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冠冰川最北部,這裡是存在於高聳入雲的風暴峭壁和冰冠冰川之間的冰川地帶,曾經是一萬年前巨龍之戰的一部分戰場,而藍龍之王瑪裡苟斯的配偶,最強大的藍龍王后辛達苟薩,就是在這裡,懷着對死亡之翼和自己丈夫的怨恨,孤獨的死去的。
在耐奧祖的黑暗能量將這裡這裡覆蓋之後,這片名爲“辛達苟薩隕落地”的冰川,就成爲了天災軍團曾經最重要的兵源地之一,隸屬於詛咒神教的詛咒教徒們,就散佈在這片冰原上,不停的爲他們的邪惡主人尋找着死去的巨龍的遺骨。
不過在天災挺進巨龍們真正的埋骨地龍骨荒野之後,這裡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了,但這裡還是有很多死靈存在。
這片冰川已經算是阿爾薩斯的黑暗國度真正的大後方,在它更北邊,就是一望無際的冰封北海,那裡除了常年的驚濤駭浪之外,就只有危險的海怪存在的蹤跡了。
而且就在這片荒涼的冰川的最西邊,和那蔓延的荒蕪羣山交接的地方,還存在着一座黑暗衛城奧多薩·荒寂之門,那是阿爾薩斯建立在冰冠冰川東北方的監視哨塔,也是連接着冰冠堡壘大門的四座衛城之一。
就在暗影穹頂的攻堅戰開始的時候,就在達利安和雷諾這對相愛相殺的好兄弟互拼刺刀的時候,在奧多薩·荒寂之門,幾乎是同時開始的戰鬥,同樣在進行着。
德拉諾斯手裡的盾牌毫不留情的砸在眼前的憎惡臉上,這個獸人另一隻手裡握着的藍色戰斧順勢在眼前的憎惡脖子,胸口和身體上劃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傷口,站在他身後的加爾魯什握着血吼,補上一斧子,將那憎惡的腦袋徹底砍碎,最後又補上了一腳,將那龐然大物徹底踹下了奧多薩的鋼鐵平臺邊緣。
獸人戰士哈哈狂笑着將盾牌擋在前方,那些骷髏射手從遠方射來的骨箭叮叮噹噹的砸在這堅固的盾牌上,德拉諾斯將盾牌擋在身體前方,雙腿用力,又一次發動了狂亂的衝鋒,朝着那些骷髏射手們撞了過去。
他手裡的盾牌是非常經典的盾型,在其上佈滿了鋒利彎曲朝外的尖刺,表面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塊釘上了怪獸之牙的鐵板,又像是一頂鋒利異常的王冠,在那盾牌中心,有一塊藍色的菱形寶石,寶石下方又有兩塊重疊交錯的護甲片,看上去就像是怪蟲的尾麟。
盾牌邊緣也凹凸不平,但卻充滿了某種力量感,他左手的戰斧也是如此,在單手斧的斧刃頂端鑲嵌着一塊小型的菱形寶石,藍色的熠熠生輝,而斧刃也是犬牙交錯的金屬鋒刃,握在手中,平衡性絕對完美。
這可不是普通的武器,這是戰士三神器中的最後一個,防禦戰士持有的神器大地守護者之麟的特殊形態·背水一戰,據說只有那些最堅韌,處於絕境中也不會輕言放棄的戰士,才能獲得這把武器的認同。
德拉諾斯做到了,他獲得了這高傲的武器的承認,現在,他就需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了。
德拉諾斯合身撞入了那些用骨弓長箭進攻的精銳骷髏射手的羣體裡,加爾魯什則趁着襲擊者都被驅散的機會,在約林·死眼的幫助下,蕩起身體,一把抓着奧多薩第三層,也就是最頂層邊緣垂下來的鎖鏈,將戰斧背在身後,快速向上攀爬,周圍的精銳們都在用各種方法幫他進行掩護,防止那些亡靈攻擊到他。
其實不只是奧多薩,四座黑暗衛城的魔力節點法陣都被佈置在最高層,所以這些突襲者必須想辦法在亡靈的阻撓下,在限定的時間之內,衝入最上方,熄滅那法陣,每一秒都有數不清的魔法光團和白骨箭矢在加爾魯什身邊爆開,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這個獸人的動作。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肩膀上承載的意義和榮耀,在他身後,他的同伴們捨生忘死的戰鬥,可不只是爲了一場可恥的失敗!那些戰死者的鮮血和他們的意志在鼓舞着他,讓他熱血沸騰。
“給我滾開!別擋道!”
