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夫人早早準備晚宴,特製海龜湯,還沒進屋就能聞到香味。
羅文從商會順了兩瓶奧特蘭克烈酒,這年頭只要是奧特蘭克生產的特產,都貴得離譜。
奧特蘭克匹瑞諾德王室當了二五仔,爲了保護王室基業,背叛聯盟,跟部落簽訂停戰協議,爲舊部落軍隊開啓通往北方的通道。
獸人戰爭結束,聯盟各國高層徹底清算了艾登·匹瑞諾德。當然,也包括他的政治集團。
這對聯盟來說,是快意恩仇。聯盟將戰爭叛徒繩之於法,大快人心。
但對於奧特蘭克民衆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
奧特蘭克王國本就是建立在奧特蘭克山脈的國度,適合耕種的土地稀少,大部分民衆依靠着釀酒產業以及奶酪產業維持生計。
雖然奧特蘭克王室並不是什麼好鳥,但王庭在聯盟中有地位,國內的產品能夠以較高的價格,買到聯盟各國。
奧特蘭克的酒製品、奶酪口味獨特,味道醇香,很有市場。
民衆們的賦稅較高,好在生意做的還好。大家的生活也還說得過去。
王庭解散,奧特蘭克王國被洛丹倫瓜分土地後,奧特蘭克的民衆失去了王庭的保護。有腦子的人都找準機會,鑽到洛丹倫王權體制下,老實本分的平民只能繼續在奧特蘭克生產勞動。
洛丹倫王國派來的地方官員,比匹瑞諾德王室還要苛刻,強徵賦稅,導致民衆們生活苦不堪言,紛紛流亡。
這一來二去,人走茶涼,奧特蘭克的酒製品沒了生產員,價格自然水漲船高。
奧特蘭克的民衆們擁抱了聯盟的榮耀,但失去了還算富足的生活。想來也是諷刺。
凱瑟琳將羅文和吉安娜迎到客廳,母女擁抱,走到一旁說着悄悄話。
羅文找了個地方坐下,家裡沒有侍女,只能自己沏茶。
正當羅文翻箱倒櫃尋找茶壺和茶盞的時候,比羅文小兩歲的金髮少年,提着一套茶具,趕忙來到羅文身邊。
“姐夫,別找了。我都給你帶來了。”坦瑞德提了提手中的茶具,聳聳肩,一臉討好羅文的面色。
坦瑞德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跟羅文這樣的老滑頭相比,自然是個純情少年。
心中有什麼想法,肯定藏不住。
“今天不上學?作業寫完了麼?哦,對了軍事理論課學的怎麼樣,我來考考你。”羅文素質三連,想探探坦瑞德的底。
坦瑞德瞪大了眼睛,放下手中的茶具,趕忙後退一步。
姐夫說話怎麼跟父親一樣,虧我還這麼崇拜他。
看着坦瑞德被嚇得倒抽涼氣,魂不守舍,羅文主動起身,拍拍坦瑞德肩膀,示意他坐下。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找我。”羅文表情溫和,笑道。
不愧是姐夫,就是機智。在軍事學院,我誇我姐夫牛逼,那羣傢伙還不信。說什麼我姐夫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得罪了這麼多人還想活?
我看你們這羣蠢蛋的好日子纔到頭了。
坦瑞德的確是找羅文有事,而且不是一般的事情。
“確實是有事,姐夫。”坦瑞德也不藏着掖着,坦白的說道。
“直說就行。”羅文到了兩杯茶,推給坦瑞德一杯。
坦瑞德擺擺手,從懷中取出一瓶橙色果汁,嘿嘿一笑:“我不喝茶,我喝這個。”
“隨意,說事。”
坦瑞德的事情,對於羅文而言也不是什麼大事。
作爲戴林上將的兒子,坦瑞德之所以找羅文,是因爲戴林上將不會直接插手這方面的事物。
伸張正義的人要交給庫國律法,而不是靠單純的個人權勢。
戴林上將作爲庫國領袖,處理日常軍務和家族議會關係,就已經無法脫身。況且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
坦瑞德年輕氣盛,也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在舊德魯斯特的海濱村,抓了好幾個漂亮女孩。將她們關在了伯拉勒斯南區的殘月酒店。”坦瑞德說這事的時候十分激動,恨不得現在就將那兩個混蛋抓回來,基爾給他們砍斷。
羅文見怪不怪,艾澤拉斯又不是現代社會。手裡有了權勢,自然要去用。
這些二世祖,有着父輩撐腰。不能說爲所欲爲,但搞點這種混蛋勾當,還不是信手拈來。
“你去把她們救了?”
