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尼赫蘭熔池的陣地上,各路惡魔們在燃燒軍團天啓工程師親手打造的加強版魔能機甲的帶領下向聖騎士和布萊克所在的高地衝過來。
儘管惡魔獵手們已經按計劃在四周發起了佯攻,但以他們的數量哪怕有伊利丹的親自帶領也無法短時間內衝殺過來援助這些被困在陷阱中的倒黴蛋們。
已經沒什麼能阻止惡魔們衝上來將布萊克一夥人淹沒了。
但海盜並不在意。
他甚至沒有打算出手作戰,而是在此時和老弗丁一起看向天空,在兩人的注視中那天際的金色光點正越發清晰。
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點光,而且正在燎原成火。
“那個聲音!絕對是莫格萊尼!”
老弗丁抓着布萊克的手腕,對他喊到:
“我不會認錯的,我和那混蛋從年輕時就認識了,你是不是早就確認莫格萊尼不在這裡?你帶我們踏入陷阱也是爲了將莫格萊尼引出來?
他現在到底在哪?”
“哈?你爲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海盜詫異的說:
“我之前都說了,聖光軍團打的是游擊戰,除非沒辦法,否則他們纔不會選擇和惡魔硬碰硬,這也是那三個恐懼魔王有信心把我在這裡埋了的底氣。
它們並不認爲聖光軍團會因爲我們幾個就跳出來和惡魔打一仗。
實際上它們的想法一點都沒錯。
所以,別把自己想的太重要,弗丁,這不是什麼好心態。剛纔和伱說話的人也不一定是你記憶中熟悉的莫格萊尼,一會你就知道原因了。”
布萊克往戰場外圍看了一眼,他能看到伊利丹正在那裡揮舞着兩把戰刃大肆砍殺,他說:
“但幸運的是,愚昧的惡魔們顯然不是很懂聖光軍團的理念。
它們無法理解一位先知的運籌帷幄,比如我們這邊正好有一個聖光軍團的領袖哪怕付出一切也要得到的‘美味男人’.
不是我!
混蛋,別用那種該死的下流目光看着我。
我對娃娃音的七巧板富婆可沒什麼興趣。”
“轟”
在兩人說話之間,一道璀璨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就如一把閃耀的金色利刃輕而易舉的切開了克羅庫恩上空厚重的邪能雲層。
那道金色的光束不只是視覺效果。
它是攻擊!
將強大到恐怖的聖光能量不斷的壓縮到實體,再以炮擊的方式將它釋放出來,這就是布萊克之前和雷克薩說起過的“聖光裁決者”主炮的工作原理。
在雷克薩之前發現的轟炸坑中,一發裁決者主炮毀掉了一小片石化森林足見它未能巨大,而現在在海盜眼前,這璀璨到炙熱無比的金色流光再一次展現出了自己的威能。
於聖騎士們瞪大眼睛,驚呼聖光之力不可戰勝的吶喊聲中,那從天而降的金色利劍真如巨人揮舞,在安尼赫蘭熔池的正面陣地上呼嘯着揮灑而過。
這光束轟擊持續了三秒不到,卻輕鬆的將眼前的惡魔陣地完全撕開,任何被聖光能量炮擦到的惡魔都非死即傷。
其中包裹兩頭皮糙肉厚的大屁股深淵領主也在聖光之火中被活活燒死,殘留下被切開爆裂的醜陋骸骨。
而恐懼魔王召喚來的加洛西滅世者機甲部隊也被聖光炮洞穿了三臺,當場停機爆炸,其殉爆的威力在惡魔羣中製造出了三個巨大的爆炸坑,把數百頭倒黴惡魔的小命一起帶走。
事實證明,金加洛斯或許確實是燃燒軍團乃至羣星中一流的邪能工程師,但它對於聖光裁決者的研究顯然還沒有吃透。
它的毀滅造物面對不講科學的納魯工程學的終極造物還是顯得太過脆弱。
不過考慮到聖光裁決者的最後一擊都把這個巨大熔池的邪能岩漿蒸發掉了三分之二,硬生生把一個丘陵地形轟成裂谷,在這樣不講道理的光炮威能下還能留存九臺加洛西魔能機甲,其實已經說明天啓工程師真的很有兩把刷子了。
唔,瘋癲的米米爾隆看起來有對手了。
“飛船!德萊尼人的飛船出現了!”
趁亂揮着戰錘補刀了好幾個惡魔的矮人聖騎士領主庫爾塔茲眼睛很尖,他猛地喝下一口酒,給自己施加了一個力量祝福,又朝着天空大喊到:
“是金色的飛船!好酷啊!”
