河擺渡【未激活】
“那是當然啊,替換全程可是由我親自監督的。”
在布萊克身邊,懸浮在甲板上的海盜龍塞菲爾,得意的挺着胸膛,好像納格法爾號現在的完整情況,都是託了她的福一樣。
海盜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大副,搖了搖頭,伸手從她手裡接過納格法爾號的船首像,在拿到“船長之證”的一瞬,布萊克立刻感覺到了船靈的注視。
那個無形的意志,就躲在這幽靈船的某個角落裡,在看着他,像是在等待着命令。
已沒有了之前那種躲避和疏離。
看來布萊克爲它安排的,在德魯斯瓦的“保養維護”,讓她非常滿意。
不過,現在的納格法爾號,在外形大體上,除了已經消去那種常年腐朽和潮溼的糟糕狀態外,倒是和之前的外形並沒有太大區別。
除了在甲板上的主桅杆之外,在後方又多了一根小一點的副桅杆,都用的是庫爾提拉斯特產的,最好的深海綢緞編制的黑色大船帆。
堅韌耐用,而且外形漂亮。
船上的繩索,船錨和舵盤,也都被更換,不過因爲納格法爾號要深航水下的緣故,這些東西都沒有特別嶄新。
船頭部分那開啓的龍骨大嘴,和船體周圍的龍骨結構,依然還是原本的模樣。
威懾力沒有減弱,但也沒有如布萊克想象的那樣,變的更漂亮一些。
“算了,不多強求,只是第一次升級嘛。”
海盜丟下心裡的微微遺憾,他回過頭,對站在另一邊的聶拉斯·埃蘭大法師點頭致意,又表情古怪的,看了一眼正坐在船艉樓邊緣,冷漠的看着他的精靈幽魂。
“她什麼時候醒的?”
布萊克往大副塞菲爾這邊問了句,海盜龍尷尬的別過頭,語氣小小聲的說:
“呃,我也不知道,那會我在睡覺呢。我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從船艙甦醒了,你小心點,船長,風行者女士對你意見很大。”
“是嗎?”
海盜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往遠處迷霧掃了一眼,對塞菲爾努了努嘴,說:
“風行者的事,之後說。”
“準備一下船艙,一會審訊用,我這會很想知道,這羣喪家之犬一樣的北海海盜,突然跑來托爾巴拉德,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一會會有幾個人上船。
去收拾幾個艙室出來,我的大副。務必讓幽靈船上的新乘客們,感覺賓至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