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哈魯神話,也就是牛頭人神話裡。
太陽和月亮都是大地母親的眼睛,一隻是左眼,一直是右眼。
太陽叫安舍,牛頭人內部有一個高貴的職業,是太陽的祭祀,能使用一部分他們認爲是太陽的力量。
他們叫烈日行者。
不過現在要說的和牛頭人無關,唯一可能和牛頭人有關的是,他們傳說中的安舍太陽神,此刻正慢慢朝着達薩羅西面靠海的方向落下。
夕陽西下,巨魔在天涯。
贊樞爾。
議會平臺。
平臺上,早已無日間數百巨魔高層,羣議帝國政務的盛況。
此刻寬大浩蕩的平臺,唯有一高壯一佝僂兩個巨魔的身影,在夕陽下被照出兩個又斜又長的影子。
“先知,祖爾先知,黑暗先知。我有太多疑問,我不知道能不能從你這裡得到解惑。如果得不到的話,我很難在贊達拉停留。因爲那會讓我很沒有安全感……”
幽幽的聲音,從託納提烏口中緩緩冒出,在他旁邊站着的是贊達拉巨魔敬畏不已的先知祖爾。
“陛下,您請問。”
祖爾陪着託納提烏,一起遙望西邊的落日。
大動亂後的贊樞利會議,從早上一直開到下午,基本解決掉大動亂帶來的各項事務。
接下來要做的是執行。
在會議散去後,託納提烏明言要求祖爾留下,他有話要和他說。
隨着其他巨魔離開。
託納提烏才說出上面這些話。
“上古之神爲何會襲擊巨擎封印?”他忽然問道。
“已經查清楚。是大祭司亞茲瑪,半年前她和深海邪神聯繫上了。邪神許諾給她權利,她幫助邪神釋放巨擎封印裡封印着的邪神。是她用三百個洛阿神祭祀們的頭顱,獻祭給邪神,打開讓怪物降臨的通道。”
祖爾幾乎是馬上就回答了他的問題,好像知道他一定會這樣問似的。
託納提烏卻不大相信他這個回答。
大祭司亞茲瑪,那個皮膚暗色整天陰沉着臉的女巨魔,半年前託納提烏見過。
沒有他這個意外,她會在幾十年後成爲祖爾的左臂右膀,最後殺掉她信的洛阿神,進本吸力量當BOSS去了。
這一世,她卻成了叛徒,還想殺掉祖爾!
託納提烏很難相信。
“亞茲瑪爲何叛亂?作爲大祭司,她在贊達拉位高權重,怎麼還會叛亂?”託納提烏問道。
“您應該去問她。她雖然死了,或許您可以讓邦桑迪陛下把她的靈魂喚回來,當面質問她。”祖爾輕聲說。
“你……”託納提烏深深吸了口氣,他忽然不說話了,就這樣看着祖爾。
祖爾微微低着頭,看上去很恭敬,也沒說話。
巨魔王和巨魔先知,就這樣在夕陽下的權力中樞,無聲良久。
“哎……”
最後是託納提烏耐不住。
“請對我坦白。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偉大理想,如果你真的預言到了什麼,請對我坦白。否則,我很難相信你。祖爾,我不知道你見到了什麼。但,請對我坦白。”
他常常嘆息一口氣後,說了一大通話。
他不想再玩什麼陰謀詭計,祖爾要麼對自己坦白,要麼他不繼續趟贊達拉這攤越攪越渾的水。
“哎……”
接下來輪到祖爾長長嘆息一聲,他忽然好似變了一個巨魔。那種恭敬低微的樣子一收,臉上表情變幻,一個雄心勃勃的巨魔領袖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陛下。”好像換了一個巨魔似的祖爾,直言說道。“拉斯塔哈,我在年輕的時候,預言他將會是最好的神王,一個能讓巨魔帝國重現的偉大皇帝!”
“後來,他的所作所爲也基本驗證我年輕時的預言。他強大又英勇無匹,固執卻又睿智,能聽得進其他巨魔的建議。他登基後,一掃過去歷代神王的積弊。贊達拉沉淪數千年,終於有了一絲崛起的氣象!”
“可是……”
祖爾又長長的嘆息一聲,臉上出現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從他遇到他的王后開始,一切都變了。雖然仍然關心政事,但他呆在後·宮裡的時間,比過去多了好幾倍!他不再整天和我待在一起,不再整天想着如何讓帝國更加榮耀!”
“但這並沒什麼……”
“畢竟,王者也是有感情的。”祖爾聲音一轉,忽然又雄渾了起來。
“我從未變過對他的支持,數百年來,一直沒有變過!可是……這種情況在四年前變了。”
慷慨激昂一副梟雄模樣的祖爾,眼神熱切地望着託納提烏。
“那段時間,我連續一個月都在做同一個夢。我夢到一個沒有獠牙的巨魔,盤踞蒼穹王座上,所有巨魔都向他俯首稱臣!我在下面對他下跪!在巨魔們後面,是世界無數的其他種族,他們也對他跪拜!!!”
“呼……”
他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先知從不做夢。祖爾從不做夢。我們的預言不是來自夢裡,我們的預言來自這個世界對我們的啓迪。只有巨魔纔會有先知,因爲我們是世界最早誕生的先民……”
“陛下……”
祖爾突然問了託納提烏一個問題。
“您知道爲什麼巨魔以zul這個名字爲尊嘛?”
聽得沉默不語的託納提烏,聽他這麼問,愣了一下,隨後說出每個巨魔都會知道的答案:“據說巨魔帝國,就是達薩大王聽從第一位先知,也就是第一位祖爾的建議,才誕生的帝國。在初代祖爾的預言和輔助下,達薩大王才能率領巨魔帝國擊敗從地下重回陸地的亞基帝國。爲了紀念初代祖爾,達薩大王崇尚zul這個名字。”
“陛下,真是再標準不過的答案!”祖爾笑着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