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丹重複了艾澤拉斯世界在一萬年前擊潰惡魔們的戰略,通過薩格里特鑰石的獻祭,將落入德拉諾世界的欺詐者和它派遣的邪惡僕從們一股腦的丟回了扭曲虛空。
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在知道基爾加丹將自己的存在與阿古斯世界的邪能之心綁定之後,想要在德拉諾擊潰這個大惡魔就成爲了不可能做到的事。
正統施法者們都知道在面對一個不死的敵人時選擇封印或者放逐永遠是最正確的操作,而在幹惡魔獵手前是一名再正統不過的月亮法師的蛋哥顯然很懂這個道理。
“唰”
以受難者奧圖裡斯爲首的一大羣惡魔獵手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伊利丹身前,他們恭敬的收起武器,單膝跪地,讓他們的首領和主人致敬效忠。
介於伊利丹在惡魔獵手們於守望者地窟被釋放之前就離開了,中途也沒有和自己的追隨者們見過面,
因而眼下這場相見纔是雙方闊別了一萬多年後的真正相遇。
這些瞎子們一個個身體顏抖心情激動。
他們不但見證了伊利丹大人在一萬年前的勝利,又在剛纔親歷過伊利丹霸氣登場,揮手放逐大惡魔,
揮手間挽救一個世界的壯舉。
這樣的豪勝毫無疑問強化了伊利丹在他們心中不可戰勝的神話形象,
不過坦白來說,這樣的愚忠與崇拜也並非空穴來風,如果布萊克是一位正統惡魔獵手的話,他想來也會和瞎子們一樣崇拜蛋哥。
領袖魅力這種事是很不講道理的。
就像是人類老兵瘋狂崇拜安度因·洛薩一樣,有的人就是可以讓其他人願意爲之付出生命。
“你們做的不錯,雖然我未親眼見證,但我在阿古斯世界也曾聽說過你們在德拉諾進行的讓人驕傲的居戮與刺殺,"
伊利丹面對自己的老隨從們,一向身爲酷蓋的他也罕見的真情流露,在背後雙翼的合攏中,這狂野又強大的惡魔獵手統帥以感嘆的語氣說道:
“阿苟納、卡扎克,這在羣星中也赫赫有名的上位惡魔被你們追獵擊殺,你們用這樣的勝利向我致敬,將你們的名字流傳到羣星之中,讓惡魔聞風喪膽。
你們沒有辜負你們當初走上狩魔之路時立下的誓言,那些在過去戰死的同伴們會因你們而感覺到驕傲。
起來吧,惡魔獵手!
今日的勝利不過是永恆戰爭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停頓,但已沒有時間浪費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遵命,伊利丹大人。”
一衆惡魔獵手們齊刷刷的起身。
他們跟在自己的統帥身後,就像是羣星拱月。
但說實話,一個大個頭的精靈瞎子帶着一羣小個頭的瞎子們招搖過市的場面,還是讓人有些怎麼說呢?
“喲,這是伊利達雷盲人按摩學院又開始招募新學員了?頭牌技師伊利丹閣下快來爲我服務啊,多加兩個鍾。“
調侃的惡毒聲音在這種勝利時刻顯得如此刺耳,但在場沒有一個人會對這個聲音的出現感覺到意外。
伊利丹也是如此。
他帶着黑色眼罩的雙眼“看”向身旁剛剛落在地面的臭海盜,卻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對他身旁的人說:
“瑪維,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獵手,但即便是你,也終於遇到了自己對付不了的獵物。那麼,告訴我,你們兩之間現在到底誰是獵人?“
“我和他之間誰是獵人我不清楚。
”
帶着戰盔的瑪維語氣冷漠的迴應到:
“但我是你最恐懼的獵手這一點我毫不懷疑,我這個‘監護人’會告訴你,該‘回家了,黑暗行者。"
“喂,帥氣狂野的海盜”
伊利丹歪了歪腦袋,對布萊克說:
“管管你女人。“
“噌”
布萊克還在眉開眼笑,瑪維已經抽出了腰間的荊棘刀輪,顯然,伊利丹這個“惡魔獵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好了好啦,還不是時候內鬥呢,兩位,壓抑一下你們對彼此的厭惡,我們現在還有更麻煩的事呢。"
布萊克按住了瑪維的手腕,指了指天空,說:
“你們沒感覺到嗎?一個大塊頭的怪物正要衝過來弄死我們呢,袖可比基爾加丹那樣的雜碎難對付多了。
所以你是故意的嗎?
伊利丹。
你應該知道被激怒的黑暗守衛阿格拉瑪大人有多難對付吧?"
