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落下來了!”
阿格拉瑪在烈火中消失讓德拉諾的所有人都送了口氣。
不管是誰,都在爲今日的劫後餘生感覺到慶幸,就連最誠摯的聖騎士們都不得不承認,他們今天是撿回了一條命。
但很快,眼尖的凱爾薩斯就指着天空大喊了一聲。
而剛纔還一臉哀悼的布萊克瞬間睜開眼睛,一股狂喜在他眼裡一閃而逝。
這壞蛋毫無疑問就在一瞬間又制定了一個該死的計劃。
他的身影在瞬間消失,又在高空中閃爍出現,一把抓起從天際墜落的東西,又張開自己帥氣寬大的蝠翼朝着地面俯衝下來。
在他落地時,所有人都衝上去試圖拯救布洛克斯·薩魯法爾。
但遺憾的是,這個正面砍傷了一位神靈的老獸人已經沒救了,與其說布萊克帶回的是一具屍體,不如說是一具漆黑的殘骨。
太慘了。
布洛克斯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好地方,其軀體血液都被阿格拉瑪的神性烈焰蒸發,而皮膚和骸骨被燒的讓人觸目驚心。
唯獨臉頰還算完整。
這老獸人至死都保持着那副怒目圓睜的兇狠姿態,甚至看這表情都能感覺到他在最後一擊時發出的吶喊。
“噗通”
老淚橫流的瓦洛克·薩魯法爾跪在了哥哥屍體邊,這一向以勇猛剛毅著稱的老戰士這一刻不再掩飾自己的軟弱。
而在他身後,布洛克斯的女兒索拉更是當場昏迷。
就連肥碩的,向來不要臉的大酋長雷德都滿臉尊重的單膝跪地,這也是所有獸人的選擇,他們在用這種方式向布洛克斯表達敬意。
這絕對是獸人歷史上誕生過的最強大的戰士和最偉大的英雄,若是最瘋狂的格羅姆·地獄咆哮在這裡,他也只能心有不甘的承認這老不死戰士的功績。
那是他永遠無法達到的偉業。
布洛克斯直面神靈,拯救了一個世界,他甚至砍傷了神靈見鬼,如果這是一涸光輝成就的話,布洛克斯這個老東西在剛纔那一瞬就徹底鎖死了它。
再沒有哪個戰士有這個機會去超越他了。
真是狡猾的混蛋啊。
“勇敢的人有福了,不竭的勇氣之光將指引他們向前”
老先知維倫低下頭,將手方在默默哭泣的瓦洛克肩膀上。
德萊尼人們依然和獸人有不共戴天的血仇,但這一瞬,在場的所有德萊尼人都不約而同的暫時放下了心中的厭惡與敵意。
這個獸人的偉大行徑不管出發點是什麼,他救了這個世界是毫無疑問的。
面對這樣的貢獻,再刻薄的人也沒辦法說出什麼不敬之語。
“看到了嗎?圖拉揚騎士。”
洛丹倫的王子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擦了擦眼睛,他指着布洛克斯的遺體,對身旁沉默的大騎士圖拉揚說:
“這就是爲什麼我不願回到聖光的懷抱身爲聖騎士的我是有極限的,我只能爲我的信仰付出一切,成爲保衛者與懲戒者。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渴望做到更多!
那些無法用信仰去推動我的事,那些只有戰士們才能做到的事。
我現在以人類的身份宣佈,布洛克斯·薩魯法爾是我最崇拜的戰士,應該沒有人會有什麼異議吧?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我是個人類的叛徒吧?”
“這樣偉大的靈魂是不能以狹隘的種族去區分的,王子殿下。”
丟人的“哭泣者”大法師安斯雷姆一邊撕扯着自己剛纔寫好的遺書,一邊小聲對阿爾薩斯說:
“如果我是個粗魯的戰士,我也會崇拜這個可敬的獸人,他所做的一切已經超越了過去的仇恨,他值得被德拉諾和艾澤拉斯兩個世界一起懷念。
但殿下,我要提醒你,布洛克斯是布洛克斯,他這樣的靈魂只有一個,你不能因此對所有獸人都保持好感。”
“不許過去!”
就在小王子和大法師討論的同時,在人羣中爆發出了一聲怒吼,紅着眼的加爾魯什抓着斧頭擋在死亡大領主拉文凱斯身前。
粗魯的吼少俠死死盯着眼前的死亡騎士們,他怒吼道:
“不許你們褻瀆他的遺體!”
