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小貓在叫。”塔莉薩身體恢復了一些,她倒了一些溫水,遞給艾利桑德。
艾利桑德白天昏睡了一段時間,羅文爲她輸送了一部分艾澤拉斯之心的神器能量,強壓下能量虧空,致使魔癮反噬自身的情況。
艾利桑德和塔莉薩兩姐妹,對羅文掌握的特殊能量非常好奇,這種溫潤純粹的能量,不僅可以爲她們恢復魔力,還有削減魔癮症狀的功效。
艾利桑德捧着用木塊挖空的水杯,輕抿了一口茶水。
杯口的木刺沒有處理光滑,刺到了艾利桑德薄嫩的嘴脣。
她皺了皺眉,想要發脾氣,但想到這裡已經不是蘇拉瑪了,大魔導師的乖戾脾氣,也該收斂收斂。
“發情的小貓罷了,別關心這個。”艾利桑德望向羅文的住處,微微泛紅的臉龐,浮現一抹韞色。
塔莉薩傷勢比艾利桑德嚴重的多,她緩緩坐下,將毛毯蓋到大腿處。
已經是冬天,晚上有些涼。
廢墟下方的宮殿有些潮溼,雖然有簡易的爐火,但效果不大。
“我們從蘇拉瑪撤出來的時候,帶走了多少魔力酒。”艾利桑德將撤退計劃安排給了塔莉薩和麥蘭杜斯。
麥蘭杜斯成了叛徒,具體細節,艾利桑德只能詢問塔莉薩。
塔莉薩從包裹中取出了一本明細,翻來指着兩頁數字說到:“三分之二的魔力酒發給了平民,剩下的全被貴族們取走了。”
“貴族們不是也有一部分跟隨民衆逃出了蘇拉瑪?”
塔莉薩微微頷首沒有否認,繼續說道:“我們有五萬名夜之子平民,貴族只有幾百人。而且跟我們一起逃出來得貴族,只是些邊緣姓氏的夜之子,他們本身和平民,沒什麼區別。”
艾利桑德恨得牙癢癢,在生死存亡之際,這些領主和高等姓氏的貴族,還想些貪污魔力酒。
“這麼說,我們的魔力酒供應,甚至不足十天的?”艾利桑德胸口發悶,面對如此糟糕的局面,她沒有任何頭緒。
塔莉薩見艾利桑德臉色陰沉,明白她此刻揹負的壓力非常沉重。
但困難總是要面對的,塔莉薩實話實說:“其實可能會更糟,平民手中的魔力酒只會更少。沒有暗夜井浸染的生活環境,他們對魔力酒的需求會更大。”
塔莉薩頓了頓,想到歐提勒斯的遭遇,以及城外的枯法者,她說出了一個更爲棘手的問題:“夜之子平民的體質因精靈而異,體質虛弱的精靈,可能會變成被魔癮驅使心智和靈魂的怪物。最多三天,我們就會看到這種局面。”
到底是站在平民派系的精靈領袖,塔莉薩對於平民的瞭解,遠遠超過艾利桑德。
艾利桑德在大魔導師的位子上坐久了,自以爲對蘇拉瑪的控制沒有死角。其實,在信息相對閉塞的統治階層中,下面的夜之子掌權者,只會讓艾利桑德接受到她願意看到的信息。
時間已經如此緊迫了麼?艾利桑德微微失神,心裡打起了盤算。
“短時間,我們無法找到有限的辦法重建暗夜井。必須找點替代品,解決當前的燃眉之急。我們的釀酒設備運來了麼?”艾利桑德知道城外有遠古魔力這種特殊的奧術能量。
上古之戰後,永恆之井爆炸,卡多雷精靈文明的核心區域,被炸的四分五裂。
辛艾薩琳及永恆之井周圍的區域,幾乎全數被海水吞沒。
但蘇拉瑪是個例外,永恆之井爆炸產生的殘留魔力,散落在蘇拉瑪城外,這些井水殘留經過近萬年的打磨,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這些光亮的碎塊,通體雪白,如奶乳凝固的玉石。伸手觸摸,能清楚感應到內部的魔力反應。
“帶來了。”塔莉薩點頭。
“明天一早,我帶隊尋找遠古魔力。哦,對了,你記得跟歐提勒斯打個招呼,這一塊他比我們都熟。”艾利桑德不好意思直接命令歐提勒斯,只能通過塔莉薩傳話。
塔莉薩微微一笑:“嗯,我來說。”
......
