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多寶貝啊。”
在布萊克結束了和物質世界那邊的聯繫之後,邦桑迪這個狡詐的傢伙就一蹦一跳的如一個幾萬年的熊孩子一樣從陰影中竄了出來。
他看着布萊克周圍放着的那些堆成山的貢品,那白骨面容的眼神中盡是驚訝與貪婪。
他看向邪神身旁打開的幾個箱子,其中放着的金橙橙的小東西看起來那麼的討喜,讓邦桑迪搓着手對布萊克說:
“啊,尊貴的邪神大人,我能摸摸你的金幣嗎?”
“不能,滾!”
邪神一把拍開邦桑迪的爪子,又看了一眼四周,語氣傲慢的說:
“我要買下你這個神殿的擁有權和支配權,作爲我在暗影界的寶庫,需要多少錢?”
“不要錢,免費!”
邦桑迪嘎嘎笑着攤開雙手,用巨魔們那標誌性的欠揍聲音說:
“你看上什麼就拿走吧,就把這當成是老邦桑迪還伱人情的報酬.”
“你倒是想得美。”
海盜嗤笑一聲,一腳踹翻了腳邊的一個裝滿了上等靈魂石的箱子。
那些紫色中透出墨綠色氣息的不規則靈魂石砸在地面,發出清脆的響聲的同時也讓被約束在靈魂石裡的惡魔之魂們發出悽慘的尖叫。
布萊克指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石頭,對邦桑迪說:
“九百九十九個精銳惡魔的靈魂,你可以拿這些可愛的小東西當僕從,又或者是就着穆厄扎拉的慘叫聲把它們當成小零嘴來品嚐。
對於死神來說,靈魂永遠是最珍貴之物嘛。”
“哈,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老巨魔死神懸浮在空中,摩挲着下巴露出一副“你這麼點錢我很難幫你辦事”的表情,他語氣誇張的說:
“你是不知道老邦桑迪在法夜妖精們的壓榨與欺辱中艱難蓋起這座彼界冥宮花了多少精力,這麼點靈魂就想打發我?
沒門!
最少加十倍還差不多。”
“哦,這可是你說的,來,給你寫個欠條。”
布萊克咧嘴陰森一笑,隨手拿起一張卷軸唰唰唰的寫了個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靈魂的欠條,撕下來塞進邦桑迪手裡,又拍了拍邦桑迪的肩膀,說:
“噬淵裡有快一百萬個來自艾澤拉斯的靈魂,等我們完事之後,你去挑一萬個,隨便你挑,如果想要更多就說話,我做主送給你。
我和噬淵的新任典獄長關係不錯,這麼點面子我還是有的。”
“哈?”
邦桑迪瞪圓了眼珠子,又伸出手貼在布萊克的額頭上,說:
“你是不是發燒了呀?佐瓦爾不是還在嗎?哪來的新任典獄長?你去哪找一個永恆者來代替祂?那可是暗影界裡最能打的豪傑,都快比得上泰坦的戰鬥力了呢。”
“我說有,就是有,你少問細節,你這個區區半神去關注點你這個可悲段位應該關注的事好不好?”
布萊克撇嘴說:
“比如去看看你那些拉胯的朋友們對這場反抗之戰的準備,我可不想看到一羣軟腳蝦出現在森林之心的戰場上。
到時候誰敢掉鏈子我就弄死誰,不誇張。
還有,從我的寶庫裡滾出去!你這該死的毛手毛腳的老巨魔,把你偷偷揣進兜裡的寶石給我放下,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見鬼!這是我的寶石!”
邦桑迪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巨魔風格的寶石吊墜,大喊大叫到:
“這是我從拉斯塔哈王那裡弄來的小可愛,瞧,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這是我的祭司們專門爲我製作來慶祝我兩萬歲生日的禮物!
你這惡棍!”
“啊?你這該死的巨魔小偷爲什麼要在我的寶石上刻下你的名字!你這是挑釁嗎?”
