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熱砂財團願意免費提供一批舊武器和盔甲給你的族人們,他們還會承擔起半人馬戰爭中血蹄氏族的所有物資供應。
我的老牛,你不用再卑躬屈膝的向那些德魯伊們求取幫助了。”
在布萊克回到納格法爾號上時,幽靈船隨即起航,它潛入深海朝着大沙漠南部海灣一路疾馳,速度幾乎要在海底起飛。
在甲板上,布萊克一邊活動着肩膀,一邊在盾女們集合的怒吼聲中對身旁的老牛說:
“我的人已經接到了戰歌氏族的戰士,正在往卡利姆多趕來,高嶺氏族也準備好了聖錘用於驅逐大地公主。
在打完那場該死的戰爭之後,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去月光林地向森林之王討個說法了。”
“感謝你爲血蹄做的一切,布萊克。”
老牛很真誠的甩着尾巴感謝說: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報你的慷慨幫助。”
“呃,只要你以後看我的時候不要用那種看人渣的眼光就好了。”
臭海盜開了個玩笑,讓老牛也哈哈大笑起來。
確實,有那麼一段時間,凱恩覺得布萊克這個傢伙簡直壞透了,完全是世界上一切惡意和狡詐的集合體。
但人是會變的。
尤其是在一個人懷着強烈的目的做事的時候,他很容易被一些事情感染。
立場這種事總要建立在屁股下的某樣東西上的。現在凱恩依然覺得布萊克是個壞蛋,但這個壞蛋是他這邊的,所以這種邪惡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布萊克搖了搖手裡快見底的酒壺,對凱恩·血蹄說:
“地精們希望牛頭人在打完半人馬之後,向貧瘠之地的東海岸遷徙,在紅土半島上建立一座城市以及一座中立港口,在商業上打通卡利姆多北部和中南部的聯繫,把黃金航路的影響力向這片大陸內部延伸。
淒涼之地那個地方的生命力被大地公主抽取太多了。
它在最少三十年內都無法恢復生機,這還是德魯伊們竭盡全力拯救它的情況下。
沒有了半人馬的威脅,血蹄氏族完全可以象徵性的留點人在那裡守住祖地,你們的老弱婦孺都在莫高雷的金色平原上。
但那平原面積太小了,即便是對於人口稀少的血蹄氏族來說,那裡也不夠供應你們全族人,你們必須再找一個地方建立城市。
紅土半島就很合適。”
“那裡確實挺合適。。”
凱恩·血蹄思考了一下,說:
“我們的祖輩穿行於卡利姆多大陸時,就去過那裡。那裡是一片沼澤和荒土的結合,物產不算豐富,唯一的優點是靠海。
如果在那裡修建港口很棒。
但我們牛頭人不善航海,更不善於做生意。”
“沒讓你們做生意,我這點小本買賣經不起你們這些老實人的折騰。”
布萊克拍了拍凱恩的肩膀,說:
“你們只負責建城和保衛那裡,我有專業的下屬會親自在那裡坐鎮,那個港口建成之後,每年的利潤分一成給你們。
按照我的估計,那些錢只要攢夠十年,就足夠你們血蹄氏族全族人躺在吃不完的甘薯上悠哉悠哉的過上好幾輩子了。
你們的人數真是太少了,也太好養活了。
如果覺得打仗會死人,就邀請格羅姆的戰歌氏族和你們一起過去那裡,德拉諾世界也有海洋,獸人也是會航海的。
他們只是一直忙於毀滅,忘了這項技能而已。
但如果採納我的建議,你們就要面對貧瘠之地上氾濫的野豬人和還上的海盜們的襲擊了,以你們的思維,很難理解在那個地方出現一座中立港口意味着什麼。
但牛頭人的影響力會通過那座必定繁榮的港口擴散到整個世界。
而在未來,當我把北海和南海航路徹底連成一體,弄出一個環艾澤拉斯商業航路的目標達成時,整個世界的所有文明都將通過這樣一條航路被徹底連接起來。
沒有人會繼續孤立。
所有人都會意識到,他們屬於同一個世界...”
布萊克滿足的笑着說:
“所有人都將被同一個陰影籠罩,生活在同一個恐懼中,戴琳想要征服大海的夢想不過如此,大海只是我的工具。
而我要征服的...
是整個世界!”