衆人此時還沉浸在聖光裁決者的無盡威能中,得到提醒之後他們擡起頭看向天空。
那聖光之力撕裂陰沉天空的背景中,一艘比埃索達號大好幾倍,但依稀能分辨出確實是同一型號的金色寶石戰艦在傳送的光中懸浮於地面之上。
它通體都是金色的。
其體積足有一座山那麼龐大,上下兩端都點綴着奇特的寶石簇,而整體外圍有一道金色的圓環船體,在船體之下還有正在收入飛船武器庫中的水晶炮臺。
剛纔就是那東西發射出了威能驚人的聖光裁決者光炮。
“澤尼達爾,納魯們用來進行戰爭的聖光旗艦,與德萊尼人流亡艦隊的另一艘旗艦吉尼達爾號是同一型號。
德拉諾的獸人們真應該感謝德萊尼人把那艘旗艦撞毀在了納格蘭草原,否則以那艘船上同樣裝配的聖光裁決者主炮的威力,一炮就能幹碎舊部落。”
布萊克一邊指揮着自己的黑白雙劍和大熊熊與大狼狼一起砍殺惡魔,一邊以一種欣賞的目光看着天空那鎏金閃耀的光輝戰艦。
他對已經看呆了的老弗丁和烏瑟爾說:
“後退,聖光軍團要進行登陸作戰了。
雖然都是信聖光的,但他們的行事風格和你們截然不同,我建議你們別干擾他們屠殺惡魔,否則他們會連你們一起打。
你們或許覺得聖光教會裡,整天喊着燒死異教徒的伊森利恩牧師已經足夠極端了。
但相信我,和聖光軍團的聖光之刃們相比,伊森利恩平和的和一個剛出生的魚人寶寶一樣。你們很快就會親眼看到聖光原力對一個生命的影響會有多大
說實話,我覺得和聖光原力相比,虛空原力與邪能原力都顯得如此平和,沒人喜歡和聖光玩絕對不是沒理由的。”
“你這也太誇張了。”
矮人聖騎士庫爾塔茲捏着酒壺小聲說:
“再怎麼說大家都是聖光的信徒”
“不!矮子。”
布萊克瞥了一眼庫爾塔茲和他手中的酒壺,說:
“光是你身爲聖騎士卻肆意飲酒,放縱慾望的這個動作,在他們眼裡就是褻瀆至極,以聖光之刃們絕對的善惡觀來評斷,你們每個人都是有罪的。
當然,因爲同爲聖光使用者的緣故,他們會對你們寬容一些,最多絮絮叨叨的勸誡你們以毫無保留的純潔奉獻侍奉聖光。
但我
在他們眼裡怕是比惡魔還要可恨的多。
這就是我不想主動聯繫他們的原因,我是要幹翻惡魔,但這不代表着我要和一羣聖光塑造的魔鬼合作”
在海盜的吐槽聲中,一道和彩虹橋極其相似的流光從天而降正轟在安尼赫蘭熔池的陣地上,隨着金色的煙霧閃耀,一大羣手持各種光鑄武器的高大戰士們唱着聖歌從其中衝出來。
大部分都是德萊尼人,或者叫艾瑞達人,是指那些沒有跟隨維倫逃離阿古斯世界,以純淨的艾瑞達人軀體接受聖光灌注而成就的聖光生命。
但其中也有少部分其他種族的生命。
比如疑似破碎者,但軀體更高大更強健的聖光戰士,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連布萊克都沒見過的羣星種族。
最誇張的是,老弗丁還在那些衝鋒的人羣中看到了一頭恐懼魔王!
見鬼的!
一頭被光鑄的恐懼魔王.或許該叫它“聖光魔王”?
而帶領他們衝鋒的,是一個讓老弗丁和烏瑟爾熱淚盈眶的熟悉身影。
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
他依然穿着人類風格但混雜了很多德萊尼人裝飾的戰甲,手握一把如聖光錘鍊的大劍,在全身包裹的金色烈焰中悍勇無比的向一頭深淵領主發起衝鋒。
那些惡魔們之前肯定見過他,或者和聖光軍團打過交道,眼看着聖光軍團大主教都“親自下船”來砍它們,這些燃燒軍團的二線軍隊立刻陷入了混亂與焦躁之中。
在釋放邪火風暴的深淵領主的呵斥聲裡,一大羣惡魔守衛衝上來試圖阻攔莫格萊尼,但被後者甩起大劍向前迸發聖光。
一記強大的神聖憤怒如天堂之拳向前打出,任何接觸到這流光風暴的惡魔都在瞬間被點燃被焚燒。
毫不誇張的說,莫格萊尼幾乎就是踩着滿地灰燼在衝鋒。
他的聖光是如此的熾烈,如此的具備攻擊性,哪怕同爲光鑄者,老弗丁和烏瑟爾也相信自己絕對無法將溫和又仁慈的聖光使用到這種恐怖的地步。
如果不是雙方那種同源的力量不可作僞,他們都要認爲眼前這個縱橫惡魔陣地的猛男是個超級戰士了。
就如此時正在暴殺深淵領主的格羅姆·地獄咆哮那樣的強大戰士。
看看他的聖光吧。
簡直就和那些戰士收放自如又恐怖強大的怒氣一模一樣。
“那真的是莫格萊尼?還是聖光在人間的憤怒化身?”
