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瑟拉終於把羅文等來了,夢魘已經延伸到夢境的各個區域,沒多一秒種,翡翠夢境都是另一番景象。
羅文看到伊瑟拉依舊待在夢境林地外圍的花園,稍稍鬆了一口氣。
“搞清楚泰蘭德將艾露恩之淚,帶到什麼地方了麼?”羅文問道。
伊瑟拉通過泰拉爾的調查,得知泰蘭德用艾露恩之淚,跟上層精靈的遺族薩維斯,做了一次交易。
同時,夢境巨龍也知曉了薩維斯是這次夢魘腐化的始作俑者之一。
不過薩維斯很真誠的履行了諾言,將瑪法里奧放出了艾琳裂隙,這讓伊瑟拉沒有任何藉口去找泰蘭德的麻煩。
泰蘭德用了一件只有在祈禱時才能生效的聖物,換來了瑪法里奧的安全,這筆交易怎麼看都是值得的。
“嗯,艾露恩之淚,現在落到了薩維斯的手裡...”伊瑟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了羅文。
羅文聽到薩維斯奪取了艾露恩之淚,不由倒抽了一股涼氣。
幸好伊瑟拉乖巧的待在林地等他,不然等羅文回來,羅文可能就要面臨被腐化的伊瑟拉,重演瓦爾莎拉的慘劇。
“問題不大,目前境況,真的還不算太麻煩。”羅文心說伊瑟拉只要安全,翡翠夢境就有一份保底。
屆時就算夢境被打爛了,伊瑟拉依然能出來主持大局。
“這次行動的勝算可能不過五成,但我還是建議外圍現實林地的守衛,能夠跟我們裡應外合,同時對夢魘發動攻擊。”
伊瑟拉愣了愣,無奈說道:“泰蘭德帶着瓦爾莎拉的守衛和大部分德魯伊,回到了海加爾山,林地現實位面的力量,已然所剩無幾。”
羅文被氣的胸口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說道:“這她孃的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她真就這麼一聲不響的走了?”
“我還能騙你不成?”伊瑟拉轉身望着莎拉達希爾腐化的赤紅色樹冠說道。
羅文整理情緒,將泰蘭德這厚顏無恥的精靈領袖,暫時拋在腦後。
爭取自身種族利益,這本身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但要是拋開其他智慧種族,老想讓別人當炮灰,那她也太不地道了。
“算了,我們自己動手。行動。”羅文示意大家踏入伊洛爾前輩製造的傳送法陣,集體傳送到莎拉達希爾世界之樹下方的入口。
羅文前往翡翠夢境入口的同時,忙碌的塞納里奧林地,闖入了一名年輕的精靈衛兵。
“大家難道真的要放棄瓦爾莎拉,放任夢魘毀滅我們時代生活的家園麼?夢境巨龍一族幫了我們那麼多,現在他們遇到了麻煩,我們怎能袖手旁觀。我們必須幫他們做些事情,即便我們改變不了什麼,但也比當一個背信棄義的盟友要好。”薩艾拉站在精靈矮腳小屋的瓦片上,揮着手,聲嘶力竭的喊道。
聽到薩艾拉的呼籲,大家明顯頓了頓,暫時停下。
“薩艾拉,這是大祭司的命令。海加爾山同樣面臨着危險,我們要懂得取捨,懂得服從。”一名利爪德魯伊,迴應薩艾拉說道。
其實在林地生存的精靈們,心中都在因爲作何選擇而掙扎,但他們無法悖逆大祭司的決定,選擇拋棄自己的家園。
......
