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早就猜到了一旦馭風者和天空之牆破除封印,肯定會引發獵潮者的關注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納格法爾號上也已經安排好了人證物證,塞菲爾親自負責,保證獵潮者派來的使者問起來能答得滴水不漏。
元素生物嘛,不怎麼聰明的,很好忽悠。
但布萊克沒想到的是,獵潮者居然這麼“重視”他,選擇了親自過來,也幸虧海盜提前做了準備,那邊馭風者的事一結束立刻就傳送回了納格法爾號上。
否則晚回來一會,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他倒是不怕和獵潮者現在就翻臉,反正奧丁和泰坦守護者們對於元素君主一向很有意見,說打起來無非就是召喚個彩虹橋的事。
現在瓦拉加爾要塞已經在起源熔爐得到了泰坦能量的補充,一旦開打可就不是其拉廢墟的小打小鬧。
戰爭之王親自掛帥。
再加上起源熔爐四守衛的刀把子,絕對能一波把獵潮者再趕回深淵之喉關起來唱鐵窗淚。
當然,能糊弄過去最好不過了。
考慮到布萊克也已經在海達希亞水元素軍團投入了那麼多人力物力,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前期投資打水漂。
淹沒成本什麼的,細細算起來還是很心疼的。
在菲拉斯和淒涼之地海域的交接處,正在海下航行的幽靈船悄無聲息的停泊下來就像是一隻海底巨獸懸浮在深海中。
它投射出的陰影讓周圍的海底生物們驚慌失措的逃離,當然也更有可能是獵潮者的氣息靠近,讓水底生物們退避三舍。
穿戴整齊的布萊克在大副的陪伴下走出船艙,他的胸口還彆着擦得雪亮的海達希亞水元素軍團海洋伯爵徽記。
在看到布萊克出現之後,一直憋着火的獸人兄弟和老牛也氣勢洶洶的衝出了自己的船艙,打算找布萊克算賬,卻被突然出現的船靈丟入了底艙,不讓他們在這個關鍵時刻胡鬧。
三個戰士正打算暴力破開底艙關閉的門,然後在下一瞬,三個人齊刷刷的停下了動作。
他們互相驚疑不定的看着彼此。
他們能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瞬間降臨在了四周的海水中,那種從深海里傳出來的幾乎要讓人室息的壓力讓三名戰士立刻警惕了起來。
沉默籠罩了納格法爾號。
小星星躲在船艙裡和塞安妮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她是知道獵潮者有多厲害的。
而躲在另一件船艙中的老矮人布萊恩·銅須透過窗戶打量着外界深海里出現的那個龐大的身影,他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是真沒想到,剛見過馭風者君臨世界的大場面,這轉眼還沒歇口氣呢,又見到了傳說中的海神。
這傳說中臭海盜交友廣泛,任何地方都有朋友的事還真不是吹牛的呀。
而在甲板上,布萊克看着眼前從深海的漩渦中現身的獵潮者耐普圖隆,後者縮小了軀體,化作和納格法爾號差不多大的元素之軀。
儘管看着沒有之前那麼雄偉強大,但它手中提着的深淵三叉戟卻給它增添了一分額外的威懾。
那三叉戟上的虛空力量尚未完全祛除,但水元素的淨化讓它和大海的聯繫更緊密,已重新成爲了獵潮者的權杖。
好消息是,獵潮者孤身前來,沒有統帥海達希亞軍團前來鏟奸。
壞消息是,它的臉色不太好看,沒有了之前和布萊克見面時的笑容。
“陛下。"
布萊克站在船舷邊,很尊敬的俯身行禮。
他語氣極其溫和的說:
“今天怎麼有空來您忠誠的僕從這裡?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吩咐嗎?“
“我過來只是問你一件事。
”
獵潮者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幽靈船和它的船長,看着這個以往辦事很完美,讓自己非常放心的人類僕從。
它語氣平靜的說:
“天空之牆重入物質世界,奧拉基爾破除封印,是不是你做的?“
海盜正要回答,卻看到獵潮者擡起左爪,對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水元素君主強調道:
“我要聽實話,我也會給你解釋的機會,我知道你不是個魯莽的人,如果你選擇這麼做,肯定有你的理由。“
“我正準備說實話呢,陛下。“
海盜咧嘴一笑,在塞菲爾震驚的注視中,他理直氣壯的回答到:
“沒錯,馭風者的破封是我策劃的,天空之牆進入物質世界的一切前後計劃也都是我推動的。我知道,您曾警告過我不要釋放奧拉基爾。
但我也不是狡辯。
我做這件事可都是爲了深淵之喉與您的利益,我的陛下,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啊。”
“哦?“
獵潮者愣了一下。
它是真沒想到這個混蛋海盜居然就這麼幹脆利落的認了。
我還沒逼供呢,你就全撂了…
你這好歹狡辯一下嘛。
說的這麼直接讓我該怎麼說出路上計劃好的壓迫之詞呢?