布萊克毫不客氣的一把將巨魔手中的寶石搶過來,隨手一抹,那寶石上屬於邦桑迪的名字就被抹的乾乾淨淨。
他吹着口哨把邦桑迪的寶石丟入自己那一堆奢華的貢品裡,寶石墜入金幣上發出悅耳的聲音,讓布萊克的心情更加愉悅。
“好了,你的人情算你還完了。開心點,今天是個好日子,不是嗎?”
布萊克叼着菸斗拍了拍一臉憤怒的邦桑迪的肩膀,讓老巨魔打了個激靈,他懸浮在海盜身後離開這個不再屬於他的神殿,又探頭探腦的問到:
“這就完了?這麼大個人情就這麼還完了?不會吧?如此慷慨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是不是真發燒了?”
“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邪神撇了撇嘴,走出宮殿頭也不回的向後丟出一團虛空種子,落入神殿大門時便落地生根,在邦桑迪牙疼的注視中形成紫紅色的怪異根鬚將整個神殿大門包裹起來。
這混蛋!
給自己的寶庫用上了神格封鎖,這是在防誰?
見鬼!在他心裡,自己這位巨魔死神難道是一個會偷偷摸摸溜進其他人的寶庫裡偷東西的小毛賊嗎?
這是看不起誰呢?
嘁。
老巨魔哼了一聲,隨手將手裡剛剛複製的寶庫鑰匙粉碎掉,不去偷就不去偷嘛,多大個事?
反正這寶庫在自己的冥宮裡,等到布萊克那哪天把自己給浪死了,這裡的寶貝還不是全都屬於自己?
考慮到邪神這個到處惹是生非的性格,他的意外橫死那是早晚的事。
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可以繼承寂靜者的死亡寶藏啦。
酷!
完成了自我說服的邦桑迪得意的哼了一聲,他跟上走向冥宮之外的布萊克,又絮絮叨叨的說:
“你的客人們都已經請來了,他們不太情願,但得益於老邦桑迪出色又驚人的魅力,他們最終同意參加這場背叛者的會談。
話說,你是什麼時候把他們安插進來到寒冬女王的魅夜王庭裡的?
你難道早就在計劃這件事了嗎?
這也太恐怖了吧?”
“我只是隨手挖了個坑。”
面對邦桑迪的讚美,布萊克擺了擺手,非常謙虛的說:
“誰知道哪天就能用的上,事實證明,隨手挖坑是個好習慣,瞧,這不就用上了嗎?”
說完,海盜一腳踹開了冥宮的大門。
在邦桑迪牙疼的注視中,自己精心製作的石頭大門如炮彈一樣向外飛了出去,又翻滾着砸在森林中讓一羣小動物尖叫着逃走。
這巨大的動靜也吸引了門外幾個人的注意,他們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叼着菸斗,穿着黑衣先知兜帽的布萊克在邦桑迪的陪同下大步走出。
“布萊克!”
高大的鹿角牛鷹爪獵手,荒野之矛的最後一任持有者,至高嶺曾經的恥辱以及自我解脫後的傳奇納爾穆斯·高嶺憨笑着起身,朝着曾經攜手作戰並且幫助他洗刷了恥辱的海盜張開了雙臂。
他大喊到:
“我就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再次相遇!我就知道你這麼神奇的男人不會被生死的帷幕阻隔,來,讓我抱抱你,好朋友。”
“喲,納爾穆斯你這混蛋混得不錯嘛。”
布萊克一眼就看到這個藍色靈體形態的高嶺牛胸甲上彆着的荒獵團高階獵手的徽章,這可是法夜王庭授予那些真正優秀的獵手的獎勵,絕非普通的靈魂可以拿到的東西。
海盜笑眯眯的要回應納爾穆斯的熱情,但另一個高大的鹿角牛卻伸出手,攔住了納爾穆斯,他眯着眼睛盯着布萊克,說:
“又見面了,黑衣先知。”
“哈,胡恩!”