烏瑟爾語氣驚愕的說: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我感覺他如此陌生?”
“把你丟進一個永恆戰場裡在各個世界與惡魔作戰超過一千年之後,你也會變成這樣,我親愛的光明使者。”
布萊克叼着菸斗,小聲說:
“而且別叫他莫格萊尼,我都說了,不要這麼沒禮貌,你現在要叫他‘大主教’,這一點很重要。
唔,親自下船的大主教就是猛。
給他足夠的時間,他一個人就能蕩平整個克羅庫恩,可惜,我們沒有時間欣賞這場殺戮盛筵了。”
海盜仰起頭,向另一側的天空看了一眼。
惡魔星艦即將遷躍過來時的傳送門已經在空中顯現,一旦等到惡魔艦隊來到這裡,光禿禿的一艘澤尼達爾號肯定要被集火。
所以,是時候撤退了。
布萊克的判斷完全正確。
這些衝出來救人的聖光軍團戰士們也很明白裝了逼就跑的道理。
眼見惡魔艦隊即將過來,澤尼達爾號迅速丟下一個巨大的金色傳送道標,在悍勇的聖光之刃們的掩護下,包括惡魔獵手在內的人都開始向飛船撤退。
但烏瑟爾和老弗丁在踏入傳送道標的時候,回頭卻看到了莫格萊尼正拄着聖光大劍面對一羣撲上來的惡魔擡起了左手,似乎是在施法。
“他在幹嘛?”
老弗丁問了句,跟在他身後慢條斯理的踏入傳送道標的布萊克回頭看了一眼,言之鑿鑿,煞有介事的說:
“哦,那是在引導太陽轟炸
哈,開個玩笑,是聖光清算,光鑄聖騎士們的拿手好戲,對了,我之前就很好奇,你們也是光鑄騎士,怎麼沒見過你們用這一招?”
“呃,抱歉讓你失望了,但我們還不會。”
烏瑟爾吐槽了一句,攙扶着兩名虛弱的聖光軍團俘虜,背後還揹着三個殘疾的克羅庫囚犯,隨着海盜一起消失在聖光道標中。
在他們離開之後,莫格萊尼的施法在下一瞬完成。
在他的召喚下,那些飛舞的聖光被塑造成數以百計的實體利刃,隨着莫格萊尼大主教的最後揮刀,齊刷刷的砍向眼前追過來的惡魔們。
在熾熱之力的最終爆發中,一擊報銷了數百名下級惡魔,燒的整個戰場充斥着金色的灰燼亂舞。
在那金色光點的飛舞中,面無表情的亞歷山德羅斯·莫格萊尼轉身最後一個走入了傳送道標裡,隨着三角形的道標在下一瞬關閉傳送回澤尼達爾飛船,這聖光軍團的戰爭旗艦如它出現時那樣,快速升空消失在了滿是邪能包裹的天際。
而在飛船之內,在莫格萊尼出現於傳送廳時,等候在那裡的烏瑟爾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這個熱情的動作讓大主教有些不適應,臉上浮現出一抹抗拒想要把烏瑟爾推開。
但下一刻,光明使者帶着一種愧疚的語氣對他說:
“對不起,兄弟,是我們沒能保護好你,才讓你遭受了這一切,但在聖光的指引下,我們終於找回你了。
我們終於可以一起回家了。
你的家人,你的孩子,還有法奧冕下,大家都在等你,整個洛丹倫都會爲你歡呼。”
這發自真心的歉意讓大主教眼中浮現出感慨,他花了好幾分鐘纔像是從繁雜的回憶中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的身份。
幾秒之後,他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拍了拍烏瑟爾的肩膀,又對老弗丁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他說:
“我我想起你們了,兄弟們,我已經等待了一千多年.天吶,我真的從未想過我還有一天能再見到你們。
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澤拉在等你們,快跟我來。
聖光之母已經很久沒有召見過外人了。
這是一份難得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