水元素君主本想順勢發飆,讓這個見利忘義的臭海盜嘗一嘗大海的憤怒。但被海盜這麼一搞,反而讓耐普圖隆如一拳打空一樣難受。
“釋放奧拉基爾是爲了我的利益?“
獵潮者不知該如何迴應布萊克的“坦誠”,但只能冷笑了一聲,說:
“我知道你一向很會騙人,我的海洋伯爵,你或許構思了很多精巧的說辭想要欺詐我,但我這一次是絕對不會…嗯?
這是什麼?“
元素君主的呵還沒說完,就看到海盜從行囊裡取出了一樣東西,丟入了海水之中。
那玩意如人頭大小,散發着微弱但真實存在的元素波動,獵潮者被它吸引,稍稍將自己的力量接觸到那東西上,很快就聽到了其中傳來的微弱迴應。
就如虛弱的風被困在囚籠中無法解脫。
作爲全程參與了主宰之戰的水元素君主,耐普圖隆很快就從這虛弱之風中分辨出了這個被囚禁的元素的身份。
“逐風者桑德蘭?“
獵潮者詫異的說:
“它居然還活着?“
“是的,陛下,逐風者王子不但活着,而且它很快就要走好運了。在被分屍囚禁了數百萬年後,這個不屈的王子即將被忠貞的臣民拯救。“
布萊克攤開雙臂,如誦唸詩歌一樣說:
“在瘋狂的奧拉基爾倒行逆施引來元素災難,甚至導致自己身死兵敗之後,在一片混亂與絕望的背景裡,我們偉大的桑德蘭殿下就將帶着來自深淵之喉的善意與支持重返天空之牆。
落難的王子將上演一出精彩的王者歸來。
而作爲支援者的您也將收穫一位忠貞的元素君主作爲盟友,風元素與水元素敵對的時代將在您手中結束。
在桑德蘭陛下掌控了天空之牆後,它也會投桃報李,與深淵之喉結盟,共同進攻熱愛和平的正義元素們最大的敵人。
也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烈焰暴君拉格納羅斯!”
臭海盜偷偷打量了一下獵潮者的表情,他故意帶着一絲遺憾與惋惜的口吻說:
“作爲暗中促成這一切的忠臣,我本打算將這件事推進到有百分之百把握時,
再將這份唾手可得的勝利作爲禮物贈送給您。
但您的智慧如無盡之海一樣深沉偉大,我最終還是沒能瞞住。
實際上,我這次前往風暴海域參與到天空之牆的解封中,就是爲了安排一個我方二五仔進入敵方陣營。
我所選擇的正是潮汐教團的贊達拉海域祭司長,野心勃勃的詛咒海盜王加博亞閣下。
他並不知道我的計劃。
但在我的勸說下,他已經做好了一個刺殺僞王奧拉基你麾下大將北風之主的計劃,如果我預料不差,最近一段時間他就會開始行動了。
這當然需要海達希亞軍團的支持。
您可能會損失一支邊緣小軍團作爲誘餌,但您可以得到北風之主的元素心核作爲無上的戰利品。”
“編,你就繼續編!“
獵潮者面無表情的聽完了布萊克的描述。
水元素君王知道臭海盜的說法裡水分很大,說不定就是這傢伙眼見瞞不下去了,所以換了個方式把他的計劃透露給自己。作爲水元素君王的它並不蠢。
它已經窺見了臭海盜的不臣之心,它非常想要揮起三叉戟給這混蛋一下,但仔細想想卻又驚呼不得了。
如果一切都按照布萊克的描述完美髮展,那麼這件事裡收益最大的…居然還真的是它。
死對頭之一的馭風者會被幹掉,一個由自己扶持的風元素君王會上位,天空之牆和深淵之喉能聯合起來進攻拉格納羅斯的火源之界。
這放在主宰之戰裡可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四元素君主裡誰最弱這個不是很好確定,奧拉基爾神經刀發作時,應該是石母最弱,馭風者正常發揮時候,就是風元素最弱。
但誰最強這一點不用討論。
拉格納羅斯同時被三大元素君主記恨還能活的好好的,已經說明了火焰的強勢當然,耐普圖隆陛下堅決否認自己纔是四元素君主裡最弱的這種惡毒傳言,雖然在它目前還帶着泰坦鐐銬的情況下,它可能確實是最弱的那個。
但獵潮者陛下就是拒絕承認!