布萊克並不因爲胡恩·高嶺的阻撓就感覺到憤怒,相反,他依然笑眯眯的看着胡恩·高嶺,以及後者胸口彆着的“女王獵手”的榮耀勳章。
這玩意證明了艾澤拉斯的傳奇獵人胡恩·高嶺在死亡的世界裡依然混得風生水起,他在這寒冬女王的林地中成爲了女王最倚重的狩獵大師,直接爲寒冬女王服務。
這可是“寵臣”呢!
就相當於布萊克在艾薩拉女皇那邊的位置一樣,也不知道老胡恩和自己的女王有沒有發生一些羣衆們喜聞樂見的超友誼故事。
呃,以寒冬女王那個沉悶的性子,估計也不會玩的這麼花。
“你把我們召集過來是要幹什麼?”
胡恩·高嶺顯然比自己的後裔納爾穆斯·高嶺知道的更多,這個萬年前和布萊克有過一面之緣的狩獵大師盯着布萊克。
他沉聲說:
“在這個風雨飄搖的時刻,你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熾藍仙野,讓我想起了一萬年前的上古之戰時,你也是這麼突如其來的介入了那場戰爭。
布萊克·肖,我無意對抗你,但我也請你不要將自己可怕的力量揮灑在這片大地上。”
“唉,這有的牛啊,明明來自艾澤拉斯,但現在卻非要站在故鄉的對立面上,看着忠厚老實實則也不過是個愚忠的糊塗蛋。”
布萊克語氣譏諷的對胡恩說:
“怎麼?寒冬女王對你很好嗎?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寧願背上艾澤拉斯叛徒的名聲,也要維護她愚蠢又搖搖欲墜的統治?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胡恩。
你覺得以你的女王的低劣智慧和可悲的力量,她能對抗得了即將顛覆的暗影界劇變嗎?”
胡恩張了張嘴,想給布萊克一個明確的回答,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正因爲他是深受寒冬女王信任的狩獵大師,他才更瞭解熾藍仙野乃至整個暗影國度現在面臨的麻煩有多麼棘手。
雖然忠誠於寒冬女王,但說實話,經歷過上古之戰,見過真正大世面的胡恩·高嶺真不覺得目前女王做出的那些應對能夠起效。
或者說,就算所有手段都起效了,也很難保證熾藍仙野在即將到來的劇變中倖存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在格局這方面,自己效忠的女王確實不是眼前這個一手操縱了上古之戰走向的邪神的對手。
兩者差的太遠了。
看到胡恩那如同吃了粑粑一樣的糟糕表情,布萊克頓時露出一個盡在掌控的笑容,事實就是如此,只有在真正危難之際才能看出一個領袖真正的本事。
很顯然,在胡恩這樣的旁觀者眼中,寒冬女王的本領還有所欠缺。
但布萊克沒有立刻再補上一些“誅心之言”,相反,他將目光看向最後一個被邦桑迪邀請過來的傢伙。
那是個沃卡伊。
是熾藍仙野特有的生物,如鹿一樣的身體有人型的上半身,健壯且威武,再穿上法夜妖精們用妖精魔法打造的堅固木甲和戰盔,提着藍色金屬與自然之木鍛造的戰戟,看起來就如全副武裝的半人馬和叢林守護者的結合體。
這是寒冬女王麾下最強大的軍事組織荒獵團的主要組成戰力,是熾藍仙野中真正的“戰鬥種族”。
他們的戰鬥力不錯,能和普通的石裔比一比力量,當然,看他們的體型就知道,這些傢伙真正擅長的是叢林中的快速穿插和長途奔襲。
眼前這個沃卡伊是個狩獵隊長,看他盔甲上的標誌就知道這是個戰鬥精英,此時他用一雙藍色的幽冷眼睛打量着布萊克,那鹿一樣的臉上露出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你的家人很想你,親愛的瓦斯坦恩。”
布萊克吐了口菸圈,對那沃卡伊輕聲說:
“尤其是你的父親。
鹿盔大師太愛你了,我聽聞他在德拉諾抵禦惡魔的戰爭中無數次衝鋒陷陣,只希望能戰死於榮耀的守護中,以此前來熾藍仙野和自己的兒子團聚。
但我不能讓他在這時候死去,我相信你也不願意你的父親在這個災難的時刻迎接死亡,你知道爲什麼嗎?”