“那是肯定的。我還將這兩個王八蛋痛打了一頓。你不知道,我去的時候,那兩個小姑娘衣不蔽體,身上有那麼多傷痕。脖子也是紅紅的,雙眼無神,怕光,怕人...”坦瑞德怒火中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羅文微笑點頭,稱讚坦瑞德說:“你做的不錯,是庫國的好青年。”
“之前哥哥還在的時候,就經常跟那些貴族子嗣打架。父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我好像能理解哥哥爲什麼老跟人打架了。這根本不是母親說的哥哥是個好戰分子。而是真的有很多讓人看不慣的事。我那時候還小,不明白。現在我是感同身受。”坦瑞德不想還好,越想越氣。
針對這兩個混蛋的事情,坦瑞德特意去找了伯拉勒斯審判所舉報這兩個混蛋。人證物證俱在,審判所拿走了坦瑞德的材料,口頭回答說盡快處理。
在伯拉勒斯舉報了這兩個混蛋,坦瑞德還不放心,去了舊德魯斯特議事廳,也將這件事情彙報給了當地行政機構。
按道理,這兩個混蛋就算是不坐監獄,也要被抓起來啊。
可惜,坦瑞德每天都還能在軍事學院看到這兩個野雜種。而且這兩個野雜種,一點也不怕坦瑞德。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氣到半死。坦瑞德就是再單純,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是戴林上將的兒子,換在聯盟王國,那就是王子。
一個王子舉報犯罪,審判所都能治之不理,沒有任何舉動,何況是底層的民衆?
坦瑞德世界觀遭受到了猛烈衝擊,爲此跟父親大吵了一架。
戴林讓坦瑞德按照程序走,實在不行就去找羅文,讓他幫着處理這件事。
當然,這話坦瑞德沒敢跟羅文說。說出來那意思就好像拿着姐夫當槍使了。
“這羣狗雜碎憑什麼享受特權?我氣不過,一定要將他們關起來。”坦瑞德將希望全都寄託在羅文身上,目光凜然,滿是正義。
艾澤拉斯聯盟各國的政治體制,也就是庫爾提拉斯較爲先進,有點資本主義萌芽的味道。
換做其他聯盟各國,都是封建政治。
統治階級不是人民,自然無法得到保障。
羅文很想拒絕,他確實很忙。不過這事讓羅文知道了,不幫着小舅子處理,也說不過去。
而且,羅文也被庫國的貴族特權階級氣的夠嗆。
反正與貴族集團的樑子已經結下了,也不怕把事情鬧大。
要做就要做絕,經濟貿易不給活路,官職和權利也要連根拔起。斬草要除根,省得這羣傢伙以後找麻煩。
“你實話跟我說啊,弟弟。”
“姐夫,你直說。”
“這事是不是戴林上將推給我的...”
“難怪姐姐迷的你死死地,姐夫你可太厲害了。”
敢情我這老丈人,是鐵了心讓我放開手腳幹了。
戴林一身便服,回家之後,大傢伙忙碌着開始吃飯。
自從上次軍事會議結束,戴林跟羅文見面,不談公事,直說家事。
酒過三巡,戴林說起了正事:“我跟阿迪烏斯寫信聊過了,明年仲夏節,你們結婚。”
吉安娜心裡樂開了花,溫柔的望着羅文,二人視線相對,滿眼都是愛意。
......
拜倫手握聖光戰錘,展開手腳,絲毫不虛。
黢黑的中年男子看到鬧事的人是聖騎士,臉色又黑了不少。
“衛兵,動手,把他給我抓起來!”
