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實力增長和麪對的敵人越來越恐怖,布萊克已經很少主動和其他人談條件了。
因爲談條件這種事你想要佔據主導是需要有實力支撐的,而臭海盜現在的實力在面對那些超級大佬的時候顯然有點不太夠看。
就比如他不能提供一個海盜派系首領的位置就把欺詐者從燃燒軍團挖過來,也不能指望用自己越來越多的財富去收買德納修斯大帝來爲自己服務。
給不出足夠的收益時,談條件就只是自取其辱了。
布萊克顯然不是個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人,不過今天難得遇到了一個實力不上不下,而且已經被困在絕境的傢伙,不好好的滿足一下自己談條件的願望簡直是對不起自己這前前後後的勞累。
而在布萊克提出談條件的時候,被困在阿曼蘇爾之眼中的永恆暴君頓時一個激靈,因爲失血過多和傷勢過重導致她現在非常疲憊,但她依然尖叫着對臭海盜做了個“達咩”的動作。
“不!我拒絕!”
黑暗克羅米尖叫到:
“別以爲我沒做過功課!
從你以海盜的身份重生以來,和你談條件的傢伙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在我看來,伱所謂的‘談條件’不過是一個宣判緩刑的絞索。
那隻會讓我承受更多痛苦,最終在絕望中撒手人寰!
我拒絕!”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臉色慘白的尖叫到:
“我甚至不願意聽你這毒蛇嘴裡說出的任何一句帶着劇毒的話!臭海盜快走開!不要污染我黑暗的心靈!”
“哎呀哎呀,很聰明嘛。”
布萊克並沒有因爲黑暗克羅米的拒絕就生氣,相反,他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眼前悽慘的永恆暴君,幾秒之後,他說:
“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我親愛的黑暗克羅米。
這世界上的聰明人不止你一個,你能看到的事情其他聰明的混蛋也能看到,他們中的很多人也知道和我談條件是非常糟糕的選擇。
但你猜,他們爲什麼在明知道很危險的情況下,依然要乖乖坐上談判桌呢?
或者,我換一種更直接的說法。”
海盜揹着雙手彎下腰,盯着被隔絕於正常時間之外的絕望克羅米,他說:
“我給過你拒絕的權力嗎?你就在這瞎拒絕.有那個實力嗎?就拒絕這個拒絕那個的。
另外,以我砍人多年的專業眼光來看,你這個傷勢最多再堅持三個小時,就會因爲流失掉體內三分之二的血而悽慘死去。
被複仇處決打出的傷口在短時間內可是無法癒合的,還有死亡之翼友情贈送的這一發虛空源質箭,它也在趁着你虛弱的時候瘋狂腐蝕你的軀體和精神呢。
是不是開始看到幻象,聽到幻音了?
這是個好現象,我親愛的克羅米。
這意味着你已經被墮落虛空的意志關注了。
或許那無光之海中的真理思緒很快就會找上你,纏繞你,把你的所有理智和意志困束着沉入晦暗的真理之海中。
如果你堅持到最後,那麼你會得到虛空祝福,成爲恐怖的虛空生物。
如果你堅持不住,也沒什麼關係,你會得到一些附贈的觸鬚和眼球以及扭曲的血肉作爲‘安慰獎’。”
說到這裡,布萊克發出輕盈的笑聲。
他搖着頭站直身體,取出菸斗叼在嘴上,慢條斯理的點燃菸草,在第一縷煙氣升騰中,他對臉色越發絕望的黑暗克羅米說:
“我是個有足夠耐心的人,而且現在我正好無事可幹,所以我可以站在這裡,欣賞你在接下來的三個小時裡被虛空或者死亡找上門時的窘態。
我會欣賞你悽慘的求饒。
我會把你祈求我救你的哀嚎視作一種美好的享受。
我會在你最絕望的時候拒絕你,甚至伸手輕輕推上一把,以目睹你墜入深淵時的抽泣爲樂。
唔,我這麼說,會不會顯得我很變態?”
