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之水沖刷薩爾身軀,邪能給他身軀帶來的痕跡,正在逐漸褪去。
潮汐恢復之力醍醐灌下,薩爾傷勢恢復迅速,理智重新壓下了憤怒,幫助他恢復到開戰之前的狀態。
“幫我送走德拉克導師,我來掩護你們。”薩爾聳了聳肩膀,發現全身各處的痠痛全不見了,治療之水不僅治癒了他的傷勢,還將他的疲憊掃除的一乾二淨。
這種特殊的力量,引起了薩爾的強烈好奇。同時,薩爾也在戰鬥中,感知到了這些柔和的元素之力,它們好像在向自己招手。
祖魯希德瞥了一眼德拉克,轉眼看着薩爾說道:“我是來幫你的,不是幫你救這個人類的。”
薩爾目光堅毅,語氣強硬:“主動權掌握在我的手裡,祖魯希德,你沒的選。”
祖魯希德欲言又止,化形幽魂之狼,跑到德拉克附近,用叼幼崽的方式,咬住了德拉克的衣領。
潮汐之水剛剛也治療了德拉克,無奈德拉克傷勢實在太重,各處骨骼碎裂。傳統的元素治療法術,無法在短時間內修復骨骼上的創傷,所以德拉克只是減緩了疼痛,緩和了精神上的壓力。
他依然無法保持有效的移動。
“我寧願死在這裡,也不願接受一個骯髒獸人的幫忙。”德拉克相當有骨氣,不屑的說道。
祖魯希德啐了德拉克一口:“我呸,我告訴你,我依然是舊部落的骯髒獸人,我們之間的仇恨,永遠無法調和。若不是薩爾在,我早就把你的腦袋咬碎了!”
德拉克和祖魯希德吵嘴之際,薩爾一聲暴喝,戰斧與重劍雙持,猛擊大地,砸出四道不同距離的爆裂衝擊。
衝擊波震碎了地面,炸起了大量煙塵。
地獄火觸及大地波動,全部僵持在原地,行動受到了嚴重影響。
“快走!”薩爾喝道。
祖魯希德低吼一聲,抽身拖着德拉克,向山下北方的平原跑去。
薩爾藉着六名地獄火被暈眩的空檔,反身扭轉戰斧和重劍,化身死亡風暴。
劍刃亂舞,風暴卷積。極具殺傷力的兵刃之舞,割出一段極其華麗的劍刃風暴。
陷入暈眩狀態下的地獄火,龐大元素身軀在風暴席捲下,土崩瓦解,轟然倒地。
祖魯希德已經帶着德拉克離開了陣地,薩爾也準備逃離。
這裡沒有戰馬,薩爾只能快步離開。
在薩爾跑下山坡之時,在暗處躲藏多時的雪白霜狼,利箭一樣,突然射出,精準鑽到薩爾胯下。
一聲嘹亮的狼嘯,薩爾和霜狼,一同離開了地獄火突襲的戰場。
......
提克迪奧斯依然是老樣子,時隔一萬年,依然沒什麼長進。
打來打去,還是那些腐臭的蜂羣,換湯不換藥。
麥利薩爾化身貓頭鷹,躲藏在戰艦的隔板後面,觀察着戰場的局勢。
提克迪奧斯似乎有意識的命令其他惡魔守衛不加入戰鬥,他要跟頭兒正面交鋒。
一萬年前,提克迪奧斯死於軍團突襲的一次大規模戰爭。
當時殺死他的暗夜精靈衆位將領中,就包括珊蒂斯·羽月。
雖然不清楚提克迪奧斯到底是以何種方式復活的,但在經歷一次死亡之後,他的心中一定燃燒着復仇的怒火。
提克迪奧斯召喚的污血怪物,在戰艦平臺四處鋪展開來。
這些攜帶着血腥和惡臭的怪物,不停蠕動,以緩慢的速度向珊蒂斯的附近靠攏。
珊蒂斯不清楚這些骯髒造物的效果,它們雖然速度緩慢,看起來沒有殺傷力,但她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上古之戰時,提克迪奧斯就曾在精靈軍隊中播撒過惡劣的瘟疫,不少兄弟姐妹,就死在這種血肉瘟疫之中。
珊蒂斯開弓速度迅速,月之箭矢不停的與腐臭的蜂羣接觸,在空中炸出一團團黑色的虛影。
不知道是不是提克迪奧斯有意放水,戰鬥一時間竟然打的有來有回。
麥利薩爾作爲一名前德魯伊,很有耐心。
頭兒沒有危險,他自然不會貿然行動。
作爲頭兒的唯一殺手鐗,麥利薩爾要將自己的這次突然襲擊,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嗡嗡嗡...