艾瑞克急忙過去勸說會場的管事人,添油加醋道:“雷基閣下,這位聖騎士...是諾文頓家族的人,我們最好不要爲難他。”
艾瑞克強行讀重了諾文頓家族,看熱鬧不嫌事大。
這1000金幣花了,那就不能白花。既然拜倫不願意加入,那就只好讓你去死。
誠然,諾文頓家族經過阿迪烏斯勳爵經營,變成了一股清流。
他的兒子上臺之後,諾文頓家族更是變本加厲,徹底斷絕了與這個地下世界的往來。
現在諾文頓家族掌握着庫國超過70%的貿易份額,利潤高的驚人。可惜,這些錢全部進了諾文頓家族的賬目,而不是這裡。
諾文頓家族試圖與所有貴族階層爲敵,那就全方位開戰,不留任何死角。
能來地下世界消遣的貴族,那就意味着無路可退。一旦被清算,都要被關押至托兒達戈。
羅文不是要與整個庫國貴族集團爲敵麼?現在你的手下已經見識到了黑暗,要是繼續一意孤行,那就是玉石俱焚。
“放心,我不會爲難他。既然諾文頓家族要徹底撕破臉皮,我怎麼會在意一個聖騎士的生死。”雷基招招手,四名黑衣衛兵,從四個方向衝向拜倫。
四名四級潛行職業者,拜倫集中精神,做足了戰鬥準備。
他緊緊捏着埃倫送給他的顯影之塵,只要剝離潛行職業者的陰影,他們就是一羣稍微靈活一點的戰士。
動了!
潛行者一擁而上,拜倫作爲同級職業者,自然無法從圍毆中做出有效反抗。何況敵人在暗,他在明。
先撒一把粉再說。
拜倫金光大方,提前交了保命技能,聖盾術。
潛行者的匕首刺向聖盾,被卸了大部分力道。
與此同時,顯影之塵的光點,緩緩附着在四名潛行者的皮甲,將其和陰影剝離開來。
埃倫可真是好兄弟,拜倫在心中沉吟一聲,戰錘掄向靠在身前的潛行者。
這他媽是什麼鬼玩意,粘到身上怎麼拍不掉。
拍不掉,我幫你!
一錘掄過去,蒙面盜賊直接暈了過去。
還剩三個。拜倫嘴角上揚,心中壓力減輕了幾分。
雷基沒想到拜倫還有這種手段,竟然能將潛行者從陰影中抓出來。
爲了少生禍端,他決定直接出手。
黑影晃動,雷基消失在人羣前方,直接衝到拜倫身前。
拜倫意識到了危險到來,擡手準備給雷基一擊制裁。
但他的速度並沒有雷基迅速。
雷基的真實身份,是一名黑暗法師。
冰冷的鎖鏈觸及拜倫身軀,將其死死鎖住,動彈不得。
拜倫從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法術,但或許是因爲死過一次,他卻一點都不虛。
聖騎士無所畏懼,何況是屈屈死亡。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但是你的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雷基指露藍色火焰,漸漸刺向拜倫的瞳孔。
拜倫閉上眼睛,保命技能剛剛已經交了,現在他也毫無辦法。
媽個雞,老子就算是瞎了,也要讓你們下地獄。
呼!拜倫只感覺身體變輕,身體失重,彷彿被丟盡了一個無底洞。
啪嘰,落點好像計算錯了。不過沒關係,拜倫身體這麼健壯,應該沒問題。
羅寧跟隨七號,來到伯拉勒斯的地下世界。
“好久不見了,雷基閣下。”羅寧揉捏手腕,像是見到了老朋友。
雷基瞳孔緊縮,呼吸頻率加速,羅寧怎麼會找到這個地方。
該死,差點忘了,拜倫是諾文頓家族的人。而羅寧魔導師是羅文那小鬼的法術顧問。
雷基強作鎮定:“羅寧魔導師,你現在已經不是肯瑞託的人,不要多管閒事。”
“你說的對,但幫着克爾蘇加德清理門戶,我非常樂意。”羅寧跟這種黑暗系法師交手,那就是一句話—能動手,絕不逼逼。
一個在達拉然手染多條性命的混蛋,既然還能在這裡逍遙法外,真當沒有公理和正義了?
雷基這樣的法外狂徒,人人得而誅之。
話音未落,一發強力奧術衝擊,已經在雷基胸前炸響。