“我真的很想那麼做,獸人,我寧願毀滅一個世界也想要得到他。”
拉文凱斯面無表情的說:
“如果布洛克斯可以成爲死亡騎士,我寧願把黑鴉戰團的指揮權交給他,心甘情願的成爲他的副官。
但現在,我只想過去向勇士悼念。
相信我,年輕人,這麼強大的意志是不可能被我強制喚醒的,你要知道,像他這樣的靈魂即便面對死亡也有選擇權。
除非他自願,否則沒有誰能把他從死亡中喚醒。”
“大領主說得對,加爾魯什,讓開吧。”
疲憊的德雷克塔爾長者開口說道:
“布洛克斯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安寧,他的犧牲應該被所有人哀悼,不要讓精靈們看了我們獸人的笑話。”
固執的吼少俠依然不願意讓開,他大吼大叫直到被瓦洛克粗暴的一腳踹開才老實下來,嗯,弱氣的吼少俠被一腳踹暈了。
拉文凱斯領主很有精靈風格的從副官手中接過一束剛採來的花,俯身放在布洛克斯的遺體旁,在起身時,他和對面的臭海盜對視了一眼。
他看到了臭海盜眼中的光。
於是他瞬間明白了一切。
布萊克這位黑衣先知,顯然對布洛克斯·薩魯法爾在死後的命運另有安排,看來大惡人不需要自己來當了。
唔,聯想到死亡陣營又要多出一名強者,這可真的是一件美事啊。
冷漠的大領主嘴角彎起,他的笑容稍縱即逝,在他起身時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冷漠姿態。
“諸位,聽我說一句。”
布萊克攤開雙手,對周圍一羣人說:
“今天過得實在太刺激了,我想每個人現在都迫切的需要休息,戰爭剛剛結束,這個世界得以保全,所以今夜大家盡情狂歡吧。
一切的問題我們等到明日再說。
獸人們也需要收斂一下布洛克斯和耐奧祖的遺體遺物,大家就別聚在這裡了,把哀悼留在心裡,把空間交給獸人們吧。
畢竟,他們今天和我們一樣,失去了兩位可敬的英雄。”
“布萊克說得對。”
先知維倫長嘆了一口氣,他對衆人說;
“大家各自去休息,去享樂吧,爲了我們剛剛贏回的未來,就把憂愁留給明天。”
“還有之前墜落下來的五枚指環”
凱爾薩斯小聲提醒到:
“事實證明了這些指環的潛力可以讓凡人勇士脫胎換骨,而現在它們落在了德拉諾不同的區域裡,我們得趕緊把它們找回來。
最重要的是,物歸原主!”
這個小小的“提醒”讓一衆人立刻肅然。
鹿盔派遣了哈繆爾,凱爾薩斯親自出馬,德萊尼人守備官統帥瑪爾拉德要親自去,卻被迦羅娜勸說由她代勞。
而雷德大酋長更是火急火燎的抓着瓦洛克要他必須帶回岩石之心。
“那麼,我親愛的典獄長。”
布萊克扭頭對沉默的瑪維說:
“能幫我把我的飲血者指環帶回來嗎?”
“那些指環並不是綁定靈魂的,對吧?”
瑪維小聲迴應到:
“它們可以被不同的使用者使用,只要對方能從你們手裡搶到這些指環,你就不怕我帶着它逃走?
有了那東西,我可以輕輕鬆鬆殺死價。”
“你可以試試,但失敗了後果自負。”
布萊克瞥了一眼瑪維身上那個亮到發光的“死亡道標”,500%的傷害加成讓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被瑪維擊敗。
有這玩意在,布萊克就是真正的“瑪維天敵”和“影歌剋星”。
“哼”
典獄長女士哼了一聲,後退了一步,消失在了陰影裡。
隨着“尋戒遠征隊”出發,在場的衆人也散開來,直到這時候,布萊克才注意到自己的笨蛋姐姐正蹲在不遠處抹着眼淚嚎啕大哭。
笨蛋寶寶真是太委屈了。
“嗯嗯嗯?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哭得這麼慘?誰欺負你了?”
布萊克走過去摸了摸芬娜的腦袋,小聲說:
“快告訴我,我要去向那個混蛋請教一下怎麼才能讓你哭的這麼慘跟一個被搶走了棒棒糖的小姑涼一樣可憐兮兮的。”
“你還說風涼話!”
芬娜帶着淚花不滿的錘了臭弟弟一拳,她極其心疼的將自己眼前的一包東西放在了海盜腳下,又把它展開。
又帶着哭腔說:
“你看!那個老綠皮把我的寶貝劍弄成這樣了,這可怎麼辦啊?灰燼使者可是我最喜歡的劍,這下沒了。”
布萊克蹲在笨蛋姐姐身旁,仔細看着眼前被布抱起來破碎之劍。
確實,芬娜說的沒錯。
灰燼使者徹底毀了。
這把被穆拉丁·銅須一錘一錘敲出來的光明聖劍現在破裂成了十幾塊大小不一的碎片,惟獨劍柄還保持着完整。
很顯然,凡人鍛造出的武器再怎麼厲害也無法和泰坦的聖物對抗。
不過臭海盜很快就在這些碎片裡找到了灰燼使者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那枚被穆拉丁用矮人的鍛造秘技鍛打成一塊橢圓形水晶的阿塔瑪水晶。
他把那暗淡的水晶放在眼前仔細查看,幾秒之後,他對芬娜說:
“別哭了,還有救。”
“嗯?”