戰艦平臺出現了規律的響動,麥利薩爾藏在一個巨大的隔板後面,聽到了巨型鋼鐵造物的巨大低沉轟鳴聲。
與此同時,隔板下方的能量通道,不再黯淡,轉而迸發出激烈的強光。
作爲一名高階職業者,麥利薩爾自然能感受到這些通道內部的能量輸送,他暗道不妙,懷疑這些能量是提克迪奧斯調動來對付頭兒的。
麥利薩爾繼續化形,變成一隻身形更瘦弱的幼年角鷹。
他順着墨綠色透明能量通道的走向,繼續向前,來到了寬大戰艦平臺的盡頭。
邪能轉移在這裡好像停了下來。
看來不是對付頭兒的,麥利薩爾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股強橫的能量若是打在頭兒身上,恐怕他連頭兒的屍首都看不到。
不過這股不斷擠壓儲存的邪能,既然不是對付頭兒的,那它到底要釋放在何處?
麥利薩爾遲疑之際,閃動羽翼,向着森提納克斯號的正前方炮口飛行。
待到麥利薩爾來到森提納克斯號的殲星炮口前方,他這纔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
這處類似於炮火裝置的發射口,纔是邪能釋放的最終出口。
此時,麥利薩爾轉頭望向海加爾山,軍團的突襲戰艦,已經飛過了漫長的高聳山崖,來到了海加爾山的上方。
這些惡魔該不會想要轟擊我們的世界之樹吧?
不可能,諾達希爾擁有極其強大的庇護之力。
它的樹冠覆蓋了整個海加爾山,枝葉和樹蔭保護着族人的家園,一些用單純能量構成的炮火,不可能打破這裡的平衡,更別說毀滅整個諾達希爾了。
燃燒軍團的惡魔,一定是瘋了!
雖然麥利薩爾是這麼想的,但他心中現在比誰都緊張。
頭兒在上面苦戰,我必須做些什麼。
麥利薩爾在炮口邊緣的能量共鳴器周圍的角落,化形爲平衡專精的咕咕形態。
他召喚星涌和月月火,試圖炸燬這個能量發生器。
不過礙於位置,無法炸到共鳴器的核心。
麥利薩爾不得不跳到空中,用振翅維持自己的高度,尋找絕佳的發射位置。
在麥利薩爾準備轟擊發射器的時候,待在指揮室的古爾丹,通過檢查屏幕,看到了一隻不知死活的咕咕,正擋在殲星炮前方,試圖擊毀發生器。
“把他打下來!”古爾丹大手一揮。
控制火炮的甘爾葛工程師,頓了頓說道:“古爾丹大人,現在引動能量發生器,會降低第一發火炮的威能。”
“發射!”古爾丹說道。
邪能火炮終究是點燃蒼穹之冠的引線,這裡蘊含的自然之力,極其濃郁。
森提納克斯號的邪能儲備,根本無法做到毀滅這裡的能量均衡。
古爾丹依舊需要自己動手,他要用軍團之主賜予他的力量,引燃這顆世界之樹。
甘爾葛按下發射鍵,一道邪能衝擊,迎面射出。
麥利薩爾提前察覺到了能量波動,他取消振翅,飛速下落,躲開了一道邪能衝擊。
同時,麥利薩爾化形飛行形態,增大體型,卯足了力氣不停扇動翅膀,再次趕上了森提納克斯號。
不過等待麥利薩爾再次飛回能量發生區的時候,這裡的邪能已經完全佔據了產生器,麥利薩爾再想硬闖,只會被烈焰焚身,燒成灰燼。
世界之樹上方的三艘戰艦,同時開始充能,對準諾達希爾巨冠,接連射出三發殲星炮。
“你!不可饒恕!”珊蒂斯怎麼都沒想到,軍團惡魔竟然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竟然想要毀滅整個海加爾山。
提克迪奧斯引爆了污血,封死了珊蒂斯的所有退路。
“看着吧,火焰會將你們的世界燒成灰燼,而這就是反抗軍團的代價!”