總之,如果布萊克的計劃成真,自己好像真的沒什麼損失,前提是臭海盜真的按照他所描述的那麼執行。
這個結論一時間讓耐普圖隆猶豫起來。
布萊克拿出的逐風者禁錮之顱不是假的,他應該真的有推逐風者桑德蘭上位的想法,風神只能有一個。
桑德蘭要上位,奧拉基爾就必須死.
眼前這個臭海盜的說法,最少在邏輯層面不存在任何問題。
布萊克敏銳察覺到了獵潮者的猶豫,他嘴角閃過一絲稍縱即逝但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又咳嗽了一聲,示意獵潮者張開自己的水元素領域。
耐普圖隆彈了彈爪子,一片淨水區域被張開,海盜跳入其中,在水元素君主力量的遮蔽下,把自己包裡那諸天之拳聖刃取了出來。
他帶上那造型誇張的風暴拳套,在獵潮者眼前揮了揮,說:
“瞧,陛下,我連引誘馭風者上鉤的誘餌都準備好了。我已經用自己的人脈和戰爭之王奧丁達成了協議。
殘暴又好大喜功的戰爭之王奧丁正苦惱於如何應對然燒軍團的襲擊。
他打算和馭風者談判,要求天空之牆加入艾澤拉斯抗魔聯軍中,以您對奧拉基爾的瞭解,您覺得馭風者會乖乖照辦嗎?”
“它?“
獵潮者緊盯着布萊克雙手上的拳套,它能清晰感覺到那拳套裡屬於馭風者的狂風精華。
它說:
“奧拉基爾不會臣服於泰坦守護者的淫威的,這是它僅剩不多的優點,它和奧丁的談判絕對會破裂。
然後”
“它會死在奧丁手裡!”
布萊克接話說:
“當然,先得讓我用這玩意把它從天空之牆的老巢裡引出來,說起來,陛下要不要也參一手?或許奧丁會把給馭風者最後一擊的榮耀讓給您呢。“
“算了,算了,我是個善良的水元素君主。“
獵潮者有些意動,但很快搖了搖頭。
它抓着深淵三叉戟,用爪子虛捂着臉,語氣遺憾又悲傷的說:
“我不忍心看到和我一起從世界本源中衍化出的兄弟慘死的場面。你們殺它的時候要遠離大海,別讓我聽到馭風者的臨死悲鳴。“
“這是當然。”
布萊克哈哈笑着收回風暴之拳和逐風者的禁錮四籠,他語氣非常虛僞的說:
“既然陛下今日來了,我還有件事要和您提前彙報,免得您和我之間再發生如現在這樣的誤會。實際上,我已經安排好了人。
可能過幾天,土元素疆域深巖之洲的封印也會打開…
您忠誠的戰友石母塞拉贊恩也會重回物質世界。
我的意思是,您要不要派遣一位特使與我同行。如果深淵之喉和天空之牆要結盟進攻拉格納羅斯的話,或許石母也會有興趣?
畢竟,她想來也不喜歡炎魔之王。“
“當然可以。“
獵潮者想了想,點頭說:
“在你們進入土元素的堡壘後,我會派遣海達希亞公爵代表我與石母商談結盟之事。你做得很好,布萊克,我對你的計劃很滿意。
執行它吧。”
“這是我的榮幸,陛下,我很榮幸能爲您奉獻我的忠誠。“
布萊克退回到甲板上,他眼珠子轉了轉,說:
“但不瞞您說,這一系列安排已經讓我的錢袋子見底了,我安排的二五仔加博亞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爲了說服他的野心,我付出了很多。
我也不是向您索要報酬,但我怎麼說呢,我畢竟還有一整支艦隊嗷嗷待哺呢。
“我最近在瞭解你們人類的歷史,我從中學到了很多,比如索拉丁大帝的那句名言:名義上的效忠,只配得到名義上的褒獎。
你剛剛對我展示了你的忠誠,我非常滿意。
我會爲你準備好酬勞,但能從我的寶庫裡拿出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獵潮者笑了一聲,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的深海里,在臨走前,它意味深長的對布萊克說:
“唉,其實如果我事事順心,我倒也不介意當個傻瓜,我畢竟是個元素生物,
有永恆的時間可以揮霍。
我並不在意於你身上浪費多少時光來玩這場效忠遊戲,我忠誠又能幹的伯爵,
如果在外邊被欺負了…
別忘了,大海永遠是你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