“我已經很累了,要把阿古斯傳送到德拉諾的星域,再把惡魔們丟回羣星的盡頭,這讓我異常虛弱,
我已無法戰鬥。
伊利丹咧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以及一個迷之微笑。
他說:
“我知道強大的怪物得更強大更狡猾的傢伙來對付,我是如此的信任你,黑衣先知,我知道你能上演奇蹟。
我已完成我該完成的一切,我將惡魔的心臟扯出,暴露在所有正義之士眼前,這是我一個卑微的精靈瞎子可以做到的極限了,
接下來該英雄登場。
因此,阿格拉瑪的問題就交給你了,無所不能的布萊克閣下。"
就在這兩個傢伙互相吹捧的同時,在外圍那些還處於震驚中的“吃瓜羣衆”裡感知最敏銳的幾個人已經意識到了問題不對。
先知維倫是一個擡起頭的。
這老先知在剛纔和基爾加丹“打拳”的過程裡被撕開了身上的長袍,露出了不遜於年輕人的肌肉,整一個“熱血老漢“的誇張形象。
他這會正披上一件披風遮擋軀體,又掛起自己的救贖者法杖。
他手腕上那枚紫色的阿塔瑪水晶靈魂之歌在閃耀着急促的光澤,似乎是在向先知展現一個可怕的未來。
實際上,這會的情況已經不需要預言去證明了。
在擡起頭的維倫看向天穹的深遮注視中,他看到了一個龐大的暗紅色身影正從羣星之中跋涉而來。
那個恐怖的巨人全身上下都在燃燒,而袖手持一把纏繞着毀滅烈火的巨大斷刃,那把恐怖的劍從中央斷開,在斷刃前方追布着炙熱火焰填充凝實的焦灼利刃。
那個巨人從阿古斯世界而來,在羣星中快步跋涉。
每行走一步,其體型就會擴大一分,在靠近德拉諾世界的軌道時,他的身形就算是瞎子也能清晰的看到。
一個比星球還要巨大的墮落泰坦巨人站在羣星之中,地身上的烈火之光比太陽還要明亮,在那火焰照射下,整個德拉諾恍若陷入永晝的烤炙與焦灼。
更恐怖的是,那巨人正舉起自己的燃燒巨劍,已做出了一個讓笨蛋芬娜捂着嘴巴大叫的姿態。
那個姿勢芬娜無比熟悉。
那是她現在已經學會,而且無比熟悉的“破敵者”劍術的起手式…
“那個巨人要毀了我們!見鬼!我見過它,在阿格拉瑪之盾的幻象裡,我見過!
芬娜尖叫到:
“那是阿格拉瑪大人!那是星海泰坦!完拉,我們要完蛋啦,快跑啊!“
笨蛋戰士罕見的被嚇壞了,
這不怪她意志不堅定,實際上她的表現已經比周圍那些被嚇癱的春蛋們好太多了。
她最少還能站立,還能握緊武器。
旁邊的聖騎士們已經開始跪地向聖光進行人生中的最後一次祈禱了。
最離譜的是大法師安斯雷姆·魯因維沃爾,這個“威猛老爹”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拉開卷軸給自己不乖的女兒寫一封自己的遺書,
顯然,他已經放棄了抵抗。
眼前這場面和麪對欺詐者時截然不同。
大惡魔再怎麼厲害衆人好歹還有勇氣能與之對抗,因爲他們之前在艾澤拉斯“戰勝”過污染者,而且一萬年前的艾澤拉斯也擊敗過軍團。
能被擊敗的敵人不值得恐懼。
但現在,他們要面對的是一個體型比星球更大,誕生於羣星奧術起源中的至高生命,僅僅是對方那個
“泰坦”的名頭就足以讓絕大部分人喪失對抗的勇氣。
別的不說,人家光一把劍就足以洞穿整個世界…
要怎麼才能在這樣的攻擊下倖存?
在人羣中,肥碩的大酋長雷德傻呆呆的看着頭頂天穹之上的倒映出的燃燒的泰坦身影,大酋長這一瞬陷入了某種很奇怪的情緒裡。
他並不喜歡失敗。
但如果他和他的世界是死在一位泰坦劍下的話這個結局倒也算不上失敗了。
甚至讓人有種見鬼的“榮幸感”。
就算以後去了亡者世界的真正地獄裡,他也可以很驕傲的對那些下等亡靈吹噓說,雖然大家都是死鬼了,但咱爺們可是被一位泰坦一劍戳死的,你們誰有這個待遇?
不過大酋長畢竟已經是個有格局的人了,他在這最後時刻倒是沒有放棄抵抗。
“”
雷德把手指上的岩石之心指環取下來,塞進了旁邊同樣呆滯的老獸人督軍布洛克斯·薩魯法爾手裡。
後者被驚醒,看着手裡的世界指環。
這白髮蒼蒼的老獸人問到:
“你把這東西給我幹什麼?"
“你剛纔不是吹牛說,你有這指環就敢去砍一位神嗎?“
肥碩的雷德斜着眼睛蹬着老獸人戰士,他指了指天空,說:
“瞧,神就在那呢,我也把指環給你了,去砍他呀。“
“你這…“
布洛克斯瞪大了眼睛,他現在有些無法理解雷德這貨的腦回路了,正要吐槽兩句,卻突然感覺到身後陰影浮動。
神奇臭海盜布萊克出現在布洛克斯身後,他伸手放在老獸人肩膀上,低聲說: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一件事,布洛克斯閣下,我在過去時刻,可能不小心拿走了屬於你的一些東西。
但現在,我決定要把它還給你。“
布萊克擡起手,他那枚世界指環飲血者瑪魯斯正在手心中閃閃發亮,他將這東西遞給布洛克斯,說:
“戴上它,去砍娜個大傢伙…”
“你也在開玩笑嗎?"