“我要你的命!”麥利薩爾從陰影中遁出,兇猛撕咬,對着提克迪奧斯的脊骨和腰部就是一頓猛啃,撕扯。
提克迪奧斯吃痛之下,化爲蜂羣,躲開了野性德魯伊的突襲。
不過提克迪奧斯依舊中了自然毒素,精神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恍惚。
珊蒂斯趁此機會,開弓攢射,試圖將提克迪奧斯釘死在戰艦後方的平臺上。
月之箭矢貫穿了提克迪奧斯的翅膀,雙腿和右臂,限制了他的行動。
正當麥利薩爾準備用一次割碎,咬破他的喉嚨。
火焰升騰而起,無盡的湮滅之火,破天墜落。
邪能與蔚藍交織的天幕,瞬間被天火籠罩,浮動的毀滅之焰背後,宛若有一顆毀滅之眼,在盯着海加爾山。
箭矢被全部燒碎,麥利薩爾動作馳援,被燒光了毛髮,癱躺在平臺甲板處。
“回去歇着吧。”古爾丹接管了海加爾山的軍團突襲,告知提克迪奧斯,可以暫時休息了。
珊蒂斯將麥利薩爾攙扶起來,看着被邪火籠罩的怪異獸人,正在將諾達希爾樹冠上的邪能之火,催化成毀滅之焰。
可惜,月之箭矢無法貫穿古爾丹的邪火屏障,他們只能看着薩格拉斯之火,焚燒諾達希爾。
火光沖天,大量煙塵,遮蓋了天空。
海加爾山,暗無天日,宛若末日來臨。
......
奧魯瑞爾看着遺蹟周圍的夜之子,在一天天的墮落,但她卻一天都高興不起來。
比起同化夜之子的計劃,她更想手刃羅文,以泄心頭之痕。
“平民今天要集會了。”凡多斯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帶回了邪魂堡壘。
麥蘭杜斯滿臉笑意,終於,大魔導師要妥協了。
沒有有效的魔力之源,僅僅憑藉一點魔力飲料,就想解決夜之子千百年來的魔癮困擾,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次集會,一定有別的原因。
按照艾麗桑德的性格,她一定會趁此機會,找出即將墮落失控的夜之子,將其流放,以求當前夜之子社會的穩固。
“看來,我們的時機到了。”麥蘭杜斯沉聲道。
奧魯瑞爾聽得雙眼放光,她急不可耐的說道:“終於要來了,我一定要親手把羅文撕碎!”
在提前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後,邪魂堡壘的惡魔部隊,提前包圍了梅瑞戴爾遺蹟。
夜之子墮入魔癮的最終階段,他們會徹底迷失心智,只想尋找充足的能量,填補精神和身體的空缺。
這時候,任憑技術有多嫺熟的夜之子戰士,都會失去抵抗的想法,變成屈從於能量的怪物。
晨光微熙,泰安諾山谷的霧氣隨風而來,梅瑞戴爾遺蹟宛若在雲海中飄浮的遺蹟。
在各處神殿和洞穴中寄宿的夜之子平民,拖着疲憊痛苦的身軀,強行用魔力飲料維持精神,向着沙爾艾蘭神殿靠攏。
夜之子們在路上一言不發,墮入魔癮的痛苦,讓他們倍感絕望。
在此之前,每個寄宿點,都有夜之子發瘋了,那些枯瘦如柴的枯法者,就是所有得不到救贖的夜之子,最後的下場。
沒有夜之子在這個時候,選擇討論未來,他們用沉默和黯淡的眼神交互,表達各自內心的想法。
活着對他們而言,就是最大的奢望。
神殿沒有了護衛,凡多斯,麥蘭杜斯和奧魯瑞爾,大搖大擺的跟隨夜之子平民,進入神殿。
神殿內部,一片死寂,能聽到的,只有雜亂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喘息。
這裡越是絕望,他們三人就愈加的興奮。
艾麗桑德和塔莉薩那個賤婊子,終於還是敗了。夜之子的命運,依然要託付給我們這些先行者。
在燃燒軍團面前,沒有犧牲,就沒有安寧。這是最真實的道理。
“他們下去了。”
“跟着。”
越往沙爾艾蘭神殿的內部走去,凡多斯的臉色就愈加的難看。
他在這裡感受到了久違的能量氣息,而且這股氣息,非常的濃郁。
麥蘭杜斯察覺到了凡多斯的異樣,問道:“怎麼了?”
凡多斯搖搖頭,不相信艾麗桑德和塔莉薩能創造能量之源,更不相信羅文能給夜之子帶來希望。
他壓下了心中的疑惑,輕笑一聲說道:“沒事,我只是有點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艾麗桑德和塔莉薩跪下來祈禱我們寬恕她們,或是在所有夜之子面前,公開處刑這兩個悖逆了命運的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