“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思念他,但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
健壯的沃卡伊戰士嘆了口氣。
他低下頭,說:
“暗影國度的秩序已經崩潰,我的父親就算過來也會落入噬淵,我也想和我的親人們團聚,但要做到這一點就必須先讓這個世界迴歸正軌。
我不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但我知道您在向它們宣戰,因此如果你需要我奉獻我的力量,布萊克閣下,那麼我將爲您而戰!”
“你想好了嗎?”
布萊克輕聲說:
“這意味着你會成爲荒獵團的叛徒,你會被整個魅夜王庭和法夜同胞們唾棄,他們甚至會因此放逐你。”
曾經的瓦斯坦恩·鹿盔,現在的沃卡伊戰士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胡恩·高嶺,又看了看布萊克,他說:
“只有失敗者纔會被審判,不是嗎?
等到暗影國度的秩序恢復的時候,他們會稱呼我爲英雄,我參加過流沙之戰,我很清楚爲了勝利我們要付出很多。
最慘的不是無法付出,而是付出之後依然遭遇失敗。
我不認識您,我只聽說過您的傳奇故事。
我也不知道現在向您效忠是正確還是錯誤,但說實話,在我千年的觀察看來,寒冬女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在這樣的大災難中領導她的人民”
“不愧是鹿盔的兒子!你這個諷刺的語氣和鹿盔簡直一模一樣。”
布萊克哈哈一笑,看向老胡恩,他說:
“兩天之後,我們會開始進攻森林之心,推翻寒冬女王的愚蠢統治,胡恩,現在,說出你的選擇!
你是要站在你的故鄉艾澤拉斯這邊,還是要和你的女王同生共死?”
老邦桑迪這個狗腿子也在這一刻開腔說到:
“強大的鹿角牛,我勸你在做選擇之前仔細想想,你的後裔們還在至高嶺上和惡魔作戰,但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了他們。
誰是真正的敵人?
誰又是值得信賴的朋友?
這可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艾澤拉斯的勇士,獵手們的傳奇象徵胡恩·高嶺陷入了沉默,他可能需要點時間來考慮清楚,但沒關係,布萊克知道他最終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畢竟這裡的三個人都欠着他人情呢。
能找他們過來就代表着海盜有把握,不過接下來要面談的傢伙就不是那麼有把握了,海盜和納爾穆斯與瓦斯坦恩聊了十幾分鍾,就聽到彼界之外的森林中響起了戰馬一樣的嘶吼,還有德萊文將軍拍打翅膀的風聲。
他咳嗽了幾下,在邦桑迪詫異的注視中將自己的氣息從寂靜者轉化爲月影,又把黑衣先知的長袍化作月神祭司們的月布袍子的樣子。
努力做出一副悲天憫人的祭司姿態,然後,他們便看到了一頭靈體角馬正在一頭大角鹿的陪伴下,跨越過森林的陰影,出現在他們眼前。
“唔,瞧啊,在這死亡的國度中,艾露恩的子民們在命運的引導下終於相見。”
布萊克對那頭氣息低沉的靈體角馬張開雙臂,用頌詩一樣的語氣說道:
“強大的月夜戰神、拯救了費贊迪世界的英雄、黑夜之月的追隨者,來吧,來和你的力量之源談一談。
關於這片林地與這個死亡國度的命運
它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