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鎮的高山,海霧瀰漫,冷清的港口,一艘小型軍艦緩緩駛入。
收帆,拋錨。艦船裡的客人,躲進夜色,悄悄走入斷崖處的旅店。
這是普拉西里第二次來到自由鎮,她的心情比上次更加糟糕。
本該寧靜的夜晚,天空中卻飛着一隻巨型鸚鵡。該死的鸚鵡嘰嘰喳喳,不停的嘴臭。
“蠢蛋,廢物,屎蛋塞回**的雜種......”
普拉西里面色陰沉,一路上一言不發。
負責普拉西里在自由鎮飲食起居的年輕男接待,躬身爲普拉西里開門:“普拉西里女士,哈蘭上將就在裡面。”
“老樣子,回房洗乾淨等我。”普拉西里擺擺手,示意年輕接待先行離開。
年輕接待面露驚懼,他下意識的按向腰部,無奈的搖了搖頭。
“好久不見,普拉西里女士。歡迎,歡迎。”個頭一米五,臉盤大的像水桶的中年男性,滿臉諂媚的笑容。
侍女爲普拉西里抽開座椅,她坐下來之後,冷冷的說道:“二十萬金幣的違約金。”
哈蘭嘴角上揚,左手揉捏長到下巴的八字鬍,右手揮了揮說道:“當然,當然,這次任務失敗,我們肯定要負最主要責任。”
兩名體型健壯魁梧的水手,擡着一個巨型的木箱,走到了客廳。
“我給你個消息,諾文頓家族要重組第二艦隊。這次任務失利,我勸你們提前做足打算。”普拉西里的視線落在牆角處,懸掛的金色骷髏頭上,冷笑一聲,說道。
“可我的情報網說,阿迪烏斯勳爵去了洛丹倫。現在負責諾文頓家族事務的是他的兒子。”
“怎麼?你難道還不知道,把鐵潮海盜全部沉入海底的人,就是羅文?”普拉西里嗓音十分尖銳,她提高了幾個分貝叫道。
哈蘭躲避着普拉西里的視線,變了一副面色,他一臉輕鬆的笑道:“一個十六歲的孩子而已,這次我們任務失敗,有多方面的原因。怪我們沒有重視,沒有拿出足夠的實力來應對。”
“行了!我不想再聽解釋。我警告你,羅文這個蠢小子,沒有你我想象的那麼好對付。如果放任他成長,你我都沒有好果子吃。”這次刺殺任務失利,給普拉西里敲響了警鐘。
羅文不僅規避了風暴襲擊,而且全殲鐵潮艦隊。如果還將他當成一個孩子來對付,那可真的是蠢透了。
“明白,明白,加上這二十萬的違約金,普拉西里只需要再支付十萬金幣,我們現在就可以組織一次新的刺殺行動。”哈蘭指了指地上的木箱,自信的拍了拍胸膛上的金色骷髏墜飾。
普拉西里伸出手指,輕點了哈蘭胸前骷髏墜飾兩下:“一文錢都沒有,上了這艘船,誰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我想你也不想我們的合作,提前結束。”
“嘿嘿,當然,當然。去叫庫拉格來,我有要事跟他商談。”哈蘭命令侍衛說道。
普拉西里離開之時,看到兩名獸人走進了哈蘭的指揮室。
自從第二次獸人戰爭結束後,普拉西里很少見到擁有自由之身的獸人。
第二次獸人戰爭勝利之後,庫國家族議會成員,都參加了戰後獸人俘虜處置會議,其中除去斯托頌勳爵對獸人持保留意見。其餘的議會成員,都是鷹派,他們共同主張全數處死剩下的獸人士兵。
在當時,戴林上將和艾什凡勳爵的態度最爲強硬。
普拉西里同樣很厭惡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侵略者,但現在,她更痛恨垂死掙扎的諾文頓家族。
只要這些獸人能完成刺殺行動,誰管他們曾經犯下多少罪行。
......
一身紅色皮衣,頭戴海盜軍帽的綠皮獸人,身後跟着一位衣着破舊灰色法袍的獸人巫師,走入哈蘭的指揮室。
“庫拉格上尉,你們在水手港的任務執行的很不錯。那些海潮賢者竟然在懷疑這位獸人巫師的力量,真是愚蠢至極。”
庫拉格把玩着手中的獵槍,心不在焉的說道:“有新的任務?”
灰袍獸人巫師掀起兜帽,露出了尖銳的獠牙。老獸人目光深邃,陰沉的面容帶着一份蕭然的殺意:“別廢話了,我們有約定,你只管說目標。其他的事情,儘量少談,對誰都不好。”
哈蘭眉毛一挑,撫摸着肥碩的肚皮笑道:“當然,當然。只不過這次的任務有點棘手。之前裂顱都栽了進去,我擔心.....”
老獸人喉間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吼聲,他打斷了哈蘭說道:“地點,目標。”
“一天之後的外海,目標是諾文頓家族的獨子,羅文。”
庫拉格眉頭緊皺,像是想起了痛苦的回憶:“第二艦隊?我記得這家族。當初在潮落島,如果不是這支艦隊殊死抵抗,庫國的主力將會被我們全數吞沒。”
聽到潮落島,老獸人巫師眼中充滿了恨意。
潮落島海戰,不僅摧毀了獸人的海軍主力,還讓龍喉氏族,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庫拉格的親兄弟就戰死在這場慘烈的海戰中。
“羸弱的人類幼崽,後天,我會提着他的人頭回來。”老獸人沉聲道。
哈蘭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合作愉快,庫拉格上尉。等到戰爭勝利,我會履行諾言,幫你們完成計劃。”
......
還有一天就能進入庫國海域,一路風平浪靜,讓羅文頗爲意外。
按照兩大家族的行事作風,一次襲擊失利,肯定會有第二次。他們絕不會看着諾文頓家族再次復甦,不然就白費了在伯拉勒斯做出的那麼多遏制動作。
當然,這次羅文也不虛。現在戰船上有兩名六級潛行者,一名六級魔導師,一名大於六級,不知道確切等級的魔導師,還有數名職業者和十艘蒸汽戰艦。就算是來兩支裂顱艦隊,羅文也有把握把他們全沉了。
“你們有沒有聽到有鸚鵡,一直在嘰嘰喳喳的瞎叫。”羅寧站在二層甲板處,右手遮擋着陽光,眺望着遠方的海面。
零號藏在羅寧一旁的陰影,語氣驚訝:“你剛剛是在跟我倆說話麼?”
羅寧揉了揉鼻子,攤開雙手說道:“那這裡還有別人麼?不是隻有我們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