今年的冬季,格外寒冷。
已經連續兩週了,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沒有見過一天太陽。
拂曉,塔蕾莎從塔倫米爾附近的小市場上,買回了些許新鮮蔬菜和兩斤鮮肉。
雖然天氣很糟糕,但絲毫沒有影響塔蕾莎的心情,她每天都生活的很高興。
市場上的蔬菜由南海鎮的巴羅夫商會直接提供,菜價和肉食比前兩年的價格,便宜了整整一倍。
經濟上的變化,影響着許多民衆的生活。整個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民衆,都認爲庫國和巴羅夫商會的貿易,帶給了他們極大的實惠。
民衆開始由衷的嚮往庫爾提拉斯式的生活。
塔蕾莎跟着村子裡的馬車回來,大家有說有笑,對商會的大方和菜色,讚不絕口。
塔蕾莎一言不發,她很少參與這種話題,薩爾時常告誡她,不要參與政治話題的討論。
庫國的發展壯大,對於洛丹倫王國而言,是一份巨大的威脅。
早上七點鐘,馬車的銅鈴準時來到村口的兩座寬敞的木屋。
薩爾攙下塔蕾莎,將她手中的蔬菜和鮮肉接過來。
馬車上的其他人,看着這對生活幸福的小夫妻,經常會開他們幾句玩笑。
但大家都會掌握分寸,不會說的太過。
敦霍爾德城堡的布萊克摩爾元帥又升官了,他現在是洛丹倫兩大兵團的領袖,是軍方陸軍部隊的二把手。
薩爾在軍隊中得到了將士們的認可,軍銜穩步提升,成長爲第四兵團統帥的參謀。
“爲什麼不在家裡好好歇着,你的傷還沒好。”塔蕾莎跟在薩爾身後,溫柔的責怪他說道。
薩爾擺擺手,表示不用過於擔心,他的傷勢恢復的很快,牧師們已經爲他治癒了大部分傷口,剩下的,只需要自然癒合就夠了。
他這些天沒有回到軍營,單純是想在家陪陪塔蕾莎,順便休養一下身體。
“怎麼能說還沒好呢?昨晚我不是已經證明了傷勢沒問題了。”薩爾衣着普通便服,幫着塔蕾莎處理剛剛買來的鮮牛肉。
塔蕾莎紅着臉,左手輕輕的拍了一下薩爾的胸口。
“羞不羞啊,這種事還要說。”
木屋從外面看雖然簡陋,沒有什麼奢華的裝飾。但屋子裡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塔蕾莎向爐子裡填了幾塊木炭,燒紅了鐵板。
“嗤嗤...”
細嫩的牛肉觸及滾燙的鐵板,發出美味的聲響。
“薩爾,你說我們如果能過上一輩子這種日子,該有多幸福。”塔蕾莎在牛排上撒上香料,不停的翻烤。
薩爾從烤爐中拿出鬆軟的小麥麪包,摘了幾塊新鮮的菜葉,做成三明治的雛形。
“無憂無慮,沒有煩惱,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大的願望。”薩爾從身後,環抱住塔蕾莎。
寬大的臂膀,將塔蕾莎緊緊的抱住,塔蕾莎安然的依偎在薩爾懷中,享受着片刻的溫存。
“但是我知道,你還有心事。不過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塔蕾莎將烤好的牛排,放到鬆軟的麪包上,捧在手心,遞給薩爾。
“塔蕾莎...”薩爾堅毅的眼神,出現了懷疑,他動搖了。
早飯過後,薩爾在院子裡曬着狐皮。
入冬之後,薩爾一直想着爲塔蕾莎添一件棉衣。
但用錢買來的物件,總感覺少些什麼。
薩爾就在執行偵查任務的時候,忙裡偷閒,殺了兩隻野狐,將皮毛帶了回來。
可惜這兩個星期,沒有一天晴天,皮毛上攜帶的殘肉,都快臭了。
爲此,薩爾連續三天用爐火炙烤皮毛,直接將它烘乾了。
不得不說,自己做衣服,還真是需要花費好大的氣力。這可要比在軍營裡訓練,執行任務要累多了。
“塔蕾莎,我要的針線。”薩爾小時候跟着塔蕾莎學了不少女工,小薩爾的不少衣服,都是他自己做的。
雖說現在已經很久沒有碰過針線,但薩爾還是想自己試試,獨自給塔蕾莎做一件毛皮大衣。
“哎呀,還是我來吧。”塔蕾莎看着薩爾連穿針引線都費勁,依偎在他身旁溫柔的說道。
薩爾一本正經的穿針引線,沒有理會塔蕾莎。
狐皮大衣要的就是寬鬆舒適,薩爾不用過於顧及尺寸,他保持專注,一點點的將皮衣裁剪縫製,最終搞了一個大樣。
“塔蕾莎,快穿穿試試。”薩爾用了足足四個小時,終於完成了一件半成品。
他迫切的想讓塔蕾莎穿上,就像塔蕾莎想讓他穿上自己衣服那樣。
薩爾很想爲塔蕾莎做些什麼,他試圖用自己的努力,讓塔蕾莎感到溫暖和幸福。
塔蕾莎忸忸怩怩的穿上了薩爾親手製作的狐皮大衣。
在薩爾細心爲塔蕾莎整理衣領的那一刻,塔蕾莎眼淚婆娑,一邊開心的微笑,一邊哭成了淚人。
薩爾的目光微微停滯,這一刻,他真的想放棄所有執念和理想,只是單純的擁抱着塔蕾莎,渡過餘生。
“薩爾,我們要個孩子吧。”