臭海盜回頭看着身後艾利桑德的時間幻象,正經又無趣的後者點了點頭,豎起大拇指,面無表情又認真的說:
“我一萬年的時光中,從未見過如你這樣變態的傢伙呢。”
“呃,我姑且把這當成一種讚美吧。”
海盜撇了撇嘴,他重新回頭看向永恆暴君,甚至還取出一個精緻的沙漏懸浮在身前,他敲着沙漏的水晶外殼,在那清脆的聲音中說:
“滴答滴答,時間在流逝呢,你們永恆龍不是總喜歡用‘時間’來威脅別人嗎?那麼,讓我告訴你,屬於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黑暗克羅米是個毀滅了很多時間線的大壞蛋,她當然知道布萊克這是在故意用語言勾起她心中的恐懼,來讓自己被恐懼壓垮最終成爲臭海盜手中拿捏的玩物。
但她知道,不代表她有辦法抵抗。
因爲哪怕對於可以自由穿梭時間的永恆龍而言,恐懼這種東西也不是能由她自己控制的,尤其是在眼見布萊克身前那個該死的沙漏中的流沙不斷低落。
那對於克羅米來說是一種真正的折磨。
她是時光龍。
她哪怕黑化卻依然對時間非常敏感,沙漏的滴落就如指針不斷旋轉的鐘表,每行走一格都會在她心靈上敲響重擊。
更糟糕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在作祟,克羅米居然真的聽到了耳邊有怪異的呢喃,在她眼前也不斷閃過過去的幻象。
她感覺自己越發虛弱了。
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她都迫切的需要一個宣泄口把心中的恐懼通通釋放出去。
“我我和你談條件!”
黑暗克羅米咬着嘴脣說:
“說吧,我在聽呢。”
“嗯?”
布萊克詫異的眨了眨眼睛,他如看着無知的小鬼一樣盯着眼前的克羅米,那眼神讓永恆暴君全身發冷。
幾秒之後,海盜說:
“這就是你和一個掌握着你小命的惡棍談條件的態度嗎?我覺得這種情況下你最少應該表現的真誠一些吧?
或者我把無禮的你丟給我的德雷克,讓它好好教教你規矩?
沒關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浪費。
最少我的時間充裕。”
“我錯了!”
既然決定低頭,永恆暴君也就不在乎什麼強者尊嚴之類的玩意。
面對布萊克的故意刁難,黑暗克羅米無奈的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她以可憐侏儒落難時的表情,無助的哀求道:
“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幫你,我是邪惡又沒有底線的永恆龍,你的大副塞菲爾這是個愚蠢呃,我的意思是單純的青銅幼龍。
她纔剛剛成年,對於時間的掌控太差了。
她能幫你做的事,我都能更好更沒有心理負擔的完成。
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我邪惡又強大的船長,我可以現在就回到過去,將你的敵人扼殺在萌芽之中。
我也可以在不影響你人生的情況下,幫你將你的過去微調修改的更美滿。
你不是在煩惱你和芬娜·金劍的關係嗎?
這很好辦!
我可以回到過去,修改一下芬娜的出身,讓她和你毫無關係,這樣你就能.”
“停停停!”
眼見着永恆暴君越說越離譜,布萊克擺着手讓她停下來,海盜摩挲着下巴,眼神怪異的看着臉色慘白但滿臉討好的黑暗克羅米,他詫異的說:
“這種事真的可以做到嗎?我聽塞菲爾和託奇說,任何修改我人生的舉動都會導致這條時間線的崩潰呢。”
“她們懂個屁!”
在提到自己擅長的領域時,黑暗克羅米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她捂着流血的肚子,得意洋洋的說:
“青銅龍就是一羣只遵從無聊教條的可悲混球,它們擁有改變時間的力量卻拘泥於毫無意義的秩序與規則。
這份自我約束讓它們完全無法理解時間的美妙。
而我們永恆龍就不在乎這些。
我們很自由的在各個時間線中穿梭,我們不是在故意挑起戰爭,我邪惡的船長,我們只是在嘗試給一成不變的命運增添更多的可能。
雖然偶爾會弄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導致時間線整個崩潰,但那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反正我們也不需要那麼多毫無意義又一模一樣的時間線。
在這樣不斷的嘗試中,我們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幸而有效的搞事法則。
像你這樣的情況,在人生關鍵節點當然是不能動的,就像是一棟高塔的承重牆,拆掉了就會導致可怕的後果。
但在一些非關鍵節點上則可以任由我們發揮。
別說是修改笨蛋芬娜的出身,只要你願意,我甚至可以讓金劍夫人和她女兒一起愛上你,或許你希望拿到風行者家族大滿貫?”
“呃,這太邪惡了,你這下流的永恆龍,我開始覺得和你談條件是個糟糕的選擇了。”
布萊克立刻捂住了耳朵,免得這個壞蛋永恆龍繼續用下流的思想污染他純潔的海盜之心,他立刻改變了這個操蛋的話題,他問到:
“那你聽說過‘命運之圓’嗎?”
“啊?”
布萊克的問題一下子把永恆暴君問住了,黑暗克羅米好奇的眨了眨眼睛,咳着血,語氣虛弱的說:
“你從哪聽來這個時間領域的專業詞彙的?我也只是在傳說中聽說過這個理論,它是弱雞託奇用來坑害永恆託奇的‘時間之圓’的終極版概念。
但纔不是一段時間永遠循環那麼低級的東西,它是藉助時間力量在命運軌道上完成的近乎不可能的鏈接。
據說命運之圓一旦形成就不可破解,除非從源頭斬斷時間線的流動
唔,我知道了!”