“砰”
加爾魯什一把抓着鎖鏈邊緣的平原,另一隻手揮起戰斧,將來襲的石像鬼砍成兩半,身體一翻,硬生生頂着三頭死亡騎士的攻擊,翻身跳上了第三層平臺。
“哈哈,迎接你們即將到來的末日吧!”
戰斧和符文武器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後續的十幾個靈活的傢伙在鎖鏈上不斷的向上爬動,在魔法和鮮血將這陰冷的地方快要覆蓋的情況下,他們就快要接近最後的目標了。
而在戰士們和亡靈鏖戰的戰場下方,奧多薩的大廳裡,超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人們正在奮力阻擋着叢四面八方涌過來的亡靈怪物,在過去的大半個月裡,所有人都對自己的任務瞭解的很清晰,不是殲滅,不是打敗,只是突襲!
只要關掉魔力節點法陣,就意味着可以撤退了!
所以,他們現在只需要防守,然後等待尖兵們傳回來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當初選擇的這數百名破冰的執行者被分爲了三部分,分別進攻暗影穹頂,奧多薩以及莫德雷薩三座衛城,最後一座衛城寇普雷薩他們不需要理會。
但即便是三分之後,每一座衛城的力量也有些捉襟見肘,實際上,如果不是那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們也加入了其中,單憑這些年輕人,是不可能攻破阿爾薩斯的黑暗衛城的。
普拉格,這個黑暗世界的大佬就是奧多薩的帶隊大佬之一,在更遠的地方,來自白銀之手的精銳騎士們正從後方不斷的包抄這些亡靈的陣線,給前線減輕壓力,聖光和暗影在同一塊戰場升起,好像是故事中從未出現過的場景。
但這一刻,以前的邪惡和仇恨都沒有了意義,他們都是在爲一場偉大的勝利,貢獻着自己的力量。
兵對兵,將對將,作爲最強大的大佬,他面對的也是最危險的對手。
普拉格還是帶着自己那頂有些滑稽的橘色牛仔帽,穿着術士的長袍,他站在奧多薩黑暗大廳的中央,信手揮起的手掌裡,帶起一團團灼熱的硫磺火,不斷在空中扭曲着形態,在術士的意志下,衝向對面那個身穿黑袍的人類術士。
那傢伙明顯不是亡靈,但卻又和亡靈們一起行動,顯然,這是詛咒教派一方的。
即便是面對普拉格這樣強大的術士,那個人類術士也沒有選擇逃跑,而是正面作戰,就像是在守護着某種異常珍貴的東西。面對瘋狂的在空中化爲六道不同軌跡襲來灼熱的硫磺火,還有那人頭大小的充滿腐蝕性的暗影箭,他不閃不避,任由那玩意砸在他墨綠色的魔法護盾上,蕩起一陣陣危險的漣漪。
這傢伙反擊的手法幾乎和普拉格一模一樣,每當他吟唱起法術的時候,
普拉格的臉上表情嚴肅,不僅僅是因爲這個對手的難纏,更因爲這傢伙是他的熟人,最少在幾年前的時候,他們還在黑鐵酒吧裡見過面,還能坐在一起喝酒。
“瞧瞧你,奧魯麥斯,瞧瞧你…你本該成爲一名前途遠大的術士…”
普拉格將自己的帽檐放得很低,讓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不過從侏儒那帶着一絲遺憾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他對於眼前這個沉默的人類術士的態度,
“但是你卻跪服於黑暗之中,也許我們曾經不是朋友,但最少也不曾敵對,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讓開!奧魯麥斯,然後離開這裡,我可以當我沒見過你!”