次日一早,羅文來到塔莉薩的臨時寢室。
屋子裡溫度有些涼,羅文在火爐中,填了幾塊新柴。
“臉色看起來好多了。”羅文笑道。
塔莉薩半坐起來,撩撥額前的雜亂劉海和側臉的秀髮,溫柔一笑。
“多虧了你,羅文閣下。”
羅文微微頷首,沒有廢話,他要儘快爲塔莉薩輸送能量。
在此之後,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忙。
塔莉薩看到羅文過來,自然的伸出左手,與羅文十指相扣。
伴隨着一股暖流進入身體,塔莉薩渾身舒暢,輕輕呢喃了一聲。
羅文看到塔莉薩雙眼朦朧,表情微微有些迷醉,心說這神器能量真有這麼舒服麼?我怎麼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暗夜井沒了,你們有什麼打算。”羅文詢問道。
塔莉薩緩緩睜開水潤的眼眸,據實說道:“我們準備在蘇拉瑪尋找遠古魔力,用這種古老的能量作爲製作魔力酒的原料,暫解燃眉之急。”
天道好輪迴啊,當初我在蘇拉瑪跋涉涉水,搞遠古魔力,現在終於輪到你們了。
“有解決方式就好,然後呢,有什麼其他計劃?”羅文點點頭,繼續問道。
塔莉薩一臉茫然,微微搖頭嘆息道:“沒了暗夜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依舊沒有找到出路。或許,我們夜之子,真的氣數已盡了。”
羅文稍顯無奈,皺眉說道:“阿道夫前輩在梅瑞戴爾北方的遺蹟,發現了許多半精靈半蜘蛛體型的生物,你之前有沒有見過這類怪物?”
下半身是蛛魔,上半身是精靈的怪物?
塔莉薩點點頭,她在梅瑞戴爾遺蹟後方的神殿廢墟中,發現過這種奇異的生物。
只不過這類生物的繁衍方式已經和蜘蛛無異,塔莉薩就把它們當做蛛魔化形的怪物。
“見過,這些怪物殘暴嗜殺,沒有理性和感情。虧他們還進化成了人形。”塔莉薩沒好氣的說道。
說完,羅文抽了抽手,表示這個療程的醫治結束了。
塔莉薩俏臉安然,戀戀不捨的放手。
羅文察覺到了塔莉薩微妙的臉色和動作,心說這女魔導師不會看上我了吧。
應該不會的,她都活了一萬歲了,按理說,早應該看破紅塵了。
羅文索性裝傻當做沒看見,順着塔莉薩的話說道:“可阿道夫前輩發現這些生物和你們夜之子,有着許多共性。換句話說,他們就是夜之子的變種。”
塔莉薩表情愕然,瞪大了水濛濛的眼珠子,難以置信的說道:“這怎麼可能,夜之子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據我所知,夜之子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遷徙的情況......”
塔莉薩好像想起了什麼,聲音戛然而止。
“這位名爲阿道夫的魔導師,他專業麼?”塔莉薩不是不相信羅文的魔導師,實在是她自己都不看透的事物,別人說出來,更沒有說服力。
羅文挑眉,自信說道:“當然,他可是守護者。之前封印化身的女魔導師的前輩。哦,對了,艾格文就是封印惡魔化身的魔導師,你之前不是見過麼。”
這?塔莉薩一時語塞,她雙手抓住羅文的手腕,震驚不已。
“可她並沒有之前那麼強大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身上怎麼隱藏着這麼多秘密。”
塔莉薩不理解羅文作爲一個普通人,身上就跟背了一個奧術學宮,到處都是秘密。
羅文擺擺手說:“這事明天再給你解釋,我們先說那些蛛魔的事。”
“其實在蘇拉瑪成立初期,的確有一部分夜之子,不滿足繼續在暗夜井的庇護下生存。他們認爲暗夜井跟永恆之井一樣,同樣會引來惡魔的覬覦。不久之後,這些頭腦清醒的族人,公開反對艾利桑德和我創建的律法。爲了穩固統治和城內的秩序,我們把他們放逐了。當然,名義上是把他們宣傳爲,尋找其他族人的探險小隊。”塔莉薩說起這件事,目光躲閃,沉悶的語氣中,盡是自責和愧疚。
羅文對之前發生的事情不做評價,畢竟這是夜之子種族內部的麻煩,他一個外人還是後世的年輕人,爲這件事選擇立場,多少沾點多管閒事的意思。
不過,塔莉薩和艾利桑德下手確實挺狠的,上千名夜之子,說放逐就放逐了。
“然後呢?你們就沒有找過他們?”