黑暗克羅米突然一拍手,這個動作讓她傷口抽動疼的滿地打滾,但她還是咬着牙,顫顫巍巍的說:
“我知道你爲什麼會出現在一萬年前了,那就是你的命運之圓!
見鬼!
你自己給自己設了個永遠循環,永遠失去,不得解脫的圈套,哈哈哈哈,我開始可憐你了,布萊克·肖。
但你一定很愛那個女人.
否則你這樣喪良心的混蛋纔不會任由自己落入那可怕的漩渦裡,你肯定是爲了一個可怕的目的才主動穿越時間的。”
“喂,你不覺得這種情況下,你的話這麼多不是什麼好事嗎?”
布萊克的表情冷了下來。
他盯着黑暗克羅米,說:
“我開始覺得你越來越討厭了呢,還是任由你爛在這裡吧,別擔心,等你墜入虛空或者死亡之後,我會回來爲你收屍的。
纔不會讓你曝屍荒野呢,那樣太‘浪費’了。”
“哎呀,我錯了我錯了,大佬,再給我一次機會。”
黑暗克羅米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她趴在地上對布萊克說:
“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想讓我幫你做什麼我都會做的,我不想死,我黑化成永恆龍可不是爲了死在一條廢棄的時間線裡。
我還有那麼多未知的未來沒有探索,還有那麼多悲慘的過去沒有改變,我已經受夠了旁觀一切悲劇的發生而無可奈何的弱小感覺。
其實,我也不是個壞人
我毀掉的那些時間線都有它們毀滅的道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只是幫助那些人‘安息’而已。
你應該能理解,有時候在註定悲劇的時代活得長其實不是什麼好事。”
“你當然可以狡辯,我也可以選擇不聽,而且我對你過去所做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
布萊克已經有些失去談話的興趣了。
他不再以捉弄黑暗克羅米爲樂,他打着哈欠,直接了當的說:
“我會放你離開這條時間線的,永恆暴君,我說了,我對你的靈魂沒什麼興趣,但也只有你的靈魂,而且我會爲你安排一個‘典獄官’。
託奇!
過來,我知道你躲在旁邊看。”
布萊克呼喚了一聲,時光修補匠託奇嗖的一聲從無形之處跳了出來,她身邊還跟着剛剛被她從一萬年前接回來的克羅米和塞菲爾。
三個姑娘都抽時間洗了澡換了衣服,現在是以清清爽爽的姿態出現的。
她們用一種感官複雜的眼神盯着黑暗克羅米,尤其是正常版本的克羅米,她眼中的光非常難以形容。
“我以守望者親王的身份,任命你爲榮譽典獄官。從此之後,黑暗克羅米的靈魂將被你看押拘禁,你要把她帶離這條時間線,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布萊克拿着薩格拉斯權杖,在興沖沖的託奇肩膀兩側的鐘表肩甲上點了點,如授勳一樣。
他說:
“我會給黑暗克羅米的靈魂上留下屬於我的上古之神印記,一旦她逃離了拘禁,那個印記會立刻生效將她獻給虛空意志。
你不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就履行好自己的職責。”
“嗯嗯。”
瘋瘋癲癲的時光修補匠託奇揮舞着拳頭,她推了推自己那弄出卡姿蘭大眼睛的金黃色單片護目鏡,她尖叫到:
“我一定會負責到底的!我會成爲永恆暴君的永恆獄卒,這是我身爲時光追獵者的榮幸!布萊克閣下。”
“至於你,永恆暴君。”
布萊克回頭盯着一臉絕望但又有些慶幸的黑暗克羅米,他說:
“在釋放你之前,我會任命你爲不死海盜在時間網絡中的‘探險官’,你剛說了你渴望看到更多的未來。
真巧,這也是我這個先知的願望。
放棄毀滅與破壞,跟隨着託奇去時間網絡裡四處溜達吧,把那些好玩的時間線都打上標記,等我做完了這個時間線的事之後,我也不介意去其他平行世界裡玩一玩。”
海盜咧嘴一笑,又扭頭對一臉驚喜的託奇伸出小拇指,說:
“上次你說,你的時間線也需要我這樣威猛的先知的幫助?很好,我們提前定下約定,等我對這世界厭煩之後,我會找你來接我的。
但你要知道,託奇,請我幫忙是非常昂貴的,所以我希望,你能提前準備好讓我滿意的報酬。”
“好耶,我這就回去準備!”
託奇歡呼一聲,伸出小拇指和布萊克打了個勾。
幾分鐘之後,當布萊克帶着塞菲爾和克羅米從暗夜之泉離開時,塞菲爾似乎有話想說,但卻被海盜伸手放在了嘴脣上。
他看向蘇拉瑪城市邊緣的影歌祖宅,輕聲說:
“別告訴我.給我留點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