普拉格和晉升者奧魯麥斯的戰場周圍佈滿了厚重的黑暗和邪能,只要稍有頭腦的人,都不會願意靠近這裡,那些無腦的行屍和食屍鬼,則在靠近的一瞬間,就被龐大的綠色能量撕成了碎片。
在這魔焰當中,兩個人的交談無人能聽到,而面對一邊下死手攻擊,一邊勸說的普拉格,奧多薩的詛咒教派領袖,晉升者奧魯麥斯在沉默了幾分鐘之後,最終開口,他的聲音怪異,並不尖銳,卻充滿了一種殘破的感覺,就像是聲帶上有嚴重的傷勢一樣。
“不是所有的路都能回頭…普拉格,看在你還把我當朋友的份上,快走吧!你們不會是阿爾薩斯的對手…你們也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誰…”
“這些毫無意義的話就別說了,奧魯麥斯,你現在聽上去就像是一個瘋子!”
普拉格的左手小指輕輕一動,三道詛咒術幾乎是不分先後的砸在了眼前的人類術士身上,不過下一刻,那詛咒術的光芒就消散了很多,甚至瀕臨破碎,這一幕讓普拉格的眼睛眯了起來,片刻之後,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到,
“混蛋!你居然主動轉化了自己…你現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了!”
“我說了,不是所有路都能回頭!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幸運!你和黑鐮們只不過是被大人物庇護的幸運兒,但我,也不見得會失敗!”
奧魯麥斯的情緒也暴躁了起來,他身邊飄蕩的魔能和死亡能量開始飛快的膨脹,比之前威力增加了最少三倍的暗影箭朝着普拉格所在的地方呼嘯着衝了過來,但就在它砸到侏儒術士的前一刻,墨綠色的法陣在普拉格腳下出現,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站在了奧魯麥斯身體後方的完全死角里。
這一幕完全超出了人類術士的預料,因爲在阿爾薩斯的力量之下,沒有人能使用傳送術,可惜從卡拉贊得到的隱秘知識,讓普拉格掌握了普通術士看不到的秘密,長距離傳送依然無法使用,但這種藉助魔法陣出現的位置轉換,卻是可以實現的。
知識,就是力量!尤其是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
侏儒的左手握成爪子,污穢的邪能在他手心凝聚,在奧魯麥斯剛剛轉過身的時候,那已經凝聚成形的邪能種子,就被普拉格扔在了他的魔法護盾上,這個法術很詭異,人類術士的魔法盾根本沒辦法攔住那能量,只能任由它深入自己的身體。
奧魯麥斯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但下一刻,伴隨着侏儒左手手指的輕點,劇烈的爆炸在他腹部出現。
“砰”
污穢的能量在這一刻貫穿了他的身體,在他腹部留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傷痕,而且幾乎在同一時刻,一頭穿着華麗盔甲,身高4米,身材纖細而邪惡,擁有6只胳膊,揮舞着6把利刃的利刃魔長老在普拉格的召喚下,破開空氣出現在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奧魯麥斯身邊,然後就是墨綠色的劍刃風暴,將術士的老朋友完全捲了進去。
血肉橫飛,在失去了魔法盾和反擊之力之後,一名施法者並不比一個普通人強多少。
剛擦爆發的能量衝擊,幾乎完全清空了這戰場周圍的死靈,就連堅固的地面,都在這一擊之下,被腐蝕出了一個凹凸不平的大坑,當墨綠色的劍刃風暴停息,當污穢的能量散去,普拉格一揮手,意猶未盡的利刃魔就消失在了空氣裡,他拄着手杖靠近自己的老朋友,他看着躺在大坑裡,全身上下都是致命的傷口,奄奄一息的奧魯麥斯,侏儒術士搖了搖頭。
“看,這就是我反抗阿爾薩斯的原因…你我這樣的人從不談正義,只是因爲我這樣做,能得到的更多。”
普拉格擡起頭,他看到整個奧多薩大廳裡的所有散發着死亡能量的符文法陣在這一刻完全熄滅,就像是遭受了某種故障一樣,然後他又聽到了背後那些戰士們的歡呼,他知道,被派出去的尖兵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奧多薩的魔力節點被關閉了!
“說吧,你的遺言。”
普拉格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後者在只剩下一口氣的情況下,艱難的朝他咧開嘴,
“一個消息…一個承諾!”
“成交!”
“咳咳…回頭吧…普拉格,不要在…在冰冠堡壘迎戰阿爾薩斯…霜之哀傷和靈魂熔爐…每一條靈魂,都是…都是一縷力量…他殺了多少人…就有多少力量…摧毀…熔爐!削弱…削弱他!”
“還有…把我的骨灰,帶回…帶回湖畔鎮…我不想死在…不想死在千里之外的地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