按照羅文對塔莉薩的瞭解,她肯定於心不忍。
塔莉薩抿了抿乾澀的嘴脣,回憶道:“找過,艾利桑德說,只要他們的族長認錯,蘇拉瑪隨時歡迎他們回來。畢竟他們是以探險小隊的名義出去的。”
羅文恍然點頭,看來艾利桑德除了傲嬌一些,不肯認錯,還是挺符合她固執魔導師的人設的。
外表冰冷嚴肅,行事決絕的艾利桑德,內心很容易被感情影響,這可能是導致她做什麼抉擇,都喜歡用折中方式的原因。
兩頭都不得罪,兩頭都不討好。
“可惜你沒找到?”
“嗯,他們都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留。”塔莉薩悵然若失,好像這部分族人的失蹤,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一樣。
其實羅文心裡清楚,這些離開蘇拉瑪的夜之子,變成如今模樣,還真跟塔莉薩和艾利桑德沒什麼關係。
此處的梅瑞戴爾遺蹟,其實蘊藏着一個極大的秘密。這也是後來遊戲劇情中,拯救夜之子枯法者的關鍵所在。
玩家就在羅文居住的廢墟中,收集遠古魔力,幫助山谷行者法羅丁培育阿坎多爾古樹。
在玩家們培育阿坎多爾古樹之前,梅瑞戴爾遺蹟的沙爾艾蘭神殿,就曾經孕育過一顆阿坎多爾古樹。
這棵古樹的種子來源於上古之戰時期,至於怎麼樣落到法羅丁手中,不得而知。
法羅丁在上古之戰結束後,跟隨德魯伊同僚們,在夢境中修行,參悟自然的奧秘。
在一次甦醒之後,法羅丁在瓦爾莎拉郊外散心,跟自然之靈交流。
偶然之間,法羅丁在跟幾隻夢境馬的對話中發現,瓦爾莎拉西南方向,竟然還有精靈活動。
熱心的法羅丁便放棄了沉睡,前往蘇拉瑪。
來到蘇拉瑪,法羅丁看到了許多被魔癮折磨的夜之子。
他很驚訝還有上層精靈的遺族活着,同時,他也很同情曾經同胞的遭遇。
爲了拯救這些被能量折磨的不人不鬼的同胞,法羅丁找到了他們的族長話事人。
由於繼續等下去,無疑是在等死,時任夜之子的族長,選擇跟法羅丁達成協議。
法羅丁無法保證,阿坎多爾古樹能夠穩定的長大,這個過程存在極大的風險,所以要謹慎。
但流亡在此的夜之子根本沒有選擇,他們同意了法羅丁的古樹生長計劃。
於是,阿坎多爾古樹的種子,在沙爾艾蘭神殿種下。
後來,古樹成長到結果期,已經臨近成熟。
但夜之子流亡者的魔癮已經失控了,他們不得不去古樹上啜飲魔力,用以維持生命。
這樣的後果就導致古樹能量失控,一場劇烈的能量風暴,席捲了沙爾艾蘭神殿,並把梅瑞戴爾遺蹟下方的所有能量回廊,全部破壞。
法羅丁眼看着阿坎多爾被毀,無可奈何,只能帶着愧疚,迴歸了山林。
可他再也沒有回到瓦爾莎拉,他期盼着自己能在這裡,得到救贖。
塔莉薩自然找不到痕跡,爆炸燬滅了一切,能量隨之消散,她能找到的只有廢墟。
“不過這些蛛魔精靈的確是夜之子的變種,在這期間,一定發生了別的事。還有,我的魔導師在神殿底層,發現了一顆種子。”羅文找不到法羅丁,只能暫時扮演法羅丁的角色。
塔莉薩紅着臉,擡起胳膊,想讓羅文攙她一下。
羅文很紳士的把塔莉薩拉起來,手臂扶着她的細腰。
“我們去找特爾安,也許他會知道這顆種子的來歷。”塔莉薩微微挪步,緊緊貼在羅文身邊。
羅文到位沒察覺什麼,直覺胸膛接觸到了兩團軟軟的棉花,溫溫熱熱的,有點舒服。
“你動作小點,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撞我。”
“呃...有麼?我沒感覺到。”塔莉薩耳垂都紅了,硬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