這從未吐露過的豪言壯語讓旁邊的老牛瞪大了眼睛,好幾秒之後,凱恩瞪着自己的牛眼睛,哼哧哼哧的說:
“我聽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我也不是說給你聽的呀。”
布萊克翻了個白眼,說:
“我是說給這片大海聽的,但願它不要因爲我把它當工具就教訓我。好了,落日海角就在眼前,最多三十分鐘後到達。
如果你真想感謝我,就回去之後和你的智囊哈繆爾好好談一談我的想法,那個聰明的棕牛應該能理解我的想法。
另外,一會打血帆海盜的時候別手軟,咱們人少,而我不想讓那羣禍害逃出去。”
臭海盜撫摸着腰間的薩拉邁尼,他說:
“這世界上再壞的混蛋都該有第二次機會,我也不是那麼冷血的傢伙,但惟獨那些和上古之神有牽扯的傢伙們...
他們今天死定了。
這是我要獻給艾露恩女士的貢品。
唯有這樣,她才能知道她對我的關注並非浪費時間。”
凱恩·血蹄點了點頭。
老牛眼中也浮現出冷漠的殺意,並不是因爲他被布萊克馴服了,而是他也從其他人那裡聽說過上古之神的故事。
他沒有直面過那種邪惡。
但他相信,能被所有人厭惡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呃,布萊克·肖除外。
海盜並不清楚老牛心裡的誹謗。
他在甲板上回過頭,看着身上還打着繃帶的獸人五小,看着他們五個興致勃勃的樣子,布萊克一陣搖頭。
但很快,海盜就看到了自己久違的船醫。
他快步上前,對自己最近越發沉默且低調的黑袍船醫說:
“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爲我把你弄丟在某個地方了呢。”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娜塔莉女士在遮住半張臉的黑色兜帽之下露出一個御姐の笑容,她捂嘴輕笑着說:
“帥氣的年輕人尋到了心靈歸宿,還收穫了兩個美麗又火辣的情人,又怎麼能記住我這樣的老太婆呢?”
“別開玩笑。”
布萊克一本正經的說:
“如果您再年輕十五歲,相信我,您上船的第一天我就要用鎖鏈鎖住您,免得您福如心至的逃離邪惡大海盜的黑暗囚籠。
您知道,我這樣的邪惡者,最喜歡玷污聖潔了。”
“唔,那看來我要趕緊寫信給我那些年輕漂亮又滿腦子救贖想法的修女後輩們,警告她們邪惡的海盜已經把她們作爲了施暴的目標。
尤其是帕爾崔絲那樣漂亮又單純的丫頭,我覺得她肯定很符合你的口味。”
娜塔莉笑了一聲,又似乎覺得自己的姿態不太符合一名神職人員應有的穩重,所以咳嗽了幾聲,用更莊重的聲音解釋說:
“我這段時間在研究神聖之眼和暗影之眼,託了小星星的福,我可能要在最近完成對祈福聖杖的製作。
你或許可以給我一個建議。
另外,薩拉塔斯情況很糟,不必你說我都感覺到了,她從未有這樣虛弱過,甚至接近歸於虛空的死亡...
你可以選擇釋放她迴歸家鄉,永享安寧。
又或者,你可以選擇救她。”
“她差點害得我精神失常!”
布萊克用恨恨的語氣說:
“你以爲我會這麼仁慈的放她離開?她休想!她的審判還沒結束呢,我就是她的典獄官!我說她必須留下繼續受罪,她就別想跑。”
“你要救她?”
娜塔莉的語氣中帶着一絲驚愕,隨後又狐疑的問到:
“薩拉塔斯的活那麼好嗎?一夜溫情就足以讓你拋棄理智了?”
“我覺得你現在急需被聖光洗洗腦子,我的污穢船醫!”
臭海盜撇嘴說:
“又或者,我爲你找一位成熟又穩重的伴侶?我看我的朋友達索漢就不錯,等他從德拉諾回來,要不要我幫忙啊?
聖騎士也沒說不允許結婚的嘛。
你這樣污穢的老太婆,就該讓一腔正直,單身多年的老大爺用灼熱又富有激情的聖光之劍淨化你。”
“天吶!你居然在一名神職人員面前說出這樣的粗鄙之語?”
船醫女士都驚了。
她揮起自己手裡的完美治癒法杖就要去打布萊克,卻被海盜連續幾次閃開,又跳到了船艉樓的舵盤前。
塞菲爾,小星星和芬娜幾名指揮官都已到位,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戰意滿滿的樣子。
她們和布萊克一樣,都和虛空有深仇大恨呢。
就連作爲客人的卡德加都做好了戰鬥準備,作爲提瑞斯法議會的一員,沒有誰比卡德加更清楚任由虛空僕從蔓延世界的可怕後果。
老頭法師已下定決心在今天大開殺戒,也要阻止血帆海盜將污穢的信仰繼續傳播下去,尤其是他們周圍的墮落海賢們,都得死!
而對虛空深惡痛絕的守望者塞拉·月衛,更是不可能缺席這樣的戰場。
“爸爸,我想和加茲瑞拉一起戰鬥!”