塔蕾莎鼓起勇氣,踮起腳尖,嘴脣貼在薩爾的耳垂處,輕聲說道。
入夜,薩爾爲塔蕾莎燒好了一大木桶的水。
薩爾貼臉觸及水面,試了一下水溫喊道:“可以了,塔蕾莎。”
之前薩爾用手試水溫,溫度明顯高了。身爲一名老練的戰士,薩爾的肌膚擁有一定的元素抗性,這會影響他對環境溫度的判斷。
塔蕾莎早早的準備好了洗漱用品,向薩爾招招手說道:“一起吧,親愛的。”
薩爾撓頭,不好意思的憨笑道:“算了,木桶太小了,我擔心它承受不住壓力,壞掉了。”
塔蕾莎嗔了薩爾一眼,先行沐浴去了。
薩爾填了幾塊薪柴,靠在木椅上沉思前些天的任務過程。
他身上的傷勢,不是普通的刀傷,而是一些渾身赤紅的獵犬撕咬的傷痕。
雖然傷勢不算嚴重,傷痕也已癒合了大半,但薩爾能夠清晰感受到來自傷口殘留能量的活性。
那些法師們稱之爲惡魔獵犬的怪物,尖爪和牙齒,沾染着一種罪惡的能力。
但另薩爾詫異的是,這種罪惡的能量,很輕鬆的融入到了薩爾體內,並試着激活他沉睡已久的血脈。
這種叫做邪能的力量,竟然可以強化自己的身體。
窸窸窣窣,薩爾聽到了院子外的聲音。
入夜,薩爾的感知能力格外強大。作爲整個敦霍爾德乃至整個洛丹倫王國,最強大的戰士,他身邊有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的警惕。
“塔蕾莎,別出聲。”
“嗯。”塔蕾莎心領神會,躲在木桶裡,一動不動。
薩爾從馬廄內取出戰斧,循着聲音,找到了一隻周身泛着紫色光芒的幽魂戰狼。
“又是你?”薩爾沉聲道。
祖魯希德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做了數個月的獨狼,他終於等到了有一次機會。
“沒必要對我這麼警惕,我們纔是一路人,薩爾。”祖魯希德化爲人形,嘗試性的向前走了兩步。
薩爾一橫戰斧,冷冷的說道:“別動,巫師。”
祖魯希德趕忙擡手說道:“好,好,我不往前走。”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薩爾沒有將這名陌生的巫師當作敵人,舊部落的秘密,早已被塵封,他無從知曉獸人的過往。
集中營獸人奴隸的隻言片語,無法爲薩爾提供獸人德拉諾時代的詳細信息。
時至現在,薩爾都不明白束縛獸人詛咒的黑暗魔法,到底來源於何處。
“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邪能的氣息。我猜,你已經跟惡魔交過手了。”
“那些在狂暴的紅色鬣狗?”薩爾反問道。
祖魯希德冷冷笑道:“那只是惡魔的一小部分,薩爾。惡魔的力量,無比強大!知道爲什麼希爾斯布萊德丘陵連續半個月,暗無天日麼?”
薩爾不是薩滿和魔法師,無法感知元素的反應,他搖搖頭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你最好快點說明來意。”
祖魯希德臉色暗淡,剛到嘴邊的話又憋了回去。
他本想趁着這個機會,在薩爾面前故弄玄虛,扮演一名先知的角色,可薩爾明顯不想給這個機會。
“趁着軍團惡魔突襲,解救集中營的獸人,幫助部落迎來新生!”祖魯希德明白軍團入侵艾澤拉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屆時人類聯盟與軍團惡魔交戰,防守力量勢必會減弱放空,屆時,獸人可以整體逃離人類的控制,去人類勢力無法接觸的地方定居生存。
幫助族人獲取一聲安寧祥和的生活,是薩爾一聲的追求。
他親身經歷過集中營獸人的疾苦,深知被囚禁和虐待的滋味。
正如塔蕾莎所說,人可以平平淡淡幸福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奢望。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不會放棄,但在之前,我想搞明白一件事。獸人和邪能,到底有着什麼樣的關係?”
薩爾很清楚獸人不是掌控這種惡魔力量的原生物種,普通的獸人戰士是被動接受的這份力量,而能控制這種力量的獸人,只能是獸人中的術士。
恰好,薩爾面前,就是一名術士。
“這可不是一段光彩的歷史。”祖魯希德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薩爾在人類社會長大,他擔心薩爾的立場會因爲人類權益發生改變。
獸人的入侵,本來就是異常侵略戰爭。
薩爾微微頷首,目光平靜:“我要聽最真實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