芬娜擦了擦眼睛,看向神奇的臭弟弟。
布萊克將手裡的水晶上下拋了拋,對芬娜擠着眼睛說:
“這納魯的遺骸水晶還是完整的,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你只需要找到一個足夠厲害的納魯爲它充能,然後灰燼使者就能重塑了。
你要理解,穆拉丁鍛造這把劍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了,這把劍的劍身只是用來承載這枚水晶的聖光之力的,它的形態完整或者破碎其實都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只要你能讓水晶復原。”
“德萊尼人那裡有納魯七巧板!”
笨蛋芬娜立刻躍躍欲試的說:
“咱們幫了他們這麼大的忙,我要它們幫忙充能應該不會被拒絕吧?”
“你以爲這阿塔瑪水晶是什麼隨處可見的東西嗎?”
布萊克抓起暗淡的水晶,在笨蛋姐姐腦袋上敲了敲,不出意外的發出空洞的聲音,他把水晶丟給芬娜,說:
“這水晶可是來自納魯裡最強大的成員的遺骸,不是隨便哪個納魯都能爲它充能的,你必須找到和阿達爾一樣強大的納魯
耐心點,以後有機會的。”
臭海盜指了指天空倒映出的阿古斯世界的影子,小聲對芬娜說:
“我悄悄告訴你,那個世界裡可不止有惡魔,還有一直在和惡魔對抗的人們,而他們的首領就是一位相當厲害的納魯呢。
不過我很好奇,之前你就知道,身爲戰士的你是不可能擁有灰燼使者的,總有一天你要把它送出去給它真正的主人。
爲什麼還要這麼費盡心思的保全它呢?”
“嘁,你又不是戰士,你肯定理解不了這種複雜的心情咯。”
芬娜元氣滿滿的將破碎的灰燼使者包了起來,她翻着白眼,鄙夷的對自己的臭弟弟說:
“我們戰士不求擁有完美的武器,像是灰燼使者這檬的利刃,能與它成爲朋友就是最好的事了。我以後要把它送出去,不代表着我現在不能擁有它。
這種感覺就像是老母親送女兒出嫁一樣,肯定要給它找一個最合適的主人啦。”
“呃,你這個比喻好奇怪。”
布萊克叼起菸斗,吐槽到:
“真是笨蛋芬娜刃神奇比喻呢,這樣,你回去艾澤拉斯時,幫我做件事吧。”
他對芬娜說:
“把你手裡破碎的聖劍帶去英靈殿,交給奧丁看,除了今天的事之外什麼都不用多說,偉大的戰爭之王會明白並理解我的意思的。”
“哇,這一切都在你安排之中?”
芬娜瞪大眼睛說:
“你這傢伙好壞啊,幸虧你是我弟弟,否則我都想一劍戳死你了。不過我要還在德拉諾逛一圈呢,可能遇段時間再回去。
我之前在戰場上看到那些火刃劍聖了,我要去他們的聖地逛一逛,沒準能學會兩招呢,還要和維倫摔摔跤。
聽說德萊尼人的傑德尼儀式可是他們最強近戰技法的比拼。”
“不!現在就出發離開影月谷,回去艾澤拉斯,這裡隨時都可以來,但你必須立刻做到我叮囑你的事。”
布萊克看了看四周,在芬娜耳邊小聲提醒道:
“最近幾天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許你回來找我,不管你聽說什麼都當沒聽到,做好你的事就好了,懂沒?”
“嗯嗯。”
芬娜在臭弟弟臉頰上啄了一下,背起灰燼使者碎片的包袱,吹口哨召喚出自己的紅色龍鷹坐騎,很瀟灑也很聽話的飛入高空返回艾澤拉斯。
布萊克目送她離開,取下菸斗吐了口菸圈,與此同時,薩拉塔斯悄悄在布萊克耳邊說:
“小主人你把芬娜和瑪維都支開,是打算開始行動了嗎?”
“嗯。”
海盜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卡拉波神殿的方向,他說:
“咱們不就是爲這個來的嗎?琨在還順手救了世界,也該拿點報酬了吧?睾竟我又不是什麼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傻蛋呢。
就按照原定計劃
德拉諾已經得到了黑衣先知的禮物,現在,艾澤拉斯也該得到屬於自己的‘禮物’了,否則艾星寶寶會不開心的。
作爲一名先知,我可不能這麼厚此薄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