因爲面臨戰鬥的緣故,納格法爾的教學課也暫時中止。
船靈大小姐正帶着自己的三個狗腿子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她還給自己配了一把儀式指揮劍,試圖僞裝成戰士。
她對布萊克揮着手,喊到:
“我只需要丟出發明之眼!再用血肉淨化炮去殺光他們!”
“別鬧。”
布萊克拍了拍乖女兒的腦袋,很溫柔的從行囊裡取出一份試卷,塞進了一臉茫然的船靈手裡,語重心長的說:
“這東西可不是給他們這些虛空僕從用的,這東西還要留到希利蘇斯呢,乖,去做作業吧,等你寫完這套大題,戰鬥也就差不多結束了。
比起關心那些虛空僕從,我想你更應該擔心一下今天的臨時測試。
如果分數低於85分的話...
崽啊,爸爸會對你很失望的。”
納格法爾茫然的擡頭看向塞菲爾媽媽,後者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說:
“別怕,媽媽會在這裡陪你到你寫完最後一個字,我哪裡也不去,我的寶貝最重要了。”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
納格法爾委屈極了,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她抓着卷子抹着淚,嗚嗚叫着衝回了船艙裡。
不寫不行啊,不寫還能咋地?
把布萊克和塞菲爾永久丟出去嗎?
她沒那個權限啊!
在幽靈船耍脾氣一樣的快速上浮衝撞中,布萊克抓住了手邊的舵盤,輕輕一撥,旋轉幾圈微調方向。
在憤怒的幽靈船用水下源質撞角惡狠狠的一頭撞進上方正在離港的血帆海盜船的船殼的瞬間,在劇烈的震動中,布萊克回頭在塞菲爾額頭吻了吻。
他說:
“照顧好她。”
“嗯,放心去吧。”
大副龍一臉溫柔的接過海盜手中的舵盤,很瀟灑的轉變方向。
讓幽靈船頂着那艘小一些的海盜船破海而出,把那可憐的船隻從中心撕裂開一個恐怖的大洞。
納格法爾號的突然出現,讓一片嘈雜的落日海角瞬間混亂起來。
這裡停泊着六艘血帆海盜的船,還有一艘船被暫時擱淺在海岸上維修,但它們今天都跑不了了。
在老大爺薩奇爾的親自操縱下,潮汐之石引發傳奇大潮汐,徹底將落日海角周圍的海水攪亂,就如封死了困獸囚籠的最後一道閘門。
現在這裡只剩下了布萊克統帥的加強版陸戰隊,以及眼前這些逃過了西部荒野海戰的血帆餘孽們。
命運曾眷顧他們躲過了一位普羅德摩爾的毀滅打擊。
但今天,面對再次襲來的普羅德摩爾的惡意,命運也沒辦法再忤逆黑暗先知降下的死亡預言。
“呦吼,血帆雜碎們!”
布萊克在碧藍色雙翼拍打中飛入高空,揮手輕輕一甩,薩拉邁尼姐妹劍便在埃雷梅尼嗜血的狂嘯中飛向下方混亂的人羣,頃刻間犁出兩道血**壑。
臭海盜的聲音在落日海角的海風中迴盪着,充滿了一種嘲諷與命運的惡意。
“你們可能不認識我,沒關係,你們當初揚言要徹底毀掉我的小小勢力,讓我跪拜在血帆的恐懼之下。
今天我來這裡就是爲了教你們一個道理...
難道沒有人在聽嗎?
你們真的很沒有禮貌唉。”
臭海盜停了停,他聳了聳肩,舉起雙手弄出一個普通版的暗影大災變魔法,在海潮的涌動與盾女們戰役昂揚的衝殺聲中,他說:
“別隨便說大話!也別隨便宣稱你們根本做不到的事!乖孩子們,惹到了我這樣的大壞蛋,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就像是...
這樣!”
魔力的狂風吹起,完全由暗影魔力組成的大災變魔力被布萊克甩向地面。
在轟鳴作響中,那安置於沙灘上正在維修的海盜船瞬間被暗影鋸齒的大口吞沒,這震撼性的畫面並沒有引發更多的混亂,已經這裡已經混亂到極致了。
“好吧,還真是沒人在聽,海盜真是一羣不講禮貌的壞傢伙。”
布萊克無奈的聳了聳肩,吹了個尖銳的口哨,喚來自己的寶貝蛋獵鷹,撫摸着她腦袋上的翎羽,在她耳邊說:
“去找傑西·法瑞維爾,一個紅頭髮的矮個子女海盜...關於她和她父親在南海上做的那些事,我要和她聊一聊。
不是以大海盜布萊克·肖的身份。
而是以德雷克·普羅德摩爾的身份。
畢竟,我這位海盜王子,也得爲我的家鄉做點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