老獸人語氣疑惑的說:
“你真覺得我能砍傷它?那阿是一位神!“
“我知道阿格拉瑪是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就是塑造了德拉諾,弛是你們的‘創世神。“
布萊克以神棍的語氣回答到:
“但我也知道你是誰,布洛克斯·薩魯法爾,我能看到所有人的命運,在這無數個命運裡只有一個人能做到我們現在祈求的事。
而那個人就是你!
你不是一直在爲自己對這個世界所作出的屠殺與罪要感覺到無比的愧疚嗎?你一直在被過去的麗夢折磨。
耐奧祖已經用他的方式向這個世界杆悔贖罪,而他也得到了元素們的原諒。
你知道。
每個人都值得第二次重新再來的機會。"
臭海盜拍拍老獸人的肩膀,他親手將飲血者瑪魯斯戴在了布洛克斯的手指上,他說:
“或許,這就是你一直在等待的機會,心懷愧疚的你可以爲這世界做出什麼?布洛克斯,這個你一直在思考的問題將在今日得到答案。"
布萊克和布洛克斯的交談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在看到臭海盜將自己的世界指環交給布洛克斯·薩魯法爾時,一直沉默的凱爾薩斯王子也挑了挑眉頭。
他察覺到布萊克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這位王子擡頭看了一眼已經準備要滅世的墮落泰坦阿格拉瑪,
他也將自己手中的全見者指環取下,遞給老獸人。
坦白說,我並不相信一個垂垂老矣的獸人能做到這種事,我的意思是,獸人戰士們確實很能打,但挑戰一位神靈這種事…
太天方夜譚了。“
這個顏值俊美到讓海盜都感覺到一絲威的男人看着眼前的獸人,他說:
“但現在我們已經沒得選了,與其絕望的等待死亡的到來,或許我應該選擇相信一位不斷創造奇蹟的黑衣先知。
拿上它吧,獸人,這是來自奎爾多雷精靈的祝福。
放手去做。
就算失敗了,也沒人會怪你。
“這個世界正在新生,眼前就是它復活的最後一個挑戰。”
老鹿盔搖了搖頭,也將自己手中的永恆者指環取下,遞給沉默的布洛克斯,他說;
“這是一萬年前的精靈帝國也未曾做到的事,或許我不該抱有希望,但世界在呼喚你,布洛克斯希加!
我聽到了它的呼喚。"
鹿盔這個奇特的稱呼。
是精靈們對於勇士的古老敬稱,或許這也代表了老德魯伊的祝福。
“拿着它,獸人。"
先知維倫大步走來,將瑪爾拉德手中的不動之印遞給布洛克斯,他說:
“我看到了預言…布萊克說的不錯,無數的命運裡只有極少人能做到我們現在祈求之事,而你就是其中之一。"
“喂,老綠皮,你要去砍一位神啊,真是太牛了。“
笨蛋芬娜在這時候感覺到了一股豪情涌動,她遺撼於自己無法參與這樣的偉業,但她也有她能給出的幫助。
"這把光明之劍借給你用!"
芬娜吹着口哨將自己心愛的灰盡使者雙手捧起,遞給老獸人,說:
“奧丁之怒可應付不了現在這個大場面,等你用它砍傷了一位神靈回來之後,記得再把它還給我。"
被衆人圍着的老獸人看着自己左手五指戴滿的指環。
這明明只能允許一個人佩戴一個的世界指環在這一瞬似乎對布洛克斯放開了權限。
他能感覺到屬於德拉諾的五種規則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涌動,那是來自世界的召喚,得拉諾已在生死之間,它在渴望自己的孩子們對它伸出援手。
老獸人感覺到了這種召喚,他看向天空,目光所見卻並非那毀滅泰坦,而是過去十多年裡自己沉溺於毀滅做出的種種暴行。
那是對於一名傳統戰士榮譽的辱。
但今天…
他將親手重拾自己的榮譽。
“啪老獸人一把抓起芬娜遞來的灰盡使者,他回頭看向衆人,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戰士的離別是不需要語言的,有些話也不必親口說出。
他是個沉默的戰士,固然沒有布萊克那麼好的口才,他現在要爲這個世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他無法感性的描述,他畢競只是一頭曾做錯事的綠皮。
所以拜託讓他用行動證明吧。
“去吧,布洛克斯!"
在被所有人祝福並報以期待的老獸人戰士身後,布萊克以先知的口吻沉聲說:
“去代表德拉諾向它的塑造者問候,去向創世神靈展現我們會爲了生存與保護而擁有的決心。
心懷勇氣,去做大事。
我已看到所有的未來與所有的過去,我已對你做出預言.
這就是你的命運。
這就是你的榮耀,它就在前方等着你羣星中沒有哪個天堂會對你開啓,但你也不再需要它們了。
勇敢的衝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